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妃之女——漫步长安
时间:2021-05-18 10:06:36

  以前总有人暗示她,完全可以凭长相过得轻松很多,但是她不愿意。这一世如此艰难,她无比庆幸司马延是个女人。
  这时红岭过来,看了苏宓一眼,请示司马延是否摆膳。
  苏宓得知自己被留饭时,又愣住了。
  大大的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八宝鸭、五味锦、万福肉、芙蓉虾、…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的菜,一大半看着色香味俱全引人垂涎欲滴。另一小半泾渭分明,青青白白好不清淡。
  “红岭姐姐,这…”
  “郡主吩咐的。”红岭莞尔,小厨房的人昨夜就开始忙活。她之前还以为郡主突然胃口大开,没想到是为表姑娘准备的。
  苏宓满脸不敢置信,“这多么的菜,就我和郡主两个人吃?”
  “是。”
  “这…这也太多了…我们哪里吃得完…”
  红岭正欲回答,司马延冷着脸过来。
  偌大的桌子,一人坐在上位,一人坐在下位,竟是要一起用膳。清淡的菜皆在上位,浓油赤酱的菜在下位。
  这么多好吃的摆在眼前,苏宓显得有些战战兢兢。如此殊荣,是记忆中连做梦都梦不到的事。原主在王府多年,所有的经历和遭遇都被人看在眼里。然而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眼前的佳肴,突然变得黯淡。
  她轻轻捂着心口,说不出来的悲哀。
  青峰开始给司马延布菜,红岭这才开始动手给苏宓布菜。红岭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每样菜都有夹到。
  夹给她的菜,她都吃完了。
  上位的司马延吃得极慢,突然停下来看她。那双凤眼凝视着,落在她吃得最多的那道八宝鸭上。明明是平日里不喜欢的菜,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无比美味。
  青峰极有眼色,即刻夹了一块鸭脯。
  司马延盯着那块鸭脯,目光略带嫌弃。再一看苏宓的吃相,慢慢放进口中咬了一口。她细嚼慢咽很是优雅,凤眼一直在看下座的人。
  苏宓埋首,不太敢看上座。
  这么多好吃的,可惜嬷嬷吃不到。
  司马延望过来,凤眸微动。
  苏宓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吩咐青峰给秦嬷嬷送几道菜过去,顿时抬头。她的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欢喜,瞳仁中尽是说不出来的感激。
  这顿饭吃得极久,饶是她一直不太放得开,也吃得很饱。饭饱之后,司马延还没有发话让她走。
  她安安静静地和红岭一起,屏风内的司马延在看书。
  殿内很静,静到她都能听到司马延翻书的声音。心道郡主看书可真够慢的,足足过了一刻钟,翻书声只听到过一次。
  不过美人斜榻,自有一番风流惬意,瞧着倒是赏心悦目。
  “郡主长得真好看,人美心善。”她低声感慨,司马延出身高贵地位不凡,朝天城不知有多少贵女羡慕嫉妒。
  红岭轻嗯一声。
  苏宓越想越觉得司马延会投胎,不知要积几世的福气才能有今生的好命。这样的女子便是在男尊女卑的当下,也必将活得金尊玉贵。
  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司马延作为女子,似乎有些违和。明明身量气度不输男子,怎么会养成事事以男子为尊的思想?难道她看到的都是表面,司马延的内心是个小女人?
  她偷瞄着那白衣胜雪的人,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
  原来尊贵如司马延,也会自卑。司马延身份高贵不假,但世间男子喜爱的不是牛高马大的女子,更不喜欢前面一马平川的女子。
  难怪青峰看上去也没什么女人味,红岭也不是柔弱娇俏的丫头,只有这样的下人才能留在司马延的身边。
  可能是她停留在司马延身上的目光过于专注,屏风内的人望了过来。
  司马延凝着凤眸,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当下眸色一沉。“你看哪里?”
  “我看郡主好看。”
  “我哪里好看?”司马延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修长的手指按在胸前,“这里吗?”
  她感知到对方的寒意,立马抬头挺胸拍着心口,笑得很是谄媚,“我和郡主一样平,真好!”
 
 
第25章 同眠
  十五岁的少女,身体比寻常姑娘更瘦弱一些。虽有少女初成的窈窕,却依旧单薄。隔着衣服瞧去,不过些许的起伏,远远称不上玲珑有致。
  红岭心口“咚咚”跳得厉害,脸颊也烫得厉害。这个表姑娘太过不谙世事,这般大胆之言是她一个下人能听的吗?
