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她站在金玉音面前,唇角上扬的弧度不屑于隐藏,眼底是光芒却变得锋利森冷起来。
  金玉音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崔书宁紧盯着她那张因为痛苦和仇恨而变得扭曲狰狞的脸,终于开始一字一句的反击:“我凭什么要给你留生路?我被扔在侯府的深宅大院里自生自灭之时,你怎么不想想我也会死?就算你身世凄惨,可是金玉音,这不是你能心安理得又处心积虑抢我东西的理由。”
  若是平时,金玉音生性柔弱,被这么一怼多少是会觉得难堪心虚的,可是现在她人生的所有信念全部崩盘,她又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死活?去检讨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此刻她满脑子里就只有一种认知
  崔书宁这女人蔫儿坏,要不是这女人在背后一次次伺机阴她,她就绝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这般下场。
  她声泪俱下,为了不被崔书宁的气场压制,本能的后退两步,然后疯了似的指着崔书宁大声叫嚷:“你根本就不爱他,但凡就哪怕是有丝毫的喜欢,你会从头到尾半分也不肯服软迁就他吗?上辈子用了七年时间,最后还他摒弃自尊主动向你妥协的。他那么骄傲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你凭什么?好。我就当那时候是你运气好,可是这辈子从来一次你还是死性不改,这怪的了谁?既然你不稀罕,为什么就不能给我?”
  这就是一套我弱我有理的流氓理论。
  跟这么个拎不清的女人,崔书宁连生气都懒得生。
  不过她的这场戏唱到这里自然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她仍是不甘示弱的与这疯女人据理力争:“就算我不稀罕,那也始终是我的,只要我一天没主动扔了,你都不能抢。何况想想你做的事,若是那时候我真的被你们磋磨死了,你现在做着风风光光侯夫人的时候可会时时想起曾经有一个不曾招惹你半分的女子不仅被你抢了身份还害到丢了性命?金玉音,杀人并非都要见血的,只要手持凶刃的是你,你就没有资格委屈。对,这次你御前献媚的馊主意是我给你出的,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你我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吗?你就半点不防着我?我说什么你都听?我是你的父母还是挚友?说白了,就只怪你自己又贪又蠢,既然没那个脑子,就老实找个殷实人家嫁了不好么?非要攀高枝去搞什么宅斗和宫斗?这所有的路都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怎么你抢我的东西害我的性命可以,我反过来以牙还牙就不行了?你以为你是谁?这天底下的规矩就合该围着你转?”
  她再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金玉音的手腕,再度逼问:“还有你刚才说的上辈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很玄乎的样子……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之前梦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你是因为觉得上辈子顾侯待我好,才觉得他可以托付,这辈子才处心积虑进的永信侯府?你想取代我?我招你惹你了,你这般算计我之后此时还敢恶人先告状,来我面前叫嚣?”
  她这会儿语气又急又快,乍一听仿佛也是怒极。
  她习过武,手劲很大,金玉音被她掐的尖叫,死命的掰她手指试图挣脱钳制:“这是在宫里,就算你恨我入骨,你还真敢要我的命不成?”
  在宫里杀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得先担一个大不敬之罪,虽然现在她俩的处境也不乐观,但好歹人活着就还有一线生机。
  崔书宁刚要改手去掐她脖子,却还没等说话,就听得身后紧闭的宫门外头利刃削断锁头的声响。
  之后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个女人都猝然回头或是抬眸,就见寒着一张脸的顾泽仿佛一座修罗冰雕一样的出现在门外。
  与他同在的管公公扑上来似乎想要拉他直接没攥住,他脚下大步跨进门来,金玉音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他已经到了眼前。
  “侯……”金玉音就算再蠢也知道,他这个反应肯定是方才在门外已经听到了自己与崔书宁争执的全部内容,于是惊恐的就要解释。
  却还没等她把话说出来,顾泽的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寒声道:“她不敢,那就本侯来。”
  单是金玉音揣着个要人命的出身刻意接近他求庇护这事儿就已经足够叫他厌恶了,他顾泽自诩聪明人,生平最恨被人当猴耍,却没有想到之前发现金玉音的居然还只是冰山一角。
  此时的他早顾不上想她和崔书宁口中的前世今生是什么鬼了,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金玉音这个女人从接近他的第一天就动机不纯,处心积虑,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一句实话,而可笑的是曾经一度他居然差不多是对她动了真情的。
