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去见容祈,你也知他昨夜病了,我正打算去看看。”
  宁汝姗没想到容祈竟然是真的病了,原本沮丧郁结地心瞬间被风吹开,嘴角梨涡小小晕开,随即又担忧问道:“世子病了?可请了大夫。”
  容祈昨夜没进新房。
  容宓大半夜知道此事,不得不让自己身边的春嬷嬷过去圆谎,她又气又急,可又完全拿这个弟弟没办法。
  她也做好了一大早看新娘子心情不悦或者以泪洗面的准备,可今日见她态度平和,甚至还关心容祈的病情,难免松了一口气。
  “大娘子。”宁汝姗见人不说话,便又轻轻喊了一句。
  容宓回神,点点头:“大夫马上就来。”
  她打量着宁汝姗,话锋一转:“不如一起去看看容祈。”
  宁汝姗眼睛一亮。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花园去了容祈的院子。
  宁汝姗没想到世子的院子就在自己的隔壁。
  冬青一看到拱门处进来的人,眼皮子一跳。
  “大娘子。”
  “夫人。”
  他下了台阶,行礼问安。
  宁汝姗对他颇有好感,不由微微一笑,妍姿俏丽。
  天亮时分才好不容易睡过去的容祈就被容宓的声音惊醒,他本就睡眠浅,昨夜又是一夜噩梦,几乎在容宓刚开口说话就被惊醒过来。
  “又没喝药!”
  “昨天子时才睡!”
  “这个小兔崽子!”
  容宓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窸窸窣窣,若有若无的声音还是让容祈忍不住皱起眉来,他心底涌现出一点暴躁情绪,但还是紧紧闭着眼,任由情绪翻滚,最后在惊人的自制力中冷静下来。
  “姐。”他沙哑地喊了一声。
  屋外的声音一顿,但是很快容祈就感觉不对劲,因为他听到门口还有一个呼吸声。
  不熟悉的。
  轻轻的。
  绵长的。
  他倏地浑身紧绷。
  屋外,站在台阶下的宁汝姗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眼底的希冀一闪而过。
  冬青立马低头不说话。
  “醒了啊。”容宓倒是几人中最淡定的,冷静吩咐道,“天气有点冷,多穿点衣服,冬青去让厨房传膳,弟妹随我去抱厦等人。”
  冬青自然是片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屋内,容祈甚至能听到两人脚步轻移产生的衣料摩擦声。
  ——宁汝姗?
  他揉了揉脑袋起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沉着脸起身。
  “你们两个院子隔得远,不如到时候打通,也免得你要绕一大圈。”容宓喝了口茶,状似无意地说道。
  “不,不……”宁汝姗连连摆手拒绝着。
  “不必。”门口传来一个冷凝的声音。
  宁汝姗背对着他的身形陡然僵住,动作停在原处,不自然地收回手,睫毛不经意间抖动了几下,这才轻轻敛下,随着容宓起身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穿着玄色长衫,外罩一件雪白的狐毛大氅,头发随意披散下来,挺拔俊秀的身姿中带出一点病弱之气。
  那对浑如刷漆的浓眉不悦皱起,漆黑如夜的双眸好似失了光泽的明珠,却又精准地落在一侧容宓身上。
  这是宁汝姗第一次看他,他和五年前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差甚远,可骨子里似乎还带着那点傲气,让她在陌生中透出一点熟悉。
  她呆呆地看着,一时间目光都舍不得移开,却又觉得落在哪里都觉得羞怯,最后不经意看到他的眼睛,蓦地失神地看着他,心底瞬间涌现上难过之色。
  若是见过炙热,又怎么甘心看到余温熄灭。
  她见过这双眼若是笑起来是那么明亮少年,意气灿烂,连着春日盛开的百花都不及其一二风采。
  “你在看什么。”容祈的声音瞬间转冷,准确无误地看向宁汝姗,眉心紧皱,锐利煞气,满心的不耐直溢于言表。
  即使眼睛宛若死气沉沉的黑珠,可还是能让人看出其中的暴怒。
  宁汝姗连忙收回视线,自觉失礼,有些懊恼地低下头。
  容宓连忙打着圆场,岔开话题:“过来吃饭吧,等会大夫就来了。”
  容祈冷哼一声,眼尾低压,长而浓密的睫毛越发让他眉宇间蕴着还未消散感觉的怒气宛若冬日整日阴沉的天。
  “对不起。”宁汝姗坐在他边上,为他递上筷子时,咬唇,低声道歉。
  容祈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缩紧。
  “滚开。”他冷硬地回道,不耐地压低着眉。
  气氛陡然僵硬。
  宁汝姗抿了抿唇,最后沉默地坐了回去。
 
 
第3章 甩手
  冬日的风卷起门帘一角,带来难言的寂静。
  屋内随着容祈几句冷冰冰的话陷入沉默。
  容宓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安抚地拍了拍容祈的手背:“大夫马上就来了,你昨日没吃药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容祈依旧脸色阴郁,沉下脸不说话,他的碗筷是特别定制的,连着饭菜都会格外靠近他的位置。
  “怎么,阿姐问都不能问了?”容宓柳眉扬起,凤眼一瞪,尽显泼辣。
  宁汝姗见人的眉毛死死皱着,薄唇紧抿,脸色青白,一看便是精神不太好。
  他面容有些病弱,眉宇时常皱着,难掩心中厉色,令人望而却退,难以靠近的暴戾模样。
  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面前之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容祈自然能感受到身边之人克制又谨慎的目光,眉心紧压,忍着莫名涌上来的不悦情绪。
  ——她在看他的眼睛?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让他心中升起无法克制的暴戾之气,可翻滚的情绪最终还是被强大的自制所克制,这才没有发作出来。
  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再一次开口,只是淡淡地把话题落在宁汝姗身上,言语间不悦冷漠:“把她带来做什么?”
