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傲娇美人世子之后——十方海
时间:2021-05-27 09:27:11

  等到她到了齐云楚住的院子时,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齐云楚一人坐在院子里的一株海棠花树下。石桌上摆放着的一樽酒壶一个酒杯,地上三四个东倒西歪的空酒坛子,隔着老远,她都闻到了酒香。
  他应是刚沐浴完,衣衫单薄,并未束发,怀里抱着一个琵琶,正低头调试琴弦。
  小哑巴站在院门口踌躇着不想进去,带她来的下人低声道:“世子今晚一直都不大高兴的样子,刚刚沐浴完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眼下三将军被言先生叫去了,你且小心伺候。”
  他说完就跑。小哑巴不以为意。这新来的娇俏可人的表妹热情似火,说不定早就将这块冰给暖热乎了。
  她在院外站了好一会儿,腿都酸了,齐云楚还没有回屋的意思,一直拨弄着怀里那把琵琶。
  她又累又困,贴着墙根正要悄悄溜回房里,眼见着就差一步就消失在他跟前。谁知,一直头也未抬过的男人声音低沉:“过来。”
  小哑巴心里不情愿,腿却自己走了过去,想看看他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样。
  他仍是一味饮酒,调试琵琶,看也未看她一眼。
  小哑巴见他怀里的琵琶瞧着并不是什么绝世宝贝,可他却十分爱惜,拿着绢丝帕子一点点的擦拭着琵琶琴弦,白日里用来打人,狠辣无情的手到了琵琶上,温柔似水。
  小哑巴径直给自己倒了杯酒,手托着腮静静瞧着他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他的手指拨动了琵琶弦,空灵清亮的声音犹如汩汩泉水一样流出来,随着风月一直流到了小哑巴的心里去。
  她看着眼前眼神空洞,乌发雪肤红唇的美人儿,紧张的抓着杯子里的酒就往嘴里灌,试图清醒些。
  谁知酒越喝越上头,美人面越来越朦胧,就连随着微风荡落的海棠花香都渗透到了空气中,丝丝麻麻的香气与他身上的杜若气息纠缠在一起,直望她心里钻。
  一曲激昂的十面埋伏,居然被他弹出了情意悱恻的意境来。
  她听着越来越急迫的琵琶声,饮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一壶酒被她饮的精光,若有似无的酒香带着热气儿喷洒在花香欲浓的空气里。
  小哑巴提着的心脏一直随着齐云楚手里最后一个琵琶音才安稳妥帖的放了回去,只是那心脏不听话的很,没着没落似的为齐云楚“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一曲终了。
  齐云楚终于醒过神来似的,潮湿水润的凤眸斜睨了她一眼。
  小哑巴被那对细长的眼勾了魂儿,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砸在石桌上,碎成了几片。
  这个齐王世子,可真是多才多艺。早上舞剑,中午格斗,夜里弹琵琶,变着花样,一本正经的撩拨着她一颗贪恋美色的心。
  小哑巴心烦意乱,实在坐不下去了,起身正准备回屋,谁知齐云楚一把捉住她的手,眼神如不知飘向何处,喃喃道:“我母妃的琵琶,弹的极好。”
  小哑巴八卦的心被勾了起来,又坐了回去,等着齐云楚说下去。可是他却牢牢抱着怀里的琵琶不说话,像只等着需要被顺毛的兔子,又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神情极为可怜。
  小哑巴何曾见过这样的齐云楚,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想替他顺顺毛。可还未碰到他,他直直往下栽。
  还好她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才让他免于受伤。她使足了吃奶的劲儿才将他扶起来,想要叫人,可偌大的院子一个人也没有。
  她只得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脖颈上,一手拦住他的腰,摇摇晃晃的扶着他回屋。
  齐云楚生得高大,醉酒之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等到她将人扶回床上的时候,全身都快散架了。
  小哑巴累的气喘吁吁,连鞋子都懒得替他脱,转身就要走,衣袖却被他紧紧拽住,挣都挣不脱。
  她用力去掰他的手,可他力气大得很,手都红了都不肯松开。
  小哑巴醉了酒,困的眼皮子都要粘合在一起,见他不松手,直接动手将腰带解了下来,打算将外袍脱了。
  只听方才死都找不到人的院子里,这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齐三进来了……
  他看着正在解外袍的小哑巴,又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齐云楚,一脸惊恐。
  小哑巴顿时酒醒了一半,面红耳赤指着自己被罪魁祸首紧紧拽住的衣角,想要解释。
  可齐云楚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的衣角,手搭在床边,衣衫凌乱,发丝掩面,只看见一截如玉似的下巴,不时哼哼两声,一副刚刚被人蹂/躏过的柔弱模样。
 
 
第21章 主子,让、让你今晚守夜……
  小哑巴从齐三的眼神中看出自己就算解释也无用,只会越描越黑,更何况像她这种伤残人士本就解释费力,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旁若无人的往外走。
  只可惜,她忘了齐三是那种一大早会替主子找疏解对象的憨傻少年,才走出门槛被他叫住。他别别扭扭说:“主子喜欢特别温柔的女子,不喜欢过于主动的……”
  小哑巴:“……”
  她真想当场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不对,她要挖个坑把齐三给埋在院子里,毁尸灭迹,这样方才发生的事情就只有天知地知她知。
  可身后这个缺根弦的少年是云都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所以,她思来想去,只能自认倒霉。
  小哑巴实在好奇,那个精明的跟鬼似得言先生,怎么会把自己的义子教成这样的?
