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媚香撩人——丸子炒饭
时间:2021-05-26 10:12:51

  “陛下……”她犹豫了片刻,将头侧了过去,圣上却将那粥碗从她手中取走,“朕说得不对吗?”
  “太子要到立后的地步,恐怕要等上二三十年才行。”
  平常臣子祝天子万寿,都是要万万岁,被她这样一噎,圣上免不得有些作恼,他强硬地扳过她的下颚,“你是觉得朕老了?”
  她的面上还有些没来得及掩饰的笑意,猝不及防落入天子视线,那亮晶晶的双眼比窗外初升的朝阳还要明艳,她本就生得极美,现在又是这样灵动,叫人恋栈她这副口齿伶俐的模样,舍不得发一点脾气。
  他松开她的下颚,“胡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朕能叫宋氏看着你抄一个月的《后范》?”
  “抄书有什么好怕的,我从前抄过的经文可比现下要多得多。”苏笙现在也算是摸到了皇帝的一点脾气,这个男子喜欢她,那就愿意这样纵着她、捧着她。
  被人偏爱的娘子,总是有恃无恐的,她面上微微带笑,仿佛觉得气他气得还不够:“陛下舍得就好了。”
  她的声音轻软,话却叫人生气,圣上喜欢她这般娇俏的神情,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背,连红都没有红一下,叹道:“你便是认定了朕舍不得是么?”
  “那圣上您要罚我抄几遍?”苏笙面上微烫,她以退为进道:“臣女领受就是了。”
  圣上摇了摇头,她的娇俏、害羞、狡黠、无措,都是天底下难寻的风情,叫人见了第一眼就舍不得丢开,她像是那株洛阳红,无人在意时便会干枯,唯有十分的疼爱与呵护才会绽放出最惊人的美丽,他笑着认输:“你说的又没有错,朕罚你做什么?”
  就是舍不得、丢不开,才会有这许多牵绊,她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只消一个眼神,就叫人心软了下来。
  苏笙与他对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圣可汗,是天下的至尊,她不是不晓得这权势漩涡中心的可怕,可她也会贪恋这一刻的温柔。
  她小心翼翼地前挪几分,不是献媚,这样的举动只是单纯地想同他近一些,这似乎是一场美梦,叫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圣上从前读书时,并不能理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但是现在她突然像小兽一样,只是这样依赖地瞧着自己,他心中就已满是柔情,叫人想满足她一切的请求。
  愿以千金博一笑,却可以不求任何回报。
  元韶进来的时候正瞧见两人这样相视无言,他知道现下不该打断,然则太子就在门外,东宫如今平叛有功,圣上总不好将人晾在外间。
  “圣上,东宫已经擒住了襄王,正候在外面求见。”元韶是知道圣人心意的,不待皇帝发问,就回禀道:“密旨尚未送到太子手中,东宫就已经擒住了叛逆,殿下将人关押在了牢房里,后来听了您的旨意,怕您是病得厉害说气话,因此还是将襄王押在了地牢中听候发落。”
  苏笙瞬间就从那一场梦中醒了过来,她从榻边站起,圣上的神色也是一变,太子这样做,看似是体贴,实际上同抗旨又有什么区别?
  “就说朕刚见过他姑母,身上还有些疲倦,叫他不必来请安了!”
  圣上转而瞧向苏笙,他不愿意太子在这个时候与她相会,兼之三郎又做出过那样的事情,思索片刻,才想着吩咐他道:“你稍等些时候亲自送苏娘子到宋氏那里去,之后再叫三郎过来。”
  太子候在宫室之外,这间宫室不如天子居处隔音,圣上前面的那句话声音不小,不必元韶过来分说也知道阿耶动了气。
  留下襄王性命,这本是太子长史献上的主意,没想到阿耶会震怒如斯,内侍监出来之后客客气气地请他回去。
  他有些惴惴不安,行出了圣上暂居的晴明阁,正要寻人问一问苏氏四娘子的住所,忽然一个宫婢从游廊拐角处急趋到他身前。
  “奴婢见过殿下,”那侍女做出了一副请的姿势,恭谦之至:“奴婢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若是殿下方便,还请稍移贵步,长公主有事想要见您。”
 
 
第4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他与陵阳长公主已经许久未见,但毕竟是他长辈,太子也不好推拒。
  侍女引着太子到了长公主所居之地,陵阳长公主这憔悴的模样委实将他吓了一跳,太子躬身一拜,“姑母,听说您有事找我?”
  长公主往昔对这个二哥的庶子关注不多,见到他长成这样丰姿俊秀,也不免感叹岁月逝如流水,“三郎一路辛苦,快些坐下说话。”
  “山间简陋,没什么可招待的,我听你说话声音都变哑了,喝一杯水润润喉。”
  这处宫室被封禁了这么久,远不如行宫储备齐全,要招待人也显得寒酸,太子从侍女手中接过杯子,啜饮了一口白水,“姑母一直随在阿耶身边,我听人说起阿耶受了伤,不知道这伤重不重?”
