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和你相认的虎杖开始主动帮你打掩护了?
虎杖悠仁突然转变的态度除了让你感到困惑,也吓到了面色冷凝的惠。
由负面情绪构成的诅咒狡猾而残酷,作为诅咒之王的宿傩更是一个典型案例。
伏黑惠早在方才短暂的会面中充分认识了这点。
尽管刚刚还要杀了他的宿傩,绝对不会规规矩矩地扶住你的肩膀,还这么好说话把你主动还给他。
但诅咒之王被容器压制?
前所未有的事态令惠感到了为难。
他皱着眉头紧盯着虎杖悠仁,极力分辨说话人的身份,保持着警戒的姿势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一道轻佻的男声代替惠开口做出了最终判决:
“哇,大半夜在学校天台上被不穿上衣的男人搂在怀里当然会不太舒服啦!真是伤风败俗。”
“她这不是都要吓得哭出来了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不过眨眼间你所在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五条悟一手插着兜,一手抓住你的后领,微微施力便将你从虎杖的怀里扯了出来。
以身体作为壁垒,银发的特级术士挡在你和惠身前,借此隔绝了可能存在的危险。
他抿了抿嘴唇,不满地嘀嘀咕咕抱怨说:
“惠,就算身体再怎么虚弱,这种时候也得有所作为啊。躲在‘妈妈’背后可不是男子汉应有的行为。”
“突然被扔在车上的我现在心情不太好。”
“所以,现在有人给我解释下情况么?”
“比如作为任务目标的特级咒物哪儿?”
第73章
今夜, 特级咒物宿傩手指被灵异社的学生揭开了脆弱的封印。
不祥的力量封锁了整座学校,也引来了无数想要吞噬宿傩咒力的诅咒。
在这座群魔乱舞的魔窟中,不仅参与试胆的学生被诅咒袭击昏迷不醒, 一同帮忙的虎杖悠仁还为了保护被诅咒重创的自己, 铤而走险吞下了宿傩的手指。
然后感觉到他重伤的你, 也因为强行打开通道, 落了个惨遭反噬的下场。
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错。
要不是他作为咒术师实力不济, 谁都不会受到伤害。
“……”
当五条悟问及时态始末时, 作为主负责人的伏黑脸色十分沉重。
他斟酌了一会儿语句, 将情况简单地说给了五条悟:
“任务失败,手指被虎杖悠仁吃下去了……但他现在好像压制住宿傩, 重新获得了身体的使用权。”
不仅如此,当五条悟嬉皮笑脸喊出“妈妈”两个字后,来自虎杖那种“天啊,妈妈?这是妈妈么?”的豆豆眼困惑注视,则令惠感到了另一种沉重。
青春期男高中生那薄薄的脸皮,因为窘迫覆上了一层薄红。
他一边震声纠正五条悟的措辞说着“养母!是养母!”,一边伸手将你从五条悟手里扶了过去。
“妈妈”二字同样伤你不轻, 好不容易恢复平衡的你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感激地看了看维护你名誉的惠, 便用焦灼的视线锁定了五条悟的后背。
天知道这个随心所欲的男人还能给你惹出什么麻烦。
各种不好的猜测让你心里又惊又怕。
好在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迹”完全转移了五条悟的注意力。
他像见到什么新奇玩具一样,主动放弃了和惠的日常斗嘴, 转而一个跨步凑到虎杖悠仁的跟前,隔着眼罩认真地端详他,询问说
“真的假的?吃了那东西还能保持意识?”
