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兆波又七七八八地讲了些关于盛怀扬的传闻,千言万语就一句话,盛怀扬绝对能斗下蒋峪。
关于校友资源,其实黄兆波不说,她也能猜到一些。
别说盛怀扬这样在学校里盛极一时的人物,就是她这种被学神一路碾压的伪学霸,在同业里也有一个校友小圈子。
在中国这个一切都讲关系的社会,这种基于某类同质基础,又能实现资源互换、共赢互助的圈层在某种时候会让你工作、生活都便利不少。
不说别的,就举一个最简单例子,她想获取一份不公开的同业研报,第一时间就会想认识的校友里谁做过此类项目,谁在这个公司任职。
她这种小虾米能互换的东西不多,但是混到盛怀扬、宁延、周奚那样,那些金字塔尖的人,他们可以“要”得东西就太多了。
圈层和阶层就是这么无形中固化而成。
不过,她有点很好奇,“你们既然知道他人脉,怎么还敢威胁我们,就不怕他反过来联合蒋峪把你们端了?”
要知道,他们能给的,蒋峪照样能给。
“怕呀。”黄兆波无奈地叹口气,“但是一旦你们关系曝光,你和他必然要走一个,我们赌他不舍得你走。”
夏时初哑然失笑,这帮人搞了半天权谋,勾心斗角,机关算尽,最后居然把宝压在盛怀扬舍不得她走?
好……无语。
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和能力受到了侮辱。
就这群人,别说斗盛怀扬,怕是在她这儿都活不到大结局。
别说她知道盛淮扬来GC就是玩玩,就算他想留下,大不了她离职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有什么大不了的。
莫非,他们觉得自己还真要受盛怀扬荫庇才能混下去?
夏时初被这个猜测气到了,再不想跟他废话下去,“黄总,你太高看我,也太低看我。”
“你的提议我不会接受,至于盛怀扬。”她顿了下,撇了下嘴角,语带讥诮,“有本事你们就去说服他联盟,跑来威胁我,算什么爷们。”
言毕,她手撑桌子霍地站起来,“茶我就不喝了,烫嘴。我还有事,先走。”
黄兆波还在劝:“夏总,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没兴趣。”夏时初拿起本子和笔,转身走人。
黄兆波却不死心地在后面喊道,“毛总现在就在盛总那儿,你要不要赌赌看,盛总到底是要江山,还是你。”
夏时初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黄兆波,大清已经亡了几百年了,哪来的江山?”
就这破公司?也就这帮脑残玩意儿当宝贝一样争来抢去,谁他妈稀罕。
还江山美人,滚你丫的。
夏时初觉得自己被s-b玩意儿气得立马就想写辞职信。
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向电梯,路过合规总监办公室时,突然想到刚才黄兆波说的“毛总就在盛总办公室”,脚步蓦然一顿。
被愤怒情绪控制的脑子也开始飞速运转,想来他们今天是双管旗下,同时做她和盛怀扬的工作,想给他们压力,只要一方松口,事情自然就成了。
她这边没松口,那盛怀扬呢?
等下,这厮不会真的脑抽抽想做情圣,护她周全吧?
夏时初心下一急,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爬了两层楼到27楼。
“夏总。”姜呈见她急窜窜的,有些惊讶,“你有事?”
“盛总呢?”
“在里面。”
“毛华杰呢?”她又问。
“刚走,怎么了?”
“没事,我找盛怀扬。”说完,也不等姜呈通传,直奔合伙人办公室,叩叩敲了几下。
门外有可视系统,盛怀扬见到她,立即用遥控器开了门。
夏时初大步进入,顺手带上门。
盛怀扬见她模样,已经猜到她来意,站起身迎上来,“他们把你气到了?”
“你没答应他们吧?”她不答反问。
盛怀扬已来到她跟前,微垂眸,对上她的视线,“你猜?”
