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护卫与娇蛮美人——禾页青
时间:2021-05-10 08:26:12

  更有一个她不好意思细想,阿言是否也喜欢着她,微微一想,脸上的桃色更甚。
  两人沿着小路各藏心事地走着,突然前面的顾言脚步一顿,还在低头思绪万千的谢诗宛一把撞了上去。
  谢诗宛捂着额头娇哼道:“阿言怎么突然停下了。”她想着她要成为顾言的妻,嘴上不自觉就带了些妻子对丈夫的小娇气。
  顾言退后一步,在谢诗宛有些诧异的目光里缓缓说道: “小姐放心,你我都知这只是一场假婚约,阿言在这期间一定会照顾好小姐。待风波平息后,自会放小姐自由。”
  谢诗宛脸上的绯红还未散去,但带了些愉悦的嘴角僵在了脸上,唇色有些变白。
  是啊,她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这只是为了应付皇上的婚约,待一切平稳之后,他们二人也就不会再有联系。
  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搭在顾言肩上,强笑说道:“是啊,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应付皇上,那既然如此,这个婚也从简吧。”
  顾言摇摇头,几分抑制自己眼里的情愫,恭敬地回道“作为谢府长女,出嫁也是要有礼制的,小姐放心,顾言一定能给小姐一个满意。”
  这是他最后的一点贪心了,他想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小姐要成为他的妻。
  可是这番话落在谢诗宛心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原来阿言只是因为守着礼法,遵从旨意,才对她如此好,先前那些羞涩随风散去,她强忍着泪意,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回道:“那就多谢顾言哥哥了。”
  说完就立刻转身,想逃离这个她不愿再听下去的地方。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风一滴滴落下,也像一把把小刀刻在顾言心中。
  他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她是这么不愿意这桩婚事,连笑容都这么勉强。
  顾言顿时觉得他的脚步都无力,他就像一座山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意冷风扑面,默默地看着谢诗宛哭着跑开的背影。
  可时间不会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寻常人家也得筹划几个月的新婚现在却只留给顾言七日的时间,各种纳采纳吉的过程,天天忙得顾言焦头烂额。
  “公子你真的要用完自己积攒的所有银子?”管家年岁已大的眼睛瞪得老大,虽然他知道顾言与小姐的情谊非同一般,但这场婚约要用完顾言所有的银子还包括他在外出生入死拿的辛苦钱,他都不忍再说,世间哪有男子如顾言一般痴情。
  顾言似乎毫不在意这些银子一般全交了出去,嘱咐老管家:“麻烦你了,这是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我只想许她十里红妆,不让她落了脸面。”
  老管家半天支不出一声,暗想,这痴情郎啊,你又不让小姐知道这些,太固执了啊。
 
 
第8章 大婚(上)   为母则刚
  暖阳刚刚才跃上地平线,锣鼓声便从各处传来,好事的人们来到街道的两侧,都想看看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世家女嫁给小护卫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出乎他们的意料,男方给的东西并不寒碜,该有的一个不落,数十里的大红,一路皆是繁花,爆竹炮仗的响声此起彼伏,两个青年小子举着大红灯笼开路,后边是一长串迎亲的人。
  新郎官骑在高马上,在迎亲的最前头,穿着一袭朱红色暗纹的锦袍,身型修长,面若冠玉,相貌堂堂。要不是早就知道谢家女嫁的是一个护卫,大家可能都以为这是哪个京城新贵。
  后头的轿子也并不简陋,罩轿子的大红帷子上绣着两只颜色鲜艳的鸳鸯,轿子用的木也是上好的樟木,不至于太奢华,也绝不寒碜。
  平时早就看不惯谢诗宛的京城贵女们本想趁此机会嘲笑她嫁了个穷酸的小护卫,瞪大眼睛想找哪些地方少了些什么,可眼珠子都看酸了也挑不出错漏。
  新娘那边,谢夫人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晃眼,就从那个还喊着要吃糖的小女孩长成了现在要嫁人的姑娘了。
  岁月在谢夫人的眼角留下折痕,她欲言又止,纠结了许久,才问出口:“宛宛,这次你真不后悔?”
  顾言和女儿都是她看着长大的,顾言什么样的品性她再清楚不过,若是他有施展的机会,未来也必不会仅仅是个护卫。
  可是作为娘亲,她还是有私心,希望自己的娇娇女儿能嫁给全京城最好的男子,永远都被人捧在手心里。
  但他们的婚礼实在太仓促了,那日顾言挺直着腰板,跪在她和夫君面前,保证一定会爱护他们的女儿时,她只感觉云里雾里,听得都不真切,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呢?
