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桑珠闻言也立刻整肃了神情:“邻里几家的妇人和老太都好事儿,奴婢出门来还没跟她们打听呢她们就主动搭话来查问咱们的来历了,奴婢就佯装跟她们闲聊大概问了一圈,都说是小公子平时鲜少出门,宅子里经常进出的就两位老人家,一个每天早晚出门买菜,另一个时常溜出去打酒或是茶肆听书下馆子吃饭的。但是两位老人家嘴巴严,她们都不知道小公子确切的身世和来历,就只知道宅子里住着的是个小主子,薄有家资,吃穿不愁,然后……这些年了,也没什么亲友过来走动。”
  沈砚对外的身世是崔舰外室给生的私生子,这样不光彩的出身两位老人家讳莫如深也正常。
  这些信息都和沈砚透露出来的吻合。
  崔书宁仔细琢磨了一遍,她毕竟也是第一次养崽儿,对沈砚这个年纪这种出身的男孩子究竟该是如何性情行事也没个确切的评定标准,着实也没发现什么疑点。
  “既然没什么可疑的就最好不过,就当是我多心了吧。”
  这个小县城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是汇水渠流出京城之后的一个必经之地,附近有个挺大的港口,因为京城之地人口多,又官宦人家汇聚,不管是流动人口还是货物都多,所有货船都直接运送进京码头负担过大,这里提前设一站可以适当分担压力,所以这个小县城也沾了京城的光,算是发展的不错很是繁华的了。
  码头那边比较乱,崔书宁就没往那边走,只在附近的街上逛了逛,吃了点东西又顺手买了不少乱七八糟,入夜才回的。
  彼时前院就只剩下胡伯一个人,过来给她们主仆开门又帮忙提了东西进来:“这镇子上面生人多,姑娘出门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我也没走远,就在前面那两条街上转了转。”崔书宁道,转身帮他关上门,“崔书砚呢?”
  “小主子他们都已经用过晚饭了,老朽给您留了饭菜,一会儿给您送屋里去。”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你给桑珠吃吧,我去找崔书砚说点事儿。”崔书宁笑笑,把东西交代给他二人就先独自进了后院。
  趁着她出门去的这个把时辰,沈砚那屋里的东西已经都被装箱打包好了,院子里堆了六个大木箱。
  崔书宁随手打开其中一个,里面码放整齐满满当当的都是书本。
  她绕开箱子进屋,屋子里就跟被洗劫了一样,书架桌面几乎全空,就只剩下几个大件瓷器和家具被褥了。
  沈砚应该是听见她的脚步声了,刚好从后面推门进来。
  崔书宁知道那后面连着有个天井,再后面另有一间小屋子,是个更安静的起居室。
  “东西就打包好了?就院里那些了是吧?”崔书宁进去先倒了杯水。
  “应该有两辆马车就差不多装下了,无非就是些书本衣物和小物件。”沈砚走过来,见崔书宁还在打量屋子就解释:“稍微值钱些并且能搬动的我都收拾了,胡伯年纪大了,留他一个看门家里还存着贵重物品会不安全。”
  “你想的倒是挺周到。”崔书宁没反对。
  她倒不是嫌麻烦不愿意多带上一个老人家,但是落叶归根,人越是老了其实就越是故土难离,胡伯未必就愿意跟着走,再既然沈砚这么安排了……
  胡伯毕竟是与他更熟悉亲近些,她一个外人就不抢着做主了。
  所以,她就只是问沈砚:“为什么非要在这留上一夜?”
  今天紧赶着回去是会带点夜,却真不是非要留在这里不可的,何况这宅院也不大,为了方便次日赶路晚上都已经把东西收了,他还得额外安排这一行人将就着住下,这也不比连夜回去更方便。
  沈砚就知道她不好糊弄,闻言便是冷嗤一声:“你管我!”
  说完也没回答,径自推门出去了。
  “臭脾气!”崔书宁翻白眼嘀咕了一句,他既然不肯说她就也没深问。
  晚间沈砚睡在里面天井后面的小房间里,把自己这屋子腾出来给了崔书宁住。
  崔书宁吃饭什么的还愿意将就,但她睡觉就喜欢睡大床,这样才自在。沈砚这熊孩子也是难得这么可爱周到,她当然得给对方尽地主之谊的机会,欣然接受。
  一晚上相安无事,她睡得也还不错,次日清晨主仆俩是被院里搬箱子的动静吵醒的。
  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赶紧洗了把脸穿戴整齐了,出门前想到这里是沈砚出门的必经之路就又折回了后面,推门却发现那屋里已经没人了……
  正在纳闷,就听见身后沈砚不悦的叫她:“你找什么?”
