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最喜爱的二哥都好。
不过那人虽定不是商安歌, 那会是谁呢?公主想不出来。
但露出马脚,肯定能把他揪出来!到时候, 让施知鸢好看!
公主欣喜地噗噗笑。
她反手提笔写了封信,让那宦官给李柠和王弗栗。
脸上尽是意味深长的期待。
施知鸢成个大字型的横在床上, 睡得香喷喷,小脸埋在软绵绵的被里, 可可爱爱的冒个头。
清儿含笑看着她,昨天睡得太晚,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抬手把床帐打开,遮住越来越刺眼的太阳。
睡得太香, 施知鸢舔舔嘴唇,美滋滋地喃喃,“这可是我最心爱的作品, 嘿嘿,有趣吧。”
清儿又听了一会儿,发现只是梦话, 笑笑,就拿起水壶浇浇那些试验中的花。
水淋在花上,挂着水滴,娇艳可人。
清儿看着都心情好许多,她也明白施知鸢是真的爱奇巧,享受做奇巧,做这个……单纯喜欢,不在意别人能不能看到,能不能盛赞。
可是,清儿其实还是希望小娘子用心做出来的东西能得到别人认可。
不只是何小娘子,也不止是商公子,是更多的人。
她的作品值得被许多许多人热爱的!
清儿半垂眸,叹口气,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施知鸢睡得翻个身,不知道梦到什么好事,笑容更甜了。
清儿足足等到开饭前一刻钟才叫醒施知鸢,难得睡个懒觉的她倒吓个半死,着急忙慌地穿上衣裳,挽个发髻,装作洗漱完的模样,直奔饭桌。
起的太晚,绝对会被训的。
“婆婆说了,你要多吃些鸡蛋。你身体太弱了。”宁夫人宠溺地给林露剥枚鸡蛋放碗里。
施知鸢见没人注意到她,赶紧溜到座位上,却听一声咳,宁夫人道,“太阳都晒屁股了,才来。”
施知鸢嬉皮笑脸地道,“秋乏秋乏。”
“那你这黑眼圈怎么还这么重?”宁夫人迷惑地端详施知鸢。
施知鸢尴尬地笑笑,把头埋得尽可能的低,不要发现问题呀!
施南鹄环顾下众人,得意洋洋地道,“我昨儿又碰见李默了。他个弱不经风的家伙,还在那投壶,我给他好好灭灭士气!”
“你赢了?!”
众人异口同声道,诧异程度不亚于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
向来三岁小儿一只手都能打得过的施南鹄,竟然赢了?!
“你们不要这么震惊!”施南鹄着急道,“我进步了!而且……”
“这我作证。”施项云穿戴整齐,正准备出府上朝,听见这边在讨论,便走过来,“实在没见过李默这样玩得能差到这个地步的。跟他比起来,弟算强的。”
“不不,哥……”,施南鹄不忿地摆手,“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这个。强调他弱,搞得我赢也没什么厉害的。”
施项云笑笑,然后揉揉林露的头,宠溺地看她眼,转身气宇轩昂地上朝去。
施南鹄羡慕地看她俩,“母亲,我也想成家。”
“你还早,着什么急。”宁夫人看看偷笑的施知鸢,“你姐该张罗起来了。”
“???!!”施知鸢错愕地看她,“不不,我更不着急。”
宁夫人也舍不得她嫁人,但该逗还是要逗的,“秋游后,好多夫人都来向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样……”
施知鸢捂住耳朵,赶忙开溜,边跑边道,“我去买点菊花,点缀下屋子。”
宁夫人看着飞速没影的施知鸢,贪玩的心情得到满足,笑得格外灿烂。
施南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疑问,“姐最近买好多花。以前也没见她那么喜欢花?”
宁夫人收敛点笑容,发现好像是这样,难道……
爱花爱美,闺女有喜欢的人了?
宁夫人看着施知鸢跑掉的方向,陷入沉思。
施知鸢吓得拍拍小心脏,逛在花市间,还心有余悸。
可不能嫁人,现在做奇巧防家人就行,若嫁,可得防枕边人,难度太大了。
“小娘子,买簪花么?绿色最搭鹅黄色的花了。”挎着花篮的老婆婆笑着迎上来。
施知鸢看看那些花,都是适合搭绿色衣裙的,“怎么特别提绿色啊?”
