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元:“几个吃的就把你收买了?”
李真凤:“是啊,收买我了,有门手艺多好,在哪不吃香?我和刚正都同意他娶陈安忻,就他,说陈安忻是很好,人勤快又有好手艺,可他就是想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大小姐不把他当牛当马使唤?真是的,非要到县城大小姐面前受脾气,我儿子啊,就是眼高手低。”
“妈,我听见你骂我了。”方威进去厨房,给自己舀了碗粥。
“妈说的不是实话?你又不是你堂弟,我们家这边小辈就剩你和你堂弟了,你堂弟好说,模样俊有好手艺,不愁娶媳妇,你呢,整天想吃天鹅肉,妈都要替你愁死了。”
“妈,陈安忻这棵摇钱树我不喜欢,你少打她主意,你想让我娶她,达成白吃目的,不可能,我和她看不对眼。”方威明贬实褒,夸了陈安忻几句。
夸完粥舀好了,夹了几筷子盐菜到粥上,抱着粥出去。
“姐,我想到以后我儿子真娶了县城大小姐,去县城住,我要被县城大小姐看低,被儿媳妇亲爸妈看低,我就心口疼。”
孙桂元:“你还治不好你儿媳妇?”
“我治好我儿媳妇前提也得看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儿子听妈的话还好,他不听他妈的话,肯定站在他媳妇那边。
有了媳妇忘了娘,嵘是老实孩子,老实孩子就更死心眼了,以后都听媳妇的,不听你的。”自己儿子贬了,还得贬贬大嫂的儿子。
她现在对陈安忻十分有好感,都不用儿子当中间人,已经会自己去找她。
陈安忻不在家,李真凤也会和方红霞说几句话,完全不避着人。
孙桂元:“还是娶县城姑娘好。”
“威也是这么想的,诶哟,你们就是想不明白,我是已经做好他娶县城媳妇就跟他断关系的准备了,他要来乡下看爸妈就来,不来我们也不管他。”李真凤摇头叹气把坛子封好放角落回去。
“你那么讨厌县城的人?”
“虽然我们是根正苗红的农民,但城里人骨子还是看轻农民的,你说说如果你是城里人,你愿意你闺女嫁给乡下小子?
木匠在县城里没那么吃香……姐,我说话难听了,反正木匠在县城没那么了不起,嵘有好皮囊,小姑娘们喜欢,但是小姑娘们的妈就不一定喜欢了,所以我老说我儿子癞蛤ll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说那么多,我确实不太喜欢城里人。”
孙桂元:“是你想岔了。”
“人就活一辈子,我剩二三十年了,懒得和我儿子争,不管他了。”李真凤也不想和大嫂讨论城里媳妇的事,继续讲方绯绯的事。
...
上辈子没发生过方绯绯和周壮实在山上苟合被抓到的事。
陈安忻大概猜到事情经过了。
她当初把方绯绯的事告诉安萍,安萍自己跟着,发现确有其事,已经当方绯绯和周壮实是一对了。
方绯绯试图勾搭方嵘被安萍发现,安萍不舒服,当天和她这个姐姐聊了几句,另外一天,还是气,当着同学面说,方朱朱,你姐姐和周壮实在一起了吧,我听别人说看见周壮实亲你姐了。
上面都是已知的事情,下面是陈安忻的猜测。
妹妹成功甩锅,别看低小学生闲话能力,妹妹说出口,别的几个小学生也听到,周壮实和方绯绯在一起的事从小学传出去了。
传到方绯绯耳朵里,方绯绯想躲周壮实一阵,躲过去干脆就和他撇清关系,专门缠方嵘。
周壮实哪肯,两人纠缠,周壮实威胁方绯绯,方绯绯最后把自己交出去了。
周壮实尝到滋味,胆子越来越大,两人经常跑山上苟合。
这不就被发现了。
陈安忻最近也不和方嵘幽会了,不是怕被巡山的抓到,她家院子后头小树林压根没巡山的必要。
是因为大夏天热,树林野蚊子又多,不想和他在外面瞎搅和。
她和方嵘没做到最后一步,被抓到也要当狗男女处理。
方绯绯和周壮实夫妻两个,结婚后也不老实,具体不老实法,陈安忻当时不懂,她没经过事,不懂正常。
现在勉强算经过,懂了。
经过方嵘,她是无法接受自己嫁给别的男人了,哪个男人能有方嵘合她口味?