  人之初,性本善?
  她回头看了一眼齐三,见他还想要说什么,生怕接下来的话会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动手,赶紧向旁边自己住的屋子走去,然后将今夜一切风月统统关到外面,迅速褪去衣裳鞋袜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接下来几日,齐云楚好像很忙,日日与言先生在书房内不知共谋什么大事。
  小哑巴乐得清闲,倒也自在,为了尽早弄清楚状况,她往司药局跑的更加勤快了。
  这日,孙太医替她检查完,道:“你恢复的要比老夫想象的快,估计不出一个月,就能够开口讲话,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先试着能不能发声。”
  小哑巴面露喜色,起身向他行了一礼,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她现在除了从前因受伤落下的头疾好了些,旁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从前的记忆半点儿想不起来。
  孙太医又替她仔细把脉,良久,半眯着眼睛捋着胡须道:“淤血已经逐渐退散,只是老夫从前与你说过,记忆这种东西,谁也不能保证。”
  小哑巴知道这种事儿急不了,只得按耐住自己的心焦又坐在那儿让他施针。等治疗完的时候,她才起身告辞。
  她走的时候,孙太医站在那儿若有所思。
  这几日小哑巴日日都来他这里,时间长了,他总觉得眼前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像极了从前认识的一个故人,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到底像谁呢?
  ……
  小哑巴完事后往院子里赶。齐三昨晚特地告诉她今日有事要出去。
  这几日齐三对她奇奇怪怪,闲着无事就拉着她絮叨齐云楚有关衣食起居的事儿,事无巨细的交代,一副想要将自家主子“托付终身”的样子。
  她一向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让她受不住的是,他每回说完之后,总要总结陈:主子喜欢温柔小意的。
  小哑巴心道:“他齐王世子喜欢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儿!”
  只是,一来她不能说话,二来,她也说不出口,面对着齐三单纯而赤诚的眼神,她总觉得这话说出去的时候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之意。
  小哑巴才到院门口,就见着底下的人正在往外拿东西,像是要出门。
  齐三刚好从屋子里出来,见到她道:“你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儿要去城郊别院待上几日。”
  她很疑惑,明日就是中秋,这时候出去做什么,
  齐三见她疑惑,瞥了一眼屋内,悄声道:“我们王府从来不过中秋。”
  居然有人不过中秋?
  这时,齐云楚从屋内走了出来,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小哑巴见他这几日看自己都是这个表情,心说也不知那晚的事情他到底记不得记得。不过,眼下这事儿不重要,她这个节骨眼不想去别院。
  齐三见她仍是不动,生怕齐云楚发作,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你怎么了?”
  小哑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摊摊手,表示不想去。
  她的嗓子已经快要痊愈,这个时候去了,必定要断了治疗。
  齐云楚冰冷的眼神在齐三扯着她袖子的手扫过,淡淡道:“孙太医随行。”
  小哑巴:“……”
  他突然变得这么好是不是对她有所图谋?
  ……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准备妥当。齐云楚与言先生还有表妹等人坐在马车内,齐三与小哑巴负责在前面开路,队伍即将出发,远远地,有人打马过来。
  近了,齐三认出那人正是谢毓身边的随从谢辛。
  他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郑重行了一礼。
  齐云楚还以为谢毓有什么事儿,谁知谢辛道:“我家公子让我来给您的书童送点东西。”
  齐云楚面色如常,眼神却冷冷瞥了一眼马上坐着的小哑巴。
  那随从敏锐察觉到世子似乎不高兴,哪里还敢废话,立刻走到小哑巴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双手捧上,“我家公子听说您要去别院,山里湿气重,特地让人做了这种薏米杏仁混合了胡人奶酪做成的糖,说不仅可以去湿,还特别的甜。”
  谢毓真是有心,日日不重样。小哑巴高高兴兴接了过来,冲谢辛笑笑。
  谢辛见她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实在勾人,耳根一热,连忙低下头,道:“我们家公子还说了,这几日他会日日派人过来给您送。”
  他说完,赶紧告辞,打马而去。
  齐云楚见那小哑巴收的理所当然,半分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还颇为受用的模样,重重方才手中帘子,道:“出发!”