  回头,却见他又从前面那屋子里走过来了。
  这回连桑珠都奇怪了:“咦,小公子您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从屋里走的吗?没听见声响啊。
  沈砚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自己是□□走的屋顶,直接忽略此话题:“吃了早饭就启程吧。”
  转身又进屋子走了。
  桑珠那里是真纳闷,她一直自认为睡觉很警醒的,不该是沈砚从她们屋子里走了一趟又是开门又是关门的就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啊。
  崔书宁却只当她也是赶路累了警觉性才低,拍拍她肩膀:“算了,到底是人家的地方,走就走了呗。”
  一个驴脾气的熊孩子,跟他还能计较什么。
  去前院吃了饭一行人就启程上路了。
  小元昨天出去现买了三辆马车,装了行李箱笼,他押了一辆,常先生提着两只兔子蹲了一辆,四名镖师分散了帮忙赶车,一行人便启程回京了。
  这一趟跟着的人多,而且崔书宁也过了新鲜劲了就规规矩矩的窝在马车里。
  正被颠的犯困打盹儿,却听见外面桑珠和什么人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沈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正从窗边甩了窗帘退回来,随口骂了句:“阴魂不散。”
  “怎么了?”崔书宁狐疑的爬过去探头往外看,看见外面刚好又走了一路的顾温主仆顿时就想明白了……
  她收回目光问沈砚:“你特意留我们在县城住一夜就是为了躲他?”
  这都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应该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44章 运气不错
  沈砚于是冷笑:“你出城之前特意大肆招摇着叫桑珠去雇镖师,虽然别有居心,但也架不住旁人也同样会别有居心,防一防总没错的。”
  金玉音再是心思不正,却毕竟是个闺阁女子,手里又没有抓着可以外放出来替她办龌龊事的人手,崔书宁真正要防的还是那个陆星辞。她借着雇镖师大肆宣扬自己的行程,这样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来三阳县的行程了,那女人反而不方便暗中下黑手了,因为知道的人多,事后痕迹不好隐藏。
  沈砚看顾温不顺眼,崔书宁也只当他是因为顾温是顾家人的原因,这就嘲笑起来:“现在好了,枉做小人了呗。”
  如果说顾温是听闻了她的行踪才特意出城制造了一场偶遇的假象,可难不成人家还特意派人跟去三阳县盯着她的行程,知道他们在三阳县过夜就特意呆在白龙寺上也留宿了一宿?
  顾温一个读书人,自己人也聪明上进,本来走正途就前程大好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用在官场上钻营呢。
  沈砚无言以对,就不吭声了。
  其实确实不排除顾温有叫人暗中尾随盯梢的可能,但三阳县是他的地盘,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天一夜周遭没有出现任何可疑人等,这一次他确实小人之心了,并且还弄巧成拙……
  昨天要是赶着回城何至于又跟这个阴魂不散的顾家二爷再偶遇一场?
  崔书宁刚探头往外看的时候和顾温已经打过了照面,出于礼貌就只能又趴回窗边正式打了招呼:“顾二爷这是在山上留宿了?”
  “做了场法事,就耽搁了。”顾温笑着迟疑了一下,又道:“你能别这么称呼我吗?实在是有些别扭。”
  这是实话。
  崔书宁曾经是他嫂子,身份上稳稳地压着他,虽说现在是没什么关系了,可她这一口一个“顾二爷”的叫着……
  顾温觉得自己这翻身翻得太突然,总有种忤逆犯上大逆不道的感觉。
  崔书宁可没想跟他结交:“这称呼有问题?”
  顾温也没法解释,只道:“你娘家的门第也毕竟在那摆着,你直呼姓名就是。”
  从年纪上算顾温今年二十有二,比崔书宁还大上一岁。
  如今两家没了姻亲关系,崔书宁一个妇道人家直呼其名反而是唐突。
  崔书宁没答应,却是沈砚坐在旁边冷冰冰的奚落:“读书人都最是迂腐讲究礼数的,人家与你客气呢,你可别当真。”
  他背靠着车厢坐在旁边,说话也没转头。
  顾温看过来,却没与他计较,只是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三辆马车又与崔书宁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从哪里搬了这么多箱子回来?”
