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儿嘟嘴,“随便你啦。”
顾笑觑她脸色,“你不高兴?”
杜可儿说:“没有啦,就是觉得谭佳人何德何能,还是你心眼好。”
两人交颈相拥,正甜蜜时,顾笑手机铃声响了。
顾笑看了一眼来电,是母亲。
他对杜可儿笑一笑,“我去接个电话。”
杜可儿自然知道是他母亲来电,也知道他母亲得知自己的存在后,不断向儿子施压。
顾笑放下杜可儿,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杜可儿望着他的背影,一丝忧虑爬上心头。
贺九皋伏案工作,收到严墨的消息,瞄了一眼,是剪辑过的动图,加了特效buff,本来很心酸的事,搭配主人公丑哭的表情十分搞笑。
“这是谁?”
严墨说:“又一个认不出来的,真让我大跌眼镜,谭佳人怎么说也是一大美女,为什么哭起来丑的惊天地泣鬼神,简直颜值崩塌!”
“谭佳人!?”贺九皋不信,定睛细瞧,这位眼泪鼻涕齐飞,哭得忘情的表情包还真是谭佳人,即使认不出她的脸也没关系,她的包,她的小金表,他记得清清楚楚。
严墨八卦,“喂,你和谭佳人真要做兄妹了?”
贺九皋皱眉,“谣言你也信?”
严墨说:“你舅妈说的有鼻子有眼,我爸妈都信了,他们也认识你妈,都是同龄人,你妈和谭佳人爸好像私奔过,轰轰烈烈的青春,我都觉得带感。”
贺九皋压抑怒火,咬牙说:“我是当事人,我说的才是事实,我母亲和谭佳人父亲目前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再听你提及类似的话题。”
严墨切了声,“你也太没有幽默感了,不跟你说了,我找谭佳人说去,上回她上热搜,捎带着我和赵夕颜也被闲得慌的键盘侠们说三道四,我看她有什么补偿没。”
贺九皋急道:“你和人家说得着吗,没那回事,你也隔三岔五上娱乐头条。”
严墨笑,“还说不是兄妹,你看你多护谭佳人,放心,我就开个玩笑,主要问她需要帮忙吗,她也是惨,工作说没就没,还成了圈内笑柄。”
他果然转头联系谭佳人,说明意图,谭佳人感动之余,也很上道,“上次我的事连累到你和赵夕颜,我没道歉呢,真不好意思啊。”
严墨暗赞谭佳人情商高,“嗨,没关系,让他们说去吧,我严某一向在风口浪尖上,早习惯了,他们骂得越欢,我热度越高,光顾我餐厅酒吧的人越多,不吃亏。”
谭佳人说:“一码归一码,你和赵夕颜有时间吗,我请你们吃饭兼赔罪,餐厅随便选,定在你的场子也行。”
严墨笑,“申城的餐厅我都吃遍了,我自己的场子随时都能去,我想去最近特别火的一个露天大排档吃烤串,就定今晚吧。”
谭佳人顺水推舟,“吃烤串好啊,现在正是时候呢,说吧,哪里,我订位置。”
严墨说:“美食侦探发掘的如意街露天大排档,就定这里,听说他们鲜榨的啤酒远近闻名。”
谭佳人说:“确实很火,要提前订位,只等半个小时。”
严墨收线,顺手给贺九皋发了条消息炫耀,“谭佳人今晚请我和赵夕颜吃大排档,就冲她这机灵劲儿,很快会东山再起的,当然我也会搭把手。”
贺九皋肺都要气炸了,打谭佳人手机,那边一接通,没有开场白,他提出一连串质问:“说好请我吃的饭呢,怎么只请严墨和赵夕颜他们,你这是在搞区别对待吗?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不开始就不开始,我同意了吗?我们kiss过了,你别妄想做我妹妹!”
谭佳人不想起冲突,好声好气说:“严墨要来如意街的露天大排场吃烤串,我觉得不适合你,所以没邀请你,我想单独约你在气氛好的餐厅吃饭,如果你不介意,今晚过来吧,8点赶到如意街附近的海鲜市场,大家一起坐坐”,她顿一顿解释,“做不做你的妹妹,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现在关于你妈和我爸的谣言都传开了,我觉得为了程董的声誉考虑,你还是劝她赶快澄清吧,特别是你舅妈和表妹,她俩不知安的什么心,非说咱们两家有关系,至于kiss,礼貌性的亲亲而已,嘴唇碰嘴唇,被你说的好像多大的事一样。”
贺九皋震惊于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难以置信道:“什么,礼貌性的亲亲?那是我的初吻知道吗?你少看不起人,露天大排档我也能吃,你等着,我一定会去的!”
