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肇自然不会拒绝,他点头应下了:
“好。”
阿青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闻肇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别捡进了棋盒,等清理完棋盘后,他从最基础的开始给阿青讲解围棋。
闻肇十分有耐心,讲东西也细致,阿青一听再看一眼棋盘就懂了。
而很快闻肇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看着阿青的目光变了。
阿青说她学东西很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学东西的确很快。
围棋基本要义基本上他只讲一遍,阿青就能记住。
而且不是死记,是能非常灵活的运用记住了。
闻肇与她下棋,只用了三盘期,阿青便从生涩不已到杀他的片甲不留。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阿青确实不会,甚至她赢他那把棋里面的路数也仅仅是他刚刚交给她的。
他会以为阿青是在耍着他玩。
闻肇吃惊,但很快随后发生的事,更让他震惊不已。
不仅仅是围棋,阿青是不管学起什么来都如有神速。
他说过的东西她听过一遍就能记住,确实非常厉害。
闻肇见过聪明的,连他也曾被夸过天纵奇才,可在阿青面前却通通不够看。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生养出这样的人。
闻肇不禁有些疑问。
可想着阿青向来独来独往的性格,闻肇又把这个问题给咽回去了。
纵使如此,闻肇跟在阿青身边,见证了这一切,心里情绪极为复杂。
这个女人无疑是让人着迷的,闻肇甚至沉溺其中。
可是他也十分清楚,阿青一点也不喜欢他,心里更没他。
对于他的存在好似就是一个存在的人,得了几分顺眼,其余的都不重要。
这个女人聪明通透又冷情,可这些特质组合在一起便异常迷人。
试问谁会不爱上这样的女人。
闻肇心里的答案没有说出来过,可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那绝不会是个否定答案。
而随着闻肇在应城,在阿青身边待的时间越久,心里的情感越发翻涌。
甚至于他已经起了独占心。
到如今看到阿青和府中那些个男子待在一起,闻肇都会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烧得人心慌神乱,不得安宁。
可这样的情感,每当对上阿青的双眼,闻肇心下不由得一凉。
因此他只能偷偷埋下心中情愫,不敢喧诸于口。
第81章 深冬天寒,却又喜欢……
深冬天寒,却又喜欢出太阳,天气诡异的不同寻常。
又是连着出了几日大太阳以后,天突然毫无预兆地下雪了。
漫天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一夜之间,厚雪积压,天地换了衣裳。
闻肇将手里的衣裳给站在窗口的阿青披上:“城主小心着凉。”
阿青睁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雪景,像是入了神,树上和房檐上都挂着冰棱,煞是好看。
“城主喜欢下雪?”
闻肇问。
阿青眼睛望着外面的一片雪白,嘴角翘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喜欢。”
闻肇听闻这话,放在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阿青:“在下还以为城主忠爱看这雪景。”
阿青说:“下雪,真让人不舒服。”
阿青从实验室第一次出逃时是一个下雪天。
实验室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方圆百里都是一马平川,没有地方躲避。
所以阿青为了甩掉追踪把自己埋在了雪里。
后来她被抓回来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一脚一个脚印被押送回了实验室。
甚至于她在那个世界停留的最后一天也下雪了。
她跟雪真是有解不开的缘分。
所以她一看着外面的雪,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就在涌动。
真是让人厌恶。
“城主……”
阿青忽然侧身将闻肇按在墙上吻了起来。
不同于以往,闻肇顺势搂住阿青的腰肢,回应着。
阿青将心里的所有杀意,残忍,嗜血都融入了这个吻里。
一吻中,闻肇的嘴唇破皮,流了血。
阿青轻啄了一下闻肇的流血的唇,接着又贴了上去轻咬着。
闻肇吃疼着皱眉,却未反抗。
当然这一点并不能满足现在的阿青,她的手慢慢伸进了闻肇的衣服。
闻肇身子立刻紧绷,他按住阿青作乱的手隐忍地说:“城主,现在是白日。”
他们如今虽然已亲密无间,可是白日宣淫之事二人从未做过。
阿青身子贴近闻肇,蓦地笑了。
她凑近他耳边,低声耳语温热的气息吹进了闻肇的耳朵里:“你应该学会诚实。”
说罢她轻咬了一下闻肇因紧张上下活动的喉结。
这下就是神仙都坐不住了,闻肇埋头狠狠吻住了那个无情无心又喜撩拨他的女人。
半日荒唐,谁也不敢来打扰。
等屋里再有了动静时,已经临近中午,雪也早停了。
收拾妥当后,饭食摆上了桌,与往日一样的分量,可现在闻肇已经习以为常。
中午雪停了一会儿后,下午又开始下了。
用过饭后屋内摆上了棋盘,两人又开始下棋。
因着下雨,今日格外冷,阿青不怕冷,这样的天气不用穿厚厚的夹袄一样能过。
