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宠妃一路躺赢——小宴
时间:2021-05-15 09:39:55

  果不其然,片刻后皇帝从屏风后出来,奇怪地问:“杨淑妃呢?”
  谢小盈坦然回答:“走了。”
  宗朔脸色微沉,想着这淑妃还是劣性难改,谢小盈虽能熏陶她的表面,却改不了这女人的恶习。于是宗朔不快地说:“没规矩,朕还在呢,她若走,总该先向朕告退!这淑妃愈发跋扈,朕看她眼里是没朕这个皇帝了!”
  谢小盈已许久没用心与皇帝相处了,因她和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做什么,两个人被迫坐在一起话家常,便很难找到共同话题。好在皇帝平日忙碌,往往过来说不上几句便就寝了。
  但今日为着杨淑妃,谢小盈心甘情愿地对宗朔用上一二心机。女孩的手指悄悄攀上皇帝,她低声说:“是我催淑妃姐姐走的。”
  宗朔一滞。
  谢小盈仰头望着宗朔,语气里带着点委屈,胡搅蛮缠地开口:“陛下刚刚是不是偷看淑妃姐姐了?从前陛下那么多好话夸赞妾,可仔细论来,陛下还是觉得我不如淑妃姐姐好看,是不是?陛下让淑妃姐姐来清云馆里陪我,莫非是因为自己想见她吗?”
 
 
第73章 【评论6k加更】   好家伙,原来皇后不……
  宗朔一贯知道谢小盈有时会为着他宠幸其他嫔御而低落, 但这还是头一回,谢小盈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表现出不悦。宗朔先是愣了一刻,但转瞬嘴角就有些控制不住往上挑, 只嘴里还下意识训斥:“没规矩, 怎么和朕说话呢?”
  谢小盈抿唇,脸上虽还藏着几分委屈, 倒是很快低头认错,“妾失言了。”
  宗朔有点说不出的雀跃,他看见谢小盈的手指还在绞他刚换的袍子,伸手把女孩给攥住, 拢进掌心里暗自摩挲。
  因谢小盈这分寸把握得极好,既让宗朔感到她的在意,又好像并没说什么越矩的话。宗朔仔细想想,上一次从皇后的赏菊宴回来, 谢小盈那么难过, 都还是憋住了一言未发。如今既敢开口直言,便说明她待自己已然比那时候更亲近了许多。
  宗朔缓然含笑, 挨着谢小盈坐下,放低身段地哄道:“朕是特地为着你来的, 你怎么能冤朕与淑妃呢?何况朕待淑妃是什么态度,这宫里人人都清楚的。朕都有日子没进后宫了,好不容易来一回, 就先惦记着你, 朕待你是什么样的情分,你不知道吗?”
  谢小盈任由皇帝抓弄自己的手,半真半假地说:“陛下若看中旁的姐妹,我不敢置喙。只是淑妃不一样……从前就是因为陛下远着她, 我才愿意与淑妃交往。若淑妃真与陛下重修旧好,那陛下要我如何自处呢?”
  这原本是皇帝对她单方面的揣度,谢小盈有察觉,这次只是借机表达出来。
  宗朔果然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促狭地盯着谢小盈,“你要朕说你什么好呢?小心眼的家伙,你这样说,淑妃若听见,必当弃你不理。”
  谢小盈仰头望向宗朔:“这话我只与陛下说,陛下会告诉淑妃姐姐吗?”
  宗朔闻言,禁不住朗声大笑,极愉快似的,“婕妤这般信赖朕,朕自是不会出卖婕妤。”
  他一边笑,一边忍不住,俯身去吻谢小盈唇角,然后伸臂将人揽住,悄声承诺:“放心吧,朕知道,淑妃正是无宠才会厚待你,你们二人如今在宫里互为倚靠,没什么不好。何况你一贯谨慎,有你在淑妃身边,朕反倒对淑妃还放心了一些……朕如今心里牵挂着你,并没传幸过旁人,朕这样说,你心里能好受些吗?”