  宁汝姗闻言,僵硬挺直腰背,嘴角笑容微微收敛,最后只能把目光落在容祈握筷子的苍白手指上。
  迎面而来的厌恶不加掩饰,几乎像一把重锤压在她心头。
  容宓没见过宁汝姗时,对她印象极差,此刻见了,心中的偏见开始不受控制地消融,一面是不忍她如此尴尬,一面又是怕容祈太过失礼,便咳嗦一声,替她解释道:“路上遇到了,我带来的。”
  她着重最后几个字,示意容祈不要太过分。
  容祈垂首,抿唇不说话,眉心一直皱着,最后忍不住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
  “头疼又犯了?”容宓担忧问道,“不如现在就让程大夫先来看看。”
  容祈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掐进额头,指甲泛着白意,只是低头不说话。
  宁汝姗连忙抬眸看他,见他唇色发白,眉心紧皱,脸色阴郁带煞,心中的难过被一扫而空,面露担忧之色。
  “不用了。”容祈冷冷拒绝着。
  “你昨日药就没喝,现在还不想看大夫。”容宓的筷子啪嗒一声敲在桌子上,怒声质问着,“我不在临安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是这样糟践自己。”
  哪怕此刻脑海如刀搅翻滚,疼痛难忍,但容祈面色依旧是极为冷淡克制,只能看出脸上因疼而带出的苍白之色。
  “不去。”他再一次冷冷拒绝,握着嘴角边缘的手泛出白意。
  “不去也得去,冬青……”
  刺啦一声。
  椅子被粗鲁地推开。
  容祈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准备离开。
  “等等,我会……”
  容祈一愣,空洞阴郁的眼睛直勾勾看向说话的人。
  眸中明明黯淡无光,却又好似还未出鞘的锐利长锋,能在眨眼间取人性命。
  宁汝姗没多想就抓住离去任的手,却被那双异常冰冷的手吓得一个哆嗦,她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冰的手,好像在冬日握了个冰块,她下意识地握紧这双手。
  容祈下颚瞬间紧绷,脸色阴沉地看着宁汝姗。
  宁汝姗被瞪的头皮发麻,莫名觉得手背火辣辣的疼,突然惊醒自己干了什么时候,脸颊泛上红晕,正打算松手时,只觉得身形一晃,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大力猝不及防地推了一下,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一挥手,直接把宁汝姗的手甩开。
  容宓一惊,站了起来。
  “滚开。”他牙关紧咬,扶着桌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眉宇暴虐。
  “你做什么!”容宓惊得站了起来,扶起摔倒的人,大声怒斥道。
  宁汝姗脸颊滚烫,恨不得当场寻条缝钻进去,眼珠子不安地滚动着,一时间脸上都不知该露出如何神情,只能紧紧抓住扶玉的手,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容祈孤零零地站着,消瘦的手背上崩出青筋,紧抿着唇,面色惨白,睫毛轻垂,阖上眼不说话。
  他其实有些过分消瘦,每当身形紧绷时,那种骨骼嶙峋的感觉便格外明显。
  宁汝姗不由愣愣地看着他。
  少年蟾宫折桂,策马扬鞭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骄傲肆意,温润如玉,临安城那日的鲜花悉数都落在那条街上,而她当时不过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打马而过的状元郎,意气风发,少年才俊。
  可眼前这般模样的人再也找不到当时一丝一毫的模样。
  她那颗羞愤难堪的心倏地刺痛起来。
  “是不是又不舒服。”容宓原本还有些生气他又开始无端生气,可见他模样不对,又立马上前,犹豫片刻这才轻轻搭上她的小臂。
  “我是阿姐啊。”她低声说道。
  手掌感知下的小臂上肌肉紧绷发硬,他微微侧‘注视’看向容宓,那双无声暗淡的眼睛迷茫着红血丝,如蛛网版细密缠绕,好似一颗蛹一样把他死死纠缠着,连着呼吸都要被遏制住。
  他明明已经是个眼盲之人,可此刻又能感觉到他近乎冷漠残酷的目光。
  冰冷刺骨。
  但是很快,手掌下紧张的肌肉慢慢松懈下来。
