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锦看她:“怎么?”
圆圆冲时以锦招招手,示意时以锦的头靠过去些,时以锦将头靠到圆圆的耳边。圆圆双手放在嘴边,便朝时以锦耳边吹了口气,故意发出了一些叽叽咕咕的怪声。
时以锦就知道圆圆不怀好意,她故意离远了点,圆圆立刻追上来:“姐姐,我真的有悄悄话跟你说。我跟你说,刚才娘想套我的话,我都没让她套到。”
时以锦看向圆圆:“你这都在胡言乱语点什么?”
圆圆不满地嘟着嘴:“我怎么会骗姐姐,娘刚才还在我跟谁睡的,还问我姐姐陪我玩了没?而且我还没告诉娘,你和凶凶的姐夫两个人单独出去。”
时以锦哭笑不得地看着圆圆,她这个妹妹,怎么年纪这么小就这么精明,再这样下去可谓是一点童趣都没有。
“你怎么懂这么多?”时以锦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你是不是太闲了,要不要我再去给你买两个九连环。”
圆圆一想到之前天天解九连环的日子,立刻皱起了眉头:“没有,这些我都不知道,都是时浩哥哥告诉我的,她说阿姨不去问他就会来问我,说小孩是不会撒谎的。”
“那你现在不就是朝娘撒谎?”
圆圆不满地说:“我只是有些内容没说,我没撒谎。”
时以锦看了看圆圆一时也被她的谬论绕了进去,知道小秋搬来热水。时以锦这才将圆圆打发了回去。
-
等到第二日,时以锦超常回到了司刑处。
比起宋陌竹,她先看到了高然:“高大人,这么早就来找宋大人。”
高然却没有平日里那般嬉笑的神色,格外严肃地“嗯”了一声:“庄子那边来消息了,来找宋大人商量一下。”
时以锦倒没想到庄子上的效率这么快,也隔了一天,人也就醒了,她看高然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打算继续追问,若是高然相同她说,自然一见她面就说了。
她也没再多问,转身回了房。
高然刚等到宋陌竹,刚准备迎上前去,却看到了跟在宋陌竹身边的姜公公,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公公,手里还端着两个托盘。
他一眼就看出来姜公公过来的目的,也就暂时止了上前跟宋陌竹攀谈的心思,去房间把时以锦叫了出来。
时以锦听着高然对她说有好事,她还有些莫名其妙,刚才一脸欲说还休,怎么这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他就换了一副面孔。
直到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这才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姜公公见时以锦出了房间,立刻一脸笑意地说道:“人都在,正好正好,也就不用跑两次了。那就请两位听旨。”
宋陌竹和时以锦跪在最前面,司刑处其他的人也非要过来沾一下这份荣光,在后面跪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赐宋陌竹和时以锦于乾天十五年三月十五日完婚,钦此。”姜公公熟练地念完了诏书,将两份诏书分别送到了两人手里,“那就恭喜二位了,倒是我可要讨杯喜酒来喝的,我也不耽误你们司刑处的事情了。”
时以锦还看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有些呆愣。
宋陌竹将姜公公送出了门,也依照惯例给姜公公塞了两袋银子,却被姜公公推了回去:“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得遇良人,这些钱你留着自己好好过日子。”
宋陌竹却坚持说是要让他沾分喜气,姜公公这才收了下来,想着等他成婚当日送份大礼,就权当是还礼了。
等到宋陌竹送完姜公公,一回到司刑处,高然却立刻将宋陌竹拉进了房里,还关上了门,颇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第75章 藏宝寻踪(二) 高然将宋陌竹推进了房……
高然将宋陌竹推进了房间, 临关门前,还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关上了门。
宋陌竹将圣旨放到了桌上, 从抽屉里找了个盒子将圣旨收好,这才问高然:“你究竟遇到了何事如此慌张?”
高然从门前转过身来, 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们庄子上救下的那个人吗?是我说废话了,你肯定记得。那个人, 那个人……”
“有话直说,”宋陌竹皱眉看他, “吞吞吐吐的不像你。”
“那个人说他是从山洞里逃出来的,你让我先捋一捋, ”高然在宋陌竹的房间里踱着步, 过了一会儿才说, “那个人说自己是个烟火师, 帮人家炸了个山洞,但炸完山洞后, 人家找到了东西, 就要杀了他们那批帮忙一起找东西的人。他说他从中逃了出来。”
听着高然的话,宋陌竹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难怪高然会一早就跑到司刑处来告诉他这个消息:“那些人可是故复会的人?”