  陵阳长公主迟疑了一下,面上犹带笑意,“三郎不曾面圣吗?”
  “阿耶今日怒气未消,尚且不愿意见我。”太子叹道:“王叔如此行事,恐怕除了身首异处无法叫阿耶消恨。可我昨夜瞧见王叔呕血,心下一时不忍,就将他关押起来了。”
  圣上的态度陵阳长公主也是知道的,她刚刚求过情,太子又没有依诏书行事,天子震怒也是常理,“皇兄现在病得厉害,恐怕是铁了心要将四哥处死的。”
  “圣人现在病得怎么样了?”太子并不怎么在意襄王的死活,圣躬的安危才是他最挂心的。
  “皇兄平日身子强健,可昨日中了箭,午后高热不断,今晨还是叫苏家那姑娘伺候用的膳。”陵阳长公主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那姑娘出身不高,你既纳了苏氏的一个女儿,皇兄怎么好再指一个做你的正妃?”
  “阿耶当时看重她,便将这位指给了我,”说起苏笙,太子现下是不满多过钟意,他对苏笙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她这样的姑娘,若是他御极之后遇见,定然是想要将这样的美人揽入怀中,但是现下要说起做太子妃,属官们还是盼着圣上能在选秀的时候为他再选一位出身名门的娘子,“不过阿耶后来也有悔意,有几次觐见的时候问过我,中不中意别的娘子。”
  但现下他又有些拿不准圣上的心意,这个关口,阿耶还能叫苏笙侍奉,显然对她也并非全无信任,自己待她好些,将来也能多知道一些阿耶的情况。
  “那也应当应分,不过你娶妻尚早,我听人说起圆空禅师和你宫里的一位孺人西去,现在东宫空荡,看着也不像话。”陵阳长公主瞧见过圣上待苏笙的情态,不意皇帝竟有要更换太子妃人选的想法,“三郎要是烦闷,不如回头到我府上坐坐,我府中有一处湖,与太液池不相上下,是孝皇帝与皇兄都去题过诗的,你还没去过呢!”
  陵阳长公主叹了一口气,眼眶微红,“你王叔身子一向不大好,若是圣上将襄王府之事交由你来做,还盼你多照拂一些,少叫王妃与世子吃些苦头。”
  襄王是她唯一的弟弟,就算是保不住他,能暗里照看一下他的血脉,也算是全了这段情分。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她照着苏氏那样的在歌舞伎中选几位,到时候悄悄送给太子,东宫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总不至于亏待了几位弟弟妹妹。
  这时节谁还会愿意同襄王扯上关系,然而不等太子说些什么,门外东宫的内侍已经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东宫身侧俯身低语。
  “姑母面前,你这副情态做什么?”太子微微蹙眉,叫他离远了一些,“有什么事情直言无妨。”
  那内侍应声称是,“圣上御体稍安,请殿下过去叙话……”
  他瞥了一眼坐在殿下身侧的长公主,“看守襄王的士兵来报,说刚刚圣上身边的人进去传旨,襄王趁人不备,撞柱身亡了。”
  陵阳长公主顾不得仪态,直接从榻上站起,鬓边的珠玉乱晃,三魂失了七魄,太子也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天子有意为之,襄王才刚被关押不久,好歹是皇帝的亲兄弟,哪里就这样急切地把人逼死了。
  然而圣上愿意召见自己,这也是件好事,他向仍然回不过来神的姑母行礼告辞,急匆匆又回到了圣上居住的宫室。
  御前的内侍们正在外间有条不紊地收拾行装,内侍监请太子进去之后,圣上正倚在榻上看书,见太子跪下请安也没有什么好颜色,只是平淡地叫人起来。
  “阿耶,并非我有意忤逆您的意思,只是觉得,若您将四叔关押起来,更能得到朝臣称颂仁德。”太子以为皇帝这档口该是病得起不来身,有些存了侥幸心理,没想到阿耶虽然腿脚不便,但尚能起坐,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被压了回去,“当然,四叔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惹您动怒,您要打要杀也是应当的。”
  “妇人之仁,”过了许久,圣上方才轻笑一声,对太子这情状并不满意,“朕本来就是得位不正,何须那些仁德虚名,反倒是三郎你看重这些。”
  圣上将书卷丢到太子的面前,“要做大事,就不能顾惜小节,朝中宗室亲族颇多,何人不觊觎这九五之位?朕还能在帝位上坐几日,你庸弱至此,倘若来日山陵崩,那些人要来夺你的位,难道光靠仁义二字就能将这帝位坐稳吗?”
