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森由乃去镇目町上学的某段时间，也就是港口黑手党吞下“羊”的时候，太宰治和当时还没有被拐进来黑手党的“羊之王”中原中也，一起探寻了“荒霸吐”的真相，恰好发现是曾经的准干部兰堂掘了前任老首领的坟，把老头子的尸体挖出来装神弄鬼，唬得森鸥外差点以为老头子从棺材里爬出来要来找他索命。
中原中也异能力的本质也是在那个时候揭开，有关他的真实资料被森鸥外收起来放在首领办公室，声称只有干部级别以上的才有资格查阅，也算是给了点甜头诱惑两人尽快成为可靠的下属。
而在那段时间兰堂为了混淆视听，操纵前任首领尸体弄出来的黑色火焰的爆炸现场，和森由乃异能暴走比较起来，真的只能算是小场面了。
所幸少女的灵气在暴走之前就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绿色的能量风暴只卷起来了一次，之后就是中原中也开大招“污浊”形态，带着太宰治去怼变成巨猫的森由乃。
而那个时候人间失格对她还生效，巨猫被中原中也开大以伤敌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给打服帖了，太宰治才找到机会碰到她解除了巨猫的暴走形态。
思及此，太宰治便说道：“我记得那时候人间失格还没有对由乃失效。”
中原中也“污浊”状态还是太宰治给解除的，而且解除之后他基本上是动也动不了的脱力模样……结果太宰治重色轻友抱走了昏迷中的森由乃，把中原中也给丢坑里了。
药研藤四郎先是愣了下，然后满是歉意地说道：“让人间失格这么快失效是我的过失，事实上为了稳妥起见，我们部门尽力在控制每次转化的异能力，只是第一次转化的时候并不熟悉，恰好就率先将异能力‘我是猫’给转化成了个性·猫。”
太宰治明白了，“……所以说，我的无效化才会对由乃失效。”
“是的，”药研藤四郎感到十分抱歉，毕竟因为他的操作不熟练，而先解决了最棘手的猫异能，并且一直隐瞒太宰治，导致少年接连被咬伤，“让异能力失效的人间失格，对猫个性是无效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竟然隐瞒这么久。
太宰治感觉自己被咬过的肩膀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第113章 告白
“由乃她、她的异能现在转化了几个？”太宰治低声问。
药研藤四郎揶揄看他, 笑说：“太宰先生趁机对大小姐告白了几次？”
太宰治：“…………”
“你们还管偷听的啊？！”他微微提高了声音, 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不过太宰治只顿了顿，又郁闷道, “五次，五次都失败。”
药研藤四郎意味深长瞥他一眼，说：“就算是失败了，至少太宰先生还敢在大小姐那点短暂的清醒时间里说出来，还锲而不舍地说了五次。”
该说这就是年轻人吗？感情大胆而又纯粹地让人羡慕。3
有中原中也的隐忍不发，也有太宰治的直白明了，哪怕就是宗像礼司这个普通人，也会因为在乎恋人的安危, 而孤身跑来对他而言危险无比的横滨——即便不能与森由乃面对面相见，好歹还是能透过窗子看到她至今安然无恙。
大小姐她，这一次过的很快乐。
药研藤四郎他们与曾经的夏目由乃相识于她十六岁, 最初是以猫的形象成为初代本丸的审神者，她是外形与人类划分出来的布偶猫相似的猫咪。
她那时候很敏感, 十斤重的猫咪以布偶猫的体型来衡量, 却还只是未成年, 本来应该的是漂亮又蓬松的长毛, 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脏兮兮地一缕一缕打着结。
小小的猫咪身体, 却蕴含着能供养起整个本丸运转的庞大灵气, 以及居住在本丸里面的十多振分灵刀剑, 干净纯粹的灵气带给他们宛如回到了本灵怀抱中的舒适。
可是让他们感到舒适的审神者猫——是的在最初一段时间里，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的审神者就是猫。这只猫总是窝在房间的角落里，无论他们是准备了多少柔软的猫窝、叮当响的逗猫棒，它都是不假辞色，谁靠近都只会被抓一爪子。
当然，后来的某一天，猫咪变成了洛丽塔装扮的可爱少女。
……当初把审神者当猫来逗的刀剑，整个都感觉不好了。
虽然他们好脾气的审神者并没有计较这件事就是了。
药研藤四郎本来以为在本丸里的审神者夏目由乃，是和他们相处愉快的，可是再在现在看来，在认识到任性肆意的森由乃之后，绝大多数时候在本丸里温顺体贴、偶尔一点适当小任性的少女，或许并没有那么适应和他们的生活。
也是。
她对他们足以迷惑任何女性的外表并不怎么感冒，在找不到回家的路，又没有在这么多“成年男性”之间足以自保的力量，即使是那些铭刻在灵魂的刀剑契约也不能带给她以信任。
——毕竟，契约也只约束了他们不可以伤害她。
十六岁的夏目由乃能做到的最冷静的处理方式，就是利用他们对她的怜惜和放松，逐渐把本丸里的刀剑划分出了不同派阀。
