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护卫与娇蛮美人——禾页青
时间:2021-05-10 08:26:12

  可她身后什么都没有啊?
  “哎,新郎新娘,得喝交杯酒了。”喜娘在后面催促道。
  两人才似如梦初醒一般,走到了案几旁。
  顾言不知是不是喝了些酒导致的,脸上有些薄红,他垂着眸,目光只放在桌上的两杯酒。
  谢诗宛颤颤地拿起一杯酒,手臂绕过顾言的臂弯,满是羞怯地说道:“夫君,要喝交杯酒了。”
  又听到夫君两字,顾言手中的酒又斜了几分,眸色渐深,像化不开的浓墨。
  喜娘看热闹不嫌事大,大红艳花别在发梢,笑着说道:“新郎你怎么不喝啊,哎呦呦,可不能让新娘等啊。”
  谢诗宛拿着酒杯,嫁衣的衣袖滑下一些,露出一段皓腕。顾言更是觉得把眼神放哪都不对,只死死盯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喜娘看这两人刚成亲,拘束得很,老道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她再呆在这,这两人是要更说不出话来,便扭着腰儿离开了新房。
  喜娘走后,房间内更是安静,屋外秋风扫落叶的嗦嗦声能清晰地钻入屋内的各个角落,听着便是一阵清凉。
  可谢诗宛却觉得火热异常,像是放了好几十个暖炉,烧得人脸滚烫。
  当谢诗宛低着头,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耳畔传来有些暗哑的声音。
  “小姐,不用叫我夫君了,就像平常一样叫便好了。”
  谢诗宛猛地抬头,杏眼里像浸了三月的春雨,有些湿意。她想起之前顾言早就与她说过此番不过是做戏,可她以为今日会有一些不同的。
  女子脸蛋还有着未下去的羞红,眼睛像是含了春水一般,叫人心疼。
  顾言有些头疼,要是小姐再唤他一声夫君,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满足了自己的私愿,真成了她的夫君。
  可是他不能,他的小姐终是要腾飞的,而他这样生于污泥之人又怎么能凭着一时的侥幸,贪婪地留下腾飞的鸟儿呢?
  “小姐,阿言为你卸下这些头饰吧。”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只看着小姐的背影。他怕自己面对着小姐,一个心软,又变了主意。
  他熟练地将女子头上的钗子取下,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般。
  按古制,新娘的头上要戴着十几个头饰,顾言尽量轻柔地将那钗子一个又一个从柔顺的发间取出。
  要是有谢府的管家在场,一定觉得不可思议。顾言平日的手只握刀枪,耍着刀儿手法极快,现在居然此时为了不扯痛一个女子,而小心翼翼地取着钗子。
  突然听见他的小姐带了点哭腔说道:“阿言,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现在都只叫我小姐,明明、明明平日你都叫我阿宛的。”
  “怎么我们成亲之后,我却感觉我们疏远了,你是不是怨我太自私了。”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顾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听到女子带着哭声,心中一阵闷闷的痛。拆下手上最后一个簪子,他绕到前方,蹲了下来,指尖一点点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谢诗宛更加委屈,双膝并拢,十指紧紧捏着嫁衣,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顾言温声安慰道:“我怎么会怨阿宛呢?是我心甘情愿的。”
  见阿宛眼泪还在一滴滴往下掉,顾言有些慌了神,他另一只手包裹着阿宛的小手,解释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听着顾言的安抚,谢诗宛觉得好些了,慢慢收住了哭声。
  她这时才想起来,今日她是上了妆粉的,现在哭了一回,岂不是要哭成花猫了,这样不就丑死了。
  她双手急急捂着脸,只在眼睛处留了些缝隙,有些气恼地说道:“阿言不要看我,我的妆都要哭花了。”
  顾言轻轻地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发出几声闷笑:“好好,我不看阿宛,可是阿宛什么模样我都看过了,是好看的。”
  这话倒是不假,两人一起长大,从谢诗宛刚会走路起,就跟着这个新来府上的哥哥后边。
  走路还不稳时,她总跑着跑着就自己绊倒自己,坐在地上赖皮大哭,那时顾言哥哥总会无奈地转过身,把摔得灰扑扑的她牵起,帮她拍掉身上的泥土。
  兄长每看到这场景总会在一旁笑着好友和妹妹:“看你当哥哥的倒比我还称职。”
  想到小时候的糗事,谢诗宛把脸捂得更紧了,支支吾吾道:“才不呢,丑死了。”
  谢诗宛捂着脸站起身,小跑着到屏风后边,才放下手,说道:“顾言哥哥你等等,我、我洗个脸你才能看。”
  “好,我等你。”顾言瞧着小姐迈着小步子小跑过去,好像小时候她跑着追他一样,想起这些,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谢诗宛打湿了巾帕,把脸上的妆粉都抹净,才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中的女子去了浓艳的妆粉,鼻尖还有些泛红,脸蛋也似花朵一样有着淡淡的红色,一直蔓延到莹白的脖颈和耳后,她一想到刚刚阿言看到的自己竟然是这副模样,连连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羞死了,怎么这么没出息。
  她等着脸蛋的红色褪下一些,才慢腾腾地从屏风后面出来。
  却看见阿言正在宽衣,他双手各执衣襟的一边,缓缓脱下,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好看。
  谢诗宛像是意会到什么,结结巴巴地道:“阿言,怎么、怎么脱衣服了?”
