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崇拜——小央
时间:2021-05-19 09:48:00

  “这不自己找上门来的嘛。”秦伶忠说。
  已经抵达门口,贺正群谴责道:“渣男。”
  门被打开。
  彩灯昏暗,光影闪烁,最先汇入视线的场面是数位男性簇拥着同一个人,众星捧月,好不热闹。所有目光的焦点都在她身上,苏实真经常处于这种氛围中,所以自己一点也不觉得。
  贺正群忍不住感慨:“渣女。”
  他请了不少初高中的同学,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没想到苏实真一到场就轻松融入,如鱼得水,和几个男生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而秦伶忠也到得不是时候。
  回去自己座位途中,贺正群又嘀咕了一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嘈杂到躁动的音乐声中,苏实真回过头,秦伶忠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别走心
  每回一条评论我得斟酌好久,所以有时候没能直接给答复不好意思!!前几天有位朋友说想看追妻火葬场的,这本会有追妻,但是可能不到火葬场那个地步,顶多是追妻拳击场!!希望大家海涵!!TT感恩每一条评论!!
 
 
第8章 放松(8)
  贺正群的25岁生日那天,他的一个朋友跳上舞台,炒热气氛时对着麦克风说了句“今天我们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贺正群的生日”。flag狂立,吓得贺正群膝盖一软,险些没站稳。
  他们各自喝了几杯。
  越是暗的地方,浅色就越是显眼,苏实真就像一盏灯,周遭围满了飞蛾。看到她与其他人相谈甚欢,起初周语诗感到愕然,随即便去看身边人的脸色。
  然而,秦伶忠一点都不恼火。
  又或者,没表现出任何一点恼火。
  秦伶忠轻飘飘地举杯,叫服务生来说了句什么,随即被转达到DJ那里,被高声宣布出来:“今天全产消费的费用全由秦先生买单,祝他的朋友贺正群生日快乐。”他自认不是玩咖,但有时候装逼不用懂太多,舍得花钱就行。
  卡座里的苏实真却冷笑一声。
  “出风头也不分场合,又不是他生日。”她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到。
  贺正群正坐在附近,脸上的神情没有烦躁,但也不显得多么高兴。
  果不其然,后半场,风暴中心自然而然就变成买单的人。他把贺正群拽过去,一群人一起玩游戏。秦伶忠擅长所有计算和逻辑类的项目,苏实真玩骰子的技术能去考证书,他们彼此知根知底,都避开对方善于的领域,情愿去玩国王游戏。
  秦伶忠被命令和一个陌生女孩喝交杯酒时,大家起哄。
  有几个人有意让他占上风,吵得几乎盖过音乐声。他无所谓,反倒是那个清纯挂的女生,看样子不怎么出来玩,脸红得能滴血。周语诗会看气氛,知道进退,清楚自己的立场,笑笑不说话,反而暗暗去看苏实真反应。
  自己男友被撬墙角,又和别人喝交杯酒,她只默默看着。
  苏实真无动于衷。
  又或者,她摆出了无动于衷的样子。
  游戏再转一圈,这次轮到苏实真被命令选一个男生舌吻。
  知情的贺正群及时出面。
  “舌吻有点太便宜你们了吧?”他不知道该不该当众戳穿秦伶忠和苏实真是情侣这件事,总而言之先打圆场,“亲个脸差不多了啊——”
  话音未落,一条纤长的手臂抚上他的下颌角,贺正群没反应过来,一个吻已经落到颧骨上。
  苏实真缓缓退开的同时朝他微笑。
  一时间,口哨声四起。
  唯独脸上沾着口红印的贺正群目瞪口呆。
  那一天,苏实真先走。几名男士陪同下楼,不知道是要开车送她还是另外续摊。
  秦伶忠与贺正群也没有多少共同好友,很快也决定撤退。周语诗陪着他一起下了楼梯,看也不看就把收到的停车罚单卷起来,然后坐进车里。
  突然间,他主动发起话题,却有点不伦不类:“你不怕我是变态杀人犯吗?找个地方把你杀了肢解之类的。”
  周语诗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向他,后来还是说:“别吓唬我了。”
  秦伶忠却笑起来。
  他的外貌并不怎么有亲和力,眉目比起传情,更适合流露出蔑视。加上条件优越,越发不怒自威,显得傲慢又轻佻。就是这样一副天生就高高在上的面孔。
  有些人努力一辈子,也抵达不了的另一些人的起点。连嫉妒都毫无意义。
  就在这令人分心的一刹那,油门被踩下,跑车飞驰而去。
  周语诗忍不住尖叫,却不是害怕被分尸。慌乱中突然想起,学生时代似乎看过一个情感女作者说过,女人不是叫得越大声越爽,在车上和床上都是。话说回来,此时此刻,她并不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她爽。
  果不其然,才驶出几里,就遇上在路边和男人谈笑风生、准备坐上计程车的苏实真。
  画面一帧一帧跳过。
  秦伶忠刻意耀武扬威,充满挑衅地放慢速度,与她对视的瞬间,他竖了个中指。
  而苏实真冷笑,吐了吐舌头。
  寒假结束前,苏实真再没出现在秦伶忠的副驾驶座。出席别人组的局,他的女伴也不再固定。
  听闻风吹草动的学弟学妹在校园BBS上讨论过几帖。同级生忙于毕业,不再有空余时间八卦,仅仅只是一笑而过。
  学生放假了,加上几个传统节日,为了赚走孩子们的压岁钱,许多互联网公司也都加快速度运转。
  苏实真的工作也变多。
  公司负责人似乎默认她被甩,就差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却还要装出理解的样子私底下谈话。没想到苏实真全程没精打采,越发惹人火大,直播时索性安排她站最角落。
  最着急的是屈湘露。
  一方面她知道苏实真本来就不打算嫁入豪门,另一方面又觉得亲眼见证到嘴的鸭子飞走太可惜,想问问不出口,左琢磨右考虑,最后还是旁敲侧击:“你有没有什么未来规划?”
