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他一开始的确只疑心陆星辞对自己说的那部□□世有所隐瞒,叫人去查之后发现的东西却比预料之中还要多。
  比如凌家被以谋逆之罪追究其实并不算冤枉,又比如陆星辞生母的真实身份……
  但是这些事,他现在不会跟崔书宁说,说的都是最表面的那一层。
  陆星辞被他偶然所救之时,心机和手段都还尚且稚嫩,许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也或者是仓促之间没能编排出一个更加可信的身世来,这才透了一半的底说她是凌家以前在林州的家奴。
  而之后她混迹码头上,又忍辱负重跟了魏云璋,那时候就又半真半假的重新编排了身世,谎称自己是某个名门败落之女,以一个较高的身份博得了魏云璋的怜惜和垂青。
  陆星辞能和宫里搭上线,这确实也已经从侧面证明她的身份绝不可能是个小小婢子那么简单,说她是凌家灭门惨案的幸存者倒是会更加的有理有据。
  但是她身上沾着逆贼二字,沈砚还被她盯上了,这事儿就叫崔书宁还是有些不安:“你说……前些天那个刺客事件的火这次能烧到她身上吗?有些罪行不是可以连坐家小的吗?”
  肯定不能!
  就算本来能,沈砚也会想方设法替陆星辞引开的。
  这事儿也没必要让崔书宁心存幻想,沈砚直言:“你可能还没听到消息,码头上自从魏云璋失踪之后就开始大换血开始夺权了。陆星辞这个女人还是颇有城府和手腕的,她虽一直以魏云璋夫人的身份见人,实际上她从来就没想要扒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她是有野心的。这几天的明争暗斗下来,码头上的九个副舵主中起码有一半都是支持她的……”
  崔书宁倒抽一口凉气:“那晚宫里丢了东西的事连当今圣上都不知道实情,所以表面上看就只是漕帮的人和宫里的老宫人暗中来往联络。没有抓住他们确切的目的和把柄,这件事就可大可小……所以……”
  没有人知道宫里其实丢了东西,也没有人知道陆星辞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现在这件事明面上看就是漕帮的人接触了宫里的老宫人,所谓的图谋不轨也只是皇帝在怀疑。
  而且漕帮虽然明面上受朝廷管制,那也是在互惠互利的前提下,现在陆星辞在码头上的地位既然举足轻重,要用一个捕风捉影查无实证的罪名去连坐她……
  确实不太可能。
  沈砚知道她最近为了陆星辞的事情不安生,本来就也不关她的事,便就勉为其难的宽慰:“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陆星辞身世的把柄就捏在我手里,我就是懒得跟她一个混江湖的瞎掰扯,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去衙门举告她,让她一了百了。”
  拿着吃剩的橘子起身走了。
  走到蜀褥边缘发现自己还打着赤脚,而单手穿靴有难度,想了想干脆一屁股坐下,把橘子吃完才动手去穿靴子。
  崔书宁看他坐在地毯上穿鞋那憨憨样,实在有点恍惚和一言难尽,摸不清楚究竟是她自己精分还是沈砚是个怪胎神经病……
  前一刻一本正经的还像是个游刃有余能轻描淡写与恶势力战斗的小波ss,一眨眼又成了个可以坐地上卖萌打滚的熊孩子。
  崔书宁坐在桌旁看他好半天才把靴子穿上,终于看出点门道,走过去盯着他脚下看:“你鞋是不是有点儿小了?”
  沈砚现在正是疯长身体的年纪,个子窜得快,鞋袜肯定也淘汰的快。
  以前这种事小元是不会注意到的,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都是实在小的穿着难受了才小元给换大一号。
  沈砚一愣,被她明目张胆的盯着他脚看,登时又炸毛了:“你看什么看!”
  气呼呼的夺门而出。
  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崔书宁懒得与他一般见识。
  从沈砚起身要走开始就等在门口的小青沫迷迷糊糊的走进来:“小公子他怎么不高兴了?是橘子不甜吗?”
  吃橘子给吃恼了,那肯定是橘子不甜不好吃!
  崔书宁顺手也扔了个橘子给她:“你自己尝尝。”
  然后就穿了鞋子出门去厨房找吃的。
  常先生一顿饭还没吃完,正坐在厨房角落的旧桌子旁边啃猪蹄。
  崔书宁坐过去和他拼了个桌子,也直接抄起一块就啃:“您老怎么在这屈就?”