  顾言下意识撇头看了看挂在杆子上的外衣,他穿了好几层的衣物,刚刚只是脱了外衣罢了。
  他浅笑道:“阿宛,夜也深了,也要睡觉了。”
  睡觉?!这个词像一个烟花一样在谢诗宛脑子里炸开,她听自己的闺中密友柳意说道新婚当晚,新郎新娘都要脱下自己的衣服,而且要全部脱光光,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她当时听了嗤之以鼻,以为是柳意不靠谱,睡觉就睡觉,怎么还要脱干净睡,难道会有什么不同吗?
  柳意也不太懂,她也只是听她出嫁了的长姐说的,她也觉得奇怪,干嘛要全脱了睡觉。
  现在看来好像真有这么一项规矩。
  她又不好意思让阿言帮她脱,只好自力更生,解开腰间的带子,将外衣一层又一层脱下。
  她都不敢想象她的脸,估计又是红得出奇,她还没有在男子面前脱过衣服呢。
  谢诗宛动作之迅速都让顾言愣住了,小姑娘手脚飞快,三两下就把身上的嫁衣脱下了。等顾言回过神来时,谢诗宛已经褪得只剩一层里衣了。
  见她还想把里衣也脱下,顾言急急走过去,按住她想要继续的手,微微别过头说道:“阿宛,不用再脱了,这样就好了,跟平时睡觉时一样就可以了。阿宛放心,我不碰你。”
  谢诗宛一头雾水,这难道不是新婚一定要干的事吗?什么又叫不碰她?难道现在手相互触碰不算碰吗?
  顾言看见阿宛眼中天真单纯,便知道她一点都不懂,他松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们可以像平常一样,穿着里衣睡觉便好。我等下在地上铺上被褥,我在地上睡便好了。”
  谢诗宛疑惑地看向那张喜床,床挺大的,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为什么阿言要睡在地上?
  她指着床,仰着头对着顾言说道:“我们一起睡在床上不好吗?”
 
 
第10章 监视   演戏
  顾言听着一怔,顺着指尖看向大红的床铺,上头的被子上绣的是一副麒麟送子图,床设得的确挺大,容下两人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又怎能趁人之危呢?看小姐的样子应该全然不知新婚当晚要做些什么,他轻柔地摸摸她的头,说道:“阿宛自己一个人睡床会更舒服些,我也会在旁边陪着阿宛的。”
  谢诗宛仰起头,疑惑地微微眯起眼睛,新婚当晚真的是这样的吗?但见顾言神色不见作伪,心下的怀疑便少了一半。
  或许阿言真的是为了她能睡得舒服些?
  正当顾言松下一口气,准备去取被褥打地铺时,突然听到屋顶有些动静。
  他神色一变,刚要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
  “怎么了?”谢诗宛不明所以,歪着头想问,突然一只手覆在她的唇上。
  顾言急急回身,与她挨得极近,用自己的身板遮了大半光线。
  从远处看,像是将人搂进怀里耳鬓相贴。
  谢诗宛说不出话,便眨巴着眼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顾言压低了声音,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有人!大约有两人在屋顶上监视着。”
  一听到有人,谢诗宛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她也是马马虎虎习过武的,静下来一听,果真听到屋顶上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成亲还能在屋顶上监视她的人,除了皇帝的人还能是谁。
  没想到皇上竟然疑心如此之重,她都已经嫁给顾言了,三叩九拜明媒正娶,就差昭告天下了,皇上还怀疑他们只是做戏。
  她再抬眸时,眼神与顾言相撞,两人不谋而合,既然皇帝还要监视,那他们就演一场大戏给他看。
  可是,问题是新婚之夜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打消皇帝的疑心呢?
