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爱情能带给你恢复清醒的动力？”
森由乃：“…………”mdzz
“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她嫌弃万分。
太宰治笑了笑，立刻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轻轻摸着少女的脸，说：“我是讨厌他，可我更喜欢你啊。”
森由乃：“……呵呵。”太宰治的嘴，骗人的鬼。
要是太相信这人说的情话，早就成了被他俘获的猎物。太宰治对女人的深情和多情，足以让人溺毙在他的陷阱中。
不过。
少女一脸嫌弃：“土味情话不适合你这张脸——不，你就不适合告白。”
“啊啊有个太了解自己的幼驯染，还真是个让人苦恼的事情，”太宰治只是失落了短短一秒，就恢复了他平时都戴着的嬉笑面具，说着还从披在肩上的黑风衣外套口袋中拿出一本小册子，刷啦撕下来一张纸，“那么这一页就没有用了呢！”
森由乃感兴趣地伸了伸脖子，“你记着什么小秘密呢？”
“当然是——不能给人发现的小秘密！”他扬起了手，手里拿着那本巴掌大小的小册子，扬起脑袋九十度角，直直盯着上面的字，嘴角扬起笑来，“既然由乃你不喜欢听那句话，那我就换一句。”
太宰治清了清嗓子，在森由乃艰难扭头的茫然目光中，念道：“喜欢你是件很麻烦的事，但我偏偏喜欢找麻烦。”
如果她的双手此时是自由的，那么她必然会捂紧耳朵，绝不听他念念叨叨这种一点也不走心的告白。然而捆她的人显然是再了解不过她的攻击方式了，特地给她指甲剪短、十指间隔分开了锁死，别说是给她挥爪抓人的机会了，连手握成拳的窗都给关上了。
真的、非常、了解、她！
能做到这么阴的，她毫不犹豫就确定了是太宰治。
啧。等我恢复了，太宰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真的很多情，喜欢每一天的你和每一个的你。可是我又只对你深情，因为只有你才能挑动我心弦。”他把小册子重新揣进兜里，进一步向前，捧起她一缕长发。
漆黑的自然卷柔顺的在他手中，却又调皮滑手地从指缝间淌下，就像握不住的沙，亦如和他一起长大，却渐行渐远的她。
森由乃灿金色的眼眸睁大了盯着他，里面满满的惊讶。
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太宰治发出了声模糊的笑意，伸手蒙住了这双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却不能只容下我一人。”
手心下有她的睫羽轻颤，一下一下地，像是蝴蝶煽动着薄薄的脆弱翅膀，边缘搔着他掌心的皮肤，微弱却不可忽视。
“我这些天看了好多言情小说，总结出来一个道理。”太宰治看到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率先出声没有给她说出来的机会，“竹马敌不过天降，陪伴换不来真情。”
“……那种小女生写的东西，太宰你真的要信吗？”女孩子对于感情的处理都是无师自通的敏|感，他的那些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森由乃却避重就轻地针对起了“言情小说”这一点。
“我当然不相信。”
“第五次。由乃你拒绝了我第五次了。”太宰治轻快地笑起来，“下次我会再多说一句话来告白的。”
“现在你应该困了，该睡了不是么？”
他移开了手掌，森由乃深深看他，最终却抵不过自身的疲倦，陷入了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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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在门口的登记表记录下来了森由乃的这一次苏醒。
至此，登记表上已经有了七条信息。
“清醒时间缓慢增长，但是与之相对的却是药剂起效的越来越缓慢了吗？”少年声音清朗，深灰色衬衣与黑色背带裤外套着白大褂的装扮，显然是药研藤四郎。
少年付丧神长叹一口气，略显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会通知研究部门准备调制下一个疗程的药剂。辛苦你了，太宰先生。”
