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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宫游记
慧嫔见康熙抱着令仪坐回炕上, 又道:“养心殿已经让人装饰得差不多了,年前应该就能住人了,皇上看着让公主什么时候搬过去合适?”
康熙搂着女儿,道:“这年前还能热闹热闹, 宁楚格就再和阿玛住一段日子, 等到年后找个好时候搬过去吧。”
令仪靠着康熙的胳膊, 道:“宁楚格才舍不得阿玛呢。”
“你少来, 别以为阿玛不知道, 你早就嫌这乾清宫小,放不下你折腾, 想着养心殿那边大,所以才要搬过去呢。”
令仪抓紧康熙的手, 道:“才不是呢, 我又没去过养心殿,哪里知道大不大?”
康熙又对慧嫔道:“正好, 过几日你带着宁楚格去看看, 养心殿布置得合不合心意,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再改改。”
“是。”
要是慧嫔生在现代, 必然是个好下级,次日便带着令仪去看如今的养心殿了。
养心殿是可是比毓庆宫还要宽阔幽深,前后殿地盘都十分宽松,不像令仪住在乾清宫或者慈仁宫的时候, 只有一个小院落,分成了三间屋子,加上伺候起居的宫人们,就是都叫来传个话都觉得逼仄。
令仪随着慧嫔进了养心殿内,前院正门有一处影壁, 镌刻的是龙纹,慧嫔这才道:“这是前朝的时候留下来的,看着很是精美,也没有大改。”
令仪看着那上面张牙舞爪的龙,问道:“这里除了皇玛法,还住过别的皇帝?”
“我听一些老宫人是这么说的,似乎前朝的皇帝也偏爱住这里,所以又请了几个喇嘛来做过法了。”
院内还植了玉兰、桂花、杨柳与红梅,还有杜鹃、玫瑰、菊花、款冬以及迎春等等,为的就是一年四季都有花草可以欣赏。
“这树能结果子吗?”
“应当是可以的。”
陀瑾也笑道:“公主在乾清宫的院落中也有一棵桂树呢,这不是刚刚好吗,以后还能多做些桂花糖和桂花油了。”
令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否则那香气那么重却没有丝毫用处,岂不是华而不实?”
慧嫔本不大喜欢这些花儿粉儿,但是因着令仪年纪还小,是宫中养大的姑娘,因此找了侍弄花草的花匠商量了许久才有今天的造化。
正殿是会客的地方,摆了十六把黄松做成的交椅,两把椅子之间放了高几盛放茶盏,左侧以雕漆博古架隔开,放了成窑的瓷器与几盆吊兰,内里砌了暖床,上面又放了炕几,方便与人谈话。右侧则是立了好几架书柜,又摆了书桌,书架上面空荡荡的,显然是等着放书。墙上又挂了几幅名人字画,有一副美人摇扇图,看着倒是颇有意趣。
绕过正中的两把交椅,自松林云石屏风边绕后,正是一重东珠珠帘,过一道门就是正房,左右是耳房,东西又有两列厢房。
令仪进了正房,之间当中是一幅山水图,又有楹联、香案以及中间的桌椅。屋内被梨木花罩分割成了四重,上面雕得有龙有凤,还有牡丹芍药等花。左手一间的是小厅,摆了松木长桌并配套的椅子,窗下又放了月牙桌配圆杌凳。
再往内一间就是卧房了,因着令仪畏冷,就修成了暖炕,旁边也放好了灯架,只等着令仪入住,在炕上安置被褥了。炕上放了一张马蹄腿的小炕几,用金银镶嵌了众多“福”字。
屋内一角隔断安置了宫人守夜的小榻,隔断门挨过来摆着两个顶箱柜,中间又夹了一个柜橱,还放了衣架,月洞窗下安置了盆架、巾架与梳妆台,方便就着晨光梳洗打扮,靠门处还摆了一架西洋自鸣钟,不可谓不齐全。
令仪这么看了一遭下来,也不由赞叹道:“这些家具倒是安置得十分齐整,看了这么久也没有缺的、少的。”她揶揄道:“我本来就还想着挑挑刺,好换点好东西给我,没想到竟然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公主别说,内务府的造物处听说是公主要挪迁宫殿,马不停蹄地便备下了这些东西,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就怕来的晚了。”慧嫔说到这里也有些嗤笑,道:“平日里想找内务府办一些正经事,内务府都有些拿大。”
就是奴才献殷勤,也有个轻重缓急,像令仪这样生在皇上身边自小长大,又饱受群臣褒扬的,自然是内务府献殷勤的对象了,哪里管她份例究竟几何,只要是能拿来的好东西,都尽量送了好的来。
令仪哦了一声,微微挑眉,道:“我年纪还小,他们不怕白献殷勤?”