“农户来找我的时候,没说太详细, 只说了这么点。我一听就想到了之前说故复会的人在找宝藏的事,就急匆匆来找你了。”
宋陌竹听完之后,也就椅子上起身:“走, 我们现在就去庄子上。”
高然刚要跟着宋陌竹一出门,却一头撞上了宋陌竹的背上,一脸气愤地揉了揉鼻子。
宋陌竹看了他一眼, 对高然说道:“你先去牵马,我们一会儿门口见。”宋陌竹说完,就往时以锦房间走去。
高然认命地点了点头,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来的时候没挑对时间。
房里的时以锦正在看上次宝铸局送来的案卷,打算一起整理后再存档放置,她一抬头却发现宋陌竹站在门口。
宋陌竹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歉意:“今日圣上赐婚,我却没办法陪你,高然庄子那人醒了,我打算和高然去看看。”
时以锦一听便知那人的来历或者经历应该有些问题,不然也不至于兴师动众:“你去好了,反正画眉和杨昼都在,要是有外出的事情,他们也会处理的。”
“抱歉,”宋陌竹道歉道,“我本来想陪你回去见时大人和夫人的,现在这种情况……”
意识到状况的时以锦,故意生气道:“我爹娘是你说见就见的吗?我爹那种大忙人,我也不是能天天见到的,你就过两天等我回去问好,他哪天在府里,你再上门。”
宋陌竹听时以锦这么说,这才微微笑了笑。
时以锦起身去推他:“不是说要去庄子上吗,我送你到门口。何况你要找我爹什么时候都好去,又不急于这一时。而且我觉得很多事情,我爹是不是都跟你说好了?”
时以锦想着之前宋陌竹到她家府上,就和她爹两人躲在房里说悄悄话,想来当时两人估计就谈妥了。不然按她爹也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去驳当时丞相孙引的面子。
宋陌竹点了点头:“确实说了一部分,但有些细节还有商议一下。”
时以锦露出了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她确实猜的八九不离十。两人到了司刑处门口,宋陌竹似乎还想同她说些什么,时以锦看了看高然想催不敢催的样子:“你快去吧,高大人都等急了。你们两人都注意安全。”
宋陌竹这才利落地翻身上马,冲着时以锦招了招手,身影消失在了长街上。
两人一路疾驰,比上一次有马车同来缩短了不少的时间。庄子上的人听到有人声,大概就猜到了是高然来了,已经等在了门口。
高然和宋陌竹两人一到门口,翻身下马,将牵马的缰绳交给了等在门口的农户,反倒问另一人:“人呢?”
“在房间里休息呢,”那人回答道,“大夫说了这人好几天没吃没喝的,身上也都是伤,腿还折了,要静养。”
他们两人推门进去,房间里就弥散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就看到那人躺在床上闭着眼,农户似乎给他换了身衣服,不似当日身上被泥污掩盖,也露出了原本的面貌,白净的脸上倒也显得面容姣好,看样子不过三十左右。
那人听到有人进门,这才睁开了眼,看到出现他面前的两个陌生男子,先是有些害怕地往床里面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是谁?”
正巧农户熬好了药,端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要起身,立刻越过宋陌竹和高然,将药放到床头的桌案上,将他重新扶回到床上:“大夫说了你不能起来,你先躺下。你不要紧张,这两位是我们这儿的主人,当日还是他们两人救下你的。”
床上的人重新正视了宋陌竹和高然,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当日谢谢二位。”
宋陌竹和高然也并非不通人情,知道这人刚刚死里逃生,对其他人可能难免心存芥蒂,但面前这人身份也暂且存疑,宋陌竹和高然也没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让这人将经过再说一遍。
他们这才知道面前躺着这人叫王斌,正如他所言他是河城的烟火师,当听到有人高价要找烟火师的时候,他想着机会来了,便去了。
他却没想到那群人却是让他做炸药,他一开始想要拒绝,但那人开出了更令人心动的价格,他觉得做炸药和烟火也不算分家也就答应了下来。
他以为他帮他们炸开了山洞,就可以拿钱走人,却没想到那些人押着他一起进了山洞,说钱都在山洞里,让他跟进去一起取,听到对方这么说,他虽然跟了进去,却也多长了个心眼。
进入了山洞后,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阶梯状的小道,两边都是石墙,还能看到石墙上似乎有烛台和已经变了色的蜡烛,看来也是多年之前人修出来的,并且似乎真的有人在使用。
他们就顺着这一条路一直走了下去,这才来到了山洞的中央是一块平地,里面四周用夜明珠照得室如白昼,中间整整齐齐地放了不少的黑色箱子。
当为首的那人仿佛如获至宝准备上前开箱子的时候,他身边的护卫却拦住了他,让他慢点再开箱子。