  太子长史建议过他,若是圣上山陵将倾,不妨留下襄王一命,这样他们要从中做些什么,把事情算到襄王头上也不算太难,可圣上却又如此心急,连片刻都等不得,即刻了结襄王的性命。
  “是三郎考虑不周,还请阿耶责罚!”太子重新行稽首大礼,他从前并不曾忤逆过皇帝的意思,没想到圣上会因为此事雷霆震怒,“其实我回想起来也是不该,只是想着叛党伏诛,单单留下王叔也没什么……”
  “英宗当年,恐怕也是这样想朕的。”圣上并不避忌当年的事情,他极其失望地叫太子退下,“朕原以为你在朝中任职也该学会些权术之道,没想到竟还是这样不堪用,也罢,等回了长安,你便点兵去新罗坐镇,朝中的事情无需你操心。”
  太子自幼聪慧,过继给皇帝之后,父子间一向是客气亲热,尽管知道阿耶这时候或许正在气头上,但圣上突然说出东宫不堪用的话,还是叫他面上火辣辣地疼。
  他也有满腹的委屈,圣上一道手书,自己便连夜奔驰过来,没想到因为没有斩草除根,就被阿耶这样训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山间行宫不似宫中法纪森严,又是这等人心惶惶之际,不出半日,圣上为了襄王谋逆而训斥太子之事已经在宫人之中流传开来,连苏笙都听到了一二。
  天子游猎带的多为男子,服侍的宫娥却是没有,内侍监借口圣上还要人伺候,又召了苏娘子一同随驾。
  苏笙还没来得及见太子一面,就又被召到了圣上的身边,她听内侍监说圣人如今行走不便,连登车驾的时候也是由人抬上去的,知道圣人的伤情恐怕并不乐观,圣上倚坐在案几上翻阅新送来的奏疏,其实也没什么要吩咐她的,天子的车马行得平稳,苏笙静坐在一侧烹茶,并不去扰他。
  美人执柄,缓缓将琥珀色的茶汤注入茶盏,第一遍的茶水已经倒掉了,苏笙将第一杯双手捧了递给圣上,孰料就在这个档口,车马行至崎岖之处,她一时没有拿稳,半盏茶汤都泼洒在了天子手中的奏折上。
  朱批半污,上面的墨色晕染开来,苏笙忙取了自己的丝帕捂在上面,可惜还是湿了好些,“臣女该死。”
  “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你怕什么?”圣上将这一本奏疏随手丢到了盒中,从案上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朕闻风雅士族常有举案齐眉,赌书泼茶的美谈,朕虽不曾与你赌书,好歹也是四分有三。”
  举案齐眉与赌书泼茶都是说夫妻恩爱,苏笙将丝帕叠好放在一边,等着他将手中杯盏递还,“您是不是又发了高热,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她语中微含嗔恼,圣上却不在意,车驾中备好的杯盏十分精致,饮不过两三口就空了,天子仍旧持在手中,“太子身边的人今天找过你了。”
  圣上说得这样肯定,苏笙也没必要隐瞒:“不是殿下,是臣女的兄弟许久未曾见过我,想着问我一些事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苏良瑜虽然在正事上不怎么用心,但是在这些打点方面还是十分擅长的,居然真的将盛有苏良娣书信的竹筒递到了她的手上。
  “良娣与太子本是一体,由她来说与三郎问你,又有什么分别?”圣上握着那杯盏不肯给她,苏笙也没办法退到原处去,“是问你,还是问朕?”
  皇帝总是这种仿佛什么都在掌控之中的淡然模样,让她有些着恼,“圣上既然都知道了,您还问我做什么?”
  “朕又没有千里眼,知道什么?”圣上失笑道:“这前朝内廷的眼睛都放在朕的身上,你阿姊想打听朕的消息,除了从太子那里获知,也就只能来问你了。”
  太子自己要问苏笙,肯定不会这样大费周章,使了银钱贿赂内侍宫人,圣上知道应该是苏氏的人关心宫中之事,才会叫自家的子弟悄悄使钱。
  苏家远在长安,对行宫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有苏月莹才有可能动这份小心思。能叫苏笙面带忧色,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抵万金的家书。
  苏笙瞧了一眼茶炉,后悔自己怎么因为谨慎先灭了炉火,想找个什么借口都困难得紧,“良娣也只是问问您身子如何,怕殿下君前奏对说了不合您心意的话。殿下也请内侍过来传了些话,问您今日怎么突然动怒,不容襄王多活半刻。”
  往小了说,这是关心圣上的安危,往大了说,这就是窥伺帝踪,更遑论苏月莹心中提及的那桩事情与襄王所谋之事别无二致,就算是为了苏家,她也不能全数说出来。
  苏笙本以为太子只是私德有亏,但没想到他有朝一日竟还有这等野心,“臣女又不是太医,也并非是住在您心腹中的应声虫,这些事情我怎么知道,含糊着回了几句,就叫他们回去了。”
  “这话说的不对,你虽不是人腹中的应声虫,但要问这些,朕也会叫元韶调一份脉案给你。”圣上含笑道:“小姑娘,你只是没有说实话罢?”
 
 
第4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被圣上这样注视着,苏笙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几乎是将茶盏从天子的手中夺了回去,“您说了这么多,不会觉得口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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