慧嫔心直口快,道:“公主身边有皇上赐下来的宫人,诸事难免会透露一二的。”
令仪瞟了一眼陀瑾,却见她也偷偷看自己,见她眼神蓦地瑟缩了一下,心中便已经了然,道:“这倒是,阿玛关心我是件好事。”
慧嫔却并未察觉,只是接着介绍道:“那边是书房,待到过些时候公主要搬来,只需要叫宫人们简单洒扫一番,就能将书都置办在上面了,若是还有需要,再叫人去购置一些。”
令仪看了这么一圈,早就有些累了,道:“这院子这样用心,不去看那书房也知道是尽心布置过的,不看也罢。”
一旁的陀瑾急忙关心道:“公主可要坐下休息片刻?”
“不必了,怪麻烦的,还是早些回去吧。”
“是。”
养心殿与乾清宫还有一段距离,因此令仪特意做了青纱小轿回去,没想到走到路上,忽然有人疾步过来,满面喜色,险些冲撞了令仪的轿子。齐布琛便上前去打听,原来是一年前入宫的郭络罗氏诞下了五阿哥。
令仪心里打了个转,知道这五阿哥并非十分重要,便笑道:“真是好事,快别拦着这小太监去报喜,早些让阿玛知道才是。”
那小太监原以为冲撞了五公主,必然要受到重罚,却听到轿子内是温声细语,不由松了一口气,谢了罪便赶紧去报信了。
陀瑾见令仪全然不上心的样子,便也不在意这件事,只是让人好好看路,不能再除了刚刚那样的事情了。
令仪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人将四阿哥抱来,极为有耐心地教导他识一些简单的字,首要的便是汉语,毕竟满语相对汉语来说还是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也是教不会的,不如先学适用范围最为广泛的汉语。
这五阿哥之母是宜嫔郭络罗氏,也不是什么显赫大族,但还算受康熙宠爱,但宫中鲜少有妃嫔亲自抚养子女的例子,这五阿哥自然是要抱养的。
胤秅跟着学得十分上心。
原本四阿哥是要养在贵妃佟氏膝下的,但因着后来太子和五公主所言,便将四阿哥也抱到了乾清宫教养,佟贵妃自然明白自己不能再养着四阿哥了,便又瞄准了德嫔,因此德嫔没多久就又怀上了孩子,不曾想宜嫔也不甘落后,竟然还抢先生下了皇子。
不过抱哪个都是养,如今佟氏在后宫位份最高,再没有别人能比得过她的。
然而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临到年节的时候,皇太后忽然病倒了,她是个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想必是自己憋得太久,反而生起了病。
令仪虽然年纪小,但也亲自去侍疾,也时常能见到佟贵妃。
康熙心下也十分担忧,便时常来慈仁宫看望,皇太后身边的宫人都是从她出嫁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的,各个都是亲如姐妹似的关系,只说是皇太后如今无事可做,闲下来难免生病。
如今宫权由佟贵妃管着,皇太后自然是无事可做。
康熙思虑再三,还是道:“既然如此,就把五阿哥抱到皇太后膝下养着,也好让皇额娘有事可做。”
佟贵妃原本想着将五阿哥记在自己名下,康熙如今的决定自然是打破了她的计划,饶是佟贵妃这几年愈发世故,此刻也不由有些僵硬。
令仪察觉到佟贵妃有些失望,便道:“平素里贵妃娘娘也时常来慈仁宫走动的,自然也可时常来看望五弟弟,当真是五弟弟有福气。”
佟贵妃被令仪这样提醒,急忙回过了神,又对上康熙的视线,立刻道:“皇上放心,臣妾自当尽绵薄之力协助太后娘娘照顾好五阿哥。”
康熙也知道她早先就有养育四阿哥的想法,只是后来出了令仪梦到布尔湖的事情,加上“预言地震”,四阿哥与令仪、胤礽兄妹两个又颇为投缘,康熙便没有再想过将四阿哥送到佟贵妃身边养育的事情了。
毕竟孩子也只是养在乾清宫,不用康熙亲自照顾,康熙自然是无所谓的。更何况有四阿哥的存在,胤礽也多了几分“兄长风范”,读书也更加用功努力,想要做出一个“好哥哥”的榜样。
不过这也不妨碍康熙心中对佟贵妃有些许愧疚,开口道:“德嫔不是还怀着一个吗?生下来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都抱到你的宫中养就是了。”
令仪在心中暗暗冷笑,之前康熙不是还十分宠爱德嫔吗?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不过她面上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让人下去给皇太后拿杏仁茶来。
佟贵妃闻言眼前一亮,这才笑道:“如此臣妾便提前谢过皇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除夕夜快乐,万咱们还是留到明天日吧x明天给大家发红包~
令仪:姐就是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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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山水有期
皇太后身体还算硬朗, 养病速度可比令仪还要快一些,没过几日就好起来了,听说要把五阿哥送到自己宫里养着, 皇太后便笑着摇摇头,道:“小小的娃娃不跟在额娘身边,反而跟着我这个皇妈嬷, 多不合适?”
