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养我吗——川澜
时间:2021-05-14 09:43:45

  她太固执,诺诺再急也舍不得强迫她,想背着她回酒店,同样被拒绝。
  喻瑶不想被人看出异状,脸色如常地卸妆跟大家告别,等回到房间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进门她就扶着墙,被诺诺直接拦腰抱起,扯被子裹紧,喂她吃药。
  “好了……”喻瑶视野朦胧,“你快去睡,关上门,别管我。”
  她声音渐渐含糊,陷在枕头里昏昏沉沉地闭上眼,从内到外烫得起火,迷蒙中也渴望找到一丝凉意。
  喻瑶恍惚想,昨天她冷,想要烫的,才招惹了诺诺,今天她急需的是凉,总该不会再沾到他了。
  到此为止,绝对不能前进。
  不要再碰他。
  房间中央相连的门敞开着,诺诺顾不上“关门”,“不许过来”的命令,半跪在喻瑶床边,一遍遍给她换冷水浸过的毛巾。
  不够,不管用。
  喻瑶烧得脸色通红,呼吸灼人,不适地频繁翻身也无法缓解,半昏半梦,声如小猫地喃喃着“想吃冰”。
  诺诺疾奔出去,大衣也忘了穿,夜里迎着深寒去买冰沙,回来后用小勺子往喻瑶唇边喂,但喻瑶昏睡着,根本吃不下,只能潜意识舔舔唇边的凉,不满足地轻哼出声。
  她难受不安,手到处乱抓,无意间碰到了诺诺刚被风浸过的寒凉身体,仿佛找到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攀上去,头往他怀中埋,发出得救的柔软轻叹。
  静夜无声,只有墙角亮着一点暖色光源,诺诺一动不动地靠在床边,手迫切落下,搂住喻瑶。
  他手凉,移动到哪,她就配合地紧贴上去。
  诺诺胸口被心脏撞得酸麻疼痛,他端起那盒草莓冰沙,舀了一勺,放入自己口中,继而垂下头,轻轻吻上喻瑶干涩的唇。
  喻瑶接触到冰凉甜味,不由自主回应他,却还是汲取不够,直到她追随着诱惑,跟他在冰沙中辗转纠缠,抢夺他那里取之不尽的凉意和灼烫。
  一盒冰沙见底,被子和衣服都已经不复原样,诺诺手指的骨节握出青白色,透明的汗润湿额发,沿着脸颊滑到锁骨。
  他起身,跌撞着走向自己房间,从箱子里找出一个袋子,匆忙扯开,提起里面的束缚颈圈,金属链子垂下来,叮当作响。
  诺诺攥着它,一秒钟也不愿浪费,躺回到喻瑶身边,把仅剩的一点冰沙含住,迫切抬起她温热的脸,压迫过去,呼吸剧烈颤抖。
  退烧药见效很快,喻瑶后半夜就退了大半,意识缓缓回笼,她全身酸痛地想翻过身,就被一双沾着薄汗的手臂牢牢扣住。
  喻瑶惊醒,心猛的一沉。
  总不能是……历史重现吧?!
  她脉搏混乱时,忽然觉得手中多了什么金属一样的东西,触感奇异,她仓皇挑开眼帘,看到自己正握着一条泛着银光的金属链条,而链条的另一端……
  诺诺再一次侧躺在她床上,如描似画的五官蕴着泛滥的春潮,他唇湿着,狭长眼尾尽是难耐的桃色雾气,喘得急促。
  而他冷白的修长脖颈上,明晃晃系着一条禁锢用的皮质项圈,项圈上的链子被她不经意扯动,他人也跟着跌到她跟前,抬起了靡艳的眼睛。
  “瑶瑶……”诺诺无措张开唇,“我的发情期到了。”
  他扯住她袖口,脆弱地沙哑问:“你要……摸摸吗?”
 
 
第28章 想疯了
  喻瑶的药效还足, 思维有些转不过来,第一反应是恍惚的, 持续十几秒头脑空白,随后认为自己是高烧出了幻觉,或者她根本就没醒,在做着一场过度香艳的限制级梦境。
  她甚至暗骂自己,平常还装得挺正经,总嫌别人思想太污,结果背地里她居然色成这样,怎么能想象出诺诺春情涌动,衣衫不整, 套着一看就属于成人用途的束缚项圈给她牵着, 还亲口说出这种爆血管的虎狼之词?!
  实在过于刺激了, 她鼻腔都开始发热湿润, 再多看几眼恐怕就要流血。
  反正不会是真实发生的,上次醉酒诺诺都没这么大尺度, 今天她生病昏睡,更不可能了。
  喻瑶一想到是假的, 色胆就大了很多, 也不必恪守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顾忌了, 她喉咙轻轻滑动着,伸手捏了把诺诺近在咫尺的脸。
  手没直接穿过去,能摸到实物,滑润热烫, 有点汗湿,碰一下就爱不释手。
  看来不是幻觉,是春梦。
  既然是梦而已, 还自带颜色,她是不是能放纵一下,为所欲为,不用负责任?