  常先生看她一个大家闺秀也这么啃猪蹄,觉得挺新鲜的,一边吃一边只顾盯着她看。
  桑珠给送了一碗汤过来:“先生说在这吃的痛快,就守着灶台万一吃一半饭菜凉了还能就地热一热。”
  崔书宁虽然没有在厨房扒着锅台吃饭的嗜好,但她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点点头,又吩咐桑珠:“对了,回头你抽空去裁缝店说一声再,给崔书砚做两双新靴子和屋里穿的软底布鞋。他小孩子家家的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以后每隔一两个月都记得给他重新去做衣裳和鞋子。”
  “是。奴婢知道了,明天就去。”
  常先生一直忙的没有嘴巴吭声,听她说话一双小眼睛却骨碌乱转的暗中又盯着她好一顿打量,神情若有所思。
  夜里沈砚看着一屋子已经摆上书架码放整齐的书本还是越看越头疼,常先生就贼头贼脑的推门探了个脑袋进来左看右看。
  沈砚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冷着脸问:“大晚上的你来我这干嘛?”
  “嘿嘿。”常先生干笑两声,这才开门走进来:“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想要干嘛。”
  走到沈砚对面拖了把凳子坐下。
  沈砚皱眉:“什么干嘛?”
  常先生努努嘴,示意崔书宁院子的方向:“你没事跟崔舰的闺女掺合在一块儿干嘛?要杀人呐?”
  沈砚总算看出来他这是来找茬嘲笑自己的,于是冷笑:“你觉得呢?”
  常先生倒是盯着他很是认真的思索打量了片刻,一直又到把沈砚看恼了才又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了,你就当我没来过,什么也没说。”
  起身摇头晃脑的又推门出去了,一边重重的叹气感慨:“听说这家里头有橘子吃,还挺甜的,怎么就没人叫上我老头子一起吃呢?吃独食不好诶……”
  沈砚:……
  这是什么老不正经的老东西?还为人师表呢,呸!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今天还是三更哈,0点之前再出一章。
 
 
第48章 兄弟反目
  次日吴大娘又带了人来,这次没有沈砚搅局出幺蛾子,崔书宁就花了将近半天工夫仔仔细细的挨个过问审查,买进了一批下人。
  她挑人是挺事儿的,不过事后多给了吴大娘一些茶水钱吴大娘就乐呵呵的又拍胸脯应承下来一定会帮着找个好厨娘。
  这次一共买了十二个丫鬟,四个婆子,外加八名外院打杂的小厮,全部签的死契。
  沈砚身边一个没给,她自己屋里也没要。
  别人家讲究着分什么一等丫鬟二等丫鬟她这里全给废了,她屋里就桑珠和青沫可以随时进出伺候起居,沈砚那里就小元跟着,其他人需要的时候就叫过来打扫帮忙,只管做事就好。
  吸取崔氏以前的经验教训,身边人多了不自在且不说,主要是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是非,麻烦。
  沈砚在这件事上则是完全没有话语权的,崔书宁怎么安排他都闷不吭声的只有接受的份儿。
  陆星辞的事当然也没完,不过崔书宁也没再叫人出去打听确认沈砚那番话的真假,与其她叫人遮遮掩掩的去暗中打听还担心被发现……
  她有更好的打听消息的渠道,不过暂时也不着急。
  家里的事都按部就班的安排整顿的差不多了,手上要变卖的产业也都放出了风声去,接下来她的重点就放在自己的身体上了。
  要有个好身体单靠着药补绝对不行,主要是得锻炼,可是崔氏这个身子风一吹就倒,现在她也不敢折腾,就打算等厨娘请来了先好吃好喝的补上半个月再说。
  畅园的一切都在慢慢往正轨上发展,崔书宁这关上门别的都抛到九霄云外了,顾家两兄弟那里关系却明显的崩了。
  魏云璋的案子的确处理起来很敏感又很复杂,到他的死这就打住了,顾泽将此事结案面禀了皇帝萧翊之后从宫里出来就直接拐了个弯去翰林院找了顾温,将一纸调令塞到他手里:“永州的一位通判半月前暴病身亡,职位出缺,领正六品职。你点个头,余下的关系我来打点疏通,不日即可上任。”
  这是
  要赶他出京城?
