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也就是这么个事儿了。
长公主亲自下场澄清,众人也不敢多言,就识趣的纷纷散去。
敬武长公主的表现全程随意又从容,说完就真的转身进了院子里去了。
欧阳简带着手下人却故作迟疑的留在后面,等到其他人都散了,他才吩咐下面的人赶紧把这门口的血迹清理了,自己快步追着长公主进了院子里。
桑珠这会儿还倒在崔书宁那屋子的门口,沈砚当然无暇管她。
欧阳简抢上去查看了下她的状况,发现只是被敲晕了。夜里天凉,他不能把人放在外面躺着,因为这整个院子就这间偏殿亮着灯有人住,就把人抱进去想安置在暖阁的炕上……
结果才一脚跨进门去就被守着崔书宁的沈砚横了一眼。
欧阳简头皮一麻,另一只脚就识趣的没再往里迈,猫儿似的蹑手蹑脚把桑珠抱走了。
敬武长公主走进门去。
这院子足够大,如果是两个人用正常的音量在屋子里交谈,院子外面经过的人绝对听不见,为了混淆视听,她就大大方方的直接没关门。
沈砚之前把崔书宁抱进屋,因为她身上滚了一身的泥就没把她往床上抱,而是就近安置在了靠近门口的睡榻上坐着。
长公主表情凝重的观察了崔书宁一遍:“你没事吧?”
崔书宁摇头:“只是崴了脚,休息几天就好。”
敬武长公主虽然觉得挺对不住她的,但是心里有更重要的事亟待解决却顾不上她了,随后暗暗提了口气就移开视线看向了沈砚:“你今夜来了也好,本宫正好有事要跟你当面求证……”
她话到这里,就顿了一下。
就冲方才冲突中沈砚公然对皇室出言不逊,她就对唐菀的话信了八成,崔书宁这个庶弟很不对劲。
但是从她对崔书宁的观察和了解,她又并不觉得崔书宁和沈砚会是一路的,现在如果沈砚有难言之隐想要避开了崔书宁再谈,她是愿意配合的。
所以,这是给了沈砚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的事你回去问你那驸马就好。”沈砚却并无避讳崔书宁的意思,但他态度也依旧不好,上来就怼了长公主,“至于别的……今夜之前,你我之间可能还有话说,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与你谈了,你自便吧。”
敬武长公主应该是这辈子头一次被人这般无礼的对待,但是此时此刻,面对沈砚她却提不起丝毫的脾气来了。
沈砚恶语相向的下逐客令,她便也不再赖下去,只是心平气和的又与崔书宁说道:“我那有大夫,回去给你叫过来。”
说完人就识趣的走了。
沈砚盯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
崔书宁缩在睡榻上,却是身心俱疲,又累又困,到了这会儿她也几乎没什么脾气了,直接闭眼养精神。
沈砚目送了长公主走出院子,回头见她居然已经呼吸平稳差不多睡着了,登时大怒,直接又把她摇醒:“你还真是没心没肺,这都睡得着?这就不是方才你求我放过他们的时候了?又想跟我装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231章 道德败坏
崔书宁被他吵的头疼,睁开眼,本来也不想和他计较什么了,但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也来了脾气。
不过她也没发火,只是盯着沈砚冷嗤了一声:“彼此彼此吧,我若事事都要较真计较,咱俩现在早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说话了,我记得……你好像还从没跟我说过你会武。”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方方面面彻底放弃了他之后才变得如此不在乎了,还是真的心宽才不与他一般计较,总归她这从头到尾是真的半点没激动。
沈砚被她讥讽,也不见半点心虚,他说:“我有跟你说过我不会吗?”
