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病也传染?!”
商安歌瞥向他们,别人随意评自己,无所谓,说她,不行,“管好你们的嘴巴。”
面无表情地冷言,却吓得他俩一哆嗦,赶紧怯生生地离开这地,说?再也不敢说了。
施知鸢拿小勺搅着那些刮下来的黄末,陷入思考。
商安歌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你知道它是什么了?”
“它和硫磺的味道很像。”
施知鸢困惑地看他,“可我不确定是不是一样的。”
商安歌走进来,“我能帮你做什么?”
“之前我家里也有硫磺,我那时候还在做瀑布银树,不小心把水银和粉末都弄洒了,就发现粉末没了,水银一滴滴成了一块块,特别神奇。”
施知鸢丧丧道,“可现在没有水银,没法试。”
商安歌想了想,“我好像记得硝石遇见硫磺会爆炸,烟花好像就是这么做的。”
施知鸢点点头,看着那堆黄色粉末,“可现在也……”
商安歌从袖子里拿出来白色的石头,“给你。”
“哇!”施知鸢惊讶地一喜,“你竟然还随身带着这个石头?!”
商安歌耸耸肩,“不是,我查抄府里的时候看见的。魏禺怕是想炸人的时候用。”
施知鸢拿过来石头,俏皮地一挑眉,“走,试试去!”
他俩带着石头、黄色粉末,就遛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商安歌一脚把石头踩成粉末,施知鸢取出来部分黄色粉末,将他们混合在碗里,然后拉着商安歌飞速跑远。
“小心,若要真是,别把咱俩炸了。”
施知鸢炸东西,炸的可是心有余悸,经验十足。
商安歌猜到可能发生过什么,不禁一笑,“好。”
他们不远处的树后面,躲着几个人,“我就感觉郡主从怪老头那回来不对劲,又是刮灰,又是神经兮兮。瞧,现在举止多奇怪。”
“他俩在干什么呀?”伸长脖子望过去。
地上摆着个碗,他俩奇奇怪怪地跑那么远,还在那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小动作呢?
两人面对面,低着头,只见胳膊、身子来回晃,这画面……
啧啧,不忍直视。
“哎呦,又灭了!”
施知鸢看着好不容易火石擦出来的小火苗,摇着摇着又幻灭掉,着急地拧紧五官。
商安歌手搓火石不停,抬眼,看眼树后面的人,“有百姓在看。”
施知鸢一点没当回事,只专注在火苗上,“爱看看。反正胡闹有你陪着。”
落眸,商安歌也看回火苗,不由得浅笑,一起做怪事,要被乱猜一起被骂。
有祸同担,她的心里终究自己是不一样的。
“说实在的!我特喜欢和你玩。”
施知鸢想到就说了,坦坦荡荡笑道,“跟你才能一起做奇巧。嘻嘻,想来我真幸运,聊天有何姐姐,打闹有陆陆,闯祸有你,都能陪我。”
商安歌落寞地看她,“所以我和她们是一样的?”
“对呀!”施知鸢扬起大大的笑脸,骄傲又幸福地道,“都是我的好朋友,不分先后!”
嘿嘿,知道你们都并列第一,你会高兴吧!
还没告诉过你,在我心里你的地位这么高呢!
施知鸢扬着小下巴,开心地笑着看他,等看他好看的笑脸。
噌!
火苗燃起来!
商安歌的嘴角微微下撇,点燃手里的小木块,难过地只道,“扔了?”
“扔!”
心大的施知鸢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心情变化,一个心全在那混着两个粉末的碗里。
烧起的木块被商安歌准确无误地丢到碗里。
树后的人们皱眉,像看疯子似的看这俩奇怪的人奇怪的举措,“他俩在干嘛???”
第163章 长这么好看,太犯规了……
木块的火焰侵蚀着粉末。
施知鸢紧张又期待地盯着, 一动不动。
希望是硫磺啊!
火星点点,逐渐成群。
嘭!
一声巨响爆开!
瓷碗瞬间炸的碎片四溅!
施知鸢激动地大喜,“是!是!!”
