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怀孕的?
正常情况下,男女在一块干了夫妻间该干的事儿不就能怀孕了吗?
为什么贺然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陆从月有些奇怪,她看着贺然然说,“结了婚的正常男女怀孕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她一句话让贺然然的脸都黑了下去,“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了?”
这声音有些尖锐,贺然然眉头也皱了起来,结婚两年多她最怕的就是别人问她孩子的问题,这让她怎么回答,她也想怀孩子,可好歹让她怀上啊。
她如果不是急眼了,她怎么可能问陆从月。
陆从月见她反应激烈连忙摆手,“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男女结婚后有了夫妻关系,怀孕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二嫂问我怎么怀上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怀上了,说实话我和明朗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来的。”
“不想那么早要孩子结果要上了?”贺然然看着陆从月的眼神有些怪异。
陆从月笑着点头,“对,但是……”
“但是什么?”贺然然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陆从月到,“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你们没打算要孩子要上了,我天天盼孩子却要不上,你是在嘲讽我吗?”
陆从月看着她觉得有些无语,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贺然然的印象还不错,虽然后头知道她有些小毛病但也没觉得如何,甚至下午谢明朗说他的衣服丢了的时候也没想跟贺然然翻脸。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这样了。
陆从月沉着脸站起来就往外走,贺然然拉住她,“你干什么,你这什么态度?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陆从月笑了笑,“没有,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她甩开贺然然的胳膊去开门,贺然然拦着她不让走,“你就是在嘲讽我,我不过问你个问题你就推三阻四,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是!”陆从月看着她有些不耐烦,“满意了吗?”
“啊!”贺然然突然就哭了起来,捂着脸坐在床沿上哭了起来,“你欺负我,你刚回来就欺负我。”
陆从月顿时无语,“我欺负你?”
她正说着,门突然被打开了,原本在客厅里的人都跑了过来,于丽娟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贺然然又惹事了,但为什么惹事儿的反而哭了?
谢明朗挤过来,上下打量陆从月说,“你没事吧?”
陆从月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没有。”
“她欺负我,刚回来就欺负我,凭什么欺负我啊。”贺然然哭的伤心欲绝,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于丽娟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说!\'
贺然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捂着脸哭号说陆从月欺负她。
但显然这样的话在场的人没人相信,甚至陆从月察觉到谢明宇的神色有些不耐烦,没有一丝丈夫对妻子的体贴和关怀。
陆从月甚至隐约猜测出一点贺然然怀不上孩子的缘由,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同情贺然然。有些事有因必有果,夫妻间的感情也是如此,过年时俩人的关系虽然看着并不亲密但也不像此时这样,眼前的情形反而更加严重。
尤其贺然然将一腔怒火发泄在陆从月身上更是让她不耐烦,心里对贺然然更加抵触。
贺然然不说,陆从月便把刚才的对话说个一清二楚,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二嫂了,怎么就成了我欺负她了。”
她说完在场的人也觉得无语,贺然然明显自己较真儿,非得说陆从月欺负她,这哪跟哪啊。
于丽娟和谢大海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裴演夫妻还在这儿,而谢明朗又是裴演认的干儿子,现在当着他们的面,他们二儿媳妇就欺负到陆从月头上来了,这难道是在告诉人家你干儿子刚回家就不受待见?
谢大海皱眉说,“谢明宇,管管你媳妇。”
说着谢大海招呼裴演夫妻到客厅喝水去,于丽娟气的火冒三丈,可当着裴演夫妻的面也不好发作,她狠狠的瞪了眼贺然然说,“你给我等着。”
转头对陆从月说,“从月啊,她脑子犯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气坏自己就不值当的了,时候不早了,早点洗漱休息吧。”
陆从月应了一声和谢明朗进了厕所,谢明宇进了房间一把将门关上,整个人阴沉的看着贺然然说,“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贺然然站起来看着谢明宇跳脚,“我怎么过分了,他们两口子刚进家门就欺负我,把我当成个保姆,你是我男人非但不护着我还和他们一起欺负我,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谢明宇被她的话气笑了,“看不上我这样的男人你就走啊,我求你留在我家里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的了?”
