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无双剑发出铮的一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你们现在不是为了应天府而战,是为了你们身后的家。”
  城墙上的众人憔悴消瘦的脸在跳动烛火中越发显得坚毅。
  “宁死不退一步。”
  燕无双大喝一声。
  “宁死不退一步!”
  “宁死不退一步!”
  所有将士都齐声大喊着,声如雷霆,气势如虹。
  纣行脸色阴沉,阴狠骂道:“贱/人,给脸不要脸。”
  “杀!”他手中的长槊打了转,冰冷的箭头在空中发出鹤鸣之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战火连天,惨叫连连,整个应天府好似都在晃动,铺天盖地的巨浪裹挟着孤零零的应天府在大海中剧烈地晃动,只等着一个大浪,就能把所有人倾覆。
  源源不断有人被抬了下来,但也有更多的人顶了上去,甚至连十二三岁的小孩都走了上去。
  “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宁汝姗给一个女子包扎伤口的时候,突然问道。
  宁汝姗一愣,随后坚定点头:“会的。”
  女子看着她,眼底泛泪:“我女儿才五岁,我还想看看她长大。”
  “不会有事的。”宁汝姗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西城门来人!”
  “李将军战死!”
  “南城门紧急!”
  一道接着一道的急报在人群中逐渐传开,一种莫名的恐慌也在城中弥漫。
  “不要乱!”宁汝姗站起来,咬牙大喊着,“想想家中亲人,相信殿下,相信……相信会有援军的。”
  “没有人,十天了,没有人。”有人恐惧大喊着。
  宁汝姗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避开视线,她大声说道:“所以就投降吗?我爹是襄阳主帅宁翌海,如果不反抗,襄阳是什么结果,今日应天只会比襄阳还要惨烈。”
  “若是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有尊严的方式!”
  她掷地有声地说着。
  “是的啊,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那个妇人小人说着,“不打一下,谁知道能不能撑到援军。”
  “对,杀了这些畜生。”
  “随我去杀/人。”
  人群中的情绪被燃起,不少还能动的人都拿起武器去支援西南两个城门。
  宁汝姗看着那些离开的人,只觉得呼吸窒息,莫名觉得难受,她甚至觉得恶心,觉得自己是编织一个谎言,送他们去/死。
  可若是不这样,又能如何?
  都是要死的。
  纣行是抱着今日一定要破开应天府的觉醒,五万大军悉数而上,几乎是压城之势,势在必得。
  冬青浑身是血,站在大长公主左侧,低声说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
  燕无双一剑挥下爬上来的人,目光坚定冷毅。
  “走了去哪!”燕无双冷冷说道,“应天一破,临安便是囊中之物。”
  “他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百姓不义。”
  飞溅起来的血溅染在脸颊上,血腥滚烫。
  “本宫死,也要死在应天。”
  燕无双眸光一愣,手中长剑一捅,一下两个人大魏士兵跌落下去。
  “殿下说的是。”宁汝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冬青扭头,只见宁汝姗握着一根木棍走了上来,神色大惊。
  “夫人怎么没……”
  宁汝姗摇了摇头:“所有人都去支援了,我不想坐在下面等着……容祈可以忍辱负重,重新站起来,可我这次再退了,便再也起不来了。”
  冬青发怔。
  耳边是宴夫人的大鼓,一声接着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杀,今天杀退了我们就赢了。”副将浑身是血,厉声大喝着。
  “西城门要破了!”
  “西城门要破了!”
  报信的士兵背后中了一箭,撕心裂肺地大喊着,随后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燕无双深吸一口气,一手握剑,一手拿过身后差点摔落的大旗,直接塞到宁汝姗手中,狠狠大喝一声:“不许退!杀!”
  宴夫人闻言,重重地敲着大鼓,鼓声急促沉闷,声声敲在所有人心中。
  城墙上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宁汝姗死死握着大旗,站在大长公主身侧,狠狠敲打着企图夺旗的人,牢牢握紧手中大旗。
  旗不到,人不散。
  就在此刻,大魏军内部突然乱了起来,所有攻城的人收到回撤的号声。
  冬青停下动作,定睛一看,突然大喊道:“援军来了!愿君来了!”
  “有人!有人!”
  只见大魏后方突然乱了起来,军队像是被一把刀一样分开,人群中有一人手持大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是世子!”冬青大喊。
  “援军来了!”