“难怪她会吓成那样, 原来宿傩在你身体里啊。”
虎杖远远地看了你一眼,以失落的声音道出歉意:“抱歉……之前没控制住吓到她了。但真的,现在是我在使用身体。”
为了证明自己的无害, 他主动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肯定的回复再度加深了五条悟脸上的笑意:
“嗯——真有趣啊,你可以跟你身体里那位对换么?十秒就行。”
他以手指摩挲下巴,露出了一副好商量的表情,安慰虎杖说:
“而且我觉得你不用特地道歉哦。吓到她的是那个糟糕的坏男人,又不是你对吧,哈哈。”
“好了!倒计时开始!就让我跟吓哭我家小孩的混蛋好好聊聊吧。”
轻佻话语里充满了对两面宿傩的针对。
虽然说话非常随便,但就行动而言五条悟是站在你这边的。
“别担心,我可是最强。”
当不祥的咒力再度降临人世,银发的青年像个没事人那样转过身体,对你竖起了拇指。
七十年心惊胆战的相处回忆。将两面宿傩塑造成了你心里最强大的存在。
你是他温驯的小羊,是他忠诚的巫女,是他可以随心所欲对待的物件,为了能在他手上多存活一段时间,习惯性地将他的一言一行作为最高指示,也借此享有了除了他再无人能威胁你的优待。
当周围有他人对宿傩出言不逊时,你总会第一时间对他投以惊恐不解的视线。
然后为了避免宿傩的怒气波及到自己,早早站到里梅背后,第一时间表示忠心划清界限,明哲保身——
【怎么会有人傻到主动挑衅两面宿傩呢?】
他是无所不能的凶神。
每一次浴血而归都将带来胜利。所以就算被“天”集合众人讨伐,你也由于某些可能性等了他三天。
他是智多近妖的诅咒师。
即便遭到围剿封印,也能留下作为后手的魂器,将它交到你的掌中,所以你百年来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待他的复活。
如今年轻的禅院当家燃烧生命仅能毁掉宿傩一根手指。
你要全力承受契约反噬才能重新获得宿傩的欢心。
但五条悟的强大将你的忧虑为了多余,也打算了你心底那个“战无不胜”的印象——
燃起一切的黑火、撕裂血肉的利爪、粉碎筋骨的拳头。
那些可怕的攻击招数尽数被“六眼”的术士以虚空隔绝。
五条悟巧妙地闪避了宿傩的攻击,单纯用物理攻击便在宿傩的脸上留下了伤痕,轻快地感叹说:
“让我耍会儿帅吧。”
那是一种单方面戏弄对手的打法。
此时此刻,你应该以憧憬与信赖的目光紧盯五条不放。
通过欣赏他的英姿,将自己从对宿傩的畏惧情绪中解放,以新的认知制定未来的行动方案,选择更为合适的对象……
但你怎么都无法从那个被漆黑咒纹包覆的身影上移开视线。野兽般充满爆发力的窄腰与空中扭转,鼓胀的肌肉积蓄惊人的力量。
“……你管那种女人叫做你家小孩?”
“真让人恶心,咒术师。”
两面宿傩又说了这样的讨人厌的话。
所以刚刚他被皱着眉头的五条悟抓住了手腕,咒术师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他的脸侧。
坚硬的骨节擦过宿傩的眼睛,他眼睑下的皮肤被呼啸的拳风划伤,渗出细密的血珠,同侧的两只眼眸因此生理性地微微眯起。
而殷红的鲜血自带着暴虐笑意的嘴角淌了出来,沿着下巴的曲线,落于胸膛,滴滴答答。
强大的惯性令宿傩宽厚的后背撞上天台边缘的栏杆。金属扭曲的哀鸣与肌肉碰撞的钝响互相交织。
四溅的砖石在蜜色的皮肤上擦出无数细小的伤痕。
你的那位大人他在流血、他在受伤。
明明应该觉得他狼狈又没用。
但视野中的红色却以强硬而不讲道理的方式惑住了你的心灵。
那是一种让人心头发烫,鲜红的、湿润而滴淌的感觉……
无法理解,只觉得糟糕。
太奇怪了。
应该没有人看你吧?
你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遮住了面上的表情。
现在你和两面宿傩都是五条悟的“阶下囚”了。
……
可以随时唤出宿傩,并在规定时间的“十秒”后重新接管身体,虎杖悠仁这种作为“容器”的强大潜力激起了五条悟的兴趣。
在如何处置“容器”的问题上,他笑眯眯地咨询了伏黑的意见。
按照咒术规定,被特级咒物附身的人本当处以极刑。
对于无恶不作的两面宿傩,作为咒术师的惠能狠下心来,为了避免伤亡进一步扩大,不惜以牺牲生命的方式消减被宿傩控制的虎杖完成任务。
但作为一个企图拯救他人性命的好孩子,在发现虎杖有潜力反压宿傩后,惠选择了个人私情:
“我不想他死,请想想办法帮助虎杖。”
五条悟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咒术师,总抱怨你“溺爱”伏黑惠的他才是那个真正最喜欢考虑弟子心情的笨蛋。
果然他“哈哈”笑了两声,就答应了惠严重违规的请求。
作为诅咒且和宿傩有所关联,为了保持立场一直沉默不语的你,在这一刻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借着惠的意愿提出自己的建议,同五条悟商量说:
“这是惠的愿望么?”