  他这一掐就和崔书宁纯粹恐吓吓唬金玉音的效果截然不同,金玉音双脚瞬间离地乱蹬,与此同时额角青筋都因为窒息而暴了出来。
  顾泽要杀她,死亡的气息空前强烈的笼罩在她四周,金玉音用指甲抠挠他那只手,男人却仿佛一只没有知觉的钢铁怪兽一样,被抓的血肉模糊力气也没有半分被撼动。
  而此时,崔书宁佯装被顾泽排挤,已然功成身退的悄然往旁边避让半步,等着后面追进来的管公公上前救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15章 狼狈不堪
  要在萧翊面前坐实贺兰青是重生者的事实,是需要强有力的佐证的。
  这样的事情匪夷所思,崔书宁虽然确信,但她总不能信誓旦旦去萧翊面前陈述这样的事实,那样就算萧翊信了,同时也得一顶知情不报大逆不道的帽子扣给她,而与其是她旁敲侧击的拐弯抹角作证提醒……
  鬼知道能有多大效果,何不如将金玉音这个活生生例子推出去做先驱。
  金玉音是重生回了早些年自己的身体里,贺兰青是借用了别人的躯壳,虽然性质不完全一样,但是异曲同工,是可以拿来互相做论据的。
  金玉音这样重要的人证,管公公自然不能叫她死在顾泽手里,追着顾泽跑进门来赶紧也是去扒顾泽掐着金玉音脖子的手,一边急道:“侯爷……这贱·妇虽是可恶,可是陛下还要当面问话,您切不可伤她性命。侯爷……陛下的口谕,您就是再气也想想府上的老夫人啊……”
  知道现在顾泽是恨不能将金玉音大卸八块,那么金玉音与他的那两个孩子管公公就直接绝口不敢提了。
  他今晚是奉了萧翊密旨过来的,其实不止是他等在门外,就是这座承香殿的里里外外也另外藏了六七个萧翊的心腹,毕竟这座宫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谁也不能保证崔书宁和金玉音会在哪里说话。
  当然,崔书宁根据自己的思维方式反推萧翊,一早也便猜到了萧翊的计划,她为了尽量配合着给对方提供方便,被关进来之后就直接没进殿里去,省得藏在里面的人业务不到位,这要是被当场扒出来多尴尬?于是就做四十五度角望天状,一直站在院子里,“忧伤的”盯着困住她的宫墙牢笼发愁。
  直到金玉音被送进来,她又赶紧把对方诓到这大门口挑衅引导她撕了一场。
  而至于顾泽
  今天宫里其实本来不该他当值的,就白天崔书宁被萧翊扣留之后他始终放心不下,就去找另一位副统领换了班。
  萧翊的计划虽然也不曾告知于他,但依着他对萧翊和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了解也很容易猜到,所以一下午他都盯着承香殿这边的动静,金玉音刚被送过来他也就过来了。
  当时里面已经有了动静,管公公为了不破坏萧翊的计划,再想想他毕竟是永信侯顾泽,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一并听了。
  其实在金玉音和崔书宁第一次莫名其妙提到什么“梦境”和“前世”的话题时,顾泽就已经情绪起伏不定,将要破门而入了,只是那时候她还没完全失控,人是被管公公暂且拉住,劝下了。
  然后那两个女人在里面越吵越激烈,甚至于暴露出来的秘密也越是惊人……
  终于顾泽完全失控,用佩剑一剑砍了铜锁直接杀了进来。
  顾泽这辈子还是头次感受到这样滔天的怒火,多方面原因穿插在一起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和结果,他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气得是什么,是金玉音的处心积虑,隐瞒利用?崔书宁的始终置身事外,看他的笑话?还是他自己居然如此蠢笨,被一个根本就不怎么聪明的女人屡次的欺瞒利用?
  究竟这世间什么才是真的?感情,恩义这些,又有什么是真正靠得住的?
  那种悲怆的情绪,仿佛挟卷了无尽的绝望,叫他彻底迷失了自我,怒火一冲……
  就想着要么就带着金玉音一起下地狱,大家以死解脱,一了百了算了。
  这样,他就不需要等清醒冷静下来之后再去面对曾经那么糊涂昏聩的自己,以及家里家外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关系。
  管公公自是奈何不得他的气力的,招手叫了几个护卫过来,几个人强行将金玉音从他指间解救出来。
  而彼时的金玉音已经两眼翻白,全身都是吓出来的虚汗,双腿更是软的站也站不稳。
  她用最后一点残存来的理智,眼角含泪又最后看了顾泽一眼。
  管公公却怕顾泽再度失控,已经第一时间挥挥手,两个侍卫就赶紧将她架着拖走了。
  顾泽浑身的煞气,一张脸上表情始终保持着阴戾。
  管公公这种与他十分熟悉的人都隐隐觉得头皮发麻,自觉无法与之沟通,更不敢强行将他轰出去……
  萧翊那边还在等着,管公公也是当机立断,侧目瞄了站在旁边墙根暗影下的崔书宁一眼,识趣的当场卖了顾泽一个人情:“侯爷和崔夫人应该还有话要说,老奴要回陛下身边伺候,就不相陪了。”
  方才金玉音和崔书宁之间谈话的内容实在耸人听闻,就算金玉音才是关键,这个崔氏知道的事情太多,显然也不能随便放出宫去,而听着她俩说的顾泽和崔书宁的那些纠葛,再看看此时被打击的不成样子的顾泽,管公公也唯恐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私自把崔书宁带走……
  虽然有点怵与他交流,也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侯爷,崔氏夫人是陛下亲下的旨意叫她暂留宫中的,您与她说说话自然没关系,但是切不可将她私自带离此处啊。”
  顾泽此时又哪有心思搭理他?
