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不平/封妖的灯火投胎了——绝歌
时间:2021-05-20 10:22:19

  杨雪岭把行李扔给师侄们给她送回房,抱着猫在她爹的身侧坐下,说:“爸,我听说齐寒山在渝市。”
  吕青锋“呼”地一声吹掉碎屑,说:“都狗急跳墙杀红眼了,你当心点。”
  杨雪岭说:“要不然,我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到,还把花狸时刻带在身边。”四条尾巴的大猫,懂道门阵法和手段,有花狸当保镖,等闲真人级别的都挠不过。该莽的时候得莽,该怂的时候得怂。对方敢冲着封妖窟和麒麟兽去,她要是早来了,跟卢妙云一样,就是个炮灰。
  吕青锋对花狸挺喜欢的,摸了瓶固元丹给她,说:“固元丹,每月服食一颗,对修习有进益。”以前穷,得精细着过日子,如今富了,买得起更多的丹药材料,便不想再紧着门下弟子,不时开上几炉,给他们补补身子,把根基底子夯实牢固些。
  毛茸茸的猫爪子抱住药瓶,朝吕青锋拱了拱,便把药瓶收起来,从杨雪岭的怀里跳下去,伸个懒腰,进屋溜达去了。
  天天不是坐车就是被抱着,骨头都快懒没了,花狸决定下地走走,顺便踩踩地皮熟悉下环境。
  杨雪岭见过自家爹妈,进入客厅,又向正在客厅下棋、打坐、看书的师叔师伯们打过招呼,刚上楼便见到一旁的房门开了,四师姐探身出来,喊:“雪岭,来。”
  吕祈仙是吕青锋的入室徒弟,排行第四,最擅长八卦。不是八卦阵的八卦,是八卦小道消息的八卦。杨雪岭真心觉得她不去当狗仔真是浪费了天赋。
  杨雪岭进去,便见房里还有一个人,苏秀!聂然出事那晚,便是苏秀赶到餐饮街帮她打听消息的。
  她笑道:“秀姐!”抱拳,先道谢,“谢了哈。”
  苏秀说:“别口头说谢啊,来点实际的。”
  杨雪岭应道:“行啊。”她凑到床边,对着苏秀面前那摆满床铺的照片,看到一堆凶案现场照,问:“哪来的?”拿起其中一张,一看见到上面的死状,顿时粘住了视线。
  她又把其他的照片拿起来看,发现都是相同的作案手法,但是在不同的地方发生的。从看到的来看,是在不同的三个地方发生的,根据光线在判断,一个是在下午,一个是在傍晚,一个是在半夜。
  死了三个人,他们全是被锋利的利器从中连挠带碾地撸过,连切割带碾压,尸体当场成了碎块兼肉泥。从伤口来看,跟百万挠封妖碑时留下的极为相似,所不同的就是力道更大,刃更锋利更粗,那爪挠从地板挠过墙穿过了天花板。
  确切地说是有一只极大的猛兽,从屋外伸爪子进来对着人刷地挠了一爪子,那大概就跟老虎从一只虫子身上挠过去,刹时间,人形都没了,变成了碎块、烂肉。
  杨雪岭问:“这就是苟不同的三个儿子?”
  苟不同明面上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之前带人来对付聂然和百万,让聂然打断手脚骨头和筋脉给打废的那个。他私底下还养了别的女人,其中有两个都给他生了儿子,最大的已经工作了,最小的那个还在读大学。一天之内,他的三个儿子全没了。据说三个儿子出事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一句,“你动我子嗣,我灭你子孙。”说话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声音,但是没有看见人。目前大家都在猜这事是齐寒山干的。
  苏秀说:“对呀,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宗教局里弄到这些照片出来。我今天早上遇到苟不平了,整个人都变了,充满了阴郁,眼里全是血丝,透着股子凶狠劲儿,看着就吓人。”她说完看向杨雪岭,说:“你可得当心啊。”当心疯狗咬人。
  四师姐吕祈仙问杨雪岭,“现在要怎么收场?”
  杨雪岭很是淡定,说:“收什么场?着急的又不是我。”
  屋子里,两个女人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苏秀说:“不着急是吧,再给你看一样。”她取出手机,照出几张照片递给杨雪岭。照片上是通灵教左护法金犬跟通灵教渝市水码头分舵舵主乌鳢一起出现在朝天门码头上看江景,身后分散着十几只通灵教的妖。那些全部都是能够完全变化成人的大妖,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好几百年的道行。
  她又再翻了张照片出来,那是一张从远处拍的超清照,拉近后,是在远处的江堤上还有两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一老一少。老的,头发花白,坐着轮椅。年轻的,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相很平凡普通,穿戴搭配还透着点城乡结合风。
  杨雪岭仔细辩认了下,确定自己应该没认错,说:“驭兽门的邱老头怎么这么老了?还坐轮椅了。”驭兽门主,邱切。身边的那年轻人,看长相应该是血亲后代,大概率是亲孙子。
  苏秀和吕祈仙一起看向杨雪岭,眼神都透着无语。你放的那把火,你妈再把人打了的那一顿,心里没点数的吗。杨丹青那一战成名,自此后,“护短”两个字就贴到了额头上。
  杨雪岭说:“看来如今的渝市是风云汇聚啊。”
  苏秀笑笑,调出手机拍摄界面对着杨雪岭咔嚓飞快地拍下一张照。
  杨雪岭问:“你干嘛?”一张照片能干的事太多了。一般来说,道行越深的人越忌讳随便拍照。杨雪岭出于信任,没抢回手机删照片,但很好奇。
  苏秀调出去年跟杨雪岭的合照,再把刚拍的照片粘到一起做了个处理,让杨雪岭自己看,说:“对比下,能看出什么吗?”