崔书宁:……
仔细想想,当初她想练武的时候他从中作梗不让欧阳简教,欧阳简就出馊主意说叫他先学了然后转授,他当初说的话也只是他不学。
既没有说他对习武没兴趣,也没说他之前到底会不会。
简单的文字游戏而已,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处心积虑,骗她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然而又事事准备万全,留了话把儿在前面等着一旦东窗事发了好堵她的嘴。
崔书宁这会儿是连架都懒得跟他吵了。
与他对视片刻,她就又把身子往披风底下缩了缩,重新偏头闭上眼睛:“行吧,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
她依旧还是那样,铁了心要和他分道扬镳,完全不耐烦搭理他。
沈砚这些天自己每时每刻心里都在受煎熬,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舍得怪她分毫,他知道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在自己身上,所以就一遍遍找借口替她解释,想她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其实细究下来,倒也不是他对她的这般态度就半点不恼怒的,可每每都是自己心里暴躁纠结很久……
就比如这次崔书宁趁他病着却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扔下他自己出来会老友了。他从京城追她出来这一路,心里都蹭蹭的往外冒火,而这种火气又在看见她的瞬间消弭于无形。
现在崔书宁又不耐烦的不肯理他了,他心里又开始冒火,但是看她脸上带伤神情疲惫的样子却又无论如何都又跟她生不起气来了。
崔书宁从台阶滚下去的时候额头磕了,破倒是没破,但是却淤血肿了个大包。
沈砚抬手,小心翼翼的触过去,撩开她额角有些乱的碎发,目露心疼,刚想觍着脸说两句话缓和下关系吧……
崔书宁却不耐烦的把他手给挡开了:“别碰我。”
沈砚自己心里一出浓情蜜意的苦情戏正唱到声情并茂出,冷不丁又被她一盆凉水泼下来,顿时也跟着炸毛了。
本来还怕弄疼她畏手畏脚的不敢碰,这就干脆堂而皇之的拿手指描摹她脸蛋儿的轮廓,一面冷冷的讥讽:“不让碰方才我从赵雪明手底下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手指若有似无的碰触弄得崔书宁皮肤上像是有条毛毛虫在爬,怪痒痒的。
她本来不想理会他无理取闹的挑衅的,实在被骚扰的不耐烦了,只能重新睁开眼怒瞪他:“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了?究竟想怎么样啊?”
怒是真怒了。
但在沈砚看来,她此时这表情重新生动起来却总比一张冷脸更叫他心情愉悦。
以前他还怕逼急了要被她扣印象分,但现在她死活是不肯要他了,也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他反而很多事都没了顾忌。
崔书宁一吼他,他立刻恶向胆边生。
眼中浮现些许恶意的冷光来,他突然双臂往她脑袋两边一撑,欺身下来。
他的面孔瞬间直逼眼前,呼吸直接吹拂在她脸上。
崔书宁缩在榻上,一时避无可避,只下意识皱了眉头。
“我追了你一路过来,你不该这么对我。”沈砚看着她的眼睛。
他倒也算不上抱怨,因为崔书宁看的出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眸光还是清明理智的。
但他还是枉顾她的意愿,下一刻便直接吻了上来。
崔书宁抗拒的本能咬紧牙关,他却毫不犹豫的强行捏开她的嘴巴。
崔书宁这个人又向来都是识时务的,知道沈砚若真想为难她她就奈何不得他,不仅双方力量相差悬殊,他还比她心更狠更执着也更不要脸,索性也懒得徒劳折腾了。
沈砚捧着她的脸颊极尽深情的吻她,但有时候又为了置气拿牙齿啃她。
崔书宁约莫就拿出被狗舔了一脸的那种好心态,她不配合他,但是拗不过就躺平任他施为了。
沈砚不是没有经历过她积极配合时候的经验的,但是他也不在乎待遇倒退,他对崔书宁就是有种奇葩的包容心态,各种退而求其次对他而言都可以称之为是阶段性胜利。
崔书宁没把他踹下榻去他就很满意,最后就指腹蹭着她的脸颊愉悦的低笑:“不管怎样你都得承认,至少你并不讨厌我。而且现在你也甩不掉我,怎么办呢?”
“你是听不懂人话么?”崔书宁也是被他逼急了,索性针锋相对的和他吵:“我烦死没脸没皮的无赖呜……”
话音未落,沈砚就埋头往她唇上咬了一口,作为惩罚她的口无遮拦。
“疼……”崔书宁没忍住,低叫一声去推他。
沈砚这就是跟她闹着玩的,不会那么没轻没重,但他也立刻察觉了异样,便就退开了。
崔书宁面有愠色,不是装的。
他捏着她下颚,掐开她嘴巴细看,就见她下唇内侧那里有不大不小一个伤口。
不是刚刚弄出来的,早就不流血了,看样子该是她自己牙齿咬破的,瞧着伤口有些深,但又因为伤在嘴巴里就不能上药了,得等它自行愈合。
他方才那一下刚好咬在上面了,她一个没忍住才喊的痛。
“这怎么弄的?”沈砚狐疑问她。
那个位置和咬伤的程度,可不像是正常吃饭会不小心咬到的,但是看牙印和伤口的情况又确实应该是她自己咬破的没错。
“早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了一口。”崔书宁语气依旧是不耐烦。
他掐的她下巴有点点疼,她偏头去躲又去拨他的手。
沈砚看她嘴巴上的那个伤口,总觉得不太对,就还不肯罢休:“真的?”
