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我不当了——眠雾
时间:2021-05-27 09:26:01

  “我父亲是谁。”
  张子明冷哼一声,“是我把你养大,我就是你的父亲!”
  张若无冷冷地看着他,神色如刀。
  张子明本来还面不改色,故作镇定。
  可是他很快就感到血液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仿佛千万虫蚁撕咬,想要冲破血管。
  他呼吸一窒,几乎不受控制地蜷曲着身体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似乎还看不懂现在的局面。”
  “我能让你活,自然也能让你死。”
  张子明视线模糊,只能看到张若无的一片金色的衣角。
  他不得不承认。
  现在的张若无,和从前已经没有了半分相似之处。
  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
  但他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不过是个血脉肮脏的贱种!
  “我不知道……”张子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眼中闪动着恶念。
  他躺在地上大笑道:“你娘就是个贱人,她骗了我……我待她如珠如宝,她当时肚子里却早已怀了你!”
  “哈哈哈,你不仅是个半妖,还是个血脉肮脏,不知道是谁生的野种!”
  “我亲手杀了那个贱人,到死她才说出她的身份,苦苦哀求我把你养大……哈哈哈,张若无,你该谢谢我,没有一把将你捂死!”
  “我把你养大,如今你却这样对我……白眼狼!”张子明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你娘也是,你也是,你们都是一脉相承的贱种,白眼狼!”
  张子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仰天大笑,鬓发散乱,活像个疯子。
  但很快,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血脉开始遍布了四肢,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扼住了咽喉,他大张着嘴,双目突出,很快便没了气息。
  张若无的眼中染上血色,翻涌着煞气,大火在他身后燃烧,猩红的火舌舔舐着殿宇,吞噬了整座山峰。
  火光映红了天空。
  他近乎行尸走肉一般地到了丹霞峰。
  明霄宗敲响了警钟,众人手持法器急匆匆地赶往主峰,唯他逆行。
  他没再刻意遮掩那一头有些扎眼的白发,行走其中换来旁人的纷纷侧目。
  他只是莫名的,突然很想见到林芝。
  来到熟悉的客舍,推开门,里面陈设已空,屋内也没了那一口始终燃着火炭的小炉,始终弥漫在屋内的清淡药香已经消失不见。
  一双苍白得不似活人的手按在门上,长久地没有动静。
  她最终还是不要他了。
  张若无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眼前的画面似乎又变了,遍地是烈焰与焦土,仿佛炼狱。
  他浑浑噩噩地来到山顶。
  湖水澄澈如新,日光正烈,浮光跃金,周遭树影婆娑,那一天林芝递给他可以遮掩发色的丹药,问他可能护她周全。
  他曾认真地想过,要怎样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可此时想来已经毫无意义。
  她已经不再需要他。
  这个世间没有人需要他。
  “若无?你怎么会在这。”
  身后传来白方虎的声音。
  “那边出了事,都在往那边赶呢……我也得过去,”白方虎絮絮叨叨说了些话,落在耳中听得不甚清楚。
  “对了,林芝搬到山下住了,走之前给你留了信,不知道你在何处闭关所以拜托我转交给你。”
  张若无猝然转身。
  白方虎被他眼中的血色与煞气镇得一时忘了言语。
  “信呢?”
  白方虎讷讷地上前,递给他。
  信封是最常见的式样,只是封口处别着一株尚且泛着新绿的药草。
  信中词句简单,不过寥寥几语。
  “张若无,出关来找我,记得带上诊费。镇上聚贤堂的八宝鸭,麦香阁的酥油鲍螺都很不错,记得带上;来时再从白方虎的药园里薅两株绛朱仙草。”
  后面还附上了一串地址。
  白方虎还欲劝导几句,“宗门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想的,你也不要太心焦……”
  但抬眼看去,方才还如同修罗降世的张若无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和,眉峰微蹙,带着些疑惑。
  “你的药园在哪儿?”@泡@沫
  白方虎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指了路。
  转眼张若无便消失在眼前。
  白方虎还呆在原地思考,药园?他问药园做什么?