  杨雪岭看了两下,轻飘飘地说:“漂亮了呗。”事实上,则是另一回事。
  她在聂然出事那晚,便已经猜到了。自己这张脸,惹祸了。确实地说是之前躺进ICU,迅速痊愈出院,还变年轻了十岁的样子,惹事了。她那伤,照理,是活不下来的。
  四十岁的人,保养得再好,之前看起来也得有三十了,现在看起来比二十岁时还好看有活力。
  这意味着什么?外面的那些人肯定会猜测她这里有起死回生返老还童这类的灵丹妙药,并且她是真的吃过。
  不止她吃了,她的爸妈、两个师叔都吃了,状态气色也都比以前好了,看起来比以前更年轻有活力,那都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苏秀见状,笑道:“懂了?”封妖窟算什么呀,杨雪岭这里的变化对那些怕死的人来说足够令他们疯狂。
 
 
第117章 抵达渝市   不说别人,苏秀都眼红。她只……
  不说别人, 苏秀都眼红。她只比杨雪岭大一岁,自认也算是驻颜有术保养有方,任谁见到都得赞一声苏大美女。可毕竟上了年龄, 人家二十岁的小姑娘敢素颜朝天, 她敢吗?
  杨雪岭一直素颜朝天!
  说不羡慕嫉妒那是假的。
  可她服气!
  杨雪岭是真有本事。大家都知道她正在从南市赶来渝市的路上,多少人马去堵她, 人家照样走亲访友溜溜达达。堵她的人守在门口,她大摇大摆地从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过去, 那一个个跟瞎了似的, 全把她当空气了。
  那么多路人马, 布置了多少手段, 人家带着两个师侄当司机,一个人一只猫, 风平浪静轻描淡写闯过来了。
  苏秀心说,这要是换成自己,八成现在已经尝遍满清酷刑了。
  苏秀是真稀罕杨雪岭, 要不是道门不流行追星,她都想当回脑残粉了。
  杨雪岭装糊涂, “我懂什么呀?”继续翻照片, 发现没别的, 问:“没啦?”
  苏秀说:“你真让我白忙活啊。”
  杨雪岭看向吕祈仙。
  吕祈仙说:“我穷。”
  杨雪岭说:“可别说穷啊, 越说越穷。”她说完摸了个小盒子递给苏秀。
  苏秀没跟杨雪岭客气, 当场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件镶铜边的骨雕扳指, 雕工很精美, 上面刻满繁琐的符纹,隐约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朦胧光泽,细腻的雕刻手法跟吕观主如出一脉, 不用想也知道是杨雪岭自己雕的。
  苏秀美滋滋地戴在了拇指上,笑眯眯地说:“谢啦。”
  杨雪岭说:“我功力浅,雕不出什么神通来,这个扳指需要使用者注入真气才能激发符箓力量。这是取六百年道行的狼妖骨制成的,耐用。”
  苏秀问:“通灵教白狼堂堂主的骨头?”