“辛苦的是你们才对，从森先生‘艰难’决定要用自己的女儿，来为你们开发出来的药剂做临床实验，到现在都一个月了，听说进展神速？”太宰治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我已经遵守约定把中也支开，你们这群人也别在我面前乱晃，我怕我会忍不住连同中也的那份愤怒一起发泄在你身上！”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的担忧，我并不会比你们少一丁点，只不过形势所逼我们必须从中做出取舍。”
取舍。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
还真是冷漠又高傲的选择呢。
从森欧外手里出现的、由药研藤四郎所领导的，港口黑手党的研究部门，囊括原本的医疗与科研两个部门，目前执行着森欧外批准的“能力药剂”的专项研究，并且颇有成效。
其中激发异能力者的细胞，让他们增强对德累斯顿石板感应，从而使之拥有“异能力”，在一定时间里得到大幅度增强的“能力增幅药剂”，已经投入生产。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港口黑手党左右其他异能战斗集团，甚至是各国政府的利器。
不过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能力增幅药剂”只不过是另一种作用相似，让异能力失效后得到另一种能力的药剂的附属产品。
——“个性开发药剂”。
森欧外是这么为它命名的。
而它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曾经印在一本厚厚的计划书上，承到准首领森由乃的办公桌前，由她亲自审核并签字通过，如今却即将用到她身上的药剂。
“个性开发药剂”，原名“体质增强剂”。
也是被森由乃吐槽，是骗老爷爷老奶奶们的保健品。
现在却成了她被拘束衣捆缚，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在一轮又一轮的昏迷后，作为唯一的人体实验样本，被抽血割肉，再被注射所谓“一个疗程”的药剂。
可是由于异能暴走，加之研究部门用特殊的手段将她身体的状态暂时定格在了那个时候，尽管她精神状态不佳，可身体素质却在持续的异能暴走中被能量冲刷而逐步增强。
强悍到曾经被她自嘲还不如太宰和中也的自愈能力，已经能在她身上被手术刀划出伤痕的下一秒钟，就愈合如初。
——森先生你啊，还真是狠地叫人心里发凉。
“由乃恢复之后不会原谅你们的，”太宰治侧过头去看比他半个脑袋的少年付丧神，“哦，不对，本质上是刀剑的你们，自然也有一颗冷硬的心，怎么会像人一样瞻前顾后。旧主醒来后会怎么想，根本不会在你的考虑之中不是吗？反正拨款给你研究的也是新主人。”
从这群随时可以持刀行凶的家伙出现在森由乃身边，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身上的时间却仿佛定格，几乎从来没有过生长——只是身体的新陈代谢却又与常人无异。
中原中也极度讨厌他们，这一点太宰治倒是难得地与他统一。
不会衰老、实力强大、容貌昳丽……对于女主人还几乎百依百顺，森由乃也很信任他们，似乎从来不曾想过这些付丧神会有背叛她的一天。
“我的所作所为，对大小姐而言都不是背叛。”药研藤四郎平静说道，并不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而是他打心底就没有他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完美地按照她所希望的方向成长了。”
——我将你们带来到这个位面，是希望不要再固执而狭隘地守着一个主人、一方本丸。
——你们都很优秀，一个平庸的主人反倒会制约了你们成长的可能。
——如果可以、能够做到的话，请让我看看，只能被人持有在手中的刀剑，在获得自由之身后，能够创造出怎样的未来。
“……她是如此期待我们能够成为与其他‘刃’不一样的存在，我想回应她的期待。大小姐将我们带出了那个狭隘的世界，我会证明我身上的可能性。”药研藤四郎目光不转，轻声低喃。
哪怕这样的代价是不能得到任何人的理解与认可，包括为数不多一起来到这个位面，各自发展的曾经一个本丸的同伴们。
在对他们阐述过自己的想法之后，被认为是忘恩负义，居然与森欧外一起用姬君来试验他们的新药，此后药研藤四郎更是回绝了与他们的见面，只全心投入到药剂的研发和试验中去。
太宰治觉得有点儿好笑，“你回应由乃期待的方式，就是伤害她？”
“这不是伤害。我永远不能伤害大小姐。”
不论是心之所向，还是时之政府为他们刻下的灵魂契约，他以及其他的刀剑付丧神们都没有办法伤害森由乃。
太宰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药研藤四郎低头盯着记录本，沉吟片刻后又说：“太宰先生知道森先生为什么要将，人类能够拥有的特殊能力分成‘异能力’与‘个性’这两个概念么？”