  张若无去了一趟行知堂。
  宗门起火,虽然只祸及主峰一带,但还是被许多人视为不详,行知堂中只剩下一个年轻的执事守着,看起来空荡荡的。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长串的牌子,都是曾经挂在最高处的“天”字号任务。
  迎着执事震惊的眼神,他淡声道:“兑换。”
 
 
第3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雪发的男子行走在街市,周身气度清贵,身形挺拔不可摧折。
  众人纷纷侧目,却见他左手提着聚贤堂的食盒,右手提着麦香阁的招牌包裹,灵力涌动,将里面的食物包裹得很好。
  不管他的外貌如何异样,都因为他的动作而沾染了几分人间香火气。
  张若无驻足在奇珍阁前,里面陈列着各类女修使用的法器,模样十分精巧。
  胖掌柜一开始摄于他身上的气息,不敢贸然搭话,见他驻足良久,双目仔细地看着柜中的法器,终于露出一个笑来。
  “这位小仙长,是要挑选送给道侣的法器吗?”
  张若无微怔。
  奇珍阁前点着镂空仙兽纹的红灯笼,灯光之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微红。
  他道:“不是道侣,是债主。”
  自从认识林芝以来,她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灵材仙草,他却从未偿还。
  胖掌柜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我懂,前生债今世缘,哪个小祖宗不是前世的债主呢?您往里面走,这外面都是些粗劣的玩意儿,您的债主或许看不上呢。”
  张若无:“……”
  他跟在掌柜身后,没有再解释,只是补充了一句:“要最贵的。”
  胖掌柜脸上笑容愈盛,“是。您是有心人,这送给‘债主’的自然要是顶好的东西,您往里边儿请,咱这儿有好几样镇店之宝,平常啊寻常人都见不到的……”
  张若无被请到了包间里,几个彩衣侍女上了茶。
  一个接一个珠光宝气的盒子在他面前打开,等走出奇珍阁时,刚兑换来的大批灵石已经被花用得所剩无几。
  胖掌柜携着一干彩衣侍女在身后笑得比花还灿烂。
  “小仙长,您慢走。”
  揣着仅剩的两千灵石,张若无又拐进了一家成衣店里,再出来时乾坤袋里已经干干净净了。
  李随风曾经在秘境里说过。
  女修都爱漂亮,总爱买些看着亮晶晶实则没什么用的东西,贵得吓人却连个防御阵法都没有。
  但林芝平日里却总是在侍弄药草,衣裙也多是素色,那灰扑扑的斗篷一穿就是许久。
  张若无肃容想道:他平时是用不上灵石的。
  做任务兑换来的灵石,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换成鲜亮的衣裙钗环。
  张若无检视了一下乾坤袋中桃红色、孔雀蓝、缠枝绿的衣裙,想着假若她喜欢,就再在上面刻上许多防御阵法,美观又实用。
  这一趟一趟地花费了些时间,等到了林芝的住处,天色已经黑了。
  张若无抿唇站在门前,此时却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敲门。
  想着她平日里晚上都睡得很早,现在上门或许会打扰到她休息,于是垂眸驻足在门前,一动不动仿佛雕塑。
  旁边守门的青衣剑修看着隔壁来了个白发的修士,看不清修为,手上提着两个食盒,垂眸立在门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他们一开始只是诧异于他的外貌,可是久了就发现,这修士不打算走了。
  他长身鹤立,眸中一片寂静,站得十分挺拔,模样看上去十分好看。
  两名青衣剑修也不自觉地站得更直,似是不愿被比了下去。
  这一站,就是一夜。
  从星夜到晨光熹微,他才缓步上前叩响门扉。
  见他终于肯敲门了,两名青衣剑修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有些古怪但又莫名地正直。
  林芝推开门,见到门外的张若无有些意外:“这一次你这么早就出关了?”
  “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没等太久吧。”林芝笑着接过他手上的食盒,迎他进去。
  一旁竖着耳朵听的青衣剑修默默在心中回答:他昨晚上就来了,在门口站了一夜,比他们这正经守门的还像是守门的。
  张若无垂眸淡声道:“刚到。”
  青衣剑修:?你编,你接着编!