中看又中用的男人难找了。
方绯绯鸡飞狗跳的事陈安忻没管了,她专心做自己的事。
这会儿正在给处理好的白菜抹辣酱,做辣白菜。
“安忻。”
“李婶子你来了啊,萝卜干放在老地方,我这会儿空不出手来,婶子你自己拿萝卜干,要喝水就去厨房倒。”
陈安忻没在厨房,在院子里抹辣酱,院子里有石台,高度到她腰上,外面不下雨的话,洗菜处理菜都在石台上。
“不喝水,是来拿萝卜干的,这又是在做好东西了?”
陈安忻:“做辣白菜,等腌几天,我就让安萍给婶子送一碗过去。”
“感情好,辣酱能不能送婶子些?看着挺香的。”
闻不出味道,光看样子她就觉得香。
“能啊,婶子你带碗了吗?没带待会儿就用我家碗,我家没几个能吃辣的,没法子,我就买了几颗白菜做辣白菜。”
陈安忻对孙婶子这个唯一的客人,并不小气。
“我带了坛子和黄瓜,安忻能不能帮婶子把黄瓜给切好放料?料钱我给你。”李真凤拿了篮子过来的。
“不用料钱,我给婶子直接调好,婶子带回家腌到明天就能吃了,以后还要继续麻烦方威哥去县城买东西呢。”
镇上有些东西买不到,加上陈安忻想养养身子,上辈子知道哪些食材便宜又养生,自己不去县城,只能托方威了。
“这怎么好意思,两毛钱收着,一码归一码。”李真凤把两毛钱放陈安忻裤兜里。
“那我不客气了,婶子,辣酱你自己拿碗装。”
第20章 芝麻糖
陈安忻还是得再提醒一句:“婶子,真的很辣,可以在做菜的时候搁点辣酱,不要吃面条的时候加一大勺。”
会呛到还会辣屁股。
“好的,婶子晓得了。”
陈安忻继续给白菜抹辣酱,抹好辣酱就去处理李婶子带来的黄瓜。
她完全不怕偷学,大大方方告诉李婶子腌制方法。
李婶子本来没好意思问,她直接告诉了,她反而放弃自己做的想法。
太麻烦了,用料麻烦,料凑齐也不一定能做出一样的味道,想省钱干脆自己带萝卜黄瓜。
“婶子,要不要给你黄瓜里加点辣酱?”
“加点,不要太辣就成,黄瓜还是酸的好吃。”
“嗯。”
李真凤去拿萝卜干:“安忻,哪个坛子是?”
陈安忻去看,坛子上她有写字,李婶子不识字可能认不出来:“婶子,左边那坛,右边的是腌蒜头。”
“蒜头能开了吗?”
“能开了,婶子尝尝,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确定腌得好不好吃。”
她腌的糖蒜。
糖买了不少,刚好到夏天,她就整天捣鼓腌货。
李真凤:“好吃,酸酸甜甜的,婶子在你这里买一碗。”
陈安忻:“婶子,不能吃太多腌货,你已经有萝卜干和黄瓜,都是些开胃小菜,越吃越饿,蒜头就给你装一碗,不用给钱了,我也不是家里吃,是做萝卜干的时候,顺便做给我弟弟的。”
“肯定用了不少糖和醋。”
“主要是糖,醋还好。”
“不能白要,婶子还有两毛钱,一齐给你了,省得下次再找你,你家啥都没了。”
别说她这种没亲戚关系的,就是有亲戚关系,她也会在知道亲戚要过来的时候,把好吃的藏起来。
现在安忻不藏,以后指不定因为她吃白食开始藏了。
“也就夏天有,夏天天热,爸妈干活累,没胃口吃饭,就喝汤,本来已经够瘦了,还只喝汤,身体哪熬得住,我就做些小菜让他们开胃,后头也能吃点实的。”
“还是女儿贴心,安忻,你有没有想法?对象的事。”
“想法?想法曾经有的,就是我家这个情况,婶子你也知道……我家里大哥成家也分家了,嫂子要顾着两个小孩,爸妈干活,妹妹还在小学,弟弟高中,就我一个能干家务事,我爸妈是想我在家多留一两年,我自己也想留家里一两年。”
他们全家都知道她和方嵘的事,李婶子不知道,以为她没对象,肯定会生起给她介绍对象的心思。
“唉,也是没办法,只能由着年纪被拖大。”
“我这样的,不管年纪多小,也只有嫁老光棍的命,不如在家多干几年活。”
方嵘,不好意思了,给你安上老光棍的名号。
“要不是你方威哥净想着吃天鹅肉,婶子就想撮合你和你方威哥了。”
她和方威?
方嵘要是知道,得急死了。
“婶子你有心了,我配不上方威哥的,他心气高。”
“哪是心气高,就爱做美梦。”
...
“姐!”
“整天咋咋呼呼,又怎么了?”