  原以为像苏实真这样活在当下的人会说“不知道”。
  然而她却很快做了回答。
  “先把合约履行完,之后……回家吧。”苏实真似乎在设想,“那个月份,应该要收稻子了。”
  “你不会要回去种田吧?”屈湘露边拍散粉边笑,根本没把苏实真的话当真。
  她们一起笑起来。
  她们一起去做头发。因为金发的缘故,每隔一段时间,苏实真就要补染一次。褪到9~10度还是挺伤发质的,所以护理也花了不少钱。虽说的确能让她在社交网络和生活中变得更出众,尤其给大家留下了印象的话,很容易吸引流量。
  然而,屈湘露确认自己听到苏实真说了“帮我染黑吧”。
  “你疯了?”她说。
  “就保持个几天而已。”苏实真说,“我想整一下秦伶忠。”
  屈湘露觉得自己没跟上节奏:“什么?”
  “这样就结束,一点都不轰轰烈烈,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我想让他记住我,最好是想起我就反感。不过,失败了也没事,”好像已经等不及了,苏实真忍不住在沙龙里走来走去,细高跟看得人胆战心惊。她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有线牵动。矮矮的天花板下,陶瓷般的脸颊雪白而光滑,露出虚伪透顶的微笑,“反正我也没多在乎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soso投的雷和苹果酒投的手榴弹
  玛丽苏手刃playboy
  我愿称之为正道的光
 
 
第9章 放松(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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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前,秦伶忠问贺正群是否出去旅行。贺正群哪里有这个闲钱,虽然知道秦伶忠肯定会买单,但不论朋友还是男女朋友,欠人人情总归是负担,他拿实习做理由推辞了。
  公司卖掉了。
  毕业并不棘手。
  父亲最近没有联络,而上一次的任务也完成得很圆满。
  秦伶忠百无聊赖,所以当周语诗接到电话来他家时,看到地毯上放着几本布克奖获奖作品的英文原版,然而他却在对着一本叫《外星人就在月球背面》的书看得不亦乐乎。
  那之后,他没有主动约过她,也没有在其他人朋友圈刷到过他的照片,毕竟能混到他们中间去,大多都是口风严的。她最近涨了不少粉,正是需要趁胜追击的时候。所以今天,周语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
  但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和贺正群不同,在差不多经济状况的孩子里,秦伶忠也有很多朋友。
  他们的父辈之间大多有工作上的往来,因此绝不可能撕破脸。秦伶忠情况稍微特殊,不过既然已经被本家认可,但凡有脑子的,也不会在明面上和他过不去。这之中又有玩得来的。其中几个最近刚回国,晚上组个局叫他去。
  原本去就去了,偏偏又说让他带上女朋友。
  秦伶忠不觉得自己暂时能联系得上苏实真,他也不想拉下自尊心去找她。反正身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于是,他随便问过去,第一个回复的人是周语诗。于是就她了。尽管周语诗对这种完全拼手速的筛选机制一无所知,她只是运气比较好、当时恰好在用手机而已。
  初中的时候,在本部华人学生的圈子里,南舒雨是费雯丽一般的存在,无时不刻都在傲慢地拒绝他人。她有四分之一的瑞典血统,虽说除了头发和瞳仁颜色很浅,其余地方都保留的是中国特色。在这样无可挑剔的表相背后,是更加高不可攀的家世。父亲是大陆数一数二娱乐公司的创立者。虽说有个哥哥,但论及可塑之才,她获得的呼声更高。
  另一个必须提起的则是南舒雨的青梅竹马聂经平。家中经营酒店,将美术馆视作聊以消遣的副业发展。他成绩永远是清一色的A,好得令人感到恐怖。常常维持着凝重而迟疑的神情,外加对待不熟悉的人永远寡言少语的态度,和他来往密切的难度绝不亚于和公园里的树沟通。况且,他和南舒雨几乎总是共同行动,想要靠近难度加倍。
  高中转学以前,秦伶忠经常和他们在一起。
  当初顺水推舟向周语诗伸出援手,他也是联系的南舒雨。
  不知道是谁做东,反正按照惯例选了消费水平不低的会所,秦伶忠似乎习以为常。
  周语诗换了崭新的行头。
  或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从头到脚泛起一层细密的痒。依据预约去了各个店,服装和妆容都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显然曾以另一个人为参考。大约是皮肤雪白、发色也浅,相貌极其出众的对象。她心知肚明是谁。
  之前在车上,他已经向她交代过,被问起任何问题都只用微笑。不是不能犯错,只是解释很麻烦,他不想浪费这个功夫。
  周语诗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以前别人也是这样?”