  崔书宁对顾家也不满,所以并不觉得沈砚对顾温的态度有问题,但是别人以礼待之她也投桃报李,笑眯眯的摸着沈砚的发顶解释:“京城里的宅子我一个人住着空旷就接了我幼弟过去一起作伴,这两天陪他回县城拿行李的。”
  沈砚的身世顾温自然也有所耳闻。
  可是当年崔舰的葬礼上崔书宁闹得天翻地覆就是为了不肯接纳这个孩子进崔家,如今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又把人接了来,许是联想到崔家这个庶子的出身而一时略有所感,竟然有片刻失神。
  崔书宁犯不着跟他一个外人解释,打过招呼就退回了车里。
  沈砚闹过脾气之后这会儿自己先不自在起来,为了缓解尴尬不和崔书宁大眼瞪小眼就从随身携带的行李里面掏出一本书翻看。
  “在我那呆了几天也没看你有多好学,现在装什么呢?”崔书宁也是没事便凑过去看他那书。
  她脑袋探过来。
  “那你看。”沈砚嫌弃的顺手把书本塞给她,自己又往后退去,抱胸靠在了车厢上。
  崔书宁拿着书本随手翻了翻,发现不是咬文嚼字那种教人大道理的书却是本记载山川地理风貌的游记杂文。
  古人的行文方式她还适应不过来,加上里面大部分都是繁体字她读着也费劲,转手又甩到一边:“马车上看书伤眼睛。”
  沈砚又不瞎,当然知道她就单纯是对书本上的内容不感兴趣。
  这苗头可不好!
  他伸手又把书本捡回来,整理好拍回崔书宁面前,佯装不经意的问道:“你又不经常出门,难道就不好奇这天下疆域人文风俗都是什么样子的吗?”
  崔书宁就觉得他很没见识了:“我以前出不了门以后还出不了么?想知道什么不能自己出去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又不需要考功名,看那么多书干什么?”
  沈砚被她再度噎住,暗中反复打量起她的神色。
  他见过崔书宁看账本,又拿笔在纸张上熟练的涂涂抹抹的算账,按理说这女人多少是应该识字不是个睁眼瞎的。
  男人读书是为考功名,女子却是为了增长见闻,这古来就没错的道理怎么到她这行不通了呢?
  他不想让崔书宁盯着管他,所以这趟就特意搬了挺多书过来,如果这些玩意儿对这女人毫无吸引力,那这岂不是白搬了?
  崔书宁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这熊孩子此刻打的会是反向养成的主意想让她沉浸到知识的海洋里去无暇分神,这样他就可以没了管束为所欲为。
  沈砚不死心,又再试探:“你们崔氏以前没有族学你又是女子之身,你读过书没?”
  崔书宁只当他是想闲聊,就随口回答:“七岁那时候请过一个女先生,跟着读过两年,大部分的字应该都认识吧,但是我确实没兴趣。”
  她上学时就很是很勉强的在接受教育,成绩虽然凑合过得去,但心态上就是个学渣。现在穿越到这个垃圾剧本里做炮灰,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很管用,可是对于文字书写和行文习惯这些崔氏又不是什么饱读圣贤书的才女,她保持的自然还是自己前面那二十一年养成的习惯多些,读这些古文都觉得蹩脚,就更别指望会沉迷其中去热爱了。
  沈砚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教逼迫她去读书分散注意力,遂只能憋屈闭嘴。
  因为后面那三大车行李里面书本居多确实太重了,后面又走了大半个时辰领头的镖师就打马追上来跟崔书宁商量:“东家,后车的马都累了,反正天色还早,要么停下来歇一歇再走吧?”
  小元临时去买的车马,都是市井贩卖的普通马匹,确实脚力一般。
  崔书宁对这些没什么概念,既然不赶时间她就没意见:“行吧,你去安排吧。”
  镖师答应着去后面传话,又往前走了一小段,找了处路面比较宽敞的地方安排车队靠边停了。
  崔书宁下车活动筋骨,顺便带着桑珠去附近的土丘后面方便。
  沈砚也出来挪到车辕上坐下,却是为了防范顾温这个不速之客会没眼力劲的尾随崔书宁去献殷勤。
  但显然顾温是很通情达理的,只看崔书宁单独带着婢女往僻静处去就知道是做什么去了,根本没打算跟,甚至出于礼貌还刻意背过身朝向官道大路的另一边站着,这样反而是和沈砚面对面了。
  沈砚冷着脸双手抄在脑后晒太阳,一副没礼貌的熊孩子样。
  顾温盯着他审视良久就笑了:“其实你可以不必将我与那个顾家视作一家的。”
  崔书宁的这个弟弟几次见他都没好脸他当然全部看在眼里。
  沈砚睨过去一眼。
  顾温原以为他不会接自己的茬儿,却听他语气不善的说道:“若是那个顾家被抄家你也得被算进去,这怎么就不是一家了?”
  顾温那亲随当即变了脸色。
  但是看的出来顾温御下的手段不弱,他也没有越过顾温来发作。
  顾温也不觉得沈砚这话犯忌,闻言反而笑得更加通体舒畅。
  沈砚约莫能明白他的心思
  无非就是兄弟不睦,咒永信侯府的话他当然乐意听。
  却不想顾温笑过之后,眉眼间的神情却慢慢平静了下来,表情颇为认真的看着他又说了句:“你运气不错。”
  沈砚挑眉,一时没太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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