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如此主动——小蘋罗衣
时间:2021-05-07 08:56:12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席卷而来的阵阵热意。
  青萝和丫鬟连忙举起伞来,挡在木云枝与秦骁头上。
  木云枝抬眼看了看头顶的蓝天,万里无云下,阳光更加汹涌。她不由想起在青林寺那边时,那里倒是凉爽的很,若是这种时节去,是个很不错的避暑之地。
  秦骁以为她觉得天气太热,过去木府后花园的路上,秦骁开口:“每年炎夏时节那段时日,京中太热,母后都会去京郊外山上的一处避暑山庄避暑,你若是觉得受不住这酷暑,到时可以跟着一起去。”
  木云枝顿了下,转头看他:“那殿下你呢?你会一起去吗?”
  “不一定。”
  木云枝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秦骁又说:“京中事务若是繁杂,我自然不能去,若是太平无事,父皇和我都会去。”
  木云枝一听,双手合十在胸前,笑吟吟开口:“那我现在就开始为殿下祈祷,今年酷暑时节,一定要太平无事,到时一起去避暑山庄偷偷闲。”
  秦骁低下头,轻轻笑着:“好啊,那我就祝枝枝你的祈祷,能够成真。”
  “嗯嗯!”
 
52、五十二
  午膳时, 木云天没来,派人来传话,说是身体不舒服, 不宜出门。也没人说什么,他身体的情况,家里人都知道。
  倒是奇怪些的, 是木敛雨竟然也没来。木循阳说他早些时候出门了,可派人在他寻常会去的地方找了一圈, 都未曾见到他。想了想,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在外面逛逛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便随他去了。
  这顿午膳, 只有木承州、余慧姝和木循阳, 还有木云枝与秦骁五个人在。
  五人入座。
  木承州先给秦骁倒了杯酒,又准备给自己满上时,眼角余光一瞥, 瞧见旁边的余慧姝正注视着他。他笑了笑,只倒了半杯。
  木循阳不太爱喝酒, 非必要的场合,便不喝。今日算是家宴,便以茶代酒了。
  木云枝瞥了眼秦骁手边那倒得满满当当的一杯酒,笑道:“殿下,今日这是家宴, 酒便不多喝了,意思意思便可。”
  秦骁还未回话,木承州忽然开口:“其余的不喝倒是无事,那已经倒入杯中的酒是一定要喝的, 美酒珍贵,不能浪费!”
  话音刚落,余慧姝便瞪了他一眼。
  木承州笑了笑,抬手摸了下鼻子,但还是强调:“我说的是实话嘛。”
  秦骁失笑,举起酒杯:“木将军说的有理,美酒珍贵,自然不能浪费。不过是一杯,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木云枝抬起的手忽然顿在半空中,想要劝阻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看秦骁真的全部喝完,木云枝脸上表情有些无奈,而后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木承州。
  木承州笑着:“殿下好酒量!”
  然后将自己酒杯中的那半杯酒分成三口,慢慢品味着喝完。
  余慧姝扶额,想要骂他,但碍于秦骁在此,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暂时忍下来。
  木云枝注视着秦骁,看他一杯酒下肚后,却面不改色时,有些诧异。这酒可是爹爹珍藏,初尝时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后劲极大,即便是平日里酒量不错的二哥也中招过,几乎是一杯倒。
  木循阳慢悠悠喝着茶,等着看好戏。
  秦骁察觉到身边的木云枝蹙眉盯着他看,有些意外,便问:“怎么了?”
  木云枝小心翼翼询问:“殿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的?”
  “不太舒服的?”秦骁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啊。”
  话音刚落,秦骁脑子一片眩晕,眼前的景象忽然开始翻转,他伸出手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什么都没抓到。
  脑袋一沉,往前倒去。
  木云枝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了他的脑门,免去了他磕在桌子上的那份疼。
  木承州笑了起来:“年轻人啊,这酒可不是这样喝的,得慢慢喝才有滋味啊!哈哈哈哈!”
  余慧姝狠狠踩了木承州一脚。木承州吃痛,“啊”了一声,但还是笑着。
  木云枝扶着秦骁,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而后她看向对面笑的正开心的木承州,无奈道:“爹爹啊,家宴干嘛拿这么烈的酒出来?殿下还没吃饭呢!”
  “这话说的可不对,”木承州摆了摆手:“正是因为是家宴才拿烈酒出来。越烈的酒啊,越香醇,越珍贵。像平日里家里来客人,我还不舍的拿出来给他们喝呢!”