可闻肇受不住,所以屋内还是燃起碳火,暖烘烘的。
阿青漫不经心地随意在棋盘上放下一子后,又捡了一颗捏在手里把玩。
可对面的闻肇却是皱眉冥思苦想。
从阿青学棋到如今不过半月的时间,现在闻肇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闻肇目光锁在棋盘上,良久方才放下棋子。
而他的手刚刚离开棋子,抬起来,对面的阿青瞥一眼,将手里的棋子随意落下。
动作很快和闻肇形成鲜明对比。
明明之前他还是年前这人的老师,阿青如今却能吊打他了。
这样的学习速度太多恐怖了。
闻肇抓起棋子,有些游移不定。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匆匆脚步声。
阿青五感过人,早就听到了。
在闻肇还在苦思该如何走好下一步时,阿青将手里的把玩的棋子丢进了棋盒,身子往后一靠,就懒散着身子,看样子是不打算与闻肇下棋了。
闻肇一愣:“城主是,嫌弃在下?”
闻肇不确定地问。
阿青百无聊赖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慢吞吞地念出了闻肇将要走的棋。
不仅是这一步,而是每一步,她已经将他接下来所有的路数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闻肇听得止不住地惊诧,应青未免太可怕了。
所以除了下棋,对于其他事,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早就掌控全局,连他们下一步该如何走也想到了?
闻肇正想得入神,屋外门口跪下一任,恭敬地说:“启禀城主,闻公子的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
阿青扬了下下巴,对闻肇说:“你的事来了,还不去接住。”
听得阿青的话,闻肇放下了手指间夹着的棋子。
他并未急着去接信,反而是起身后隔着棋盘摩挲了一下阿青的唇,暧昧不明地说:“城主的口脂花了。”
闻肇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出其不意地想打破永远冷静,永远都成竹在胸的阿青。
谁知阿青却是低声笑了起来,她像是对待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般,捏了一下他的下巴说:“乖一点,去吧。”
闻肇神色微一紧绷,但很快又恢复平常。
他镇定地收回手,沾了口脂的手,垂在身侧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指腹。
随后直起腰身往门口走去。
打开了门接过仆从手里的信,闻肇现在门口迎着风雪就看了起来。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闻肇眉头慢慢皱起来,神色紧绷。
待看完信纸上的内容以后,他眉头紧锁,脸色微有些难看。
他关上门看着还坐在棋盘前的阿青,张口说到:“城主,在下要向你辞行已经。”
阿青听这话脸上并没有出现意外的神色,
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有时闻肇恨不得打破阿青面上的这层漠然冷酷,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心里阴沉。
“宁远侯发兵京都,我需尽快赶回去。”
阿青颔首,懒散地说:“回去吧。”
果决干脆,没有丝毫的留恋与不舍。
对待多日来与她同床共枕之人来说显得有些冷血。
闻肇脸色霎时间阴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住阿青。
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等闻肇走后,阿青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她扭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而后是全身。
卡卡几声,她的身子瞬间又灵活了不少。
……
信是徐靖送来的,火急火燎地请闻肇立刻回京。
徐靖在信中说,宁远侯突然发兵京都,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拿下沿途诸多城镇,直奔京都而去。
此战来势汹汹,闻肇不得不离开,回京都坐镇迎战宁远侯。
因事态紧迫,闻肇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就起身离开了。
他走得早,所以也没有给阿青留下任何话。
闻肇走后不习惯的反而是阿青收进府里的那些男子。
他们早就习惯了看那两人,这突然走了一个,着实可惜。
有人可惜当然也有人心中暗喜。
所以在闻肇走后的第二天,阿青的院子里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拜访了。
阿青自然没把人赶走。反而放了进来。
闻肇走了她需要有人给她消遣排解。
这些人也都是机灵的,对阿青投其所好。
他们本就利用闻肇一人霸占阿青时的闲暇时日练起了其他有趣的玩意。
为得就是有一天能给阿青表演。
又过了几日,一则消息消息传来,闻肇在回京途中遇袭,现下生死不知。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所有人都道他闻肇乃一代枭雄,难道就要再次没落?
