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南陵一别
时间:2021-05-20 10:23:24

  贺灼的目光猛地一滞,瞳孔不由地紧缩了一下。
  关星禾说:“这是我师兄,之前附中门口见过的。”
  那个让自己烦闷了好几天的少年,贺灼怎么可能忘记。
  他至今鼻尖都仿佛环绕着那股讨人厌的百合花香。
  贺灼一双眼紧紧盯着远处的少年。
  他并没有看过来,只是低着头看手机。
  贺灼看着同样在看手机的女孩儿,几乎牙根都酸得发疼。
  阳光耀眼,女孩儿抬眼,满脸都是轻松的笑意。
  “我师兄说可以帮我们买也,他马上就排到了。”
  贺灼咬了咬后槽牙,冷峻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街边蝉鸣吵得人耳膜生疼。
  关星禾扯了扯贺灼的袖子,“他说点好了,我们去柜台拿吧。”
  就连那段不太长的路都好像异常艰难。
  贺灼跟在女孩儿身后,店里的人很多,她身子轻巧,顺着缝隙便钻了进去,只留他站在熙熙攘攘的店门口。
  蝉鸣声夹杂着嘈杂的人声,他却清楚地听到店员略带艳羡的嗓音。
  “小男朋友对你可真好,这么热的天,帮你排了这么久的队。”
  贺灼手指攥得发白,心中的郁气像是脱了闸的洪水,肆无忌惮地涌上来。
  他起身挤进了店里。
  店员正将奶茶递给关星禾。
  少年骤然出现在视线里,他神情冰冷,像是布满了冬夜里连绵不绝的霜雪。
  店员一怔,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才是正主?
 
 
第32章 情感曝露无疑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店员讪笑了两声, “呵呵,呵呵。”
  他看着少年阴云密布的眼,声音愈发低下来, “对不起啊, 我不了解情况。”
  向远被闹了个大脸红,他悄悄望了眼女孩儿。
  如果是真的话, 也很好。
  但女孩儿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
  贺灼紧攥的手松了一瞬。
  店员说:“我知道, 是这个小哥哥吧, 对不起刚刚认错了。”
  贺灼的心狠狠一跳, 上一秒松开的手骤然紧握。
  关星禾浑身一僵,她手摆得极快, 说话却没有刚刚的果决,结结巴巴的,“不是啊, 他也不是。”
  她心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简直比刚刚打针还要紧张几分。
  五月的阳光格外炽烈, 她悄悄抬眼望着贺灼。
  少年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 却显得格外清俊挺拔。他额上出了层薄薄的汗, 一双眼却冷冷淡淡。
  他, 都没什么反应吗?
  那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得那么快。
  关星禾抿了抿唇, 心里莫名地有些闷。
  可她不知道, 少年此刻比她更为紧张。
  蝉鸣不绝, 关星禾和向远打了个招呼,拎着两杯奶茶挤出了店。
  贺灼就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克制地保持了一点距离。
  女孩儿却突然停下来。
  “给。”
  她手里拿着贺灼刚刚点的乌龙茶。
  贺灼抿唇, 沉默地接过来。
  初夏时节,风不似太阳般炽热,带着点微微的温度,却并不烫人。
  贺灼喝了一口乌龙茶。
  很凉,不带一丝甜味,他心间烧着的火终于熄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望向她。
  女孩儿背影纤细曼妙,乌黑的长发随着风微微摆,仿佛同周围静谧的街景融为一体,美得如同一幅画。
  可从奶茶店出来后,她便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了。
  因为店员的话,生气了吗?