  “安定军来了!”
  人群中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声。
  安定军上的白虎旗帜被高高举起,在黑夜中要清晰可见,就这样突兀又如天降般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宁汝姗死死盯着那道如入无人之地的身影,突然红了眼眶。
  ——他来了。
 
 
第94章 留守
  容祈自后方强攻, 瞬间打乱大魏军进攻的局势,宛若尖刀劈入人海,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人人畏惧, 最后站到了大魏主帅面前。
  一夜酣战, 远处夜空有一条狭长的白线在天地交汇处闪现,夏月坠山腰,东方云漫漫。
  山野渺众,火光跳跃, 可远处又是天光乍现, 星河欲转。
  天, 要亮了。
  纣行骑在高马上看着面前之人,脸色阴沉:“你怎么在这里?”
  容祈手中乌金长/枪沾满了血,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面上。
  “来杀你。”
  他手指微动, 直接冲了上去,胯/下/骏马如闪电般冲了过去, 手臂鼓起, 长缨飘动, 枪锋开合,气势阴煞。
  他走得是重刀之路,天生力大无穷,尤其是配上八十一斤重的霸王乌枪,枪锋锐利,点到必死, 枪身巨重,扫到必亡。
  纣行的马槊乃是金贵的拓木制成,历时两年而成, 弯折回弹后能瞬间复位,刚柔并济,乃是马上战的利器。
  兵器相交瞬间发出刺耳的尖锐嘶吼,火花四射,原本围在两人身边的亲信不得不逼退两侧。
  刀戈交错,快到只能听着兵器的金玉铿锵之声,两把利器的枪头时不时扫过对面之人的面颊,又被人快速隔开。
  两人缠斗半柱香之久,容祈倏地出其不意地出/枪,向左扫向纣行,纣行顺手一挡,却被容祈直接施力压制着。
  泛着冷光的乌金长/枪压着那把韧性不屈的马槊,一力破十会,带着力拔山兮的气势。
  容祈面色冷凝,手臂施力,千金之坠,压得那把马槊弯到极致,隐隐能听到拓木在暗处崩裂之声。
  纣行只觉得手臂发抖,不得不咬牙说道:“杀了我,两国盟约……”
  “曹忠已死。”容祈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之人,淡淡打断他的话。
  纣行一愣,随后瞳孔微微睁大。
  “两国盟约,必撕!”
  战场瞬息万变,纣行不过是心神一晃,便已失去先机,眨眼间,容祈长/枪已经逼近枪下之人脖颈,锋利的枪锋冰冷地悬在要害之处,只需一点就能要人性命。
  纣行失了先机,咬牙硬撑着。
  “襄阳之事。”容祈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面前之人,目光冷凝,冰白色的手指紧握长/枪,手背迸发出几根青筋,冰冷的骨节在乌金玄铁的映照下,带出一点嶙峋之感,“我定要你……”
  “血、债、血、偿。”
  一字一字,重于泰山。
  话音刚落,那马槊终于不堪重负,在重力之下倏地折断,发出一声清脆的金石断裂之声。
  天光终于挣扎出来,夏日的光落在冰冷的刀锋,纣行恐惧的脸在微亮的刀光中一闪而过。
  容祈手臂一挥,悍然斩落她的脑袋。
  鲜血淋漓喷洒而出,悉数落在刀锋之上,随后又顺着刀尖在地上流下血滩。
  “纣行已死!”
  “降兵不杀!”
  “纣行已死!”
  “降兵不杀!”