  马车内,言溯瞧了齐云楚一眼,笑笑不说话。
  赵凝也未将那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童放在心上,同自家表哥说邺城打仗守营的趣事儿。
  可是她口水都干了,却发现原来最爱听她说这些的表哥眼皮子都没抬过,更别提附和她了。
  她嘟嘴,“阿楚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齐云楚这才回过神,“你方才说什么?”
  赵凝委屈巴巴的看向言溯,“言叔叔,你看他,他方才一直盯着那个小哑巴看……”
  齐云楚一听她说到小哑巴,皱眉:“不过是一个细作,闲来消遣的玩意儿,有什么值得我看!”
  赵凝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瘪了瘪嘴,看向言溯,都快哭了。
  表哥虽然平时也不爱跟她玩,可从未像这样凶过她。
  言溯看着眼前豆蔻年华,尚不知世间一切愁苦,眼圈红红的可爱小姑娘,故作生气瞪了齐云楚一眼,“怎可这么对阿凝丫头讲话。”
  齐云楚知道方才的话有些重了,只得耐着性子哄了她两句。
  赵凝单纯,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又开始像一只百灵鸟一样,与他二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马车外面的小哑巴听着马车内不时传来小姑娘的清脆笑声,夹紧了马肚子,向前奔去。
  一行人晚上才到王府别院。
  别院是建在一处名为苍梧的山脚下,入口处是一处清幽的林口。林口再往里两旁居然是一片紫色花海,花香浓郁,沁人心脾。
  小哑巴头一次见到有人别院做成这样的,新奇的很。
  齐三指着那一望无际的花海,道:“这些都是大王给王妃种的,后山还更多呢。”
  她忍不住心生向往。也不知这个情深意重的齐王到底是个什么样,还有那早逝的齐王妃,据说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不过仔细想想,能生出齐云楚这般容貌的父母,又能差到哪里去。
  就是不知他性情如何,若是向齐云楚一样,那可真是糟透了。
  只可惜,她并未见着传说中战无不胜的齐王,别院的管事一见着齐云楚与言溯,喜道:“大王说是替王妃去寻一种新的花种,要明日才回来,请世子与先生先歇歇。”
  齐云楚却神色淡淡,看不出半点的喜悦。
  言溯点点头,“知道了。”
  小哑巴觉得齐云楚的表情奇怪的很,按道理来说,齐王只有他一个孩子,难道见到久未见面的父亲不该感到高兴吗?
  可他仿佛一进了别院就心情沉重,小哑巴直到晚饭后都没再见过他。
  不过,她今日骑了一日的马,骨头都快跌散架了,也没心思去探究齐云楚的秘辛,只想赶紧沐浴睡觉。
  等到她沐浴后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齐三过来敲门。
  小哑巴顿觉焦躁,直到那敲门声第三次响起,她才起身开了门,打着哈欠倚在门边十分不满的斜睨他一眼。
  齐三见她散着发丝,随意披了一件外衫,与平日里见着的那个总是束着跟自己一样的发髻,穿着一样的衣裳,模样却比自己不知俊俏多少的美少年截然不同。
  他这才惊觉眼前的小哑巴是个切切实实的女子,且是个生的十分好看的女子,或许将来,她还会成为主子的侍妾。
  齐三连忙不敢再看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结巴道:“主子,让、让你今晚,守夜。”
  小哑巴正犯困,一听脾气就上来了,整个人都气精神了。
  开什么玩笑,去给齐云楚守夜,嫌自己命不够长?
  可在齐三眼里,整个云都除了大王只有主子最大。他是替主子来通知小哑巴的,又不是征求她意见的。
  不过他这段日子虽本分的告知她如何服侍主子,心里还是拿小哑巴当半个兄弟看待,如今怎么都觉得好像要推兄弟进火坑,有些不厚道。
  但是他从记事起,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齐云楚绝对忠诚,一时左右为难,小哑巴不去,他也不好劝。
  两人站在那儿足有两刻钟,直到小哑巴受不住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才重新回屋穿好衣裳,跟着他去了齐云楚的屋里。
  齐云楚刚刚沐浴完,鸦羽似的青丝散落在耳旁,十分闲适的盘腿坐在灯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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