  喻瑶控制不住地躁动起来,她口渴地咽了咽,模糊尝到唇齿中尚存的草莓冰沙味,自动忽略了过去,再次对自己强调,春梦嘛,一切皆有可能。
  她想坐起来,给诺诺把项圈摘掉,谁知道梦里的病况也很真实,她身上没力气,刚撑起来就倒了回去,手里扯动着金属链,旖旎的哗啦声中,她把诺诺又拽得更近。
  诺诺被她控制着,热腾腾倒在她肩上,呼出的气息能把人烤化。
  他顺势靠进她颈窝里,渴望地磨蹭,吐字越来越吃力:“瑶瑶,我疼……求你……好不好。”
  网上说,主人也许会喜欢的。
  如果瑶瑶喜欢,愿意碰碰他,他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光线暧昧不清,喻瑶看到诺诺鸦羽般的眼睫,额角和脖颈上因为某些原因隆起了淡青的筋络,衬在雪色皮肤上,显得克制又浪荡,异常诱人。
  诺诺抓住喻瑶的手,放到自己项圈上,那道黑色皮带紧紧勒着他,勒出了红痕。
  他望着她说:“我已经买了项圈,把自己拴起来了,很安全,很乖,你……管管我……”
  挣动纠缠中,诺诺火炉一样贴过来,嗓子深处都是压抑低哑的气音,听得喻瑶渴到不停吞咽,神经暴跳。
  下一秒,喻瑶倏然僵住,腰间几乎被他异样的温度烫穿。
  “主人……”诺诺喃喃着,夹杂了惶乱的哽咽,让喻瑶防守坍塌,“别人说这样不是生病,可是为什么,我还是病得快死了……瑶瑶你救救我……”
  喻瑶的手还被他握着,从项圈移开,换了位置。
  他这场重病最痛苦的源头。
  喻瑶凝固了一瞬,五感轰的炸了,满心疯涌起烧沸的滚水。
  真他妈梦里什么都有!
  她没意识到为什么做梦还会记得当初在剧组那天,诺诺浴巾松开之后的惊鸿一瞥,现在朦胧印象突然就有了可怕的实体。
  诺诺吐息战栗,哽出低泣似的碎音。
  喻瑶仰躺着,捂住自己快淌血的鼻子,反复强调是梦是梦,一场醒来就消失的梦而已!没有后果不用害怕!可以欺负他安慰他救他于水火,尽情作乱!
  她的行为比意识更敏捷,做出了回应,手指缓缓收拢,抓住他。
  -
  凌晨三点,喻瑶卷着被子坐在床边,低头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脸色一片惨白,太阳穴针刺一样闷痛。
  醉酒的后遗症都散了,感冒药带来的昏沉褪去,高烧好转,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找不到自己心跳,不敢回头多看一眼,机械地踉跄下床,抓起诺诺手臂,僵硬地把他推进另外那间房的浴室,低着眸,嗓子沙得快说不出话:“洗澡,换干净衣服。”
  喻瑶不能等他开口,眼神都没办法对接,木雕似的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回自己这边,把中间连接的门也拧上,锁住。
  房间里寂静,隐约能听到隔壁,浴室很久都没声音,喻瑶站到双腿酸麻,才听见诺诺打开了水流。
  哗哗声里,喻瑶失去支撑,靠着床坐在地板上,小臂挡住眼睛。
  这次没有完全失忆,她都一件一件想起来了,那些零散的前因后果也在自动串联。
  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诺诺会觉得他是生病,还因为芒果的事知道了所谓的小狗发情期,他偷偷买了项圈禁锢自己,就足够证明上次初吻的晚上,他已经对她有了需求。
  不是狗勾对主人的。
  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原始直白的冲动,再多粉饰太平的借口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之前她还在自我麻痹,诺诺是一张白纸,即便拥抱接吻,他也不会有这种想法,她只要把握住以后接触的度,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过去那样,跟他亲密又无邪地相依为命。
  但不能了。
  是她亲手,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该有的平衡。
  接吻是她撩拨的,今晚更越界荒唐的事,也是她高烧要吃冰,是她没狠心锁门,是她把一切当成一场不负责的春梦,放肆纵容了自己心底里最不堪的那些念头。
  不怪诺诺,诺诺懂什么,他只是毫无保留地依偎她亲近她。
  他对她有身体反应,代表不了任何与爱情相关的东西,就仅仅是他成年人的本能而已。
  诺诺心智缺失,难道她也缺失吗?!