“不猜。”夏时初没心情跟他玩,直接宣明立场,“盛怀扬,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为了我妥协,被这帮臭虫要挟,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盛怀扬抻着笑问。
“我就跟你……”
狠话还没撂完,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带进他怀里。
“你敢说那两字试试?”他低头凝着她,眸底染着森寒之气,带着绝对的压迫和震慑。
夏时初秒怂,噘着嘴,“不说就不说。”
“还委屈了?”他圈着她的腰,猛地往前一拽,两人贴得更紧。
“就这点事、这群东西,都值得你跟我说那两字。”
他的声音凉凉沉沉,却像是包在丝绒里的刀子,华丽地危险。
“口,口误。”夏时初自认理亏,连忙讨饶示好,“我这不是怕你太爱我,中了他们的道么。”
“好了、好了,是我情急,我们盛总这么聪明,这么能干,怎么可能中计。”夏时初仰头望着他,见他听了半天好话还不为所动,面色阴沉,也顾不上这里是办公室,只能使出美人计。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上去,“别气了。”
盛怀扬蹙眉,薄唇轻抿着,半明半昧,不作回应。
“理理我嘛。”她伸出舌头,软软地描绘他平直的唇线。
被亲的人黑眸半垂,睫似鸦羽,敛住了漆黑的瞳孔,辨不明情绪,却还是坚定地未被引诱。
夏时初吻了半晌,脖子仰酸了,抬手拉住他的领带,用力将他拽下来些,不轻不重地咬住了他的下唇瓣,声音娇滴滴的,“哥哥,亲亲。”
第66章 老狐狸
叮咚。
电梯停在22楼, 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着驼色大衣的人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和厕所回来的乔霏霏撞个正着。
“老大?”乔霏霏堪堪收住脚步,朝电梯方向投去一瞥, “你怎么了,谁追你?”
“没。”夏时初抬手虚掩住嘴。
这动作反倒吸引乔霏霏的注意力,“你嘴怎么了?”
“没怎么。“夏时初低垂头, 掩嘴走得更快。
乔霏霏这人,好奇心很足, 自家老大越这样,越惹得她扭着头去探究, 奈何夏时初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两人一个躲一个探, 很快到了四部。
乔霏霏跟着夏时初道门口, 被她训了,“跟着我干嘛?不用干活?”
“哦。”乔霏霏耸肩, 一步三回头地回工位。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时初进房间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镜子,打开一照。
镜子里是一张带着怒色的脸, 而最扎眼的是那艳红潋-滟的唇, 又红又肿,尤其下唇, 比上唇明显高出来不少。
她抽了一张纸巾, 在唇上用力压了一下, 没有血迹, 痛感却十分清晰。
狗男人!!!
她啪地合上镜子,脑子里浮出半刻钟前的画面。
为了弥补一时口误,她厚着脸皮出卖色-相在办公室引-诱他半天, 又抱又亲,他却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她心一横,娇滴滴地喊了声“哥哥“。
结果……
当时的情景是,她刚嗲嗲地说完“哥哥,亲亲。”
巍然不动的人终于有了反应,骨节修长的手掌顺着她的腰往上移,贴在了她的后脑,稍稍用力将她压向他,让两唇结结实实地贴在一块儿。
她心底发出一声嗤笑,小样儿,还装“柳下惠”。
他清冽干净的气息,让她有些心-痒-痒,下意识便启唇,想迎合他,原以为会迎来一个办公室深-吻,谁料唇上忽然传来一记尖锐的疼痛。
盛怀扬居然咬了她。
夏时初吃痛,本能地想往后逃,却被他紧紧压住,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略凶-狠的kiss,不对,不是吻,因为他并未下一步动作,就只是这么略用力地咬住她的下唇,直到她快没气儿了,才放开她。
“你干嘛呀?”她愤愤地推他。
盛怀扬捉住她的手,压在腰侧,低头瞧着她气得通红的脸,“不是要亲?”
“让你亲,又不是让你咬我。”夏时初手无法动弹,只能恼火地踢他一脚,“你属狗的吗?”
盛怀扬嘴角翘了一下,可细看,笑意却不见眼底。
“在办公也敢乱来,夏时初,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
这话倒是没错,这地点是不适合,“可你也不能咬我啊!”
“让你长点记性。”盛怀扬放开她,拇指轻轻擦过她微微肿起来的嘴巴。
夏时初扭头,躲开他碰触,“疼死了,你这是变相体-罚。”
他弯了弯眼睛,撑开她的手,大手不轻不重的在她的掌心拍了一下,“下次再乱来,我就直接体罚。”
**
一个下午,夏时初嘴唇都火辣辣的,难受得很。
以至于快下班时,盛怀扬来电话,她直接挂了。
不过,几秒后,他的信息就来了:【我下班就走,等下,你停我的车位,我停去你那边。】
她的车位离他家远,他是想让她少走一段路。但是,被体罚了的夏时初不想买账。
要不是奶奶和罗姨在,她都想直接回自己家。
知道他下班就走,她刻意走得晚些。出门时,找了个防尘口罩戴上,害得遇见的同事无一不关心她“怎么了?”