但还没等人消化完闻肇一事,又一消息震惊天下。
宁远侯的二十万兵马突然出现,在出现的当天,应城被围。
时隔近一年,应城又被人围困。
而这一次来人做足了准备,兵强马壮,大军二十万而领军的竟是宁远侯身边第一谋臣景虚。
应城被围以后,与上次无人问津不同,这一次全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
人人都好奇,这一次,应青又该如何自救保住应城。
还有宁远侯手里到底有多少人马,能同时攻打京都和应城。
第82章 经过这……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应城早已与之前天差地别。
不仅城内人口众多,繁荣昌盛,城外还聚集了大批已经成规模的百姓。
拥有完整的街市交易,新修建的房屋,俨然已经是另外一个城外城了。
城外的百姓都是为了逃避战乱而来,应城的强大,让他们打从心底有了安全感。
可是突然出现的大军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安宁。
最先发现宁远侯大军的就是城外的这批百姓。
他们疯狂涌入城中报信,也为了逃命。
还有的人害怕被困死在城中,便只悄悄躲在了一旁。
城中的百姓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除了最开始的慌乱,过后便镇定了许多。
他们面色凝重,从街道回到家中,召集家人,找出了菜刀镰刀,或是木棍,做好了准备。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所有人会同上次一样,奔赴战场。
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们已经有了城主这个定海神针。
所以现在所思所想也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应城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
城外大军兵临城下,陆旷之和杭拾甫兵分两路。
陆旷之率军迎战,两军在与距应城不足百里之地的平原对峙。
应城兵卒凶悍,暂时将宁远侯大军拦截,没往应城而去。
杭拾甫则匆匆前往城主府。
书房内,杭拾甫将战事一一禀告:“城主,景虚有天下第一谋士之称,谋略过人。
宁远侯给了他二十万大军,我们要不要发令将修城墙的人都抽调回来。”
杭拾甫眉头紧蹙。
阿青闻言却不仅没有半分焦急之色,反而脸上笑意融融,看起来极为高兴:“慌什么,有人送人来了,你接住就好。”
“可我们现在手底下能用的只有约摸十六万,对上景虚赢面恐怕不大。”
他们所修城墙乃是一个大工程,耗时耗力时间又崩得紧。
为了赶时间,所以几乎往那边调去了大半人力。
而这些人全都是营里的人,无一人是百姓。
也正是如此,杭拾甫才会这么问。
阿青眉梢一抬,轻描淡写地说:“怕什么,我还在这坐着。”
杭拾甫没有怀疑阿青的能力,只是如非必要,否则他并不希望阿青下场。
这原因有三:其一,如今阿青身份贵重,轻易不得有失。
其二,阿青不仅是应城的城主更是城中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针,她纵使不出手也能让人本能的觉得安心,有安全感。
其三,景虚此人不得小觑,因之前叛军之事,他们与宁远侯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宁远侯也不是傻子,一个地方不可能再栽两个跟头,这次敢让景虚来,他自己跑去攻打京都。
说明他们一定是有了对付阿青的方法。
不论这法子有没有用,杭拾甫都不想冒这个险。
想了想他干脆道:“现下陆大人已经领军去阻拦大军了,不若城主随我去城楼,等陆大人的消息。
要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再请城主出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