  谢小盈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皇帝,宗朔但笑不语,让谢小盈无端生出些悚然之情。
  皇帝为了她不传幸旁人?
  那可完蛋了。皇后会不会迁怒到她头上啊!!
  谢小盈连忙改口:“陛下误会了,妾不是妒忌之人。陛下该怎样还怎样吧,否则……”
  宗朔用指腹轻轻按住了谢小盈的唇,“没什么否则,朕的事,朕自有主张。何况朕的私事,最多也就皇后过问一二,朕去凰安宫的次数可不少,皇后领情,不会在这上头刁难你,宽心吧。”
  谢小盈愣了两秒,这才松口气。
  好家伙,原来皇后不算“旁人”!搞半天倒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赵思明与香云很快从内膳司提膳回来,谢小盈便与皇帝坐下来一道用膳。宗朔几日未来清云馆,还不知道谢小盈胃口已大大改善。他眼见着谢小盈饭量已与往日无异,试探性地往女孩碗里添了两筷子菜,谢小盈如数吃下,餐后也未表现出任何不妥。
  宗朔一时间心情大悦!
  果然他的话管用了,谢小盈这不就转好了?
  ……
  谢小盈虽每日窝在清云馆里不出去,但因为玩得花样众多,丝毫不觉得无聊。日子转瞬即逝,成元六年竟就在这般如愿美好的清闲中结束了。
  眼瞧着又到了腊月三十,宫里照旧是大朝会与大宴。
  高御医仍未松口让谢小盈去活动,皇帝便亲自来同谢小盈商量,叫她先停一回宫宴。
  因除夕是大日子,宫妃如非重病或犯错,等闲是不会缺席的。尤其家在京中的世家女,都借着这个机会要与母族往来。
  不过谢小盈既没这上面的需求,也对宫宴没多大兴趣,皇帝一来说,她便矢口称好,丁点儿为难都没有。皇帝只怜爱她的懂事,揽着人安抚性地细细亲吻,“这次为着孩子,叫你委屈了。待你平安生产,朕让人单独摆宴给你。”
  谢小盈听说摆宴,这才心念微动,“陛下,妾不去大宴,那能不能……也让内教坊的人单独来清云馆跳舞看啊?”
  宗朔失笑,没想到有过生辰那一回,谢小盈竟然还惦记着这上头,“你就没看腻?”
  谢小盈反问:“这哪儿会腻呢?”
  “行,朕去下旨。到时候单独叫歌舞班的来给你助兴,你自己好好儿照顾着自己,等过完年朕就来看你。”
  除夕那夜,内教坊果然派了三个舞姬与一班乐姬前来,就在清云馆的庭中给谢小盈献舞表演。
  谢小盈嫌外头冷,就隔着窗欣赏,倒也别有意境。但她见三个跳舞的女孩冻得浑身发红,看完两曲便让莲月把人传了进来。
  莲月有些犹豫,“娘子,她们卑贱,进来怕冲撞了娘子与小皇嗣啊。”
  “没事的,叫进吧。”谢小盈坐在次间的罗汉床上,香云香浮一个给她捏着小腿,一个在旁边帮忙剥橘子,暖和又舒服。
  舞姬与乐姬一同进来叩头领赏,从寒冷的地方乍然入到室内,几个女孩还微微有些发抖。
  因人数有些多,谢小盈便让莲月拿了几个蒲垫过来摆到地上,“你们坐下歇歇,荷光,再赏她们茶。”
  众人一致谢恩,但又忍不住面面相觑,闹不清楚这位正得圣眷的珍婕妤是想搞什么把戏。
  谢小盈倒不急着说自己想干什么,她先是兴致勃勃地同几个伴奏的乐姬闲聊,一一问她们的乐器是什么,怎么弹奏,又让每人独奏一曲。其中最主要的旋律当然是两个琵琶女在演奏,还有一位奏箜篌的,一位吹横笛的,一位击鼓铃的。
  五个人合奏时层次丰富,乐声既有节奏感,更是悠扬飘荡,各自演奏时则独具意趣。尤其是吹竹笛的小姑娘,眼瞧着不过十几岁,吹出来的旋律却自带飞扬不羁之感。
  谢小盈为她鼓掌,“好厉害!”