“我给你介绍生意。”
“你给我介绍什么生意?”陈安忻最近有点小钱进账,家里没大事,她也不急着做生意。
李婶子建议她在镇上开个店,她以暂时没精力,把开店的事搪塞过去了。
开店也要去县城开,哪能在镇上,谁不认识谁啊,人多嘴杂,不知有多少闲话和吃白食的。
不得不说城里在这方面稍微好些,不会让她遇到所谓的“亲戚”,还能和吃白食的客人说理。
“我同学说要买芝麻糖。”
“芝麻糖啊,姐没那么多芝麻,你自己甜甜嘴就够了。”
芝麻糖真是她顺便做的。
前阵子方威去县城,她托他买了几斤芝麻,自己在供销社又买了花生,两者炒熟磨粉泡水喝了。
芝麻在她的早饭店里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尤其是白芝麻,白芝麻用来做麻球,黑芝麻更多是用在饼上,点缀用的。
方绯绯的事闹得妹妹心情不好,有段时间喜糖就成了经常挂在她嘴边的词。
妹妹上次吃糖还是哥哥嫂子结婚的时候,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陈安忻就试着做了花生芝麻糖,她有时候会觉得米糖芝麻糖难道不应该叫米饼芝麻饼?
想想它是糖炒的,勉强归到糖里吧,反正妹妹吃到糖就不会念叨了。
他们镇上供销社这点不好,水果糖直接按斤卖,他们家过年都不买糖,她也不爱吃糖,小孩子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她的白糖需求量太大,老在供销社买会引起怀疑,不好意思经常叫方威带,就让方嵘跟着他哥进城,给她买白糖。
差使方嵘她可一点不客气,给他列了很长的单子,方威带的是表面能让李婶子见到的,方嵘带的才多。
芝麻糖第一次做,意外成功,切好给妹妹五块,妹妹自己吃,带不带学校随便她,还是那句话,天气热,趁早吃,别潮了化掉。
给嫂子家分了十块,李婶子过来,也让她带走了五块,其余的交给爸妈,本来也不多,芝麻糖很小一块,没大拇指长。
这东西她就没想着给方嵘吃,方嵘不大爱在夏天吃这种又甜又容易口干的芝麻糖。
“姐,你嫌钱太多了?”
“这不是嫌钱多的事,真是太麻烦了,我芝麻已经全炒了,你让我上哪弄芝麻去?你给我介绍萝卜干生意还差不多,而且你同学能买几分钱的芝麻糖?白费劲。”别的早就被她磨成芝麻粉了。
“萝卜干不好带,钱也不好算。”
“你就歇了卖芝麻糖的心思吧。”芝麻糖也就在这个时候算金贵了,让她专门做出来卖,没必要。
小学生的确只能花几分钱了。
“姑姑!姑姑!”
“哎!”外面是时时悦悦的声音,陈安忻离开屋子。
“姑姑给!”悦悦把一封信交给陈安忻。
时时在一边替妹妹解说:“是高个子叔叔让我们送给姑姑的,叔叔本来给我拿着,悦悦非要自己拿,我就给悦悦拿着了,叔叔叫我看好妹妹,别撕了信,这是给安忻姑姑的信。”
“姐,方嵘还给你写情书了?”
陈安萍一听就知道是方嵘。
陈安忻没理妹妹的话,问时时悦悦叔叔有没有给他们别的东西?
两个小家伙齐齐摇头。
陈安忻无语了,让小孩子跑腿,不知道给点“跑腿费”。
方嵘没给,陈安忻去自留地剪了两个番茄给时时悦悦,一人一个。
“时时悦悦回家路上慢慢走。”送两个小家伙出门,陈安忻回院子里。
“姐,咱家还几个番茄?”侄子侄女走了,陈安萍悄悄问姐姐。
“你去数数吧,我没仔细数过,要吃番茄蛋汤还是糖拌番茄,真是不好选。”
“都要!我去数番茄剩几个。”陈安萍跑去家后头的自留地数番茄,一听到吃的她就激动。
陈安忻打开信,看了信的内容,是方嵘写的没错。
讲他明天生日,想来见她,他带干艾草过来驱蚊子,晚上八点见。
带什么干艾草,不怕赶蚊子的时候把树林烧着了?
他们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
亏他想得出来叫小孩送信,还只有三个词,挺细心的,被识字的看到,也不理解意思,她是能懂意思的。
三个词,干艾草,蚊子,明天。
明天她理解成要过生日,明天就是他的生日,给他过了好几年生日,很难忘记。
...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方嵘生日,爸,妈,安萍,他晚上过来我们家,我和他什么也不做啊,我只是给他拌碗面,说几句话,你们照常睡觉就好,他很晚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