  那句话像是打碎了糖罐,让贺灼至今想起来,心脏都忍不住地泛起难言的甜。
  可她不喜欢,或许还觉得是一种冒犯。
  贺灼蜷了蜷手指,脚步逐渐慢下来。
  树影就在两人脚下,女孩儿停下来,转身说:“你怎么走这么慢。”
  贺灼默默地跟上去。
  街道冷冷清清,只余下响亮的蝉鸣。
  她突然开了口,声音闷闷,“过几个月我就去附中了。”
  “嗯。”贺灼心尖一滞。
  有好几个夜晚,他从那些旖旎朦胧的梦境中惊醒,忍不住地打开手机里的地图,悄悄丈量着两个学校之间的距离。
  他沉默地低眸看她。
  女孩儿穿着湖绿色的连衣裙,亭亭立在在葱茏的树影下,那双动人的眼眸,像是落进了明灿的阳光。
  贺灼心中涩然。
  时光从不留情,他们都会慢慢长大,这约莫是最小的离别。
  等她长大,见过更辽阔的天空,更动人的景色,变得更独立,更坚强,或许对自己那些哥哥般得依恋,都不会再有了吧。
  ~~
  过了五月,海市骤然升温。
  毕业班的气氛格外火热,所有人都在为中考做着最后的冲刺。
  除了时岁。
  她蔫了吧唧地倒在书桌上,“看不懂看不懂,我真的要疯了。”
  关星禾提醒道:“第二题公式用错了,快点改一下。”
  时岁叹了个头,“啊啊啊,疯了疯了。”
  她把书一扔,破罐子破摔,“我不想做了,我觉得来不及了。”
  关星禾正色道:“快点改掉,还有一个月,可以来得及的。”
  时岁趴了一会儿,也逐渐冷静下来,“对,还有时间,还有一个月,想当初林师兄也是一个月逆袭,考上我们学校高中的。”
  林师兄是前几天受邀来他们年段做讲座的一个师兄,据说当初一个月逆袭两百分。
  时岁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我一定要戒掉小说和手机。”
  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把电话卡抽出来。
  “你帮我保管着,明天我要换成老人家,还有,等等和我一起回一趟家里,把我那些小说都给收走。”
  关星禾知道时岁最近迷上了小说,但直到从时岁家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时岁中毒已深。
  “这一些是我看了的,这一些是我没看的,你全部拿走吧,我怕收在家里的仓库里,也忍不住去看。”
  关星禾看着堆了一地的书,清一色的花里胡哨封面,是那些年流行的言情小说。
  “那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司机过来搬回去吧。”
  王叔几分钟便到了。
  关星禾惊讶地发现车上还坐着贺灼。
  王叔解释道:“我刚刚去接贺少爷,他刚好结束奥数课。”
  书很多,贺灼便也下车帮忙搬。
  关星禾也拿着一小沓。
  她跟在贺灼身后,默默地望着少年挺拔的背影。
  自从上次之后,她隐隐地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在心里悄悄滋长。
  很奇怪的感觉,心尖像是中了什么奇怪的魔法,一想到他便痒丝丝的。
  仿佛要掩饰什么一般,关星禾垂下眼,视线落在那沓书上,可却不经意被书封上的一小行字吸引。
  「风靡万千少女,超高人气小说,原名《哥哥,你轻一点》」
  轻,轻一点?
  这是干什么?
  时岁你到底都看了什么书!
  关星禾的脸瞬间通红,她做贼一般地抽出这本书,想要放到最下面。
  却猛地撞上少年坚实的背。
  他转过头,烈日阳光似乎都从他周身散去。
  他视线从她脚上转过。她脚伤还没全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贺灼说:“太重了?我帮你。”
  关星禾猛地倒退一步,“不,不要。”
  她攥着书,“我可以自己拿。”
  贺灼眼神暗下来。
  现在连自己的帮忙都不愿意接受了吗?
  他想起自己在医院的那番“保持距离”的言论,心中忍不住泛起涩涩的疼。
  关星禾飞快地把那一小沓书放在后备箱的最角落。
  车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可她耳朵还是忍不住地泛红,脑海里不停地想起刚刚那本奇奇怪怪的书。
  那都什么跟什么!?
  应该只是,情侣之间的爱称吧,一定不是真的哥哥。
  对,一定是这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逐渐放松下来。
  车里安静极了。
  贺灼垂着眼,心中忍不住烦闷。
  他知道自己的心烦,是因为什么。
  可那些明知故犯的心思,让他忍不住地唾弃自己。
  “保持距离”不是自己提出来的吗?