利用他们的明争暗斗，最大程度地保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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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时间回溯一切重来，许多既定的命运却还是无法改变——雷因斯并不避讳改变未来，甚至他会怂恿森由乃来改变命运。
因为已经走过了这条线的命运，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改变，而走向另外的方向。
森由乃母亲笔子的死亡、森鸥外杀死前任首领的事实……她似乎也解决了许多麻烦，可是那些对于后来的命运都无关痛痒。
就像解决了几度蹦跶到森由乃面前，努力给她上眼药恶心人的晴子阿玉姐妹，她们的存在只会关乎森由乃自己，和这个位面的那些天命眷顾之人有能有什么干系？
雷因斯乐得看到有人不甘地与命运搏斗，最后仍然落得一无所获的结果。
——能改变的只有一部分人的命运，永远不变的是结果。
一切不过是殊途同归。
尽管如此，药研藤四郎也想遵从姬君的愿望，即便是命运难以改变，也要搅乱整个命运线。
只是令他感到忧心的，就是森由乃越来越近的十六岁。
时间回溯前给森由乃带来重大转折的十六岁，由头确实是晴子和阿玉姐妹贪心不足将变成猫的她撵走，最后阴差阳错在飞机失事的时候，从高空坠落的猫被时之政府定位捕捉，成为了初代审神者之一。
只是从变成猫被撵走，再到遇上飞机失事，这其中她经历了什么、怎么上了飞机，都是一概不知。
或许曾经是审神者的夏目由乃是知道的，可是她在担任审神者四年之后，于一次好不容易的回家探亲机会中失踪。
应当是这个位面约束石板能力的黄金之王，发现了位面之外者的闯入，将夏目由乃逮捕。而她也在那个时候被发现了是黄金之王老朋友，夏目漱石唯一的孙女。
于是顺理成章的，夏目漱石委托黄金氏族模糊、篡改、消除了她二十年来的记忆，或许是在幼时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这样的手段，夏目由乃的记忆被改变的彻底。
她忘记了在某个独立空间里的本丸，还有数十振刀剑付丧神受着她的制约，才能约束自我，他们还眼巴巴等着她回来。
也改变了对她曾经最依恋的父亲，森鸥外的感情。黄金氏族的“兔子”们对记忆的篡改技术，让她不由自主地忽略、排斥、厌恶着那个对她掏心掏肺好着的男人。
——森先生，您的感情太可怜了。
药研藤四郎默不作声地想着。
而他们对姬君的眷恋也太可怜了。
无论是忠诚于她的他们，还是苦心孤诣促进她成长的森鸥外，都是属于时间回溯之前的选择。
那时候夏目由乃的世界还小，都没有选择他们。
现在的她，有了更多的优秀的同龄人为伴，又怎么会回头注视他们呢？
森鸥外这个胆小鬼，狡猾地回避了他无法抑制的不伦之情，或许他也无法分辨，这样的情绪，是否来自他逐渐恢复的记忆。
“太宰先生真是狡猾啊，行动上会大胆并且狂妄地没边，却每每都能全身而退，”药研藤四郎长叹道，眼神横过去看着太宰治，“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些药剂会给大小姐带来记忆上的缺陷，她不会记得暴走前后、接受这样治疗的事情，只要我们不透露，她以后甚至不会发现，她的异能力‘心’已经变成了个性‘七宗罪’。”
“叫什么‘七宗罪’这么难听的名字啊……”太宰治嘟囔了一句。
虽然七宗罪的说法比心要更贴切就是了。
“还不是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弱鸡研究员们着想，森先生天天在我耳边叨叨你们部门都是港口黑手党最大的一笔财富，要是在想办法治疗由乃的途中，被她误伤——哦不，她暴走之后的误伤可能是一爪子稍微勾一下他们，就会把人劈开两半。”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所以我稍做牺牲，就常驻实验室来陪由乃了，想的是‘人间失格’多少能控制一下她。”
渐渐地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与森由乃本来就是幼驯染，他从成为她的陪练再到只能当个脑子灵活的沙包，也只不过短短数年时间。但是太宰治能找到自己的留在森家父女身边的定位，他知道他们的谋划和秘密，也是森鸥外伪造前任首领遗嘱的见证者。
他足够了解森由乃。
……好吧其实就是嘴贱的第一次告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让他欣喜的答复。
可是当森由乃再次在药剂的作用下清醒，他发现她不记得那些事了。
真狡猾。
这下不论是她答应或是拒绝，都不用承担之后回应他感情的责任了。
太宰治以为自己会再接再励继续告白，就算是每一次都被忘记了也无所谓，只要森由乃曾经记得、曾经答应过。