兴奋地跳起来, 攥着商安歌的衣裳,面对着他,她笑得合不拢嘴, 满眼小星星。
商安歌却在第一时间拂袖,将她安安全全地遮在身前, 看她兴奋激动的模样,也笑起来, “有希望了。”
“嗯嗯!”施知鸢笑着掀开他的袖子,从底下钻过去, 赶紧去瞧瞧还剩多少粉末,炸了后的粉末什么样。
怕没炸干净, 还会再炸,施知鸢拿根长长的木棍, 站在远处,捅着看残碗里的粉末。
……比以前玩硫磺的时候剩的多。
……颜色也不只是黑色……
施知鸢皱眉,是因为矾石么?还是什么?
它到底是不是硫磺?还是跟硫磺很像的什么?
商安歌走过去, 站在她的旁边,看她看的, “怎么样?”
“还是不确定。”施知鸢沮丧地看他,不同于以前因为喜欢想做,这次是人命关天, 她有些着急。
商安歌看出来她的不同,温柔地笑笑,“没关系, 近一点点了,蛮像的。”
破涕而笑,施知鸢一下又被点燃志气,不那么慌了,笑着扬脸道,“对,近了一步!”
树后面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魂都没了,胆子小的直接跌倒在地,脸色煞白地指着施知鸢和商安歌,“这俩在搞什么?!”
“天,比怪老头还恐怖!那是□□么!”
“这些高官有毛病吧!都喜欢炸东西玩!”
一男子浑身哆嗦,牙直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了。
施知鸢的推崇者扒在树后,坚决不相信她会和魏禺一样,是个喜欢弄□□的人,憋着股气,“等她过来,问清楚在干嘛就好了!”
“那边似乎有点麻烦。”商安歌看他们,“好吵。”
施知鸢也看过去,“好想早点回去用另一个方法,再佐证一下。可貌似……不会那么快。”
商安歌看她,“我带你飞回去?”
“??!!”真的假的?!
施知鸢头一次听说可以飞回去?!又惊愕,又期待,笑容越变越兴奋,“你会飞!?”
商安歌双眸一弯,笑起来。
“哇——。”
施知鸢偎在他的怀里,飞速在各大树上跃飞,风呼呼地被甩在身后。
头一次居高临下看这熟悉的世界,更头一次这么快地飞在半空中,她兴奋地看着新鲜的一切,笑得嘴角都翘到太阳穴了。
商安歌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环着她的膝,紧紧又松缓地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护得很稳,脚下依旧轻灵。
如燕翩翩,沾枝而跃。
明明距离地面那么高,施知鸢却一点都不怕,在他怀里安稳得很。
“是不是还挺有趣?”
商安歌好听的声音像贴在耳边说起。
施知鸢垂眸,有点羞涩地笑,眸里却全是清澈坦荡的光,“武功还是挺好的。”
“你若喜欢,我教你。”
施知鸢想起陆陆扎马步的样子,往他怀里躲了躲,排斥又下意识撒娇躲避道,“要动的事,不适合我。”
商安歌垂眸,看像团棉花糖似的她,笑意漫开,“好,反正有我也是一样的。”
施知鸢看着他好看的下颚线,上下晃动的喉结,心虚道,“我沉不沉?带着我是不是影响你了?”
“不知道什么是沉,我就抱过你一人。”
商安歌平常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话施知鸢心里泛上喜悦,明明是抿着嘴笑,却笑得格外甜。
“以后也不会知道了,我只会抱你一人。”
商安歌从心地补充。
“那挺好,你就不知道我胖了。”
施知鸢窃喜地吐下小舌头。
树后面那些人诧异地在那地到处转,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俩就没影了?!
还想问问咋回事呢!
人呢!!
商安歌看着前方,抱着她前行,心里又满又暖,像心里有个太阳,由内到外地有力量。
她想要安静,自己就带她远离喧嚣。
只要她要,他倾力做到。
飞进城主府,商安歌稳稳地轻轻将她放下。
施知鸢赶紧看他胳膊,“这么久,你胳膊酸不酸?”