说话的时候谢明宇压低了声音,可眼中的愤怒却险些将贺然然燃烧,贺然然眼睛闪了闪不敢与谢明宇对视,浑身的劲儿也不由缩了缩,“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睡了。”
说完贺然然躺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假装她睡着了。
谢明宇看着她的样子除了厌恶就是厌恶,他怎么就娶了这样的女人呢。
外头谢明朗夫妻进房间休息了,孙丽萍和裴演也洗漱完躺下了,孙丽萍想着晚上的事儿就睡不着觉,拍了拍裴演说,“你看今天这事儿闹的。从月他们俩刚进家门呢,这老二媳妇就闹,从月还怀着孩子呢,往后要是也这么闹腾那可怎么好。”
“那能怎么办?”裴演也忍不住叹气,“可人已经回来了,咱们总不能越过老谢他们两口子让他们小两口住咱家去吧?咱那院子倒是能住的下,可老谢两口子能同意?”
这话不用开口也知道结果,谢大海夫妻怎么可能同意让谢明朗夫妻搬过去住。
孙丽萍也知道这样,叹了口气躺下说,“我就是不放心从月。平日这老二媳妇也不上班,万一白天丽娟上班去了,明朗又不在家,就这妯娌俩在家,出了事儿可咋办。”
这下裴演也不说话了,心里也在想这事情。
“唉,等过一阵子看看再说,从月也不是能吃亏的孩子,实在不行咱就厚脸皮跟老谢夫妻谈。”裴演给这事儿做了决定,转身睡了。
这两人睡不着谢大海夫妻也睡不着。
显然也是为这事儿发愁,于丽娟说,“老二媳妇这性子可咋办,有人在家还好能看着出不了事儿,万一咱不在家的时候打起来可咋办?”
谢大海叹气说,“从月看着也不是能吃亏的人兴许没事儿。”
“万一有事儿呢,她肚子里还揣着孩子呢,大人不害怕再吓着孩子呢?”于丽娟一想到那种可能心就砰砰的跳,“你说贺然然她到底想干嘛,给她安排个工作她就嫌这嫌那,去打扫为生她嫌累嫌苦,也不看看她小学毕业的文凭还能干什么。”
想到贺然然的事儿于丽娟就觉得糟心,“当初就不应该让老二娶这女人!”
谢大海冷笑道,“你说不娶就能不娶了?”
于丽娟一噎想到那时候的事儿险些气死。
“行了,睡吧,睡吧,实在不行想法子给从月安排个工作。”谢大海说着又觉得不妥,陆从月怀孕了,过了年没几个月也就生了,就算工作也得生了孩子,可那时候又得有人带孩子,总不能让老二媳妇在家带孩子,别说他们不放心,就老三那个鬼心眼儿的肯定也不放心。
果然于丽娟气道,“她现在怀着孕能干啥去。”
于丽娟不说话了,但心里却想着明天说什么也得好好敲打敲打贺然然,千万不能让陆从月在家里吃了亏受了委屈,不然谢明朗这臭小子还不得闹翻天。
至于当事人陆从月和谢明朗倒真没觉得有啥好操心的,谢明朗说,“我明天先带你去国营饭店看看,问问啥时候去上班,顺便带你在京市逛逛。”
陆从月点头,“行,不过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你不想看看现在京市流行什么样儿的衣服?”谢明朗翻个身测对着她说,“你就不想买台缝纫机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给咱孩子做衣裳?”
一提起衣服陆从月就来了兴趣,“想啊,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对学习如果不是为了能和谢明朗上一所大学她都不想学,但做衣服画衣服样子却真的是她的兴趣爱好,也是她想坚持一辈子的事情。与其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她宁愿踩缝纫机做衣裳去。
谢明朗笑了笑,“那现在就好好睡觉,明天早上咱就出门去。”
“不行啊,咱明天得和老师一起去学校看看办手续,还得处理房子的事儿,逛京市买缝纫机的事儿再缓缓吧。”陆从月打个哈欠说,“睡吧,不着急。”
的确不能着急,谢明朗忍不住笑了笑。他光顾着想哄媳妇高兴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第二天一早,陆从月醒来的时候照例谢明朗已经起来了,估计做早饭去了。陆从月穿鞋出来洗漱,就见贺然然双眼红肿着也在洗漱。
陆从月索性出来等会儿再进去,贺然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从厕所里出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睛丝丝的看着陆从月。
陆从月淡淡的看她一眼没说话去洗漱了,贺然然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她给的暗示都这么明显了,这陆从月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也不知道主动跟她打招呼,果然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再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没见识。
贺然然自己脑补了什么陆从月可不知道,洗漱完就去厨房看那娘俩做饭。
“怎么不再睡会儿。”于丽娟说,“刚还说让明朗晚点叫你呢,今天让明朗去跟老裴办手续你要不在家歇歇吧。”
陆从月笑到,“我也不累,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出去逛逛,有些东西没带过来还得看看出去买。”与其留在家里和贺然然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还不如出去溜达看看裴演夫妻住的地方呢。
一听买东西客厅里的贺然然嗖的抬头朝厨房看了一眼,嘴角噙着讽刺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早饭做好,裴演夫妻也和谢大海从外头回来了。
吃了早饭谢大海出门上班,临走前于丽娟把陆从月叫屋里,从抽屉里拿了五十块钱还有一些票给她,“看看还缺啥就买了,别舍不得花。”
陆从月没要,“我们这儿还有钱,夏天的时候明朗跟着我姑父出去跑长途也赚了一些,不用您再给了。”
“他出去赚钱了?没听他说啊。”于丽娟虽然惊讶但也高兴,索性到了京市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嗯,去跑了几趟赚了一些。”陆从月说着忙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您快去上班吧。”
于丽娟笑了起来,“行,那妈就先不给了,等你缺的时候再找妈要。”
说着于丽娟拉开门,结果就看见贺然然站在门口,于丽娟脸直接拉了下来,“你站这儿吓人呢?”