但是除了第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冲动说出来的告白，接下来太宰治仿佛陷入了怪圈——说的越多，越不被少女当成实话的蜜汁告白。
从第二次起，纷纷宣告失败。
……明明，他也是个各方面都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池面啊。
这样子就太打击人信心了！
药研藤四郎对自家大小姐用药剂之后的观察记录，已经写的不能够更满了。而本来应该是在安抚玩苏醒后，能力持续暴走森由乃的太宰治，却因为某些不知名的情绪，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沉默中。
于是白大褂的少年付丧神终于忍无可忍，下达了逐客令，“太宰先生，你还要去探路吧？”
太宰治愣了愣，只见药研藤四郎意味深长地轻轻抠着手心，这才有了明悟的神色。
他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拳头，掌心里有一串细微地突起，是他刚才与药研藤四郎握手时，被付丧神给趁机印在了他手心里的信息。
必然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会通过监控密切关注这里的森先生知道的。
药研藤四郎在是森欧外最信赖的药剂研究主要负责人之前，他还是一心只为保护森由乃的刀剑付丧神。
“由乃的治疗，还有多久能够结束？”
“保守估计，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时间的话，等到由乃苏醒恢复，龙头抗争应该会结束了。
太宰治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心里的藏着的信息，若有所思。
只是他绝对无法想到，森由乃的治疗时间结束之后，已经足足两个月的时间里。因为某个突然死掉的男人那五千亿资产，而作为由头，引发出来的整个横滨的非法组织的战争。
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也还没有步入尾声。
甚至因为政府的刻意操纵，作为政府多年肉中刺的横滨，其反抗政府收归的主要势力，在名为“龙头抗争”的危机中，分崩离析。
而谁又会，成为那个赢家？
第114章 咬人猫
记忆中的一切就一定是真实的吗？它是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更改的。精神受创、刺激过大、心理暗示、药物作用, 甚至……异能。
当德累斯顿石板的作用还辐射全世界的情况下, 即使是它的能量往外扩散的影响已经被压制到最低, 但是异能力者的数量仍然与日俱增。
黄金之王压制着石板，而他的氏族协助政府, 政府和黄金氏族的意愿都是向人民群众隐瞒异能者的存在，长久以来也是他们这群人将操纵人记忆的手段玩地最熟练。
森由乃的记忆是被黄金氏族修改过两次的。一次是在时间回溯之前的迦具都陨坑事件后，将王剑掉落的记忆篡改成了陨石坠落；还有一次就是她或许执意要返回本丸却被夏目老爷子留下，直接被消除了四年在本丸里的回忆，以及顺手将她对森鸥外的感官扭曲。
毕竟无论是对于王权者一方，还是夏目老爷子代表的异能科，森鸥外为首的横滨势力都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就不能对他报以任何好感。
……当初给她消除记忆的黄金氏族的干部, 大概就是报以这样的心情，私自为由乃添加了对森鸥外的恶感。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想通, 小茉莉你为什么会用惊惧又憎恶的目光看我呢？’
‘可是只要想到你是这样的讨厌着的，你的林太郎可是心都要碎掉了。’
森鸥外手里的纸上印着关于少女的检查报告, 而微微塌着猫耳的少女温顺地将脑袋放在他大腿上闭目养神, 长而带着波浪大卷的黑发一直盖到了腰部, 视线再顺着往下, 一条长毛柔顺的尾巴轻松惬意地慢悠悠摇摆。
他没有拿检查报告的手, 一下一下抚摸猫少女的头发, 她眯着眼眸, 两只手扒拉着男人的大腿, 下巴搁在手上，就像是一只猫的姿势。
或许是森欧外看的太入神，而慢下了摸摸自家小猫咪的动作，她抖了抖耳朵，尤不满足地自己用脸蹭了蹭男人的手心，悠悠长长地喵了一声。
“怎么了？”
猫少女并不回答，而是半跪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脖颈上的铃铛也随之叮铃作响。
森欧外眉眼含笑抬头看她。此时这样状态下的森由乃，在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奇怪地低头看他，清晰可见的是少女如同野兽一般，漠然的金色竖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