“你烦死了……”
沈砚一直身子撑在她上方,两人耳鬓厮磨的做着些亲密的举动,又腻腻歪歪的打情骂俏小声说着私私房话。
敬武长公主那边说要叫大夫过来,她身边还是一直跟着的那个医官,崔书宁以前就认识,其实早在沈砚被崔书宁激怒按着她强吻的时候人就来了。
只是这俩人打情骂俏太专注,似乎完全忘了门没关,并且院子里还有生人进来了。
那医官第一眼看到他俩搂在一起温存的画面时,三观整个受到冲击,当场崩坏,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毕竟他一个外人怎么知道这俩人之间其实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当时天雷滚滚,就差原地爆炸升仙了……
不过宫里出来的人,见惯了各种隐晦的阴私事,这医官也不怯场
来都来了,这时候再匆忙跑出去就太过欲盖弥彰了。
但是直接冲上去打断两人也不合适,他就勉强冷静下来,背转身去提着药箱站在院子里等。
本以为那俩人开着门呢,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不妥也就适可而止了,但是他俩这却腻歪着没完了……
医官站在门外等得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能干咳一声提醒他们
这还开着门儿呢!
你们不尴尬,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崔书宁果然被他惊动,状似懊恼的大力又推了沈砚一把:“起开。”
沈砚倒也乖乖退开了身子,又顺手整了整衣袍才挪到一边去。
这种事情被人撞破确实挺尴尬的,不过反正不该看的也被看见了,崔书宁索性也懒得伪装慌乱,她身上又乏又疼,总之就是各种不舒服也懒得动,直接就破罐破摔的瘫着了,冲外面背背对着屋子的医官喊了声:“大夫是吧?请进来吧?”
医官倒是颇费了点儿力气才勉强镇住心绪,尽量用了一副正常的表情来面对这双道德败坏的姐弟,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走进来作揖行礼:“崔三姑娘,小……公子,听闻三姑娘伤着了,我们殿下让卑职过来给您看看。”
崔书宁那心理素质也不是吹的,扯了下僵硬的嘴角,随后就表情一切如常了,镇定道:“有劳您了。我之前踩偏了脚,从门口的台阶上摔下去把脚给崴了,您替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是!”她当时被赵雪明从屋子里撵出去是赤脚跑的,踩了一脚泥尚没来得及清洗。
医官见多识广倒是不在意这个,就沈砚站在边上,他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发怵,道了声:“得罪。”
这才硬着头皮托起崔书宁从披风底下探出来的脚踝查看。
虽然女子的玉足也不该轻易示人,但他是来看病的,沈砚这点儿度量还是有的,并没有表现出不快。
医官努力放平心态专心检查患者,发现崔书宁那脚就是普通的崴了一下,不是很严重,需要擦药酒他也果断放弃了亲自救治,只说明缘由留了瓶药酒下来,然后又给崔书宁手腕蹭破皮的地方上了药,额头淤血的大包不好处理,确定也没伤在深处,就交代她等着淤血自行散去就好。
看完了诊,他就借口要回去给长公主复命,火烧屁股似的赶紧走了。
欧阳简他们也都不知道人在哪儿了,沈砚跟出去关了院门。
屋子里崔书宁泡完澡的水还没处理,那水并不脏,并且尚有余温,沈砚就拿盆打了水过来给她把脚重新洗了。
他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崔书宁也看出来了,前几天连续打压过度导致这崽儿有点黑化趋势,现在软硬不吃还间歇性有点小报复倾向,她已经镇不住他了。既然奈何不得,她也懒得白费力气。
他给她洗脚她就乖乖让洗,之后把她抱床上去她也没吱声。
等沈砚剥掉她裹着的那件披风,盯着她身上滚的泥猴一样的衣裙扯着嘴角看笑话时,她就没让他碰了。正好她身上穿了两层,就自行动手把外面这层弄脏的脱掉,然后扯了被子重新包住自己。
她里面中衣之前连续冒冷汗,其实也汗湿了,虽然这会儿又已经干了,但她在生活方面有点小矫情的洁癖,按理说也该一起换了,但明显现在条件不允许。
沈砚坐在床沿上盯着她看,也看出来她忌惮自己的那点儿小私心,就故意挑眉问她:“里面的不换?”
崔书宁这会儿不太敢跟他拧着来,就勉为其难的接茬:“就拿了一身换洗衣裳,没多余的了。”
她裹着被子就势侧身朝里往床上滚去,想对他眼不见为净。
沈砚这回却果然像是压抑大了反弹到破罐破摔,直接从后面扑上来将她连人带被子扑了个满怀,往身下一压就扯开她裹着的被子顺带去扒她领口:“那就都脱了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232章 以身抵债
崔书宁一把攥住领口,死死的捂住。
沈砚那约莫就是刻意激她着急的,并没有直接真的对她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