老婆婆理所当然地挥下手,让施知鸢看看这些路人,“现在绿色衣裙最盛行,还有施乡君设计的波浪裙摆,都格外得哄抢。”
老婆婆笑得腼腆,“大家盛行什么,我这老婆子就搭配什么卖,能赚得稍微多些。”
施乡君本人丝毫没料到随手一指选的布料,竟然成就盛行风向。
“小娘子,买只花簪呀。”老婆婆枯老的手握着枝娇嫩的花簪,期待地笑着看施知鸢。
施知鸢心一软,还真买下那只嫩黄的花簪,老婆婆欣喜地合个掌,然后就接着问下一个小娘子。
施知鸢把花簪又插清儿发髻上,“瞧你得意的小模样。”
清儿听着那些话,洋洋得意的模样就没下去过。
“我家娘子就是好看!”清儿抬着头,骄傲道。
施知鸢寻思寻思,点个头,“这倒是。”
“哈哈哈哈。”说完,施知鸢自己都被自己的自恋逗笑了。
花市的酒楼内,天南海北的文人也正在闲聊,““云抱红山眠,地纳百江流。”我倒是更喜欢这句。”
“这五言字字都是精彩。”一老子摸着胡子,真心的感叹。
年轻的文人乐道,“听说了么?南方那帮学子因为李柠小娘子,都格外在意秋游比诗。他们听有人和她叫板,一个个全维护起来,打听到是什么诗后,全闭嘴了。现在南方那边,也开始大卖《施知鸢诗集》了!”
“这是来钱的机会!!”个别精明的商人嗅到不一样的气息。
李柠听着这些话,脸煞白,越来越白。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愧羞的。
听不下去,她转身想走,结果正好看见正蹲在那,乐呵呵挑花的施知鸢。
第82章 她就是那个意料之外
施知鸢逛一圈花市, 觉得她家花养的最用心,不说是开的最好,但绝对是土最多, 根长得最深,干干净净的。
卖花人是惜花的,施知鸢笑着蹲在摊子前, 在这买差不了,欣赏地端详花。
菊花们似是知道有人在看自己, 一个个昂首挺胸,花冠开得极有精气神。
“姐姐,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该挑哪朵呀?”四岁大的胖乎乎的女娃娃,奶里奶气的, 也学着施知鸢动作,蹲在她对面。
“都好看, ”女娃娃为难地嘀咕,“要是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选。”
女娃娃梳着两个发髻,白胖白胖的,像个年画娃娃般可爱。
施知鸢也学着她, 奶里奶气地道,“那你给我推荐一盆吧。”
女娃娃发愁地鼓起嘴, 认认真真地挑起来,看到一盆,眼睛一亮, 小胖手指着一盆含苞待放的菊花,“这个好!这个一点要长新芽的样子都没有!”
选完,女娃娃还抬头, 生怕给漂亮姐姐选错了,赶紧询问母亲。
卖花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素雅干净,称不上多美,但让人看着很舒服。
她微笑着宠溺看闺女,赞许地揉揉她的头,“的确很好。”
女娃娃瞬间开心地嘻嘻笑起来,自信满满地看施知鸢,“这个好。”
施知鸢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就疑惑地看看这盆,再看看旁的,看不出来哪里有差距,不解地看卖花姑娘,“怎么看出来不会长新芽的?有新芽不好么?”
卖花姑娘怔楞一下,还头一次有贵人问自己问题。看这小娘子的气质,非富即贵,慕地多交流几句,还有点紧张。
“回小娘子,这新芽……可以从茎的颜色里看出来。”卖花姑娘有点磕巴,“新芽倒也不是不好,不过会争营养,花开的不好看罢了。”
“哦哦~。”施知鸢恍然大悟,赶紧念叨几遍,牢牢记在脑海里,回去再誊笔记上。
见贵人真的当回事,卖花姑娘莞尔一笑,还头一次教显贵知识,有点不好意思。
李柠一直冷眼看着这边,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她的丫鬟倒不屑地冷哼一声,“装,还在这装不耻下问。显得多难得,多讨喜似的。”
女娃娃在旁得意道,“我是总看阿娘剪新芽,学会的!”
“好聪明呀!”施知鸢笑着挑眉,这小表情,施知鸢还猜不到她想听到啥?
女娃娃果然哈哈地大笑起来,乐得直围着卖花姑娘转。
施知鸢也乐起来,指下她选的那盆,又指了几盆,“这些都要,我还要些菊花种子和刚长根的新花。”
卖花姑娘还没从这么大单子的震惊里出来,就更诧异地看施知鸢,头一次遇见要买刚长根的新花的。
旁边摊主一见这阵仗,大买主啊!赶紧凑过来,“来看看我家的吧!你看,她们家菊花都不够黄,不够娇艳。我家的多黄多水嫩。”
女娃娃不知道他在抢生意,但听不得别人说自家花不好,这都是母亲心血!叉个腰,直接道,“你家花都拿黄色石头熏过!买回去,都会死的。”
“喂!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那摊主急了,气急败坏地吼。
女娃娃怒道,“你总到处说我家的不好!我看得见我阿娘如何养花,也看见过你熏花!”
