被绿茶渣过的大佬们都黑化了——小梅花
时间:2021-04-30 09:29:00

  如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钥匙没有拿到, 她便没有让南寻殷救的价值,而……江上智,想着刚刚在天柱峰主殿的照面, 他……只怕是……恨惨了她才是。
  忍不住叹了口气,邱秋垂着眼帘笑了笑,江上智与她本就是开始与谎言,结束与谎言,她怀着不纯的目地接近他,他亦反过来利用她,两人之间还能有什么情分?况且在不久前,她还狠狠的阴了他一次,他没有见面就提剑杀了她,她还有些诧异。
  因身处绝境,邱秋反而平静下来,比起上一次在流云城地牢里的焦躁恐惧,她心绪难得没有起伏,是一种灰心丧气的沉默,好似她无论怎么挣扎,付出多少亦无法改变处境。
  如此乱起八糟的想了一通,地牢的门被打开。
  邱秋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袍,白袍不知是何材料做成的,看着宽袍大袖,行走间却干净利落,无丝毫影响。
  白袍下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俊美的面庞神情冷淡,一双凤目透着淡淡的清冷疏离。
  见着这个人,邱秋即是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她想着他来,是想要寻问她什么?是要问她幕后的指使,还是要问她是否有同伙?她想她可能要让他失望了,关于南寻殷,她知道的可能还没有玄宗的情报知晓的多,而同伙,撇开紫薇与翠薇,就只有一个背叛的余山,她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
  然而,出乎邱秋意料的是,江上智却什么也没有问。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她片刻,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她走来。
  邱秋微怔,忍不住笑道:“江上峰主,你这是要杀了我么?”
  江上智脚步微顿,却没停下,他走到她身前,半屈着腿,白色的衣袍拖延在地上,洁白的衣摆沾了些灰尘。
  他面容冷峻的举起匕首,邱秋闭着眼睛,她想这次穿越真是亏大了,若能回去,定不会过马路不看车子,出行坐飞机,睡觉看小说,杜绝一切穿越的可能。
  然而,等待的疼痛却没有传来,绑着自己手的绳子反而应声而断。
  邱秋微愣,江上智收起匕首,凤目望着她,淡淡道:“你心里便如此看我的?”
  他的语气很淡,是一种压抑的淡,眼眸里透着一种近乎愤怒到极致又归于平静的深邃。
  邱秋沉默,她能如何回答,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到这一步,哪里还有什么情分可讲,他想要杀她,她亦不会觉得奇怪。
  江上智也不再开口,他有力的手掌搭在她背上,元力从掌中传来,从她的背,游走到全身,被捆绑多时而麻木的双手,瞬间有了知觉。元力这样在她身体里游走了两圈,他才收回手掌。
  待邱秋以为,江上智是该开始审问她的时候,他却从袖中掏出一瓶白色膏药,倒了些在手指上,将她被绳子勒得红肿的手腕握在手中,细细涂抹。
  他低垂着眼眸,一双凤目格外专注,手中的动作奇异的轻柔。邱秋忍不住想起,在须臾境之时,他也是这样半跪在她的身前,给她涂抹药膏。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情,然而她却觉得好似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快不敢相信,那些记忆是否只是一场臆想出来的梦。
  邱秋仿若失声般,就这样盯着他动作,他凤目倏地一抬,邱秋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清冷的眼眸里,四目相对,四周的气息仿佛有一瞬间不一样了,邱秋忍不住撇开头颅,不自在的轻咳一声。
  江上智将药膏收好,起身来,淡声道:“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邱秋笑了笑:“现在还能说什么,不是清清楚楚吗?说什么都没有用。”
  江上智冷声道:“你不说怎知没有用?”
  邱秋这才重新抬眼看他,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你想听什么?”
  江上智吐出两个字:“所有。”
  邱秋重新倚靠着墙面,抬着下颚看他,漫不经心的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但你能给我什么?”