太宰治说：“前者源自于精神，后者诞生于肉|体。”
在研发出“能力增幅药剂”之后，森鸥外就提出了有关“异能力与个性”的说法。
因为精神的强大，而天生与德累斯顿石板感应强烈的人们，拥有了名为“异能力”的特殊能力。
而“个性开发药剂”的正式生效有个先制条件，那就是只有在非异能力者身上才能生效，也就是说异能力与个性是相互冲突，那么精神与肉体中产生的特殊能力也不能够相互融合。
除此之外，身体强度不足的，这个药剂就只能够发挥它体质增强的作用，可是当身体的强度达到了一个水准，药剂的作用就会在人体内发生质变，为他们开发出来名为“个性”的特殊能力。
“等等——精神、肉体，”太宰治微微睁大了双眼，扭头质问，“异能力和个性的两种增幅药剂之间，还有消除异能力的药！”
“你们不是在治疗由乃！而是在消除她的异能力，并将之改造成‘个性’？！”太宰治惊诧地后退了两步，及时扶住了走廊外的装饰柜，才没有导致可笑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事情发生，可是柜子上的花瓶却没有那么幸运，而是被他一肘子不小心给扫荡在地，清脆地化为碎片。
“不，这也是唯一能够将异能暴走产生的巨大负荷，全部消除的方法。”
药研藤四郎叹了口气，“太宰先生，我希望我今天告诉你的，你能够暂时保密，至少是在大小姐的治疗全部结束之前。”
他定定地看着太宰治，双手插|在白大褂两边的兜里，并且一副你不做选择我就不会说下去的模样。
太宰治：“…………”
“你们这……根本不是治疗。”他透过狭窄的玻璃窗，看到安静睡在里面的少女，心头翻滚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是愤怒、疼惜……或许更多。
药研藤四郎沉声道：“如果不这样做，大小姐可能会死。就算最后侥幸挺过来，也会因为身体负荷太重再也不能使用异能力……最后沦为废物。”
可是森由乃一直以来所学习的、日后要肩负的一切，都注定她不可能甘于平凡，更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在以后重新做回普通人。
太宰治最终只能妥协，“我保密。”
药研藤四郎露出来些许笑意，向他善意地伸出右手，太宰治愣了愣才慢吞吞的握上。
“感谢太宰先生的理解。”少年付丧神似乎是十分高兴地，用力与他握了握手。
两人掌心相贴的几秒，细微的灼热从对方手掌传递过来，太宰治顿时了悟，猛的对上药研藤四郎的双眼，那双紫水晶一般的眼眸满含深意，他们各自的笑容顿时就多了几分真诚。
“谈不上理解不理解的……反正你我都是为了由乃的安危。”既然真相已经被他暂时印刻在了自己手心里，太宰治也无所谓客套一下了。
药研藤四郎这才说道：“异能暴走对于每一个异能力者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遇，如果能够熬过暴走恢复平静，实力毫无疑问将会大大得到提升。”
这异能暴走的概念是常识，不用他说太宰治也清楚。
“大小姐被我们发现的那天夜里，她异能暴走带来的破坏力，我想太宰先生会永远记忆犹新吧。”
何止记忆犹新，简直就是噩梦——重现的噩梦。
他们即将赶到接到干部大佐发送的信号地点时，正好被一场看不见的能量风暴波及。
自街道正中、以一头巨大的白色猛兽模样展现的，以这头野兽为中心眨眼的瞬间扩散的能量波动，它周围的建筑、地面和其他的什么都被这股能量所席卷，其浑厚甚至是推到了几百米远的地方，吹飞了猝不及防赶来支援的队伍。
要只是这样的吹飞倒还好。
在下一瞬间，翠绿的冲击波席卷了天地。
满目的翠绿色，本来在人们的印象中应当是代表着生机勃勃的颜色，却这样在一瞬间放倒了所有人。
其实被它波及的也不全是人体，就连树木、电线杆、建筑物……甚至于脚底下的路面，也是如此，飞沙走石狠狠扑打过来。就仿佛空气冷不丁对周边活着的、或是死物张开了它愤怒的爪牙，扫平了大地上的万物，包括万物脚下的地面。
是外放型异能力的异能暴走。
只是这样宛如世界末日到来一般的暴走，足以让险些被卷入进去的人们至今都心有余悸。
……差点就被幼驯染的无差别攻击给消灭了。
这样毫无意义、倒霉又憋屈地死掉，可不是太宰治一直以来追求的死亡。
因为异能力的能量外放过量产生的爆炸，而留在了霓虹境内的巨坑，二十年以来已经出现了两个，而这一次太宰治亲眼目睹了第三个的出现。
迦具都陨坑、擂钵街爆炸……龙头抗争时期的暴走。
这样类似的现象半年多以前，太宰治也曾经历过，只不过那时的景象远不如这一次的大规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