  反正该说的话都说了,管公公也不再逗留。
  萧翊命令藏在这承香殿里听崔书宁和金玉音墙根的人他不敢留在这里继续听顾泽和崔书宁之间的闲话,毕竟御前坐第一把交椅的顾侯爷可不是一个狂妄大线条的后宅妇人,这种小把戏可不好随便玩的。
  等到藏在正殿偏殿以及院子里隐蔽角落的几个人相继现身之后,本来站在阴影里的崔书宁不由的低呼一声,佯装惊讶又后怕的往后又退了两小步。
  管公公挥挥手,带着这些人走出院子。
  至此
  今晚这个局,这场戏就算顺利收官,唱到了尾声。
  顾泽垂首站在院子里,脸上的肌肉紧绷,将他那张本来就棱角分明的脸衬出几分近乎狰狞的冷硬。
  崔书宁其实有点怵他。
  她这个人生平最烦的就是牵扯不清的男女关系,和沈砚之间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纠缠还都认了,她和顾泽之间都没半分可能,别说是过去的事了,可就算那时候和顾泽有个夫妻名分的人也是原来的崔氏不是她,这个麻烦她真的不愿意招惹。
  要不是这一次为了解决贺兰青的事,她其实是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的。
  这时候,她也不想再对顾泽多做解释,就有点犯愁的沉默着。
  然后,却是顾泽缓缓抬头,闭眼长出一口气,苦笑道:“不仅是宫里的人,你也早料到了今夜我会来是吗?”
  他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崔书宁本来不想解释,可是这个人也是个有点拧巴的臭脾气,万一顺不下毛来……
  顾泽这个敌人她还是不想随便树的。
  因为两人之间打交道的次数多了,崔书宁也不试图在他面前巧言令色,只能从黑暗中走出来,诚恳道:“抱歉,我不是冲着你的,只是……没办法。”
  萧翊布置好了人手等着听她爆料,她总不能为了迁就一个顾泽就去硬抗萧翊吧?
  只是
  她这么说,却料定了顾泽应该也不会信。
  两辈子的宿怨,她先是坑了金玉音,现在又来他这诛心……
  在顾泽看来她既然恨他,这就合该是她报复他的手段。
  这个狗屎一样的男女纠葛剧情,真是谁爱折腾谁折腾,崔书宁算是烦透了。
  却不想……
  顾泽闻言竟然又是再度哑然失笑,那笑声里又仿佛藏了无尽的苍凉。
  崔书宁被他笑懵了,且在迷茫间,又听他自嘲的喃喃开口:“是啊,从始至终你都巴不得与本侯断个干净,老死不相往来才好,若单是冲着本侯,你定是口头上的牵扯也不愿意与我再多有一分的。”
  金玉音纵然无耻又可恶,可她还是有一句话说对了,顾泽就算不清楚她们口中所谓的前世究竟如何,但他没瞎也没傻,看得清楚今生。
  崔书宁的种种态度都摆在那!
  她尚在顾家那时候,与他相看两厌,他再是宠爱抬举金玉音她甚至连一次也没有闹过,一个女子,但凡她心里是有半分对一个男人动心,都不会丁点儿不吃醋的。但那时候她大概还想着是皇家赐婚,能凑合顶着个夫妻的名分跟他过下去那便就凑合过了吧,然后再到她闹和离那一步
  她那一步走出去,就是真的打从心底里对他这个人没再存着半分眷恋了。
  其实也是因为确实不值得吧。
  两个人的心里,那时候毕竟是互相都没有对方的,一直以来顾泽也一直以为是这样,所以他也觉得这算是公平,并不曾多去计较什么。
  可是今夜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照着崔书宁说过的话,她仿佛其实知道,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坚持着争取一下,他们两个便不必走到和离和分道扬镳这一步的,他们该是会有个相对不错的结局。
  可是
  她不要他!
  没有为了他去试着争取哪怕一丝一毫。
  在她心里,大概就觉得他被金玉音骗就是活该,他也就只配和金玉音那种没有半句实话和半分真心的人一起困死在泥潭里吧。
  何其可笑,这一生,一直到了今天他才发现他在他曾经最是厌恶和看不上的女人眼里原来从来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亏得他还自以为是的在她面前洋洋得意了这么久。
  当一切光鲜亮丽的伪装退去,原来他人生的原貌居然是这般破烂不堪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