第85章 大排档1 你倆到底什么关系,兄妹,还……
无排挡, 不夏夜。
盛夏来临,夹在如意街和嘉豪广场之间的夜市生意火爆。
日落时分,各路食客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 坐在露天排挡外撸串喝啤酒吹牛皮。
空气中袭来阵阵辛辣的香气, 烤串、小龙虾、麻辣烫、生蚝、扇贝、秋刀鱼……各类小吃应有尽有。
夜市摊位沿街道两边一字排开,比邻相连, 远远望去,人潮涌动,分不清你家还是我家。
接近如意街有片下沉式海鲜市场,分上下两层, 下边卖海产,上边是露天大排档,抻着灯串,挂着一闪一闪的灯牌, 灯光颇有穿透力, 老远就能看到五个字:如意大排档。
谭佳人穿着无袖白T恤牛仔背带短裤,踩着三道杠拖鞋, 短发编着蝎子辫,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
她站在停车场, 等严墨和赵夕颜。
贺九皋还没出发,他面对成排的衣服,陷入选择困难。
吃路边摊有着装礼仪吗?西装革履pass, 街头风的衣服一件也没有, 青少年时代不穿燕尾校服时,他曾尝试过穿宽大的T恤和工装裤,度过中二期,进入大学, 衣着向学院风靠拢,藤校的男生放眼望去,都一个style,工作后更千篇一律,成套的西装,量身定做,不用花时间搭配,总体而言,他从未离经叛道过,包括穿衣打扮。
在户外吃饭,着装以简洁舒适为主,找找看总有符合要求的。
他挑了件素色亚麻衬衫和浅色休闲长裤,因为颜色较浅,换上一条棉质府绸白色四角内裤。
身为男性,他牢记一句话,精神的发型、一双好鞋,胜过一套昂贵的西装。①
比黑色略浅的自然卷头发用发胶定型为利落的背头,露出犀利的眉眼,鞋子选了一双棕色皮革绊带凉鞋。
出门前,贺九皋带上一小瓶漱口水,他很怕有异味,做人最紧要的是整洁。
车子没什么好选的,兰博基尼urus是他车库中最低调的车。
他驾车赴约,严墨和赵夕颜早一步赶到。
严墨没有偶像包袱,穿宽松白T恤加黑色百慕大中裤,趿拉着人字拖,很随性。
赵夕颜有人捧后,不再是糊花,渐渐有了名字,外出比原来小心,鸭舌帽压的低低的,松垮的衬衫内穿着吊带裙,踩着严墨同款情侣人字拖。
两人手牵手,俨然热恋中。
谭佳人向他们招招手,“这边。”
顺利接头,严墨看谭佳人眼睛一个劲儿往车辆入口处瞟,问:“怎么,还有人?”
谭佳人说:“还有贺九皋。”
严墨觉得新鲜,“他也来吃路边摊,你请的?”
谭佳人说:“对啊,一块聚聚嘛,贺九皋也帮过我,请他应该的。”
赵夕颜说:“贺总一看就是精致男人,他能吃路边摊?”
谭佳人耸耸肩,“我说路边摊不适合他,他觉得我小看人,非要来不可。”
严墨哈哈大笑,“贺九皋胜负欲很强的,我们以前在英国读预备校小学,凡是涉及竞争的比赛,他无条件一定要赢,你说路边摊不适合他,那他肯定要来证明自己也能‘与民同乐’。”
三人说说笑笑上楼梯,来到谭佳人订好的位置,靠近栏杆,夜风吹来,非常惬意。
谭佳人把菜单递给严墨,“看着点吧”,然后对赵夕颜说,“你正拍戏,有什么忌口吗,我单独为你点菜。”
赵夕颜凑过去和严墨一起看菜单,“最近一直吃水煮蔬菜,嘴巴淡出鸟来,今晚我要放开肚子吃。”
谭佳人看眼手机,快8点了,贺九皋不像不守时的人。
导航把贺九皋带到夜市,路上水泄不通,他又绕一圈,差点迟到。
停好车,左右望望,他觉得自己多虑了,这里豪车很多。
谭佳人始终不放心,下来停车场找贺九皋,走到阶梯最后一阶,她扶着栏杆,抬眸与贺九皋投来的惊喜目光相遇。
贺九皋喜孜孜问:“你来找我?”
谭佳人笑,“对,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说完,她转身带路,阶梯狭窄,仅容一人,贺九皋随后拾阶而上,视野中晃动着白皙的长腿,再往上是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臀部,他慌忙垂下眼睛,身为绅士,偷窥女士隐私部位很下流,但要命,仍然能看到她的脚踝和透着淡淡粉色的后脚跟,总不能闭上眼睛吧。
贺九皋一面心猿意马,一面唾弃自己肤浅低级。
到达第二层,烧烤摊烟雾缭绕,贺九皋被空中飘散的辣味呛得打了声喷嚏。
严墨挥手,“快过来,烤串刚上桌,趁热吃。”
两人一前一后就座,谭佳人戴上一次性手套吃小龙虾。
贺九皋照学,吃进嘴里,才感觉辣嗓子,不想丢面子,拼命忍住,实在忍不住,端起新鲜的扎啤猛喝一大口。
谭佳人关切地问:“辣吗?”