  原本围在容祈身边的顾玉立刻高举手中滴血大刀,厉声大喝。
  他一出声,容祈的副将亲兵也顿时欢呼起来,朝着大魏军大声喊起来,兴奋的声潮好似终于挣扎出来的日光,瞬间传遍整个战场,传到每个大魏军耳中。
  纣行一死,大魏不打自散,眨眼溃散,整个战场很快就被大燕军控制住。
  满身是血的应天府内紧跟着发出震天响声,庆幸存活下来的人喜极而泣,所有人都站在原处,神色悲喜交加,一边是告慰亡灵,一边是庆幸生命。
  宁汝姗握紧手中的旗帜,这才发现手已经累得抬不起来。
  “夫人没事吧。”冬青连忙接过那杆被血染得漆黑的旗杆,大笑问道。
  “没事。”宁汝姗摇了摇头,目光紧落在逐渐靠近的那人身上。
  玄甲乌/枪,高头骏马,哪怕身上盔甲上沾满了血迹,冷冽煞气,可她还是依稀看到当年临安长街上惊鸿一瞥的少年郎。
  银鞍白马,飒沓流星,少年狂气,欲上青天揽明月。
  那时他不过是温养在临安的少年将军,可在胡缨吴钩的刀血战场历练下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百战沙场,斩杀悍将的英雄将军。
  烈火炼目,鹰羽翱翔,披惊雷,傲骄阳,洗苍茫乾坤。
  这十日慌乱的日子,她总是时不时想起面前之人,可随后又被混乱和恐惧冲乱,让她再也没空思考这些事情,在生死面前,所有事情都将退让。
  可今日,她再一次见到他时,那本该退让的小事就这样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竟让她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甚至生出一点后怕。
  若是城破了……
  他和她所有的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当时的大义凛然,到了眼下的脱困之际,反而带来一丝后怕,让一切都清晰地跃入脑海中。
  她这辈子一直在逃避,直到在初夏时,借着岁岁的借口匆匆逃离临安,可她从未正视自己的内心。
  谁知,差点成了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遗憾。
  容祈站在城门口,仰头看着城墙口的宁汝姗。
  她是这么狼狈,可注视他的眼睛却又亮如明珠。
  鲜活明艳,春梅绽雪。
  只需这一眼,之前的日夜奔袭带来的慌张疲惫都在此刻消失不见,只剩下劫后重生的庆幸。
  “容祈。”
  宁汝姗趴在满是血污的城墙上,突然对着他笑眯了眼,轻轻喊了一声。
  温柔几许散,来映天光前。
  —— ——
  “你说你们把管家软禁起来了!”燕无双片刻不停,换了衣服,安顿好城防,立刻在宴府接待了容祈。
  容祈坐在下首沉默地点点头。
  燕无双脸上神情严肃:“正源留守临安?”
  容祈摇摇头:“西南十蛮部联合,正源把原先调去西南的兵力让我带来支援,自己则从荆湖南路府兵抽调三万人去了西南。”
  “什么!”宴夫人大惊,倏地一下站了起来,神色大变。
  燕无双瞳孔微缩,但又很快呵斥道:“坐下。”
  “我,我怎么坐得下,正源的身子母亲也知道,西南是个是什么地方,当年韩相这样的能人都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的地方,甚至写下遗书……”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宁汝姗抬眸,去看宴夫人。
  所有人都知道正乾四年南番反扑,大燕无力反抗之际,是韩铮亲自带着三千人深入南部迷障,这才为大燕打下二十六年的南部安稳。
  可众人口中不过是寥寥几语,满是钦佩,谁也不知道此事竟然如此凶险,连着韩铮都心无定数,甚至写好了遗书。
  燕无双不说话,只是眉眼低垂,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宴夫人一愣,随后便又红了眼睛,沉默地坐了回去。
  “事出紧急,别无他法。”燕无双腰背如剑,傲雪青松,“想来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宴清是养在燕无双膝下的,比起宴国公,这位宴家嫡孙更像大长公主的性子,是以,她几乎瞬间就明白当时他的决断。
  苟利国家,不求生死。
  她亲手教出来的小郎君到底是好样的。
  宴夫人颓然地坐在一处,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建康可有派人救援。”燕无双近乎冷漠地岔开话题,继续着之前的话。
  “嗯,顾玉带着三万精兵马不停蹄去救援了。”容祈答道。
  燕无双点头,并不担忧建康的情况,因为纣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天府,想来建康也只是围困之境。
  眼下,她担忧的另外一件事情。
  “你手中现在还有多少人?”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淡淡问着。
  “两浙能抽调的府兵只有五万,我悉数带来了,加上留守临安的安定军两万,一共七万,让顾玉带走了三万,现在还有四万在手中。”
  燕无双点点头。
  “我之前想要迫使纣行放弃应天,便让持正领五万大军暗道去往安丰寿阳,奇袭颍州,以换取纣行退让,却不料纣行打定主意要攻下应天。”
  “眼下已经第七天,持正一直不曾有消息传回,之前阿姗也说大魏派人伏击了持正,希望世子能回援一二。”
  宴夫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骇得停下抹泪的动作,大惊失色,朝着宁汝姗连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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