  院内一只中等体型的灵兽嘴里叼着水桶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身后还跟着一个用叶片提着根须跑步的大花。
  张若无有些意外。
  认出这只灵兽似乎是那一日进入秘境之前,想往林芝身上扑的那一只。
  它的主人,是那个洞幽剑派的剑修。
  两人坐在紫藤花架下,林芝打开食盒,摆在石桌上,一股咸鲜的香气飘了出来。
  八宝鸭色泽红润,浇着酱色的汤汁,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四只胖乎乎的酥油鲍螺挤在一起,散发出一股甜香。一路被灵力保护得很好,此时看起来还像是刚出锅一样。
  林芝笑得眉眼弯弯:“早听说麦香阁的酥油鲍螺很出名,但是老是排很长的队,我吃过一次就没再买了,今天这么早你就买到了……”
  林芝心情愉悦,但张若无却看着一旁的灵兽发呆。
  直到见到那灵兽嘴里叼着的水桶换成了一把通身漆黑的剑,张若无神色愈发复杂。
  剑修的佩剑,对他们来说如同生命。
  那人不仅把自己的灵兽送了出来,连自己的剑也一同……
  垂在袖下的手指攥紧了,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了,酸涨得疼。
  他们是认识的。
  不然林芝也不会特意去给洞幽剑派送药。
  他们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不仁”整日呆在屋里发出不平的悲鸣,小黑到底和它相处过一段时间,有些不忍,特意把它叼出来晒晒太阳。
  却不想院内出现了那日打飞他的男人,神色不善地盯着它。
  小黑被吓得身体一缩,连忙叼着“不仁”跑远了。
  “怎么了?”林芝伸出手在张若无面前晃了晃,张若无方才回神。
  “这一次,又受了什么伤?”
  她擦了擦手,走到张若无面前,一只手熟练地就要解开他的腰带。
  张若无耳根发红,抓住了她的手,手下是凝脂一般的触感,火烧火燎的。
  “不让看?”林芝挑眉,“伤得很严重不敢叫我看到?”
  林芝认定张若无又想隐瞒,她此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小姑娘。
  她有心逼迫,张若无又不敢真正用力伤了她,一时还是林芝占据了上风。
  她如愿解开了张若无的外袍,衣衫凌乱,露出里面紧实的肌肉,白得晃眼,不似以往病态的苍白,林芝看得愣神。
  胸前凌乱的伤口全都消失了,愈合得很好,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的身体看上去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一番纠缠之下,两人的姿势已经变了。
  张若无身体后仰,林芝坐在他的腿上解开了他的衣裳,呼吸交缠,似乎有陌生的情愫在蔓延。
  片刻之后,林芝回神,从他身上下来。
  “穿好!”她扭过头,凶巴巴地说道,脸上却不知为何红得仿佛要滴血。
  张若无抿唇,努力忽视心中的异样。
  紫藤花架下洒下一片凉荫,日光透过叶片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或许是此时的气氛太过放松,张若无望着林芝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你也会为洞幽剑派的人,这样治伤吗?”
  也会解开他的衣裳……和他靠得这样近吗?
  林芝惊讶转身,“凭他也配?”
  她眉头蹙起,仿佛不解他为什么会提起这样晦气的人。
  眼中带着十分浓重的厌恶。
  张若无鲜少见她眼中流露出如此负面的情绪,心下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看着被叼到井边晒太阳的‘不仁’,“他的佩剑在你手上。”
  林芝嘴角翘起,“我抢来的。”
  她的神情骄傲又自得,看上去像是某种小动物。
  张若无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心情很好的模样。
  说不清心中那一股陌生的冲动是什么,缓缓抬手系好外袍,敛眸藏好涌动的思绪。
  垂眸的瞬间,注意到林芝的手上竟然缠着纱布,他神色微变:“你受伤了?”
  他拉过林芝的手,没注意到她的肢体有片刻的僵硬。
  林芝终于明白为什么张若无从前总是不自然地别开眼。
  因为此刻她也很想躲开他的视线。
  “小伤,你再晚几天来都愈合了……”林芝咬唇。
  张若无解开纱布,看清上面的伤痕是为剑气所伤。
  他眼中煞气涌动,“是他伤了你?”
  “唔,没有吧……”林芝神情恍惚,这好像是她为了夺剑自己弄伤的来着。
  精纯的灵力自张若无掌中流出,纯正沛然,自她的掌心涌入体内,林芝舒服地眯了眯眼。
  恍惚间又觉得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曾经感受过。
  张若无却已经在心中记下了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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