  谢诗宛眼神虽然坚定,但动作上还是无措的,手抓着顾言的衣摆,不自觉地揉皱了那一角。
  谢诗宛想问顾言接下来该如何做,又怕二人说话会被屋顶上的人听着,索性踮起脚尖,两只手像是要搂着顾言的脖子一样,脸蛋凑到顾言的耳下。
  本是一个寻常的动作,但谢诗宛莫名觉着顾言的身子僵了一瞬,不过他也怕露馅,手臂虚环在谢诗宛的腰侧。
  虽然他们小时候也拥抱过,但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让人心跳加速,谢诗宛无意间瞟到顾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她的脸也跟着爆红。
  结结巴巴地问道“阿言,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女子的呼吸就在耳侧,打在他的耳垂上,也让他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幸好这些谢诗宛都没有看见。
  顾言暗自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放缓着语气说道:“来,阿宛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谢诗宛突然身子一空,却又不想被屋顶上的人看清神色,埋进了顾言的怀中。
  顾言的怀抱是她熟悉的温暖,却也多了一份陌生的坚硬,青竹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郁地缠绕在鼻端,怎么也挥散不去。
  稳稳走到了床边,顾言才将她放下,此时两人都只穿着里衣,刚刚的一番,让顾言的衣口开了一些,但他浑然未觉。
  瞧着阿宛信任他的眼神,顾言更是不忍让她做那些,眼神微动,打算换个法子。
  顾言的衣口微开,隐约露出长年习武而练成的健壮的肌肉,谢诗宛瞧了一眼便不再敢多看,她还记得小时候的顾言哥哥还是个清瘦的小子,怎么好像一瞬间与她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他一只手撑在谢诗宛的脸侧,倾身而上,本就比谢诗宛要高大许多的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盖着了,从屋顶上往下看,要不是还能瞧见女子的长发,不然真看不出床上还躺着一个女子。
  顾言就是故意这么做,即便他们要演戏,也决不能让外人窥看到小姐的身子。
  他状似无意地拉过被褥,将二人的身子都被被褥盖着。
  虽然屋顶上两人看到的是男子覆在女子身上,但只有谢诗宛知道,虽是现在他们看似挨得如此近,其实都是靠顾言在撑着,他连自己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摆成这样的姿态,不过她相信阿言不会伤害她。
  “阿宛,叫我的名字。”顾言俯下身,在她耳侧低声说道。
  声音低沉却稳重,谢诗宛下意识就照着他说的去做。
  “顾言?”尾音上挑,不确定是不是该这样叫。
  屋顶上的人看两人没有了动静,怕是没有确认不好交差,还在屋顶上待着打算再确认一次。
  外头秋意渐浓,树影斑驳,风一卷过庭院内高立的竹子,便发出清脆的莎莎声。一只倦懒的猫儿被竹影惊到,跳起一跃,“喵呜”地叫了一声。
  其中一个黑衣人误以为是有人靠近,慌乱间,脚尖踢动了一块瓦片,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脆响。两个黑衣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往下看,怕屋内的两人发现。
  就在他们怀疑底下的人或许早就发现他们的存在故意演给他们看时,底下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娇呼还有男人间断的喘气声。
  “阿言。。。顾言哥哥。。。我不行了。。”
  “阿言。。阿言。。”渐渐带了点哭腔。
  黑衣人有些惊讶,不过听着声音好像是他们多虑了,便蹑手蹑脚地将瓦片放回原处,回去交差。
  屋顶上的两人一走,底下的娇喊声戛然而止。
  谢诗宛喊得口干舌燥,吐了吐舌头,问道:“他们终于走了?”
  几滴汗珠顺着顾言的脖颈滑下,一路滑过线条明朗的锁骨到露出了一点的胸/膛,最终落入衣物内不见踪影。
  “嗯,他们走了。”顾言终于将撑在谢诗宛头侧的手一松,翻身仰躺在床上。
  谢诗宛脸儿通红,她还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喊出这种声音,都怪顾言刚刚哄着她,要她带点哭腔变着法儿唤他。
  顾言也不好受,他为了瞒过屋顶上的两人,只能单手撑着,不让自己碰着小姐丝毫,另一只手抖动着被褥,常人做这个动作,不过几下便会气喘吁吁地倒下,而他硬是坚持了一柱香,这还不是最要他命的…
  最要命的是他的小姐用那样像被欺负狠了的声音唤他的名字,要不是他意志坚定,心中默念不知何时看过的一本佛经,不然他可能真会有一瞬以为这些是真的。
  他起身,准备回到原先计划,去取被褥时,手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他回头,正好撞见谢诗宛满脸羞红的模样。
  刚刚为了更逼真一些,谢诗宛都挤出了几分眼泪,泪珠还点在眼角,更像是被人欺负了。
  “怎么了?”顾言压下心中的躁动,问道。
  谢诗宛一瞧顾言的眼眸,就想起刚刚他的眼中是她看不懂的黑沉,她又是一羞,小声建议道:“刚刚明显是皇帝对谢家还存有疑心,为保万一,阿言还是一同睡在这张床吧。”
  说罢,又觉着这样说有些不妥,补充道:“这个床我看也是挺大的,多容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女子说的话露骨又坦诚,换作是其他男子,想必就会以为这是暗示着什么,尤其是适才还演过这么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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