  江上智沉默片刻:“我可以保你一命。”
  邱秋忍不住笑起来,她记得刚穿到这个世界时,南寻殷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当时她想都没想就妥协了,没想到在玄宗,在江上智这里又听到同样的话。她还真是与这句话有缘。笑了片刻,她收了声叹息道:“没有用,我身体里被下了毒,你留我一命,我也活不过一年。”
  江上智看着她:“我的承诺从来都有效。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邱秋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答应了让太上长老为你解毒,我亦不会食言。”
  邱秋怔住,这是她从未想到的,到了这般地步,江上智还愿意帮他解毒。她该……相信他么?但她如今的处境,不相信他又能如何。她还是不想死的。
  邱秋道:“保我一命还不够,我还要自由,你要放我离开。”
  江上智挑了挑眉,淡淡拒绝:“这个不行。”
  邱秋愣了一下,微恼道:“江上智,你说着保我一命,却要把我关在这里,若是关个十年八年的,我要这条命做什么?你耍我么?”谁愿意坐牢啊,如果要在这个世界的牢里呆个十年八年,她还不如一开始便选择死了干净。
  江上智叹息一声:“我从未说过,要将你关在地牢十年八年,等事情了结后,你要去哪里都可以,但只有一个条件,不能离开我身边。”
  邱秋怔了怔,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是她想得那个意思吗?但是这个人……这个人的心思太难猜,她不敢相信。
  见她沉默,江上智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淡淡道:“你慢慢想,愿意说了,再叫人通知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邱秋急道:“等等,我答应了。”管他是什么意思,如今能够有活下来的机会,她为什么不要?当初在流云城之时,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南寻殷的要求,如今在这里,她为何要拒绝江上智。
  江上智的脚步立住,转身回来,静静的等她开口。
  邱秋想了想道:“派我来的人叫南寻殷,我亦不知他的身份,他叫我来……”
  “等一下,”江上智打断她,邱秋不解的望着他,江上智道:“我说的是所有,你是谁?来自哪里?这些我都要知道。”
  邱秋微愣,沉默片刻,方道:“我叫……余菀秋,是流云城城主的女儿,在大约十个月前,我……父亲,带来了一位朋友,奉若上宾。然而……”邱秋垂着眼睑道:“……父亲的这位朋友却带人袭击了流云城,杀了我的两位哥哥,我的父亲,也遭了毒手。他告诉我,我身上有乐正一族旁支的血脉,只要我愿意假扮乐正桑,他便不杀我……”
  江上智缓了缓道:“你身上的毒便是他下的?”
  邱秋道:“是,他叫南寻殷,他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他让我来便是要我利用乐正桑的身份接近你,盗取钥匙。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江上智沉默半晌,方道:“我知道了,你待在这里,最多三日,我便带你出来。”
  邱秋沉默片刻:“希望你信守承诺……。”
  江上智突然走到她面前,凤目对上她的眼睛,眸中是一种邱秋看不懂的冷冽深邃,他道:“小秋,不管发生什么,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这声小秋,邱秋忍不住颤了颤,尽管她知道他叫的是余菀秋的秋,而不是邱秋的秋。而她现在这般处境,相信不相信,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因此轻点下颌道:“好。”
  江上智理了理她的碎发,淡声道:“你先在这里委屈几日,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
  邱秋轻点了下头。她这般模样实在太过乖巧,江上智明知眼前这人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但还是感到愉悦。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又让跟在后面的列卫,将地牢里的一应物品都换成干净的,方才起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邱秋心绪烦乱。
  她不知道,他是否在演戏。这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她看不透,也琢磨不出。想起他在南楼与真乐正桑说的话,他早就知晓她不是真的乐正桑,却表现的如往常一般,若非自己恰巧听到了,怕也是被骗得团团转。如今他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或许又是另一番谎言,只为了从她这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然而她也没有选择,是生是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不信,又能如何?
  抱着膝盖,忍不住叹一口气,邱秋想这场穿越真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啊。
  ***
  初元城,齐氏别院。
  齐若瑜新得了一块奇石,石料质地细腻,滋润,纹理光滑。他端详半晌,准备用它凿一方砚台。便有仆人进来回禀。
  “公子,门外有一位紫薇的姑娘求见。”
  齐若瑜先是一怔,继而将奇石放下道:“先请她到前厅,我马上过去。”
  紫薇这个名字齐若瑜有些印象,是桑妹妹的侍女,但是她来做什么?齐若瑜这几日并未去太恒峰,自从桑妹妹不弹奏古琴以后,他便去得少了,总觉得桑妹妹变了许多,与摇光城时大相径庭。
  齐若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便去了前厅。
  进了门,便见黄花梨椅子上坐着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女子见着他,倏地跪下道:“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齐若瑜一愣,忙去扶她:“紫薇姑娘,有话起来说,桑妹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紫薇道:“公子,小姐如今被关在玄宗地牢中,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只怕再耽搁些时日,便是凶多吉少了。”
  齐若瑜不可置信道:“桑妹妹怎会被关进玄宗地牢,前几日我还在太恒峰见过她,再说有江上智在,谁敢关桑妹妹?”