  没等谢诗宛开口,谢夫人颤抖着手捂着脸,眼泪慢慢从指缝中溢出:“宛宛,都是阿娘没用,才会让你面对这些。。。”
  铜镜前的女子皮肤细润如玉,柳眉细长,樱桃小嘴上涂着口脂,美得似不食烟火的仙女。她看到自己娘亲自责地流泪,杏眼也慢慢有了泪意。
  小手放在娘亲的肩上,哑着声音撒娇道:“娘亲可厉害了,才能生下阿宛呀,没有了娘亲,又哪来的阿宛呢?再说了,顾言哥哥是什么人娘亲还不知道么,小时候我都觉得娘亲偏心呢。”
  女孩的声音如涓涓的泉水一般动听,流入谢夫人心中,谢夫人放下捂着脸的手,有些破涕为笑。
  “你啊,从小就老是欺负顾言,到时候别再欺负人家了。”虽是带了些埋汰,但谢夫人眼角有着泪光,她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谢诗宛嘟着嘴,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娘亲:“娘亲好偏心,都到现在了,还偏心顾言哥哥呢。”
  “好了好了,坐下吧,娘来给你梳头吧。”谢夫人忍下了泪意,执起了台上的红梳,柔顺的头发在梳子间穿梭。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谢夫人温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就像小时候她睡不着时,娘亲给她和哥哥讲故事的声音。想着哥哥现在还下落不明而她又要离开娘亲了,谢诗宛的眼眸中又是水光盈盈。
  谢夫人用她仍旧白皙的手给自己的心头宝绾上了发髻后,才发现女儿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谢夫人心中一疼,走上前,用手帕拭去女儿脸上的泪水,眼神渐渐坚定地说道:“宛宛,要是你真不想,我们,我们就不成了,我们就逃出京城。。。”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在谢夫人展现得淋漓尽致,要真的逼她的孩子到了绝路,她也不介意动用所有关系与天子一搏。
  “娘。”谢诗宛埋在娘亲怀里,还像是当初那个爱撒娇的小女孩。
  谢诗宛哽咽道:“我只是舍不得娘亲了。”
  谢夫人松下一口气,只要宛宛是愿意的就好。
  “好啦好啦,别哭了,再哭新娘子都要花了脸了,新郎要不喜欢咯。”谢夫人伸手刮刮谢诗宛的鼻尖。
  谢诗宛吐了吐舌头,红了脸,又重新补上了些妆粉。
  刚刚还哭过的原因,鼻尖微红,杏眼还有点肿,却平添了让人怜爱的柔弱。银钗金钿插在云鬓上,人若桃花面。
  想到新郎官要来了,谢诗宛脸颊绯红,今天是大喜之日,顾言哥哥与平常会有什么不同吗?
  谢夫人亲自为她盖上红盖头,把新娘娇艳欲滴的脸蛋掩在红布下,扶着她走出闺房。
  顾言已早早地候在门口了,为了这门婚事,他花重金购置了京城一处院子,接下来便是将他的小姐接到独属于他们的新房。
  一袭大红的嫁衣勾勒出谢诗宛凹凸有致的身材,白嫩的小手交握抓着一块红帕,显得十指葱白。纤腰上别着流苏,走起路来真有步步生莲的意味。
  看到心中梦寐以求的人儿身披彩霞凤冠时,顾言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骨节分明的手默默攥紧了,脸上却没有太大的起伏,怕因此失态惹出闲言蜚语。
  谢夫人侧脸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中皆是不舍,可她还是把女儿的手交到顾言的手掌心中,带了些威严:“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我的宛宛,不然我就让宛宛回来。”
  这或许是谢夫人收留顾言以来说得最狠的话,她知道顾言这孩子实诚、衷心,刚来谢府的时候小小一个,瘦弱得很,平时也心疼,从来不说重话。
  顾言黑睫一眨,眼中皆是爱惜,认真地回道:“我会好好爱护宛宛的。”
  谢诗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交落在了一个属于男人的大手上,陌生感还没过去,男人的那句话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而“宛宛”两字听起来亲昵又深情,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顾言叫她小名。
  她刚刚才散下红晕的脸又染上了红,甚至更加鲜艳,男人的那一声就像在她耳鬓低唤,她小巧的耳朵也沾上了粉色。
  谢夫人看得出女儿的娇羞,看来女儿对顾言也并非毫无男女之情,这样她才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顾言。
  “好了,别耽误吉时了,快上轿子吧。”谢夫人不忍心再看女儿离她越来越远,埋在丈夫怀中,忍着声音的沙哑。
  顾言点点头,放慢脚步,小心扶着谢诗宛坐上花轿,这可是他视若珍宝的小姑娘,他又怎舍得磕着碰着。
  待谢诗宛掀开帘子上了花轿,顾言才翻身上马,前去他们的新房。
  路上不乏有嫉妒谢诗宛的女子在一旁嘲笑堂堂一个世家女嫁给一个毫无品阶的护卫,也有不少曾经暗暗倾慕谢诗宛的男子感叹怎么这样才华出众、貌美如花的女子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但更多的是普通百姓的祝福,在他们看来,谢府不少对灾民布施,谢家长女也去了好几次,是很多人心中的大恩人,他们自然也希望恩人能一辈子幸福快乐,好人有好报。