  宽敞的车内,两人之间隔着远远的距离。
  贺灼静静地想,这样是才最正确的。
  因为只有隔着这样遥远的距离,她才不会看到自己眼里压抑的情思,也不会感受到自己肮脏的心思了。
  这样,就很好。
  ~
  盛夏时节,蝉鸣声格外扰人。
  贺灼垂头看着练习册,心却怎么得也没发集中。
  课堂上,老师的声音仿佛都变得悠长沉重,他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重重地将草稿本往后翻一页。
  只见原本应该干净的纸页上写了几个字
  「星星」
  不知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心中的懊恼几乎要将贺灼摧毁。
  反正课堂上讲得这节课他早就自学过,干脆自暴自弃地发起呆。
  突然桌子晃动了两下。
  他只以为是前桌不小心碰到,不悦地皱了皱眉。
  可那颤动越来越大。
  老师惊恐地尖叫:“地震了,快往下跑。”
  地动山摇,整座楼都在颤,所有的人挤到了走廊上,蜂拥般地往下跑。
  屋顶上的灰好似都往下落,贺灼随着涌动的人潮往下走。
  高中部的楼并不高,疏散的及时,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在集中到了空旷的地方。
  巨震还没过去,人们的心仿佛都跟着地在颤。
  贺灼的心却骤然停滞。
  他想到,关星禾的脚似乎还没好,走起路来很慢。
  他拨开人潮,不要命地往初中部的集中地跑,抓了一个眼熟的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关星禾?”
  徐心圆好不容易跑出来,刚喘了口气,又被吓了一跳。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关星禾的哥哥。
  少年额间全是汗水,一双漆黑的眼冒着火光,似乎要顷刻将所有的一切点燃。
  她连忙环视了一圈,“好像,没有啊,刚刚看她和时岁走在最后。”
  贺灼转身就往初中楼里跑。
  五月的天,空气燥热到几乎无法呼吸,地动山摇,仿佛天空都快被撕成两瓣。
  所有人都惊恐地往操场上跑。
  少年逆着人群,不要命地冲上楼。
  那些卑劣的感情,隐秘的情思,在这个纷乱躁动的夏日里,被烈日曝晒,展露无疑。
  他逆着人潮,炽烈的阳光及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火热。
  地还在摇晃着,他跌跌撞撞,滑倒了又爬起来。
  阳光晃得人眼睛疼,胸腔里的心跳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撑裂。
  生活的苦将少年淬炼得无坚不摧,他已经学会了无波无澜,平静面对一切。
  可他少有的恐惧,却全部给了女孩儿。
  他害怕她知道自己卑劣的情感,所以躲躲藏藏,不敢靠近。
  可他更害怕她出事,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教学楼旁的一颗树轰然倒塌,远处一阵惊叫。
  隔着一道长长的走廊,他在尽头,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第33章 叫我星星
  太阳火一般得燃烧着。
  关星禾咬着牙,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走着。
  “岁岁,你先走吧。”
  “说什么傻话,快点走。”时岁费力地架起她的胳膊。
  又一波余震, 她一个踉跄, 几乎摔倒在地上。
  强震一波又一波,灰尘夹杂着石粒噼里啪啦往下砸。
  世界好像一瞬间颠倒, 宛若炼狱。
  靠近教学楼的一颗大树轰然倒塌,扶手被砸开, 粗粝的树枝划伤了两人的胳膊。
  时岁还好, 关星禾的手臂却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她在时岁的搀扶下, 一步一步, 几乎是在挪动。
  关星禾绝望极了。
  她知道,也许房子下一秒就会塌, 自己和时岁会被永远的埋在这里。
  她今年才十五岁,璀璨光明人生才刚刚开始。
  可时岁也是一样啊。
  她咬着牙,将时岁推开:“我求你了岁岁, 你快点走吧。”
  她害怕得几乎要落下泪,“算我求你了, 别管我了。”
  你能留下来陪我。
  让我知道,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这样在意我, 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世界仿佛一瞬间混乱不堪。
  不, 在意她的, 并不是只有时岁一个人。
  关星禾模模糊糊地想起另一个人。
  他有着凛冬一般寒凉漆黑的眼, 可心却那样的炽热。
  他会偷偷为她做最爱吃的山楂糕, 默默为她写一整叠的笔记,他会深夜背着她,走过漫长冰冷的雪地。
  他总在自己最无助孤独的时候出现, 沉默无言,却胜过世间万千。
  关星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些寂静的夜晚,心尖悄悄滋长的难懂的情感,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恰当的注释。
  她青涩又懵懂的十五岁,全是他的身影。那个尖锐又倔强的少年,给了她所有的温柔。
  那么,她还能喜欢上谁呢?
  余震剧烈,一波又一波。
  时岁咬咬牙,生平第一次凶了她,“闭嘴。”
  她走过来,把她往前拖,“再说一句,就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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