  顾温将那文书展开来看了,除了还没有加盖吏部官印,其他的原委都已经详细注明。
  而依着顾泽如今的圣宠和在朝的人脉,区区一个正六品的外放他要着手操作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顾温上一任是个从七品的县令,因为在任上做出了政绩,连续遇到两年的小灾年他带领当地百姓抗旱兴修水利勉强扛了过去没出乱子,并且协助州府衙门捉拿到了一个逃窜多年的江洋大盗,再有他恩师的举荐提携这才得了个进翰林的机会回了京城。
  但他毕竟资历尚浅,只提了半级,得了个正七品的翰林编修。
  不过翰林是入阁的必经之路,所有靠科举入仕的读书人都为了进翰林而打破头,顾温在这个年纪在完全靠自己的情况下拿到了这块敲门砖其实已经算是同辈人里面的佼佼者了。
  现在顾泽随随便便就将一个正六品的州通判扔玩物一样扔在他的面前……
  他手里拿着那份文书,面无波澜,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顾泽高高在上惯了,耐性也向来不好,见他居然还拿乔,就继续抛出了所有的筹码:“永州知府年岁已高,熬完这一任之后就会致仕还乡,只要你在这三年里任上不出错,届时我会让你直接顶上去。”
  翰林确实比同级的外放官员更有前途,一个正六品的通判和七品的翰林编修相比也未见得多少分量,但一州知府却是直接正四品。
  多少寒门出身的官员熬上一辈子也没能上五品,再过三年顾温多大年纪?二十五岁而已!
  甚至于顾温自己都很清楚,凭着他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就算他拼尽全力往上爬,并且中途并无人掣肘也无阻碍的意外发生他要想在自己三十五岁之前爬到这样的位置上也绝无可能。
  而这一切,顾泽却用仿佛施舍一般的语气就这样轻松的送到他的面前来。
  他手里拿着那份文书,要说心里半点不难受那是假的。
  看吧,有些人就是命好,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
  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已经定好了的,不管你服不服,它始终就在那里,是沟壑也是山海……
  无法翻越。
  这么多年了,他怨恨过顾泽这个嫡长兄对他的疏离和冷淡,也嫉妒过他生来就有的身份财富与荣耀,可是
  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般觉得愤怒的。
  就因为他和崔书宁的两次偶遇?
  这可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长兄啊!
  这人却第一时间就只顾着将他往最恶劣处想,甚至连当面问一问给他个解释澄清的机会也没有?
  顾温压下所有的怒火,还是用那张温和平静的面孔抬起眼眸面对顾泽:“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举起那张调令,用了所有的力气克制,才没有将它揉碎扔回顾泽脸上。
  顾泽的耐性却已告罄,冷冷的扯动唇角:“见好就收吧。你回京这几日上蹿下跳的折腾,为的不就是这个?有些心计使一次就够了,别再跟我玩讨价还价的那一套了。我给你的,足够叫你收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崔书宁关在畅园不出门她不知道,顾泽每天上朝办差,都已经被同僚和满城的百姓当成笑话在议论了。
  他这才和离没几天,被他扫地出门的前夫人就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出城同游,他现在头顶都在冒绿光。
  纵然他是已经叫亲信去仔细打听了崔书宁和顾温两人那两日的行踪,知道他们应该还是偶遇的概率更大,崔书宁他就不说了,可那天在官道上顾温那是什么意思?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说话藏一半露一半好叫他和那些外人误会的。
  一开始顾温去和崔书宁套近乎他还以为这个庶弟是居心不良冲着崔书宁去的,现在却可以笃定
  对方真正要逼迫算计的其实是他。
  顾温手里拿着那张纸,顾泽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刺耳。
  就在顾泽胜券在握之时,他反手将那张纸重新塞回对方怀里,同样神情冰冷的讽笑道:“大哥既然料准了我心机深沉,就凭这区区一个四品外放就想打发了我?”
  这个手笔可绝对不小,顾泽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不只是顾温,在他看来任何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
  他不悦的眉头紧皱而起。
  顾温看在眼里,眼中嘲讽之意也越发明显:“咱们不是早就分家单过了吗?我是好是坏,我的事就不劳大哥费心了。”
  言罢,居然当真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回走。
  顾泽震惊无比。
  因为他很清楚顾温这不是在跟他玩欲拒还迎那一套,兄弟二十多年,他的脾气顾温也很清楚,他能勉为其难给顾温这一次机会已经是冲着那点血缘关系能给的最大的宽容和让步了。
  这一次顾温拒绝
  那就等于是要逼着他彻底放弃这兄弟情分,翻脸。
  这小子是哪根筋搭错了?
  顾泽最近也是觉得自己诸事不顺,先是被崔氏那女人逼到跳脚,屡次妥协,都闹成了京城里的笑柄,现在连一直都温吞知进退的庶弟也敢当面给他耍威风了。
  他盯着顾温的背影,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一个四品知府都镇不住你,你还想怎样?”
  想要等着拿他手里的爵位吗?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二弟心思重,不甘落于人下,可如果他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那他就当真是罪该万死了。
  顾温听见他的话了却没有停下来澄清。
  他知道顾泽不喜他们这些庶出的兄弟姐妹,而他自己又从孩提时候起就有着他自己的小小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的去讨好长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