  杨雪岭点头,没再多说其它。
  这其它自然是指获得材料的弯弯绕绕。这些妖怪都是百万咬死的,其实是归了百万的,妖怪的皮骨等可以给道门做符、入药的材料,全是聂然从百万嘴巴里刨出来的。
  关于百万的事,无论是杨雪岭还是洞天观的其他人,对外的口风都极紧,从来不向外人提起,将洞天观如今的暴富、那些取自妖怪的材料全部归为聂大小姐收拾通灵教叛逆得来的。
  回生丹出自麒麟族的事,在洞天观也只有聂然、杨雪岭、吕青锋、杨丹青以及当时守在病房外的两位真人知道。他们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透,不然,这会给麒麟族带来大祸。百万给丹药救命,他们不能恩将仇报。
  目前外界得到的消息就是聂然带着百万从白狼堂堂口捞到了好东西,气到锦毛虎发狂。
  可回生丹、生命之髓都是出我口入你耳,只要他们不说,别人不会知道,只会往吕青锋身上猜。
  吕青锋擅长炼丹,自从收下聂然之后,洞天观便一直大肆购买材料、开炉炼丹,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聂然让百万在坑里挖出藕一样的东西,那可是当众分来吃的,还录了视频发给锦毛虎,气到他发狂。她跟锦毛虎往来的视频、聊天记录等,在聊天软件公司的后台可以查到。生命之髓的出处,通过南市宗教局办事处的档案是可以调取到。这对有权限或门路调取档案的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
  当时挖出来的那个“藕”、丹方、已经炼出来的成品丹药,怕是许多人都想要的。
  杨雪岭估计百万跟齐应承最多吃点苦头,不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之髓生长的地方,一般人挖不了,得留着他俩挖藕。这也是齐寒山不着急去找儿子外孙,而是等在渝市的原因。他等在这里,也得做点事儿让人知道他麒麟族不是好欺负的,于是拿苟不同的三个儿子祭刀,杀鸡儆猴。
  杨雪岭眼下要考虑的是怎么给聂然找解药。
  驭兽门一直有制作秘药对付妖怪的手段,代代传承改良,极为特殊。很多妖怪中了他们的药后,没有解药,会一直昏睡不醒。聂然吃过那么多的尸丹和妖丹,体内残留了很多,正好受驭兽山的秘药克制。没解药,想让她自己醒,几乎不可能。
  解药、百万、齐应承就该都在驭兽门手里。他们有克制兽类的手段,再加上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奔着回生丹过来,齐寒山应该是没有把握独闯驭兽门救儿孙,且,也承担不起失手的风险,所以在渝市等杨雪岭。
  杨雪岭独自闯进驭兽门救猫,还把他们的藏书楼给烧了,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杨雪岭能带上聂然,如虎添翼,更有把握。
  杨雪岭蹲在别墅里,看风景,磕瓜子,等齐寒山来。
  齐寒山没到,苟不同先到了。
  与苟不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人。
  这人一身儒雅气质,手里盘着两个金色的泛着淡淡金光的小球,如果他手上的镯子、手里的球,还会以为他是什么儒商或教授之类的。
  人家直名点姓拜访杨雪岭。杨雪岭便让云昭把人请到凉亭,见到他们后,直接一人给了把瓜子,说:“吃瓜子,我四师姐刚炒的,可香了。”
  苟不同身后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笑道:“杨道长竟然还有心情磕瓜子。”
  杨雪岭吐出瓜子皮,说:“我一个山野道士,闲去野鹤,不磕瓜子难不成还去操心家国大事不成?”
  秘书笑问:“您不管徒弟啦?”
  杨雪岭满脸诧异,“管她做什么?洞天观有我一个闹腾的就已经鸡飞狗跳了,再加一个她,那还得了。她多睡阵子没所谓,反正你们宗教局把她弄晕的,大瑶村里封妖窟里逃出来的那些你们逮去吧。哦,对了,渝市鬼洞里就有一只,既然你们来了,麻烦了。”她说完,扭头喊:“魏光,沏茶,客人来了,别让人光喝水。”
  魏光说:“小师叔,没茶。你知道我们道观穷。”
  杨雪岭说:“那就白开水吧,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魏光去倒了三杯滚烫的开水过来,一人一杯,放在跟前,还对苟不同说了句,“苟局,节哀。”
  苟不同的涵养算不上好,当场便绷紧了身子,脸色都不太好了。
  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端起开水,呼地吹了口气,一股寒气从嘴里出来,热腾腾的开水当场挂了冰渣子,成了冰水混合物。他说道:“天热,还是喝点凉快的好。”
  杨雪岭见状眼中连丝波澜都没有,继续磕瓜子。
  一只养得油光水亮的狸花猫,铺展着四条尾巴,迈着悠哉的小步伐来到杨雪岭的身边,轻轻一跃,蹿到杨雪岭的怀里趴下,还悠闲地打了哈欠,便趴在了杨雪岭的腿上。
  秘书侧目:这猫妖的胆子真够肥的。
  苟不同的视线在花狸身上转了两圈,对杨雪岭介绍道:“这位是涂老。”
  杨雪岭抱拳,“久仰大名,幸会。”
  涂钟鸣诧异地哦了声,问:“你知道我?”
  杨雪岭说:“以前听奶奶提起过,说涂老三那儿子,有点天赋,但心术不正,混得个人模狗样,干的事狗模狗样。”
  秘书脸色大变,说:“你放肆!”
  洞天观十二真人都在这。杨雪岭有恃无恐,悠哉地撸起了猫。
  涂钟鸣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苟不同站起身,俯视杨雪岭,说:“洞天观确实有点传承,但有时候自视甚高总是要吃亏的。”
  杨雪岭说:“例如,派一个儿子出来惹事,回头把三个儿子都赔进去了。”
  苟不同的气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拍在桌子上,打得掀起的气流连凉亭挂的竹帘都掀动了。
  桌子纹丝不动,连杯子里的水都没颤一下。
  花狸很淡定地把扶在桌子上的小猫爪子收回来,软软地冲杨雪岭“喵”了叫唤声。
  杨雪岭摸摸花狸的头,说:“你不要瞧不起人家功力浅了,你活了多少个年头,苟局活了多少个年头,跟你能比吗?”
  苟不同指指杨雪岭,转身离开。
  杨雪岭等他们走后,从身上摸出块裂掉的小玉牌,轻哼声,“功力深厚了不起啊。”又问花狸:“受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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