  那小姑娘便红了脸,跪在地上说:“奴初学,不敢得婕妤谬赞。”
  “有什么不敢的,你凭本事吃饭,我夸你一句也是你该得的。”
  谢小盈入宫一年多,已经入乡随俗,轻易不拿金条赏人了。她让荷光去取了一对耳环送给那女孩,“好好学,下回我单叫你来吹笛子给我听。”
  赏玩了一番乐器,谢小盈的目光总算落在那三个舞姬身上。
  三个舞姬的年岁反倒比乐姬略长些,看着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了。
  谢小盈仔细一想也能猜出缘故,今日毕竟是宫宴更重要,舞姬中年轻貌美的翘楚,当然是要去宫宴上搏脸面。不论是被皇帝还是世家权贵看中,都比在宫里跳舞更有出路。这三个女孩没能被选去献舞,是以才会来她这里献艺。
  不过三个人基本功都很扎实,或许因习舞多年,跳起来身姿各外柔软飞扬。谢小盈拿了三对花头簪,一一赏赐了。然后问:“我其实想看另一种舞,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就是不单跳一曲的,而是跳一个故事出来。”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都摇摇头,其中为首的女孩说:“婕妤恕罪,奴鄙陋,不知婕妤说的跳故事……是什么意思?”
  谢小盈摸摸下巴,解释道:“就是像唱戏那样,戏文不都有个故事什么?才子佳人之类的。但我听不懂戏,觉得没意思。你们跳舞好看,能不能用舞蹈来演这些故事呢?比如一个演跳佳人,一个跳才子,然后诠释一个故事出来。”
  她其实是想起现代的舞剧了。
  谢小盈以前看过《天鹅湖》《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芭蕾舞,印象十分深刻。虽然都是烂俗的故事,可从舞蹈演员的肢体表现与现场恢弘的交响乐伴奏下,有着跨越语言的感染力。
  音乐与舞蹈原本就是最好理解、最容易欣赏的两种艺术,很能牵动人的情绪。
  以前谢小盈去剧场看一回表演,动辄都要买大几千的票。尤其是海外厉害的舞团来国内巡演,有时候还要买黄牛票,更是难得。
  如今她既有钱,又有闲,正是大好的享受机会。
  为首的女孩犹豫片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婕妤是想让奴等人用跳舞的方式……演戏?”
  “嗯嗯,差不多。”谢小盈接过香浮剥好的橘子,一边吃一边说,“这事为难吗?故事倒也不用编的太复杂,你们找现成的戏本子学都行。总之就是跳的舞里带点故事,看着更有意思些。”
  那女孩与左右两侧的姐妹对视一眼,随即起身,郑重下拜:“婕妤吩咐,奴定尽力而为,就是不知……婕妤什么时候想看?”