  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但反正也撤回不了,索性睁大眼睛,假装愚昧无知。
  秦伶忠想了想,把车钥匙丢给保安,倒是不气不恼,大大方方地回答:“差不多。”
  他们进门,被引到指定的位置。灯光朦胧,VSOP和威士忌开了一桌,烟雾缭绕,远远地看着,颇有些纸醉金迷的架势。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今天向四面八方向发布犯罪预告一样传递邀请函的主角。
  南舒雨正俯下身去,修长的双臂环住聂经平的脖子,两个人都在笑着。一个是傲慢而淡漠的笑容,另一个则阴郁又冰冷,给人的印象如同《暮光之城》里的Alice和Jasper,有点偶像剧式的连体婴,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零零碎碎的笑声中,似乎有人说“here he comes”。
  南舒雨笑着直起身,向秦伶忠打了招呼。聂经平也看过来,微微笑着,伸手与他接触,权当作久别重逢的问候。
  “我们很想你。”南舒雨说,伸出手搭到他肩膀上,神情闪闪发亮。
  秦伶忠的笑容透着不真实的精致感:“很荣幸。”
  至此,周语诗已经完全沦为背景。
  不只是她。
  她已经察觉到,在这三个人交谈的时候,周围之前还在说说笑笑的人无一不保持安静。
  等到话题漂移来到她身上时,周语诗只觉得打了个冷战,随即露出笑容。南舒雨正在打量她,而一旁的聂经平则盯着南舒雨看。
  “这就是你那个女朋友?”南舒雨笑着,看了一阵,笑意丝毫没有因吐出刻薄的话而褪色,“也不是很漂亮嘛。”
  周语诗只觉得苹果肌微微僵住。
  秦伶忠不肯定,也不否认,就像下车前说过的那样。他不会因为别人瞧不起身边人而感到掉价,这说得好听点叫冷静,说得难听点就是无情。
  聂经平说:“你毕业后会去英国?”
  这一回,秦伶忠才摇摇头,说:“可能留在国内帮我爸打理生意。他放了一部分钱回来。”
  之后再没有人提起周语诗。
  她连背景布都不如,这并不算什么,最悲哀的事,她的自尊心还没能在工作中彻底被磨去,所以这时候仍旧会感到痛苦。
  她退到吧台的座位。
  在聚光灯前,她至少还是有一席之地的。然而到了这里,却什么都不是。
  正郁闷得难以自持,秦伶忠已经结束那边的应酬走过来。他没有坐下,甚至不问“怎么了”,仅仅只是靠过来说:“少喝一点。”他似笑非笑地说。这种目光下,看谁都像很深情。
  “你们这种人,是不是都没吃过什么苦?”周语诗问。
  秦伶忠停顿了一下,很无所谓地说:“那要看怎么定义吃苦了。你看不惯我们?”
  “我怎么敢……”说着这样的话,周语诗知道,自己早已被看透,她本身不是那么工于心计的女孩,“最看不惯的,还是不管怎么样都特别羡慕你们的我自己。”
  他忽然发笑。
  秦伶忠笑起来很好看,依稀能看见尖尖的虎牙,透着与本人城府截然不同的少年气息。
  “别多想。”他拍了拍她的肩,徐徐说道。
  有一瞬间,周语诗几乎以为他会吻她。
  然而,她看到他连笑容的残余都烟消云散。秦伶忠扶着她,眼神倏然变得晦暗不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不远处。周语诗也回过头,她觉得自己像被匕首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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