  “昨天没睡好,我先回去休息了。”他伸手推开容宓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汝姗看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余光落在她身上,手心被刮擦的皮肉越发抽搐疼痛,让她不由紧握手掌,这才没露出异样。
  第一次见面就闹得如此不愉快。
  她一时不知道是沮丧还是伤心,一颗心沉沉地落了下来。
  容宓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扭头,看着垂头丧气的宁汝姗,长叹一口气,讪讪地为容祈打着圆场:“他身子不舒服时总是有些暴躁,你摔伤了没,大夫等会就来了,不如等会去看看。”
  宁汝姗抬眸,那双温柔的眸子微微下垂,摇了摇头:“不碍事,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你吃饭了吗?不如一起吃点。”容宓岔开话题,“这些都是容祈爱吃的,你看你会吃吗?要是吃不下就让厨房再送几道菜来。”
  宁汝姗心思郁结地坐会椅子上,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突然抿唇笑了笑:“世子喜欢吃甜的。”
  一桌子满满当当的甜菜。
  容宓笑了笑:“不吃辣,不吃苦,不吃酸,不吃咸,生冷不吃,脏腑不吃,腌酿不吃,当然不好吃的也不吃。”
  宁汝姗听着便不由笑了起来,略带打趣的话,好似她们讨论的人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有些人好似天生就能博得人好感,只需笑一笑,这天地间便都是她的缱绻柔色。宁汝姗显然便是其中一人。
  容宓虽然看不上她外室出生的身份,但还是忍不住此刻对她柔和了几分脸色。
  “大夫等会还会去看世子吗?”宁汝姗犹豫片刻后问道,她怕容宓多想,又立马解释道,“我母亲常年头疼,所以我自小跟着府中的大夫学了一点按摩的手法,对于缓解头疼很有效果。”
  容宓眼睛一亮。
  “是府上的张大夫?”
  宁汝姗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惊讶,但还是点点头:“正是。”
  “听说张大夫对毒很有研究,对针灸按摩也格外有心得。”她脸上不掩喜色,兴冲冲地问着。
  宁汝姗听着她的话,皱了皱眉,小声说道:“大娘子是不是认错人了,不曾听闻张大夫擅长解毒,但针灸按摩确实厉害。”
  容宓脸上的笑敛了下来,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张大夫可是鹤发童颜,但脸上有一道疤,自额头划到眼角。”
  宁汝姗疑窦地点点头。
  她一拍手:“那就对了。”
  “妙手回春冷心肠,在世阎王脸上疤。”容宓脸色大喜,激动地握着宁汝姗的手,“不知能否请张大夫入府给容祈看病。”
  宁汝姗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说道:“能帮到世子,我自然十分愿意,只是……”
  她瞧着容宓逐渐消失的笑脸,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张大夫已经不出府了。”
  容宓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宁汝姗顿觉不安,只是无措地低眉沉默着。
  “算了,早就听说张春脾气古怪,能让他破例的只要韩相一人。”容宓揉了揉额头,把心中骤然涌起的无限希望压了下去。
  宁汝姗对着她歉意地笑着,失落地低下头。
  容宓虽然泼辣,但不是随意迁怒的人。
  她自诩看人无数,也能看出宁汝姗并非故意拿捏的人,再者张春的怪脾气也是世人皆知,不是一个小丫头可以随意使唤的,是以她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她看着宁汝姗脸上还未收敛干净的难过,心中莫名一软,不由话锋一转又说道:“虽然容祈这娇气包不爱看大夫,但大夫还是要看的,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宁汝姗有些犹豫,她当然想去,可手心的刺疼还在发作,之前已经惹人不快了,现在过去只怕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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