  紫薇咬牙切齿道:“就是江上智这背信弃义的王八蛋做的,公子有所不知,你在太恒峰见到的小姐,根本就不是真的小姐,小姐一直被江上智囚禁在碧海连天的别院,若非小姐悄悄遣人将信送过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她说着,便将一封信递给齐若瑜。
  齐若瑜听到这番话,心中大惊,忙接过信看,果然是桑妹妹的笔迹。又将信读了一遍,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桑妹妹与摇光城之时如此不同,他本还以为,是许久未见生疏的缘故,原来本就不是一个人,怪不得这位桑妹妹不再弹奏古琴,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弹。”
  心中想明白这些关窍,齐若瑜道:“江上智为何要囚禁桑妹妹,还找人假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薇知道想要让齐若瑜救小姐,便不能瞒他,且主人也吩咐过,若能取得齐若瑜的帮助,可将部分实情告知他,思绪转了转,便道:“小姐来玄宗其实是有目地的。”
  齐若瑜微愣:“什么意思?”
  紫薇便将小姐被逼迫假扮乐正桑来玄宗的事情说一遍,但并不提自己是后来被送到小姐身边的,只说是从小服侍小姐的丫鬟。她道:“小姐父兄被杀,身中剧毒,为了活命,不得不受贼人的胁迫。公子,小姐做这些事也是迫不得已的,还请公子救救小姐。”说着又要朝他跪下去。
  齐若瑜连忙扶住她,心里却已经信了紫薇的话,联想到桑妹妹让他寻找医毒方面的名医之事,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缘由。想着桑妹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他微微心疼,桑妹妹也太可怜了。
  齐若瑜下定决心道:“紫薇姑娘放心,我这就拿齐氏的拜帖去玄宗,找宗主求情。齐氏的情面,就算是玄宗宗主也要给几分的。”
  紫薇道:“公子不可,”见齐若瑜疑惑的目光,她继续说:“公子,我们小姐虽是被胁迫的,但此事事关系重大,又与魔门有关,只怕就算公子前去,玄宗宗主也未必肯放过小姐。若是公子求情失败,玄宗对公子有了防备,我们怕是再也救不出小姐。”
  齐若瑜愣了愣,迈出的脚步收了回去,道:“依紫薇姑娘之见,那该如何?”
  紫薇道:“后日晚上,公子只需将我们带去见小姐便可,我们自有办法将小姐救出来。”
  齐若瑜倏地抬头,惊声道:“你们是要劫玄宗地牢?”
  紫薇点头道:“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办法。”
  齐若瑜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紫薇,“你可知那是玄宗的地牢,正道之首,其中武者不知繁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紫薇道:“公子放心,我自然知晓,但小姐的安危比我这区区一条贱命重要一百倍,还请公子救救小姐。”
  齐若瑜沉默许久,方咬牙道:“好,为了桑妹妹,我帮你这一次。”
  紫薇终于露出一个笑容:“紫薇多谢公子。”
  ***
  从齐氏别院出来,紫薇就带上斗篷,悄悄离去。
  自接到小姐的信之后,她与翠薇便逃离原来住的地方,与主人会合。因怕江上智暗中寻找她们的踪迹,出入便都带上斗篷遮住面容。
  本来她与翠薇在主人的新落脚处等小姐回来,哪知余山这个叛徒,不但背叛了主人带走了小姐,连小姐千方百计偷出来的钥匙一并带走了。流云城的奴仆果然靠不住,若让她再见到他,定然剥了他的皮,敲碎他的骨头。
  如今小姐深陷囹圄,她便按照主人的吩咐,去找齐若瑜帮忙。刚才那番话亦是主人教他说的,她起先还担心齐若瑜会因魔门的缘故,而不肯帮小姐,没想到正如主人所料,齐若瑜虽有犹豫,却也答应了,事情还算顺利。
  多绕了好几条小径,确定身后再不可能出现跟踪者,紫薇终于回到了院子。
  进了门,便见南寻殷执着一卷书册,悠闲的看着。
  层层叠叠的翠云绿障树荫下,南寻殷一身素净的黛青长袍,腰间束着一根同色腰带,半倚在榻上,俊美的面容仿若罩了一层柔和的白光,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见之可亲。然而一双眼睛却古井无波,平静幽深的可怕。
  他见着紫薇回来,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道:“事情办得如何?”
  紫薇上前恭敬的回道:“属下按照主人的吩咐将信给了齐若瑜观看,他已经答应属下,后日晚上,带我们去玄宗营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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