  木云枝抬手拍了拍脑门,神情十分无奈。
  木承州笑完,一转头,看见了余慧姝那双充满着威胁的眼睛,那眼神,犹如死亡凝视。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回去。
  他讪讪道:“夫人,我错了。”
  余慧姝瞪了他一眼:“罚你明天生辰宴上,一口酒都不许喝!被我发现了,一个月不许进卧房!”
  “……啊这,夫人啊,这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你再说?那两个月!”
  “……”
  木循阳脸上笑容浅浅,安静坐在一旁,典型的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木云枝这边,秦骁已然醉倒,自然得先把他送回房去休息。
  她喊来了莫开,让他背着秦骁先回房间。
  待他们走远了些,四人的家宴才算是正式开始。余慧姝给了身边的彩衣一个眼神,她会意后,让周围伺候的下人们都退下去,她亲自守在凉亭外,以防有人偷听他们的对话。
  见着情况,木云枝眨了眨眼,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她看向余慧姝:“阿娘,怎么了这是?您有话要说?”
  木承州和木循阳的表情也稍稍严肃了些许。他们互相看了眼,算是眼神交流了一番,至于内容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木云枝不解的望着他们。
  这番模样,该不会……该不会让殿下喝那种烈酒也是故意的吧?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能让殿下知道么?
  她忽的有些紧张:“爹爹,阿娘,有什么事情你们直说就是了,怎么在我面前还吞吞吐吐的?是事情要紧,还是需要我的帮助?”
  “是两者都是。”
  先开口的,反而是从坐下后便一直没说话的木循阳。
  木云枝连忙看向他,眉头微微皱着,略有些许紧张的意味。
  “二哥,到底是什么事啊?”
  “是有关凉国使团的事,”木循阳淡淡开口:“使团两日前便入京了,他们是直接进宫见的陛下,爹去陛下那边打听过,此次凉国使团忽然到访,为的是和亲。”
  木云枝睁大了眼,有些诧异。
  和亲?难怪……难怪路途如此遥远的出使使团中,他们凉国三公主在其中!想必,前来和亲的便是那三公主了!
  只是,对方派来的是三公主,要迎娶她的想必身份不能低。朝中,年纪合适的也就只有大皇子、二皇子与太子殿下。
  四皇子与五皇子年纪尚小,不过还是十岁出头没多少的孩童,自然不能迎娶公主。
  想到这里,木云枝暗暗握紧了双手。
  爹爹和阿娘如此紧张,该不会,凉国三公主想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吧?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求证着看向余慧姝。余慧姝眼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但也猜到自家聪明的女儿此刻已经想清楚现下是什么情况了。
  眼神交汇,没有直接说话,可木云枝却明白了自家阿娘眼中的深意。
  她紧抿着唇,心情很是复杂,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的感觉。和亲可与娶侧妃不同,那便不是她找个借口就可以拒绝的事。
  木承州看木云枝脸色变了,连忙开口:“不过枝枝,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陛下尚未应允,也还未同太子殿下说过。陛下说,若是你们二人不点头,便不勉强你们。”
  木云枝愣了下,眼神瞬间诧异:“真的?”
  “真的,爹爹何时骗过你?”
  木云枝脸上笑容方才露出些许,木承州又支支吾吾说了句:“只是……”
  她脸上笑容再次凝固。
  她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敲了敲饭碗:“爹爹啊,您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这大喘气的,是要吓死我吗?只是什么呀?”
  木承州忽的叹息一声:“只是如今昭国与凉国情势不容乐观,若是此次和亲没有成功,想必……”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木云枝已经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
  但这事,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太子殿下已经娶了太子妃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即便那凉国三公主真的要嫁给太子殿下,也只能是侧妃。那相当于,是妾。
  她堂堂一个公主,会甘心当一个妾?
  那晚在驿站,那个蒙面女子带着的两个男人都气势嚣张,他们背后的人也断然不会是甘心于一个小小的太子侧妃位置的人。
  木云枝觉得,凉国三公主真正想要的,未必是嫁给太子殿下当侧妃。她或许是想要借着此事不能成,昭国必然会给她一些补偿这件事中得到些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她捏紧了衣角,神情严肃着发问:“爹爹,陛下可有和你说过,那个凉国三公主,是指名道姓要嫁给太子殿下吗?”