  主子当然是平的,不平才奇怪。
  偏生苏宓一脸无辜,还扯其他人下水,“青峰姐姐也一样平,我们大家一样平,真好。”
  青峰面如火烧,低头盯着自己的脚。
  一阵诡异的静默,气氛陡然变得奇怪。
  司马延盯着那懵懂娇憨的少女,突然笑了。那笑如冷月破云而出,又似霜雪点缀在松间。一时之间,苏宓几乎看痴。
  红岭和青峰诧异无比,暗道主子竟然没有生气。
  “确实是平了点。”司马延看着苏宓道。
  “平的好,平的省布料。”苏宓憨态天真,“我喜欢郡主,我就想和郡主一样。”
  “不,你不应该和我一样。”司马延凤眸微睨,“我和你不一样。”
  苏宓点头,他们确实不一样。
  司马延身份高,便是没有女子的娇柔也依然有令男人趋之若鹜的权势地位。而她一个寄居在王府的孤女,要什么没什么,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容貌。所以司马延不用以色侍人,而她说不定还要靠姿色安身立命。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平吗?”司马延的声音低沉又充满戏谑。
  苏宓拼命摇头,她哪里知道。
  司马延睨着她,“你慢慢猜,猜对了我有赏。”
  赏这个字让她双眼一亮。
  回去的路上她一路苦想,思及司马延那清淡的饮食,莫非是因为挑食?这也不对,那些菜虽然清淡,但荤素齐全。
  又或者司马延虽为女子,却是一个男权主义者,所以向往男权社会,渴望自己像男人一样。皇家秘辛什么药没有,难道司马延用了某种秘药?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太阳已经西偏,春寒料峭的冷气在阴处肆意张扬。她小跑起来,所经之处皆能收到隐晦而又羡妒的目光。像她这样的人,原本应该在角落里自生自灭,谁能想到她会成为鹤园的常客。
  如今已经没有人为难她们,秦嬷嬷要洗的衣服也越来越少。
  还没进屋,她便闻到饭菜的香气。
  鹤园送来的几道菜全部温在火盆上,秦嬷嬷正坐在边上打盹。一听到开门声,耷垂的眼皮立马睁开。
  “姑娘,郡主派人送了好些菜过来,嬷嬷一直温着呢。你饿不饿?”关切而慈祥的声音,让苏宓备感温暖。
  她比谁都清楚,真正对她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嬷嬷。
  “嬷嬷,我今天和郡主一起吃饭了,吃得好饱好饱。那些菜真好吃,都是我没有吃过的。又是肉又是虾,太好吃了。”她夸张地比划着,小脸满是喜悦。
  秦嬷嬷慈爱地看着她,比自己吃了还要高兴。
  郡主能留姑娘一起吃饭,怕是已经有些看重姑娘。只盼着姑娘能和郡主走得再近一些,日后才不受人欺。
  “嬷嬷,你吃了吗?”苏宓见那些菜,都像是没有打动的样子。
  秦嬷嬷含笑,“吃了,吃了。”
  “那你再吃一点。”苏宓说着,非要给她喂。
  “嬷嬷老了,不能吃太多,怕闹肚子。这些都留着姑娘吃,嬷嬷看着姑娘吃,比自己吃了还舒服。”
  “嬷嬷…”苏宓红了眼,“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嬷嬷知道,我家姑娘是一个好孩子。嬷嬷是一个下人,但嬷嬷从不羡慕别人。因为她们都不能和我比,她们没有养大像姑娘这样的好孩子。你看嬷嬷身上穿的,是姑娘买的。如今吃得饱穿得暖,嬷嬷跟着姑娘可享福了。”
  苏宓闻言,靠在她肩上。
  她爱怜地抚摸着苏宓的发,“郡主能留姑娘吃饭,显然已经认可姑娘了。”
  “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知道她心里有我了。”
  “姑娘们之间交往,谓之手帕交。女子在闺中时,最珍贵之地莫过于自己的闺房。若是郡主有朝一日允你进出她的房间,应是在心里彻底接纳你。”
  苏宓暗道,司马延连屏风后面都不许人轻易踏足,何况是闺房。看来她要真正被司马延纳在羽翼之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再次到鹤园时,她的目光难免往里面瞟。
  屏风后面低调奢华,黄花梨的家具配以洁白如雪的缎料皮毛,墙上的画皆是山水墨画,一如司马延的人一般冷淡高雅。她很难想象司马延的闺房是什么样子,料想不会如别的千金小姐的内寝一样温馨秀致。
  许是她看的次数多了,司马延竟然望了过来。那双凤眼狭长而幽深,像深不见底的渊壑。修长的手指朝她勾了勾,她立马屁颠颠地上前。
  “过来。”
  “我…”苏宓盯着雪白的长毛毯,有些不敢上前。
  “脱了。”司马延指的是她脚上的鞋套和鞋子,她从善如流。
  一踏在地毯上,脚底软软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想进去看看?”司马延指指内室。
  苏宓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再然后羞赧低头。
  在她心思百转千回之时,司马延起身。如此她的视线中出现两人的脚,一个大的出奇,一个小巧精致。
  “跟我来。”司马延朝内室而去。
  她跟了上去,心道司马延真的会带她参观自己的闺房吗?这么容易就实现的事,真的能证明对方将她视做自己人吗?