贺九皋摇头,“还好,也没多辣。”
严墨指着他笑出声来,“你脸都红了,还说不辣”,当着女友和谭佳人的面,毫不留情揭朋友短,“他可是吃英国黑暗料理长大的,体会不到咱们中国饮食文化的精妙之处。”
贺九皋用纸巾按按嘴角,“我也是中国人好吗。”
赵夕颜推了严墨一把,“中国人也有不能吃辣的呀。”
谭佳人拿过菜单,“我给你点不辣的吧。”
贺九皋拒绝,“已经点的够多了,吃完再说吧。”
严墨打趣,“你倆还没成一家人呢,就开始替老妹心疼她的钱包了?这才点了多少,我还想来份烤羊腿子。”
赵夕颜说:“我要份炒酸奶,蓝莓味的,水果加芒果和草莓。”
谭佳人问:“果仁要吗?”
赵夕颜挣扎,终于抵不过食欲,点头,“要。”
谭佳人转头问贺九皋,“你真的没有想点的吗?要不要也来一份烤羊腿,我让师傅加孜然不加辣椒粉。”
贺九皋看了一眼满桌红彤彤的烤串和麻辣龙虾,轻轻点头,“好的,谢谢。”
谭佳人找服务员点餐,又追加一份蒜蓉小龙虾。
贺九皋的目光悄悄追逐谭佳人的身影,打心底觉得她今晚一笑一颦可爱又迷人。
谭佳人回到座位,贺九皋移开视线,掩饰地喝啤酒。
不一会儿点的菜陆续端来,赵夕颜捧住炒酸奶,吃了一口,叹息,“好幸福啊。”
严墨笑她夸张,“有那么好吃吗?”
赵夕颜说:“拍戏期间要节食,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碳水化物和糖分。”
贺九皋瞥谭佳人,“你瘦的刚刚好,不用减肥吧?”言下之意,千万别减肥。
谭佳人说:“我不是明星,不用常年节食,不过也要做运动保持身材,确保衣服一直合身,否则还要增加预算买衣服。”
严墨调侃,“挺会过日子嘛。”
贺九皋却听出心酸,不由看向谭佳人。
谭佳人自嘲地笑笑,“我之前在沈南星手下工作,也是需要置装费的,服务你们这些见多识广的有钱人,不能穿假货,总要有几套拿出手的衣服撑门面吧,所以不能爆瘦也不能爆肥,体重稍微变一点点,衣服立刻不合身。”
赵夕颜有同感,“我不红的时候,没人赞助服装,需要自费,每次走机场,不能总穿同一套衣服吧,不同的场合,面对镜头需要不同的着装、不同的包包,漫长的无名期,我吃足苦头。’
严墨搂搂她的肩膀,“我会捧你成为流量花,大红大紫,以前的苦日子让它过去吧。”
贺九皋也想安慰谭佳人,憋了许久,选择了最实用的方法,“我送你一张calla购物中心的贵宾卡,你拿去消费好了,当季最新款的衣服随便挑。”
谭佳人愣住,其余两人也愣住。
严墨盯着贺九皋饶有兴致地说:“你倆到底什么关系,兄妹,还是情人?”
赵夕颜则冲谭佳人挑挑眉,“你和贺总谈上了?”
谭佳人把皮球踢给贺九皋,“请贺总回答吧,我们的关系现在有点复杂。”
贺九皋考虑到母亲,万一她有意重温旧梦,自己和谭佳人的关系确实会变得复杂,不如按兵不动,先观察风向,再调整战略。
“我们是朋友”,他强调,“非常好的朋友,而且佳琅美术馆的事我欠谭佳人,所以我想补偿她。”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严墨转移注意力,“黄羚到处说你们佳琅美术馆不专业,毁了她的作品展览开幕酒会,倒是优乳集团的郁金替你们说好话,但我觉得还是杜可儿毛病最大,她发疯不分场合,这种女人太可怕了,跟定时炸*弹一样,顾笑同情心过剩,非说杜可儿可怜,依我看,他还没从前女友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碰到同类型的女孩总在她们身上寻找前女友的影子,这不有病吗。”
赵夕颜和谭佳人同款惊讶脸,“前女友,死了?”
这件事贺九皋清楚,他缓声道:“顾笑的前女友和他是同学,很优秀的一个女孩,虽然家境清寒,但靠出色的成绩拿到国外大学的奖学金,也很有自尊,从不接受顾笑的资助,顾笑不想惹她生气,跟她一起搬到廉价公寓,后来女孩遭遇枪击,没挺过来,死的时候风华正茂,顾笑忘不了她,颓废了一段时间。”
谭佳人说:“那他大概有代偿心理吧,看到和女友处境类似的女孩,忍不住对她们好,好像这样做能减轻内心深处的自责和愧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