  如果她再不刹车,诺诺尝过了滋味,以后只会继续第三次第四次,不可能就此停止,她也没有足够的能力约束,直到他跟她之间变成无法谈情,只讲欲望的关系,掉进无底深渊,回不到以前,走不到未来。
  多可笑,多可悲。
  诺诺对她全身心奉献,为她付出所有,可这一辈子,他可能永远不懂什么是爱情,两个人的肌肤之亲又是该基于多深厚的爱意基础。
  他更不会爱她。
  到这一刻,喻瑶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诺诺心智简单,作为一只狗勾深深依恋她,需要她,可他学会的东西越来越多,身体是个彻头彻尾成熟危险的男人。
  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又懵懂地不明白情爱。
  喻瑶脑子乱得缕不清头绪,也分辨不出她对诺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主人,亲人,还是某些不经意的时刻,她已经为他沦陷了。
  别人怀疑自己感情的时候,还能逃避,能暂时躲开对方去放空想一想,想好了再决定,她怎么办?
  喻瑶双臂交叠放在膝上,湿凉的脸埋进去,肩膀轻微地抽动。
  是她搞砸的。
  可她必须冷却下来。
  这不是一场随便谈谈,不想要就能马上停止的普通恋爱,一旦她把诺诺引上这条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不再是短期寄养,而是要交付一生。
  喻瑶揉了揉眼睛,在外人面前,她从来没有过这么软弱的时刻。
  不选诺诺,他就没有家了,她也没有家了。
  选诺诺,她就一生都得不到恋人的爱情。
  浴室里水声很快停了,有一道脚步迫不及待地奔向被锁住的门,喻瑶转头,看向那道门板,听得出诺诺的手盖在了上面,轻轻挠了两下,发出慌乱的闷哼。
  他很小声地唤她。
  喻瑶没有动,也不回答,等到对面安静了,她也能够控制自己的状态,才扶着床站起来,去洗了洗脸,重新画上一个得体的妆,拧开锁去了诺诺的房间。
  里面漆黑,唯一的呼吸声从墙角的地上传来,让她鼻尖酸麻。
  诺诺在黑暗里问:“瑶瑶,你生我的气了,我做错了事,是吗?”
  喻瑶闭了闭眼睛,打开一盏柔和的灯,低头看到诺诺坐在一旁,眼眶有些红肿。
  她蹲下来,迎面跟他对视,轻声说:“你没做错,是我错了。”
  诺诺惶惑地抿住唇。
  喻瑶压着呼吸,目光在他五官上仔细描摹过,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诺诺,抱歉,是我太出格了,没把握好跟你的关系,你记住,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全是我的问题。”
  “这两天我们之间的所有亲密,都是不应该发生的。”
  “我也只是个很平凡的人,会遇到处理不好,需要冷静的事,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清楚以后怎么跟你相处?”
  诺诺死死攥着手:“时间……”
  “……一个月,”喻瑶咬牙说,“就一个月,给我一点余地,可以吗?时间到了,我不装傻,会给你一个明确的回应。”
  诺诺静了很久,静到没有了心跳呼吸,才暗哑问:“一个月,三十天,我……要怎么做。”
  喻瑶别开头,合眼说:“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休息就好,等天亮我会联系剧组,给我们重新安排两个离得远的房间,我剩下几场戏你也不用跟着了,等拍完回市里,你喜欢木雕的话,我给你找个专业的机构去学,不用整天把时间都花在我的身上,你是独立的,你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冬日的天亮得晚,窗帘缝隙外,依旧是暗沉无光的夜。
  似乎飘了很细的雪,纷纷扬扬贴在玻璃上,又滑下,像无声滚落的泪滴。
  诺诺坐在一片光线照拂不到的暗影里,定定看着喻瑶,艰涩地,绝望地问:“瑶瑶,你腻了,不要我了,是不是。”
  喻瑶心底狠重地一剜。
  “不是!”
  她立刻否认,凶狠捏住他下巴,把他眼尾泪光都粗鲁擦掉,在他头上放肆揉了一把,下意识做完这些,她又怕烫一样匆忙收回,五指握紧。
  “这一个月的衣食住行我都会管你,只是暂时保持距离,给我点空间,诺诺,你乖。”
  诺诺仰头。
  喉结滚动着,有水迹滑进头发。
  -
  天色亮起,喻瑶第一时间去找了剧组的生活助理,让她给安排两个新的房间,助理见她脸色不好,心里忐忑着急也没法多问,作为CP粉抓心挠肝的,几次跟她确认:“真要换?真离那么远?他能离得开吗?换两个近的好不好?”
  喻瑶抬眸,眼神沁着凉。
  小助理脖子一缩,赶忙照办,不敢多言语了。
  用不着她出去八卦什么,两天而已,全剧组都意识到了问题。
  喻瑶开始独来独往,诺诺也会早来晚走地到片场,一个人默默给喻瑶准备各种需要的东西,等她出现,他就低着头退到一边,找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声不吭地盯着,一盯就是一整天。
  喻瑶身上那些柔和好相处的气场仿佛在一夜之间被卸掉,完全成了曾经业界传说里专业又冷淡的影后本人,她最后几场戏顺得连重拍都没有,纷纷一次通过,复工后的第六天就正式宣告杀青。
  除了一些次要配角,主要角色里喻瑶时头一个拍完杀青的,何况之前预告片的反响那么好,最近这一周网上的讨论度居高不下,导演亢奋又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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