说到这里,王斌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当日的事情,浑身抖了抖,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当时那为首的人当时就下令让把领路的人和他都杀了,还好他下到山洞之前藏了火折子,还带了管火药下来,他点燃了爆竹就朝为首的人丢去,这才在烟雾中寻求得了一丝生机,磕磕绊绊地往楼梯跑去,
没了去时领路人领的路,他在山林里没日没夜地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开始都不敢停下来,生怕有人追上来,到后来发现没有人追上来,才大胆了些,敢找点野果子吃,靠着树睡一会儿,却始终不敢点火,就生怕会把人引了过来。
他一直走到这个庄子边,看到有烟气,他刚想敲门求助,却两眼一闭,人事不知。
从王斌的话里,高然和宋陌竹也都可想而知这人一路逃亡过来,这其中的艰辛肯定也还有很多都没有说出来。
王斌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接过农户的茶杯喝了口水,显得颇为自责地说道:“我不是不想管那个领路人,只不过当时自身难保,就无暇再顾忌其他了。”
高然见宋陌竹皱着眉在沉思,便出言安慰了王斌几句,让他不要多想,暂时只管好好休养就是,他看王斌也露出了倦怠之意,想着事情也听了,打算拉着宋陌竹离开。
宋陌竹看着面前这人说的话也不似作假,也不打算拐外抹角,直接问他:“你可认识为首那人和他身边的侍卫?还有你说的山洞大致方位可还记得?”
“我不认识那人,只听到过有人叫为首的人似乎姓陈,”王斌说到这里,还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我是被蒙着眼睛带到那处的,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不过我逃亡是一路往西才逃到的这里。”
宋陌竹点点头,面前这人还算有些智慧,不然也不会自己救了自己一命,但他也没打算暴露他司刑处的身份:“知道你担心领路人,我们也要知道消息,才能托人帮你打听一番。”
王斌听宋陌竹这么说,又要起身道谢。
宋陌竹却只是冷冷地让他好好休息,便和高然出了门。两人走远了些,高然这才望着王斌躺着的那间房间,压低声音对宋陌竹说道:“他口中姓陈的人,应该就是陈丰之了是不是?”
“不能确定。”他现在也不能排除故复会里面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他们未曾接触到的姓陈的人。
刚才宋陌竹并未从王斌口中问出更多关于那个为首之人的消息,甚至连身材相貌王斌也都说得有些模糊,本来陈丰之的长相也算不上出众,放到大街上也是随处可见,唯一能对上的也只有说话那尖细的音调。
“行了,先别想了,”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过来也饿了,先去吃口饭。”
两人吃完饭,正准备回程的时候,农户却从庄子里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说这是王斌听到他们两人要走,要转交给他们二人。
宋陌竹接过,立刻打开了手帕一看,里面露出了一块略显斑驳的故复会的木牌,与他之前见过的相似,这下更是能确定那一切是故复会的“杰作”。
回到司刑处,两人又急忙钻到了房间,宋陌竹紧急叫来了时以锦、画眉和杨昼,几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前他们就从孙引那儿听说故复会一直在找宝藏。
“若是真如王斌所说,那故复会岂不是已经得逞了?”画眉听完,立刻跳了起来,“那他们岂不会之后还会有动作。”
时以锦则冷静地按住了画眉:“我们停下来,只听到王斌所说看到山洞里有不少的箱子,但他在箱子都没打开的时候,就逃走了,他并不知道那些箱子里是什么。”
画眉疑惑:“你是说宝藏是假的,王斌故意来扰乱我们的视线?但陈丰之他们怎么能知道,王斌一定能活着逃出去?”
时以锦听出画眉的想法很明显就是面前只有两条路,不是左边,就是右边也感到有点有趣:“我的意思是宝藏暂且设定为未知状态,而王斌也不过是意外。”
画眉挠了挠头,似乎没特别明白时以锦的意思。
宋陌竹见状,也只是拿出了地图,根据王斌可能出逃的路线去打听附近的县城是否山上出现过巨响,以便他们锁定山洞可能存在的位置
他让时以锦去找以前的卷宗里是否有相关的藏宝图或者有关藏宝相关的记载,看有没有可能从外面流传的藏宝图的位置推断出山洞的位置。
还有一种就是从当年乾天所谓的龙脉上一路寻找,若是为了给后人留下财富,应该会放在龙脉上,受着灵气滋养。
时以锦还真想起了她之前看到的有一份卷宗上出现过相关的问题,似乎两个樵夫曾在一处山上发现过一张藏宝图,然后两人为了争夺这张藏宝图大打出手,闹到了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