贺然然脸色讪讪,“没……”
于丽娟也没看她,转头对陆从月说,“你们早点出门吧,早去早回。”等陆从月和谢明朗几人出门了,于丽娟才对贺然然说,“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别欺负从月。”
一听这话贺然然顿时不干了,“妈,您偏心也不能这样吧,我还没怎么着呢,您就偏心她了,什么叫我欺负她啊,昨晚明明是她欺负我好不好,您不替我做主不说,还成了我欺负她了?欺负人也不待这么欺负人的吧。”
于丽娟懒得跟她废话,厉声道,“行了,再闹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贺然然顿时瞪大眼睛,“妈,您说啥?”
“我说,再闹,你们两口子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于丽娟眼睛跟淬了毒一般看着这个女人,“想在这住就老老实实的消停点,不消停你俩一起住宿舍去。”
说完于丽娟拿了提包出门了,贺然然呆呆的站在客厅里半天回不过神来,她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贺然然想了想其他也不想管了,拿了包东西就准备回娘家去了。就是说嘛,女人嫁了人就得靠娘家撑腰,关键时刻还得她娘给她拿主意。
陆从月等人可不知贺然然回娘家搬救兵去了,出了大院直接就朝着清大而去。
裴演夫妻原来住的院子是在清大附近,跟周教授住的并不远,是以到了那边孙丽萍带陆从月去周教授那边等着,谢明朗和裴演去办理相关的退还手续。
因为靠近清大的关系,这边原来大多住的是清大的老师或者教授,有些住在清大家属院,有些住在这边。
只是十年动荡,原来的人如今回来的也没多少,不少院子里住着其他人,只在胡同里就能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路上孙丽萍说着这胡同里的事儿,说着以前邻居们的过往。走到一处院子门口,孙丽萍说,“这就是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了。”
这院子就是个一进小院,原本一家三口住的和和美美,后来却发生那样的事情,如今物是人非,原本讲究的院子如今也有些破败,大门上甚至被人画的不像样子,院墙也是斑驳陆离。
“走吧,我们先去老周那里。”说着孙丽萍带着陆从月往前面去了。
周教授原本在清大数学系的教授,早年丧妻,有一个儿子在革命之初恰好在国外,所以一直没能回来,如今是自己一人住在这院子里。
见她们二人来了顿时高兴起来,“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前几天还和老孙他们说你们在那边待高兴了都不回来了。”
陆从月跟周教授问了好,然后跟着进了院子。
小院子外面看着跟裴演夫妻住的差不多大,里头是正正经经的四合院,只是建筑破坏的有些厉害,房屋结构甚至也被改的乱七八糟,甚至院子里还有自建房子的痕迹,只留下一些泥土印子。
周教授看着叹了口气说,“原本在这里有棵桂花树,每年秋天的时候就会满园飘香,没想到也被砍了。”
“等春天的时候让明朗再去弄一棵过来种上吧。”陆从月说,“就当新的开始了。”
“对对,明年春天就种上。”周老师说着对孙丽萍说,“你家那院子原本住着人,这几天也才搬走,你家院子里那棵石榴树倒是被留下来了,住在里面的那几家还算不错,屋子破坏的也没我这边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