  顾言骑在前头,自然有些闲言碎语也落入他的耳中,他神色冰冷地扫视那些因嫉妒而面目狰狞的女子,眼神不寒而栗,她们又怎配说他的小姐。
  但他心中也明白,若不是皇上的猜忌,他是万万没有可能娶到小姐的。等事情过去之后,他和小姐便再无可能,他没有资格让小姐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若是小姐到时有了心上人,那他,那他便只能放手了。想到这些,脸上又黯淡几分。
  这场不同寻常的婚礼让一些知道些内情的人不住地打量着新郎官的表情,看他脸上并无喜色,像是个不好相处的,又对谢诗宛的命运多同情了些许。
  花轿进门,谢诗宛耳边的奏乐声不停,锣鼓喧天,心底里有一种陌生的滋味,忐忑又怀着些欢喜,这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
  停轿了,帘子拉开,一个约莫着五六岁的小童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下轿子。
  谢诗宛先是在旁人引导下跨过一只暗红色的木制鞍子,喜娘接着搀扶她,跨过火盆,又稳稳地踩在碎片上,寓意着破了煞,过去如碎瓦,往后便是新的生活,也是她与顾言哥哥新的生活。
  她拿起一段红绸,能感受到另一边也被人拿起,想起她的夫君就在红绸的一端,她下意识揪紧了红绸。
  顾言看出谢诗宛的紧张,特意放慢了许多,这样的人生大事,任凭他面上再平静,可心中的紧张也不会少于谢诗宛。
  “慢些,别摔着了。”顾言沉稳的声音穿过红盖头到了耳边,莫名给谢诗宛带来心中的踏实,从小都护着她的顾言哥哥就要成为她的夫君了,即便他可能只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但终究是有些不同了。
  “一拜天地!”两人朝天而拜。
  “二拜高堂!”两人朝着高座上拜去,上面坐着谢老爷和谢夫人。顾言无父无母,从小被谢府收留,谢诗宛的爹娘可谓是他的再生父母。
  “夫妻对拜!”顾言先转身朝向新娘一拜。来客皆惊,在这里,若是谁先拜了就说明以后是对方来掌权,一般男子都是等着新娘拜了之后,自己再一拜,表示自己一家之主之位难以撼动。顾言这个做法应当是至今以来的第一个人。
  谢诗宛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顾言会做到这个地步,心中却隐隐有些甜蜜。或许顾言哥哥对她还是有些不同的。
  “礼成!送入洞房!”这一声唤醒了谢诗宛,从这一刻起,她便是顾言哥哥的妻了。
 
 
第9章 大婚(下)   难道不需要脱衣服?……
  红盖头遮住了谢诗宛的视线,她感受到红绸的那端在引着她走向新房,垂眸下看,只能看见大红纹锦翘头履的后跟子。
  “到了。”前面的人停下,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来,小姐,你先坐在这。我等会去前边迎客,若是饿了,就吃些小食。”顾言的手掌隔着大红嫁衣稳稳地扶着她的手臂。
  可那声“小姐”却让她内心失落了几分,明明刚刚还是唤她“宛宛”的。
  顾言正想松开手离开,突然感到衣袖被小力拉扯着,他有些诧异地回头,却听见小小的声音:“夫…夫君,能不能早些回来?”
  说完这句话,谢诗宛的脸上已经爆红,红得像刚刚洗净的樱桃,这“夫君”两字怎么就这么难说出口呢?
  谢诗宛只感觉衣袖的主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好”。
  听见顾言的脚步声渐远之后,谢诗宛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有红盖头遮着,不然被阿言看到肯定羞死了。但脸上的热却褪不下来,心脏在猛跳,怎么也压制不住。
  屋前的大红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女子被大红盖头遮盖着,全然看不清外面的风景,只能玩着指头等着顾言回来。
  顾言果然信守承诺,在外迎客一时辰不到,便回来了。
  淡淡的酒气混着顾言身上独有的竹香飘入谢诗宛的鼻尖,竟意外的有些好闻。
  谢诗宛坐在床沿边,见顾言的翘头履便在跟前,紧张得手心有些冒汗。
  顾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手执喜秤,停在半空中一会,才挑起红盖头的一角,轻轻掀开。
  红盖头揭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仿佛也要跟着停止了。
  乌黑水润的杏眼带了些懵懂看着他,双颊染着一片粉红,就连耳垂都是粉嫩的。眼尾因为羞涩而有了些妩媚,配上一身的嫁衣,真说是千娇百媚也不为过。
  同样都是懵懂天真的眼神,顾言却觉得有哪些地方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顾言怕再看便深陷进去了,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她身后的大红床幔。
  谢诗宛也终于见着顾言的模样了,只见他手拿着喜秤悬在半空,眼神像看痴了似的,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淡然的样子,不过眼眸却不再看着她,而是朝着她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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