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软又甜,你姐是专门卖包子馒头的吗?”
“不是,她学的,我妹妹闹着要吃,我姐就做了,让我带学校来当饭。”陈安志主动替姐姐安了个理由。
“那你就不用三餐都吃粥了,吃粥肚子饿得快。”
“还好的,学校粥稠,我姐也不经常做,做这些费钱费事。”
男生心思不太细腻,有些事就不会想很多,全寝室十个人,只有陈安志一个是乡下人,性格孤僻,但是真想和他交流的话,他也能正常说话,陈安志学习很好,班里第一名,问他问题,他也会搭理你。
平时不太有人在陈安志专心学习的时候跟他说话,怕影响他学习。
这会儿进来的室友见他在吃馒头,很自然就问他了。
在吃馒头,说明并没有全神贯注在学习上,不是吗?
“你姐如果卖包子馒头,我就去买了,还挺好吃的。”
“那等我姐卖包子馒头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那感情好啊,到时候你记得通知我,我一定买。”
...
陈安忻做馒头花卷果然被说了一顿,刚好妹妹周日放假,一整天都在,没出去玩,就替她挨骂,顺便还把爸妈说得心烦了。
嘚啵嘚个不停,陈爱国和方红霞是真的怕了小女儿的嘴。
“安忻,这袋子东西是方嵘托我给你的。”
“哥,方嵘怎么找上你了。”陈安忻很是意外,这个点快要吃晚饭了。
“最近他有活,打柜子,他妈因为他打柜子,经常在家,他不方便出来见你,趁他妈不在就让我把东西交给你,还说里头有纸条,叫你别忘记看。”
陈安齐知道妹妹和方嵘的事,也不意外方嵘找他。
“麻烦哥了,哥,我新炒的盐菜你带些回家,姐说好吃,时时悦悦也爱吃,我下次就教姐怎么做。”
给大哥盛了盐菜带走后,陈安忻去看编织袋里的东西。
两个板刷,一个洗衣棒槌,一个搓衣板。
把东西翻出来,陈安忻终于看到最底下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三样洗衣服用具,是他专门做好送她的,方便她洗衣服。
纸条除了交代编织袋里的物件,还提了包子的事,他堂哥要买二十个包子。
方嵘说柜子还有两天就打好,包子等他们两个碰面的时候再细说。
最后详细解释了这几天不太外出的原因,柜子是谁家的,什么用途都交代清楚了,叫她不要担心。
大概是因为做木工活,方嵘专门练过字,字写得比她还好看。
纸条内容陈安忻看了两遍,确定没遗漏才把纸条收起来。
谁担心了。
哼。
第17章 小树林
春天温暖了一段时间,气温骤降,天气转凉,迎来了倒春寒。
人还行,多添几件衣服够了,田里的作物就不大好了。
爸妈回家三句离不开田里新种的秧苗,秧苗冻死就坏事了,村里也几次开会,开会没什么有效办法,损失大了,只能再花钱购买新秧苗。
各家承包了土地,就得各家自己出钱买,这谁受得了。
陈安忻不是种田好手,平时干活也是力气活,没技术性,爸妈着急上火,她也没办法,日子照样得过。
拿着家里的衣服,陈安忻去河边洗衣服。
离方嵘给纸条已经过去四天,超过时间了。
超过时间陈安忻也没急,不久前去赶集,还看见方嵘坐在家门口干活。
方嵘送的三样,她最喜欢板刷,板刷毛不硬,不怕把料子薄的衣服刷破。
棒槌和搓衣板用一次就用顺手了,确实比原先方便。
路上见到个“老熟人”,陈安忻怒火瞬间上涌,一时难以平息。
表面上两人就是陌生人,谁也没停下来和谁说话,擦肩而过。
陈安忻踩着石阶走下河岸,洗衣服的时候,还不时抬头往河岸瞧。
刚才碰见的是方绯绯,推她下河的人。
她落水就是在倒春寒的几天。
上辈子这时候方绯绯已经知道方嵘喜欢她,孙婶子也察觉到了,但还不确定。
这辈子她和方嵘的事没闹出来,方绯绯不知情,不然也不会从她面前经过没点反应。
她也没想到方绯绯看起来挺文静的人,居然会推她下水。
绝对是她把她推下去的,当时就两个人,她以为自己多了个朋友,没想到是条毒蛇。
被一双手推下去的时候,她挣扎过,离河岸近的地方水位没那么深,方绯绯见她挣扎着要爬上岸,居然扔了她的水桶下来,砸中她的脑袋,让她一阵头晕,不知不觉就离岸边更远了,她上一辈子没见过比她还恶毒的人。
出院以后陈安忻就去打听方绯绯的去处,打听到的消息是她去远房亲戚那里了。
她住到县城后,某次回家里听到方绯绯的消息,说她嫁人了。
掉河里那次,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也亏得方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事做喜欢跟着她,或者在她附近闲逛,不然她死了都没人发现。
方绯绯跑的时候大概遇见方嵘了,害怕方嵘想到是她杀的人,加上后来听说她被救起来,心虚逃跑了。
孙婶子真正爆发是在她出院后,确认儿子真的和她有联系,当她是狐狸精,勾引了她憨厚老实的儿子。
各种事奔来,陈安忻就没太多心思管方绯绯,当时没立即报仇,过了几年听到她结婚,还是和一个混混结婚,更加没心思报仇。
她高估自己的度量了,恨不得撕了那张脸,不教训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
“姐!”