  木承州与余慧姝对视了眼。
  余慧姝看向木云枝:“枝枝,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木云枝缓了口气,接着说:“你们想想,她一个公主,大老远跑来和亲,为的只是当一个太子侧妃?”
  余慧姝点了点头,细想下来,确实有些奇怪。何况,还是在明知道太子殿下有太子妃的情况下还特意提出如此要求,委实不正常。
  凉国近年虽与昭国交好,可凉国与醴国不同,凉国当年败于昭国,被迫投降,之后才有了交好的数年时光。
  可如今凉国内乱不断,这三公主没有任何征兆便随着使团前来,目的,绝对不简单。
  木循阳神色淡然抿了口茶,神色若有所思。
  木云枝又道:“这件事,想必皇帝陛下很快就会和殿下说,到时看看殿下如何决定。”
  木循阳忽然开口:“那万一太子殿下答应了此事呢?”
  木云枝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木承州和余慧姝同时看向他,那眼神像是在骂他。
  木循阳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不必在意。”
  木承州伸出手在他脑袋上重重敲了一把:“这种事情你还开玩笑!你又不是敛雨那个不知轻重的臭小子!”
  木循阳笑着:“我只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此时有些严肃的气氛。你们一个个的都如此紧张,情绪都贴在脸上了,这样不好,很容易让人看出来你们在想些什么的。”
  木云枝想了下,他所言有道理。
  她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深呼吸了几下,很快便将自己方才那凝重严肃的情绪给收了回去。
  她倒要看看,那个凉国三公主此番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太子殿下?如若是真的……
  那就看她有没有本事踏进东宫的大门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别的女子会的,她、也、会!
 
53、五十三
  木承州的烈酒后劲极大, 秦骁喝完后晕晕乎乎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醒来,外面已然天黑。
  房中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着。
  他撑着脑袋从床上坐起身来, 眼前画面还有些许模糊,脑袋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裂开来一样。他自问酒量还是不错, 怎的一杯就倒?
  他抬手在脑袋上拍了拍,想借此来清醒清醒。
  好不容易缓和了下, 刚站起来, 眼前画面依旧有些模糊,他用力甩了甩脑袋, 才勉强清醒过来。
  房内除了他, 没有人在。房门紧闭, 院中也十分安静,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秦骁定了定神,朝房门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拉开房门那瞬间, 有风从院中直直袭来,迎面扑打在他身上。
  毫无征兆到来的凉风, 他下意识激灵了下,抖了抖肩膀。
  院中一片安静,除了几个摇曳着烛光的灯盏,看不清楚别的。
  他皱了下眉,有些奇怪:“枝枝?”
  院中安静, 没有人回答,亦没有脚步声响起。
  倒是他的话刚说完没多久,在屋顶上休息的莫开反应过来,匆匆忙忙飞身而下, 在秦骁不远处落地。
  而后他大步走向秦骁,拱手询问:“殿下有何吩咐?”
  秦骁一手撑着脑袋,一边眉头紧蹙:“太子妃呢?怎的不在院中?”
  “太子妃跟着木二少爷去巡视木府周遭了,明日便是木将军生辰,到时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会亲临,以防万一,得多检查几遍,以免有心之徒趁此机会闹事。”
  秦骁皱了下眉。他抬头看了看此时漆黑的天色,忍不住叹息一声,看来以后还是得少喝酒,不能逞能。谁能想得到木将军珍藏的美酒竟是如此的烈。
  他拍了拍头。
  莫开见状,询问:“殿下是头疼吗?太子妃交代,若是您醒了,便让属下给您拿一碗醒酒汤,您现在要喝吗?”
  秦骁道:“既然是太子妃的意思,那你便去吧。”
  “是。”
  莫开很快离开。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木云枝院落的墙上便有些许轻微的脚步声。
  秦骁一愣,连忙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可夜色遮掩下,他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飞速离开的身影,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那人便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秦骁抿了下唇,垂下的双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头。那是谁?刺客?
  不对。若是刺客,这会儿这院中只有他一人,正是刺杀的好时机,为何不动手?
  若不是刺客,那黑衣人会是谁?
  不知为何,秦骁心中莫名有股不安的感觉。
  莫开端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秦骁正坐在房内,手边放着两本书,可都没有打开,原原本本摆在那儿。而秦骁本人则一手撑着脑袋,双目紧闭,像是在闭目养神,可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的模样又像是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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