“如果担心宿傩夺走他的身体滥杀无辜的话。”
“我也有个办法可以帮忙……比如用酒稳定他的状态。”
“而且我真的很害怕意外发生,就让我帮帮忙吧。”
你局促地绞着手指,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的青年,企图用眼神传达对惠的爱护以及心中的不安。
——就让让你吧。
介于你之前为了保护惠甘愿承受反噬痛苦的举动,加上十年来安分守己的过往,五条悟并没有怀疑你行为的动机。
他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吐槽了一句“你又来”,把昏迷的虎杖交到了你的手上。
“太好了,给我三分钟就好了。”
你本来就是个擅长隐藏自己存在的咒灵。
在你弱小时期,那层掩面黑纱便获得了令奈落寻觅一个月,才在战场边缘发现“觅食”的你的辉煌战绩。
而获得作为特级咒具,那个混淆认知的手镯后,十年内,你通过不断利用咒力侵蚀其中结构的方式,使这个小把戏得到了进一步的进化。
将十年来的侵蚀作为一次性使用的道具。
就算在五条悟的眼皮底下,你也攒到了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的三分钟。
【简直要笑出来了。】
……
这是用来“做坏事”的三分钟。
奇异的欲望驱使着你以手指抚摸少年宁静的眉眼,爱怜地摩挲他眼睑下细小的伤口,以及微微颤动的复眼的眼皮。
“宿傩、宿傩、宿傩……”
在你将宿傩给予你的咒力送回虎杖体内,并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后,他有了转醒的迹象。
但果然,就像虎杖说的那样,只有一根手指的宿傩并不能直接控制□□。
——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确定了这点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你立刻将含着“口嚼酒”的嘴唇贴上了他诱人的薄唇,以舌头撬开他的牙冠,将清冽的酒液渡了过去。
将纤细的手指埋入他肉粉色的发间,贪婪地搂住他宽厚的肩胛,你承受着昏睡中的少年全部的重量,如是同他紧密相贴。
四魂之玉失效的百年后,你再次向“诅咒之王”献上了自己的愿望。
被藏在层层黑纱之下,这是如“偷情”一般的亲吻。
针对灵魂的术式在释放诅咒的同时,也诱发了宿傩的反抗。
漆黑的咒纹覆上了虎杖悠仁的面庞,猩红的眼眸牢牢地将你锁入视线。
但奇妙的是两面宿傩却因为“虚弱”允许了你的触碰。
话语、动作均可以用来骗人,愚笨的脑子也乱成浆糊,根本理不清思绪。
但深切的愿望却会藏在你制成的酒里。
你想同浑身是伤的暴君讨要一个滚烫的吻:
“这可是你所有咒力做成的酒吧,全部给我?”
“不去谄媚地讨好那个咒术师,而是选择跟我做这种事?”
“虽然一直知道你的性格,但也不得不感慨真是个强欲的女人。”
他以手臂扣住你的腰肢,将你往他身上提了一提,毫不客气地吞下了所有的酒液,热情地加深了这次亲吻,自喉间爆发出一阵愉快的大笑。
“因为我要保护大人您啊。”
“请不要这么责怪我……”
这可是惠的愿望。
而且头一回看到宿傩因为力量不全变成这样,你没有道理不去“保护”他吧?
你无辜地看了宿傩一眼。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毫不作假,你趁他说话的功夫温驯地垂下头颅,宛若舔舐岩盐的羊羔,自下而上地为他含去了唇角的血渍。
好甜。
甜的味道从舌尖直冲脑上,让意识同味蕾一并融化了。
用嘴喂酒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酒精麻痹了你的神经,也将你糟糕的本心暴露无遗。
在触及宿傩下唇伤口时,撒娇的舔。舐变成了恶劣的轻咬,在将一切弄得乱七八糟后最终化为了贪婪的吮。吸。
——你就是喜欢他这些鲜艳的伤口。
你还想要更多。
这样的举动引来了宿傩的一声低笑:
“瞧瞧你这得意洋洋的样子……”
似乎是为了报复你那大不敬的索取,再次俯首时,宿傩用尖锐的虎齿刺破了你的嘴唇,
百年后于现世的第一个深吻因酒而起。
带着血腥与疼痛的欢愉,像是想要将你吞入腹中那般,在再度沉睡之前纠缠不放,不断探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