  司马延的卧房和外殿一般风格,白素淡雅。幔帐不粉不蓝,瞧着皎洁如银,流水一般涌动。那床被褥子,也皆是银线绣花的月白色。
  一应布置家具都不像女子的房间,甚至连妆台都没有。
  她的视线落在那大床上,暗自咂舌。那床可真大,瞧着被褥松软,一看就知躺在上面有多舒服。
  “要不要上去躺一躺?”
  苏宓听到司马延这句话,心里一个“咯噔”。“郡主我错了,我不应该好奇,我更不应该仗着郡主的善良得寸进尺。”
  司马延一定是在试探她,否则怎会如此简单。
  “认错倒是快。”司马延垂眸,往紫金熏炉里洒了一些什么东西。
  清清淡淡的香气,闻起来极其好闻。
  “我让你躺,你就躺,哪里来的这些推三推四。”司马延一掀裙摆,坐到床边。
  苏宓暗道,难道自己会错意了?她小心讨好地过去,迟疑了好大一会才坐到床沿的另一边。可能是自己闯入别人的私密之地,她心里觉得怪怪的。不知道奇怪的是她自己,还是司马延。
  不多时她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床实在是好睡,还是她真的困了。她只觉得自己一坐下来,便开始昏昏欲睡。
  司马延斜睨着,看着她支撑不住靠在床边,又看着她缓缓倒下去。
  “如此不设防,还真是单纯。”
  苏宓陷入了黑甜香,自然听不到这句话,也不知道自己被人抱到床里面,更不知道床外面还睡了一个人。
  司马延躺在外侧,凤眼看一眼内侧的少女,眸底深不可测。
  这样好骗的女子,可不能被别人骗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传来动静,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走近。来人径直入了内室,跟着倒抽一口凉气。
  司马延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家母妃震惊如见鬼的表情。
  忠亲王妃声音发颤,“鹤儿,你们…?”
 
 
第26章 入V三更合一
  银丝绣成的被褥之中, 是苏宓那张睡得一无所知的小脸。原本苍白的小脸甜睡着,泛着酣气催生的红晕,极似那欲绽还羞的花骨朵。
  司马延和衣而躺, 在自家母妃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慢慢起身。那一身的气度优雅从容, 半点没有被人撞破的窘态。
  “她…她怎么会在你床上?”忠亲王妃不敢大声,心惊了又惊, 沉得厉害。她颤抖着指指床上的人,又指指自己的孩子。“鹤儿,你这是想做什么?”
  “母妃,外面说。”
  忠亲王妃心下越发沉得厉害, 鹤儿分明是有意为之。她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脑子已然一片空白。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这才惊觉不知何时长得比自己高了这么多。原本雌雄莫辨的五官,已经隐约有了硬朗的棱角。
  再过一段时日, 鹤儿满十八。
  到时候一切便会不一样。
  “鹤儿, 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忘了她的身份吗?”
  “她不过是寄居在王府的远亲,她的母亲是母妃远房的表妹, 她也是我的远房表妹。”
  “鹤儿!”忠亲王妃痛心疾首,“你何必和母妃打马虎眼, 你明知道她是谁!”
  “母妃,既然她是那样的出身,她为何要过这样的日子?不说是锦衣玉食, 至少也能活得光明正大。”司马延声音低下去, “如果只当她是王府的远亲,她也不应该如此。”
  忠亲王妃何尝不知,可是圣意难违。“她应不应该如此,不是你说了算, 也不是母妃说了算。”
  “孩儿知道。”司马延望一眼内室,床上那人睡得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人,明明单纯到一眼能看得清楚明白,却又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忠亲王妃也年轻过,自是知道这番话的意思。
  年少慕艾,鹤儿这是动心了。
  以前她总愁鹤儿这性子该如何是好,不喜人接近,眼里容不得半点污浊。连算得上自小一起长大的婉儿都嫌弃如厮,更别提京中的其他姑娘。
  “母妃也很同情她,她眼看着快要及笄,到时陛下自有安排。鹤儿,她注定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听母妃一句劝,莫要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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