令仪为她端了汤药,道:“若养在皇妈嬷宫中,宜嫔也时常能来看望, 也是阿玛体恤宜嫔呢。”
皇太后嗔道:“就你这小家伙机灵, 还知道去解你阿玛的心思。”
“我与阿玛心意相通,才不需要猜测呢。”令仪满是得意:“阿玛不说我也都能猜到。”
到了除夕这一日,阖宫上下张灯结彩, 陀瑾齐布琛等人更是剪了窗花贴着应景, 算来这是令仪最后一次在乾清宫住着,宫人们想着理应更加热闹一些,因此在院内的书上都缠了红绸, 远远看着就想一团火似的,加上地上的残雪,正是如同白雪红梅的景象。
年节下各宫都有份例,还有许多年礼, 令仪本就是人人瞩目的公主,礼物自然要比别人还要丰厚, 惹得人人羡慕。
宋氏喜气洋洋地摸着案几上的布匹,道:“瞧瞧这赤金绡,满宫上下能得的也不多了,待到明年夏日做了外罩, 刚刚合适。”
其余人也附和道:“听说这布料是从江南来的,乃是江宁织造送来的,数量稀少呢。”
“原来如此。”
屋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忽然有宫人进来,道:“公主,俄国师父来了。”
令仪有些奇怪,毕竟年节时不必上课,加上后来令仪对于俄语已经基本掌握,召安德烈进行教学的次数便降低不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令仪与安德烈交流两国之间的事情,君臣有别,倒是令仪询问俄国的八卦多一些。
只是不知道大年下的,安德烈怎么会来。
一旁的齐布琛道:“许是给公主来送年礼的,就是那些洋人,来了咱们大清,一样要守咱们的规矩。”
令仪摆摆手,道:“快请进来吧。”
安德烈走了进来,见那五公主正坐在暖炕上,倚着万字纹的引枕,穿着一身粉蓝的袄子配上琉璃色的马面裙,除了上袄正中央有青色宝相团花纹样,袖口绣了竹兰纹饰,相较平时寡淡许多,头上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金银首饰,只是有翠玉簪子等等妆点。
“臣拜见公主。”
令仪请他起来,让陀瑾给他端茶倒水,随后问道:“你怎么今日忽然想着进宫来了?”
“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拜见公主了,加上听说公主年后又乔迁之喜,就想着将年礼一起送来。”安德烈说完,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出来。
齐布琛见状上前接过盒子,呈送到了令仪的面前。令仪打开绒面小盒,之间里面躺着的是一只精致的怀表,上面的链子看着是金子所致,还有俄国的特色花纹,表盘数字也附上了俄文数字,表盘每一个小时以红金两种颜色间隔开来,足以看出是一件极为用心的礼物。
陀瑾看了却是微怒,虽说这洋人习俗不同,但既然到了大清,总该入乡随俗,哪里有人大喜的日子送人“钟表”的呢?这岂不是不祥之意?
令仪见她似是要发作,摆摆手道:“这表做的当真不错,你是从哪里得的?改日我也给保成去弄一个。”
“是一些与造办处有交情的工匠做出来的。”
“这倒是新鲜,每日戴着,就是不看那又高又大、又笨又重的自鸣钟也能知道时间。”令仪将怀表放下,这才道:“看你这样郑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德烈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是臣的父亲去世了,母亲来信召我回国继承父亲的事业,看管村庄。”
“那真是太可惜了。”令仪露出惋惜的神色,道:“如果你继续留下来,我们还可以讨论很多关于俄国文学的事情。”
安德烈默默不语。
“你与俄国的总领大臣谈过这件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回国呢?”
“等到天气暖和一些,臣应该就会启程了。”安德烈似乎有些不舍,道:“殿下如此的善良体贴,一直将我当朋友一样对待,想到要离开您,我也觉得十分悲伤。”
令仪脸上也多了一丝伤感,道:“那么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安德烈诚恳地开口道:“虽然俄国与清国相隔千里,但我们总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