“别每次回家就喊那么大声,姐耳朵没聋。”
“晚上有没有好吃的?”陈安萍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有没有好吃的。
姐姐会提前一天跟她说第二天吃什么,她知道吃什么了还是不死心,总相信生活会有意外的惊喜。
陈安忻:“有好吃的,炒青菜。”
“又是炒青菜啊。”陈安萍没兴趣了,回房间放布包。
放好布包,陈安萍再次回厨房确认,真的只有盐菜和炒青菜,彻底死心。
“天气冷,怕把小青菜冻伤冻烂,我们自家种的小青菜就全剪了,新鲜菜吃个够。”
“不新鲜了,菜放超过三天就不新鲜了。”
“你说了算……对了安萍,你知道你们班方朱朱的姐姐吗?是不是叫方绯绯,我看见方绯绯和周壮实在一起,他俩谈对象了?”
“方朱朱很多姐妹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叫方绯绯,她姐姐居然和周壮实在一起了?天啊,周壮实家不是比方嵘家还有钱,住镇上,离集市特别近。”
周壮实是挺有名的有钱小混混,方绯绯上辈子最后就嫁给周壮实了,这叫什么?
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周壮实并不壮实,一米七不到的身高,一脸猥琐,身材瘦小,她后来听到的消息是方绯绯早就和周壮实有勾搭。
方绯绯心机深沉,家里没钱,都是在周壮实这里骗钱花,吊着人家胃口。
方绯绯肯定是喜欢方嵘的,总在她面前有意无意提起方嵘。
她同方绯绯说过,和方嵘在一起会很累。
内容保持着她一贯的说话风格,不把话说死。
方绯绯不确定陈安忻是不是喜欢方嵘,但可以确定方嵘喜欢陈安忻。
方嵘是很难沟通的人,他真的不搭理人,方威同他说话,十句只回四句,路上遇见搭话的姑娘,理都不理,绕过去走了。
真木头脑袋。
要不是方嵘难勾搭,方绯绯估计也不会去勾搭周壮实这个长期饭票。
方绯绯家就是普通农民家,家里的姐妹多,兄弟少,爸妈是很典型的重男轻女父母,她没钱但又爱漂亮。
花周壮实的钱,打扮得漂漂亮亮给方嵘看。
打扮漂亮给方嵘看真是白费工夫,送块木头或许还能让方嵘多看一眼。
“是啊,就是家住在集市边的周壮实,和我们不同村,个子不高……奇了怪了,你居然不知道方绯绯,她不是那个往脸上抹雪花膏都不抹匀,生怕别人看不见她抹雪花膏的人。”
陈安忻最后的语气略带嘲讽,上辈子方绯绯在主动向她示好前,她就听说过她了。
当时陈安忻只有羡慕,羡慕方绯绯有雪花膏,一次还能用很多在脸上,多到抹不匀。
后来陈安忻见过世面,用空了不知道多少盒雪花膏,才明白方绯绯只是虚荣心作祟。
“方朱朱姐姐居然有雪花膏啊,我明天跟朱朱说,叫她抠点雪花膏给我,我闻闻味,是不是香喷喷的。”
“你别了,如果雪花膏是周壮实给买的呢?能和周壮实好的,会是好人吗?”
“朱朱姐姐不是好人,说明她不会抠雪花膏给妹妹。”
“是这个道理,你就别问朱朱要了,等你长大能自己赚钱了,买盒雪花膏,全自己用,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她为了钱真是……牺牲很大,周壮实都能看上。”
姐姐不说瞎话,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方朱朱的姐姐真和周壮实在一起了。
“安萍,不和你闲话了,你也不要把姐告诉你的话说出去,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姐是多嘴婆娘。”
“姐,你是怕方嵘嫌弃你是多嘴婆娘吧。”
“他敢!”