商安歌揉揉胳膊,看着她笑,“你心疼我。”
“对啊。”施知鸢下意识地直接道,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像吃了糖似的他,“……。”
商安歌笑意更浓,刮下她的小鼻子,“去做你想做的吧。”
我才不会耽误你一点时间。
刮得施知鸢心也随着他的动作动一下。
长这么好看,太犯规了。
施知鸢不遮不掩地正大光明再看他几眼,看的心情大好才笑笑,“我干活去啦。”
带着粉末,施知鸢蹦蹦跳跳去找曾婆婆。
曾婆婆正在药房,试新的药方,可惜都没有太好。
施知鸢凑过去,“婆婆,为什么要用硫磺做药?”
“纯阳之物,能逼出毒。”
曾婆婆边闻药材,边道。
施知鸢把粉末打开给她看,她登时就被吸引,抿了点在手,闻了闻,“这是什么?”
“跟硫磺蛮像的,也能炸。”
曾婆婆摇摇头,不再看它一眼,“它不是硫磺。”
“……。”
施知鸢皱眉,可是硫磺的规律,它都有,说不定也是纯阳之物呢。
之前做奇巧的时候,没有一个材料,用其他材料做,也可以成功,只要顺着规律做就可以。
施知鸢不信真的毫无关系,回房里,研究炸后的残末,发现醋倒里后就没了许多,也都变成硫磺炸后的样子了。
尝试性的把醋倒进黄色粉末里,咕嘟咕嘟,冒泡,冒完泡泛起股硫磺那股隐隐的臭味。
“咦!”
施知鸢两眼冒光,赶紧把粉末再捞上来,黄色更黄了。
为了安全起见,施知鸢又在往常倒清理脓汁的水的地方,找了些植物,倒在其上,隐隐见它精神许多,毫无枯萎等迹象。
好像靠谱诶!
把剩余粉末都装进油纸包里,施知鸢激动地捧着直奔曾婆婆。曾婆婆改在给别人敷药,商安歌也在她旁边帮忙。
“婆婆,你看看这个!”
施知鸢把更黄的粉末给她看。
曾婆婆闻了闻,又捻了捻,最后尝了尝,大惊,“好像硫磺!你从哪买的?!”
施知鸢嘻嘻笑,“之前给你看的粉末浇醋后就这样了。这下好了,城里染布坊这么多,烧皂矾的台那么多,这黄色粉末满墙都是,岂不是硫磺的缺口就补上了。”
曾婆婆蹙眉,“可像,不代表就是。”
“试一试就知道了。”施知鸢试新物试过不知道多少种了,试得理所当然,“他们大概率是相同的。黄色、能爆炸,还臭味的,据记载只有硫磺。自然规律是不会骗人的。”
“太冒险。”
旁边的病人一听要试,都赶紧往远移了移,可不想拿自己的身子当试验品,小命还想要。
商安歌余光瞥到这些小细节。
那些树后的人也跑回来,累得气喘吁吁的,看见施知鸢和商安歌,直接质问,“你们之前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发出巨响?!”
施知鸢丝毫不觉得有问题,“试粉末是什么。”
“就你在墙上刮的灰?你试灰干什么?”另一个人不解道。
“它和缺的那味药引很像。”施知鸢正好借着这话,看众人,“那味药很重要,我觉得它应该是,但不确定……。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人试一试……,若真是,大家就有救了!”
一人一听反应特别激烈,“你要让我们拿灰敷伤口?!”
“你这郡主前几天见还是好人模样,现在怎么就开始这么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了!”
一满身疮的男子激愤道。
他身旁的妻子忙拦下他,“咱们都是郡主和王爷救出来的,怎么能说这种混账话。”
男子别过头,憋着气。
施知鸢抿抿嘴,垂下头,“我知道是蛮突然的……,你们不信任我也正常,是啊,哪能刚做出来个东西,就觉得它能做什么呢……”
另一老婆婆劝慰道,“不是不信郡主,只是这灰就是灰,哪能变成什么其他的东西。”
“就是!就是!”大家都附和道。
施知鸢攥紧粉末,头越来越低,没在意过别人信不信,但这次自己没底气。好像真的是自己太异想天开,太武断了。
窃窃私语不停,“郡主好奇怪……”
“她也是好心。”
“可是,拿灰也太离谱了。”
“听说她最近……,以前也有传闻……”
到底奇巧不会被人接纳的,施知鸢苦笑,不是这次药,而是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让自己用奇巧的方式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