她讪笑,只能佯装鼻炎发作,心里又把那个狗男人问候了几十遍。
路上,盛怀扬又来电话,她依然负气没接,他则照旧发来一条信息告知已到家。
她开车入库,到楼下时,远远就看见站在车位旁的盛怀扬,一看就是专程在等她。
她隔空瞪了他一眼,把车倒进车位,下车时车门摔得老响,然后视若无睹地从他旁边走过。
他倒是没有过多纠缠,就这么安静地跟上来,同她一起进电梯,再一路沉默地到了楼上,只在换鞋时,顺手把她的拖鞋递给她。
**
夏时初一进屋就闻到饭菜香,罗姨已经烧好饭,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里探出头,“回来了?可以吃饭了,快去洗手。”
“我去换个衣服。”夏时初走进卧室,脱下大衣,刚准备去摸衣架,一只手伸过来接走衣服。
她也不争,手一松,衣服落在盛怀扬手里,人转身出屋。
不过,吃饭时,她敛了几分性子,盛怀扬也非常配合地没有“惹”她,就这么和谐地吃完了一顿饭。
吃过饭,罗姨去收拾厨房,盛怀扬钻进书房加班,夏时初便陪着奶奶在客厅唠嗑。
快8点时,又同罗姨一起帮服侍奶奶吃药、睡觉。
罗姨随奶奶作息,早早也就睡下,家里瞬时静悄悄的。
夏时初坐在沙发上刷了会儿手机,渐渐生出困意,便拿了衣服去洗澡,打算早点睡。
正在浴室弯腰专心洗头发,突然听到淋浴房移门打开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
盛怀扬就这么大刺刺地垮进来。
“干嘛?”她慌忙转过身,背对他。
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盛怀扬从后面兜住她,低下头亲她的耳朵,“还在气?”
“走开,我洗头呢。”夏时初头上全是泡沫,此刻已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她手上又是泡沫,根本没法擦。
她闭着眼,人被他转过来,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喊,“走开了,眼睛进水……”
下一瞬,就感觉干燥的毛巾轻轻从眼睛擦过,最后还把她鬓角的泡沫和水渍也擦干了。
视线清晰起来,气了大半下午的那张俊脸豁然入目。
“还疼?”他用毛巾擦擦她还有些红的唇。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瞪着他。
他弯唇,手背轻擦过她的脖子,“让你咬回来。”
“想得美。”她恼火地推他,"出去、出去,我要洗头。”
“我帮你。”他拿过花洒。
“不要你帮,少添乱。”她呼口气,“盛怀扬,你往哪儿……”
他搂住她,暗-哑低-沉的声音落在耳侧,“侍-候你好不好?”
“不好。”她气若-悬-丝地拒绝。
等下谁侍候谁还不一定。
夏时初想挣开,结果却是越挣火势越大,最后还被他逼着问,“还想哥哥亲亲吗?”
……
盛怀扬又一次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是不喜欢哥哥,更不是不喜欢亲亲,只是地点不对而已。
而且,哥哥耍起LIU-氓来,差点没让她在浴室缺氧窒息。
到最后,等盛怀扬帮她冲好头,用浴巾裹住抱回卧室时,她只觉着脑袋白茫茫的一片,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盛怀扬将她抱到床上,耐心十足地拿了毛巾替她擦头发和身体,又帮她换上睡衣,完了,才上床,将她搂在怀里,靠着床头,大手无意识地摸着她光滑的脖子,跟她聊起下午的事儿。
夏时初被折腾得快散架了,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毛华杰拿了咱们以前的一些照片来找我。”
“以前照片?什么照片?”夏时初有气无力地问。
“就是咱俩以前在学校时被贴到BBS上的一些照片。”
“他怎么会想到去找这些呢?”夏时初诧异。
“应该是你上次约会那人。”
夏时初怔了下,明白他说的是谭丫丫那个学长,可是怎么就变成约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