“姐,你不是多嘴婆娘,你是老虎婆娘,母老虎。”
“姐姐都敢笑话了,陈安萍,你胆子不小啊。”
“姐,我不敢了,不敢了,你别不做好吃的。”
“就知道吃……姐只见过一次,不算数,你如果想知道,上学放学路上可以多留意,如果方朱朱的姐姐真问周壮实要钱了,那以后肯定会结婚,你跟方朱朱是同学,关系好的话,也许能吃到喜糖。”
喜糖直接把陈安萍的好奇度调到最高,周壮实虽然爱对漂亮姑娘耍流氓,但花钱是真的大方,喜糖肯定也好吃。
见妹妹一副喜糖吃定的表情,陈安忻知道事情搞定了。
...
“安忻,我不是故意晚几天,柜子打给我表哥当聘礼,临时又加一个,多花了几天时间。我妈看得紧,整天问些我解释了她也听不懂的话,我想着晚了你肯定不高兴,就用省出来的木料给你做了木盒子。”
“我是不高兴,你都晚了五天,你好意思吗?”陈安忻已经把木盒放院子里了。
听到她的指责,方嵘愧疚地低下脑袋。
陈安忻继续为难他:“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不该迟到,做不到就不能承诺,不该让安忻你等这么多天。”
“还有。”
“还有,还有不应该大晚上找你,大哥不在我家附近干活,没办法托大哥帮忙,盒子不是很小,我只能晚上拿过来。”
“就是这个事,你大晚上过来,都要吓死我了。”
两人就在陈安忻家院子后头的小树林里,方嵘过来的时候陈安忻已经要睡了,睡前听到敲门声,就响一声,后头没再响过。
她觉得奇怪,于是提着煤油灯出去,看院子门有没有锁好。
确认门有没有锁好的时候,听到方嵘小声喊她名字,她吓一跳,开门问他有什么事,方嵘手里一个编织袋,说是送她的木盒。
她随手放院子里了。
“以后不会晚上来了,不吓安忻。”
“你要晚上来也可以,敲门敲两下,等十分钟,没人开门你就赶紧走,不许在门外傻傻杵着。”
“我记住了,安忻,晚上冷,你回去睡觉吧,我走了。”
“你等等,摸黑过来图什么呢?帮我拿好煤油灯。”
方嵘不明所以,只是接过煤油灯。
陈安忻两手环住他的腰,耳边瞬间充斥着心跳声,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或者是他们两个的。
“方嵘,你是我的人,你不娶我,也不能娶别人,你要是娶别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让你滚得远远的。”
两人怕声音飘到屋子里,声音都很小,也许是晚上太过寂静,人也容易做些大胆的事,说些大胆的话,陈安忻就说了,在寂静的夜里,这句话虽然小声,分量却不轻。
“不娶别人,我就娶安忻,安忻,我可以亲你吗?”
“可以。”
下一秒她语气就急了:“你干嘛呢,亲这么重,你是亲吗?你分明就是咬人。”
脸都给她亲痛了,是想从她脸上嘬块肉下来?
“我不会亲,安忻,对不起,亲疼你了。”
“你不会亲还要亲我?头低下来,煤油灯先放地上,我亲你,你别乱动,不让你动你就不许动。”
方嵘已经处于头脑发热冒烟状态,听话,按她说的办。
煤油灯的灯并没有特别亮,放在地上后,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陈安忻手搭在方嵘肩膀上,亲他,从脸颊亲到嘴唇。
并不深入,浅尝辄止,发现方嵘反应很大,她在他耳边用气声,分神就听不清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她用气声说的几句话很是露骨,没办法,方嵘不太懂,怕他到时候莽撞伤到她,她得慢慢教他。
第18章 幽会
“灯没法给你,下次你要来,记得带灯,我可以给你点灯,回家路上小心,走大路别走小道。”火柴她还能用得起。
听着方嵘沉重的呼吸声,陈安忻推开他,捡起地上的灯。
“二十个包子如果你不方便过来拿,叫你哥来就好,他去哪他爸妈也不会管他,我让安萍给他,安萍是小孩,不会太引人注意,看在你的面子上,一个卖一毛钱,二十个两块钱。”
撩完方嵘,陈安忻在他离开之前,把正事说完。
一毛钱精打细算是有赚的,
方嵘呼吸终于正常:“我方便的,安忻,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