卖花姑娘赶紧把她嘴捂住,着急地揽回怀里,结果女娃娃挣脱开大手,愣是说全,“我不知道是啥,看变好看了,就告诉阿娘也可以这么做,结果阿娘说这是不好的行为!不可以!”
摊主气得脸通红,也不管围过来多少人,抡胳膊就要上前。
卖花姑娘慌张地把丫头藏身后,直面那男摊主,“对不起,孩子瞎说话。”
女娃娃委屈地喃喃,“我没有。”
“一通乱说,若影响我生意,你们有的好看!”摊主恶狠狠地道,手里握紧的拳头一直没松。
施知鸢上前半步,挡住他部分恶意,微笑地看着他,“熏花的石头又不止硫磺,这么生气会让人误会的。”
摊主愣了一下,余光看看围观的众人,轻咳几下,戾气撤了些,可看她们的恶意不减。
母女俩缩下头,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咋办。
施知鸢又挡下一点,接着道,“那小娘子说的不错,确实是不好的行为。”
那摊主一下怒气又回来了,可不等他再开口,施知鸢接着微笑道,“毕竟看见你能把花弄好看,就复刻这方法用在自身是不好。”
“不……”女娃娃刚要说阿娘说的不好的行为不是指这个,就被卖花姑娘赶紧捂住了。
看客部分小声道,“原来是指这个,不是拿石头熏花骗人。”
摊主脸色好许多,白了母女俩一眼,倒恶意全清了。
施知鸢又道,“毕竟好多人买菊花后都是采菊晒干,留着泡茶。一旦入口,菊花被熏过就自然清楚。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若是进的高门,怕会追讨卖花人,到时候有多遭殃就不言而喻了。谁会这么傻呢?”
摊主越听脸色越白,背越弯,势气全无,甚至隐隐哆嗦起来。
施知鸢的微笑扬得更翘了。
“对……对啊。”摊主神色异常地逞个强,缩回位置,是撤摊也不是,不撤也不是,如坐针毡。
被捂住嘴的娃娃痛快地想笑,可惜笑不出声。
卖花姑娘感激地看施知鸢,这时候清白对错不重要,以后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位贵人明显真的体恤她们。“谢谢……,这些银两我不……”
施知鸢制止住她,“买花给钱很正常。”
施知鸢甜甜地笑。
卖花姑娘心顿时特别暖,手一松,女娃娃跑出来,小跑着一把抱住施知鸢小腿,喜爱又欢喜地仰头看她,“姐姐,是知道我没撒谎的,对不对?”
施知鸢笑笑,蹲下来,平视她,没忍住,揉了揉肉嘟嘟的小脸,“对。”
女娃娃呲牙乐,“原来那个石头叫硫磺啊。”
施知鸢点点头。
卖花姑娘随口赞赏道,“小娘子学识果真渊博。这些旁枝末节的下九流民方都知道。”
“呃。”施知鸢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心里有点难受。
卖花姑娘没注意到,正专心给她包花,也没想太多,单纯好奇道,“小娘子买回去,是要验证什么吗?”
唰,有种自己忐忑抱着的金鱼缸上的黑布,一下被人掀开,暴露在世人视线里的感觉。
施知鸢下意识地慌道,“没有!……喜欢罢了。”
眼神躲闪开。
这下卖花姑娘发现了,知道自己说错话,咬下嘴唇,不敢再言。
远处的李柠主仆看的是眉头越皱越紧。
“堂堂太师之女,在这跟卖花的拉拉扯扯,还当街吵架,真是丢人。”丫鬟嫌弃极了。
丫鬟越看越咧嘴鄙夷,“就这,粗野丫头,姿态比不上我家娘子分毫。”
旁的李柠定定地看着施知鸢,眼中竟有些说不定的怒意。
“不过正好。”丫鬟突然笑道,“公主让咱调查下她跟谁暧昧,这下不可以正好偷偷跟着,查出来蛛丝马迹吗?”
盯着施知鸢的李柠,像是充耳不闻她的话,只眼中怒意更盛,抿紧下嘴,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别样神色。
见施知鸢又往自己这边走些,李柠下巴轻抬,姿态优雅清丽,抬步迎去,冷若雪莲般,拒人千里,偏又美得让人仰望瞻仰。
她没直接找施知鸢,而是在离施知鸢不远的必经之地处,寻个卖花的摊,清雅高贵地亭亭而立,狭长的凤眸轻轻俯视打量地上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