  谢小盈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当然是越快越好喽,你们编排好了,随时使个人来我这里回话就行。”
  舞姬随即称是,又认真表态,表示自己回去后一定好好琢磨,不让谢小盈失望。
  谢小盈满意地笑起来,“好,那一言为定,你们下去吧。”
  内教坊的人从清云馆退了出去,借着下人房换了衣裳,才回了内教坊。三个舞姬围在那领头女孩身边,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这样爽快地答应了珍婕妤?咱们哪有这个功夫去编排什么戏,若叫教坊妈妈知道了,定要罚咱们再也不许去宴上献舞了。”
  “献舞本就轮不到咱们了。”那女孩咬牙忍着失落说,“咱们年岁到了,这两年里咱们要是没个出处,便只能出宫到外头卖艺或卖身了。运气好些,咱们能守贞,老了还能回宫里做个教习,运气若不好,这辈子都是下贱人了……可你想想,珍婕妤为何突然要咱们编排什么舞戏?她虽得宠,可如今有孕在身,注定不能服侍陛下,为了固宠,她少不得要想法子笼络住圣心,这才想招叫咱们编这个。”
  被她这么一说,另两个女孩都有些醍醐灌顶之感,眼神也随之亮了,“姐姐,你的意思是……”
  “嘘,你心里明白就行,千万别说出来。”那女孩谨慎地盯着两人,两人都缄口使劲点头。
  半晌,她说:“咱们模样上不算出挑的,身份又卑贱。恐怕正是这个原因,才叫婕妤瞧中咱们。不管咱们姐妹三个谁能被婕妤抬举,以后身份就大不相同了。大家千万别忘了咱们在内教坊的情谊,相互提携着点,哪怕是做个正经的宫婢,都好过被送出宫的命运……”
 
 
第74章 大山压身   皇帝如今怎么讨珍婕妤的高兴……
  宗朔没有食言, 过完年,忙过了若干庆典与祭祀的礼仪工作,正月初六, 他从凰安宫一起来便对皇后说:“今日无事, 朕要去看看珍婕妤。”
  顾言薇正亲自为宗朔整理袍服,因常路今日奉来了一身胡服, 顾言薇这时候就在给宗朔佩蹀躞带。近身服侍宗朔的事,顾言薇向来不愿假手他人。因这样的亲近,时常能让顾言薇感觉到,她与宗朔就像寻常夫妻。
  她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抬起头,仍是满目温柔的笑意,“陛下是该去的,谢妹妹都没能来与大家过个热闹年。她怀着身孕, 清云馆里太冷清了也不好, 陛下能去探望那就最合适了。”
  宗朔微微颔首,不露情绪道:“她年纪小, 朕也是怕她不懂事,身子养不好, 反倒损了皇嗣。”
  “陛下顾虑的是。”顾言薇附和,对于皇帝自始至终只去看过二皇子一回的事绝口不提,反倒帮宗朔找更多的借口, “何况高御医也说了, 妇人有孕,若能心情时时畅快,更益于母子康健。谢妹妹贪玩的性子,这阵子关在清云馆里不叫出来, 臣妾唯恐憋坏了她呢。再没有什么比见着陛下更能让谢妹妹开怀的事了,只是要辛苦陛下走这一趟。”
  她说完,果然得到宗朔满意的一眼,“阿薇为朕主持内宫,向来是最费心的。但为着这些琐碎事,坏了你的身体就更不值了。想着去岁过年,朕把你累坏了,真是倍感内疚。今年你定要好好将养,若有半点不妥,即刻传人来看。你须记得,任这宫里是谁,都越不过你对朕的意义。”
  皇帝这话说得重,顾言薇忙感激涕零地拜谢。
  两人又一同用了早膳,宗朔这才堂而皇之地对常路说:“摆驾清云馆。”
  总算送走了皇帝,顾言薇绷着的精神几乎立刻就垮了。
  她挨着临窗的软榻坐了,宜茹以为她是为着皇帝去清云馆不快,赶忙遣散殿内侍候的人,亲自上前劝:“殿下莫忧,陛下不过是去看那个谢氏一眼,她如今侍奉不了皇帝,不成事的。”
  “……本宫不是在想这个。”顾言薇疲惫地按了按额头。
  如今宫内已有两个皇子,任凭谢小盈真就再生下第三个,她也翻不出什么花去。非嫡非长,谢小盈还是个商贾出身。就算杨淑妃全家都被皇帝送下狱去,也有二皇子的出身压在上头。谢小盈的孩子,怎么都不配得到她的忌惮。
  顾言薇只是在忧,她腊月的月事几乎如期而至,没有半点有喜的样子。高恕民每日看过珍婕妤来回话,也会给她扶一次脉,什么结果,顾言薇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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