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握住江倚月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扯。
傅南珩眉心轻蹙了下,走到江倚月身侧,低低温温道,“倚月妹妹,这个,送你。”
江倚月微怔,却并未接。
刚才庄小姐喊的那声傅南珩她不是没听见。
庄轻梨走到傅南珩身边,从包里拿出一条细白项链,冷声开口,“傅南珩,今天你要敢把这顶皇冠送给她,我就把这条项链摔碎。”
“这上面的翡翠挂坠不是跟你的是一对么,只要我把它弄碎,你和她,”她侧眸瞧了眼江倚月,声音比方才更冷,“就再也配不成对了。”
霍辞眸色微暗了一瞬。
原来庄轻梨所说的借用是这个意思。
纪朔查清事实真相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庄轻梨。
彼时她还在医院休养。
那时候,她说要借这条项链用一下,用完就还。
如果他不答应,执意要把它拿走还给江倚月,那她就把它给摔碎。
霍辞本不想招惹庄轻梨,更不想看到小月亮最宝贝的东西被人为地弄碎。
他做了两手准备。
哪怕她母亲送她的礼物真的找不回,他也可以送她一条新的项链。
傅南珩看都没看她一眼,嗓音不再是同 江倚月说话时的低温,反倒沉冷得很,“你大可以试试。”
“你宁愿看着我把它弄碎,也要把这顶皇冠送给她是么,你就那么喜欢她?”庄轻梨盯着他,眼眶已然泛红。
江倚月眉头皱了下。
她不想庄小姐摔那条项链,也不想看见她哭。
然而她刚想张口解释,却被霍辞摁进了怀里。
傅南珩侧首,淡淡睨了庄轻梨一眼,冷声道:“你想摔我不拦,不过,你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翡翠玻璃种的价格几何你应该清楚,摔碎它之后,要么赔偿要么坐牢,你自己选,或者,让我的律师帮你选。”
陆戾听到这里,再不明白就是蠢了。
论多情,他差晏西泽十万八千里,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
即便他和庄轻梨并无甚交集。
陆戾甩开晏西泽,径直朝他们走过去,低低嗤笑一声,“傅先生这话是不是有点过?”
第69章 情话 他的黑色领带绕过她的后脑,覆上……
傅南珩低笑了下,甚至瞧都没瞧陆戾一眼,低低淡淡道:“陆少,怜香惜玉也要惜对人。”
陆戾轻飘飘地扫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含着薄笑,“傅先生想送江小姐礼物,是不是也应该问一下她本人愿不愿意收?”
他现在就站在这里,自然也瞧见了霍辞的动作。
江小姐被他揽在怀里。
傅南珩眉眼微垂,看向霍辞怀里的女人。
庄轻梨深深吸气,指甲嵌进了肉里。
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缓解情绪了。
江倚月抿了下唇,低低淡淡开口,“傅先生,我不需要什么礼物,这顶皇冠你还是留着送给别人吧。”
她抬眸看着霍辞,若是她真的把这礼物收下,他吃醋不说,肯定又要变着花样儿来罚她。
她不在意那些惩罚,但她在意霍辞的情绪。
霍辞无声扯了下唇,低眸瞧了眼怀里的小女人,“傅先生不打算和庄小姐解释一下你和月亮的关系么?”
傅南珩哂笑,“有这个必要?”
庄轻梨轻扯了下嘴角,脸上勉强维持着笑意,声线却略微颤抖,“傅南珩,你不过就仗着我喜欢你。”
傅南珩淡淡睨她一眼,声音凉薄到没有温度,“我倒是想你早点放弃我。”
庄轻梨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低声回应,“好,假以时日,我一定如你所愿。”
旁边,陆戾眸色微沉了一瞬。
霍辞揽着江倚月的腰身,低低开口,“庄小姐,你和傅先生的情感纠葛你们自己解决,我们外人不想也没打算插手。”
安静了片刻,他淡淡道,“但我需要澄清一点,月亮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和傅先生无关。”
陆戾舔了下唇角,眉心微皱了一瞬。
真被他兄弟给猜对了,他们是情侣,不是兄妹。
倘若这个时候他再把足链送给江小姐,那岂不是平白制造尴尬。
而且,她大概率不会收。
他对漂亮妹妹有兴趣,但不代表他对别人的女朋友也有兴趣。
算了。
晏西泽只淡淡瞧着他们,并无任何特殊表情。
庄轻梨轻捏着略微泛白的手指。
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可见,有情人终归是有情人,任她再怎么造谣都没有用。
而没有感情的,即便是并无任何外力阻隔,也不可能在一起。
譬如她与傅南珩。
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放不下。
是她犯贱。
庄轻梨淡淡打量了眼被霍辞揽在怀里的小女人,眸色微暗。
她先前觉得,自己得不到爱情,别人也不配得。
所以,她制造出“自己就是霍辞的初恋兼白月光”这种谣言,在江倚月面前演戏,想让她知难而退,早点放弃,不想看到她与霍辞甜甜蜜蜜地在一起。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
父母偏爱姐姐,她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对她一分好感都无。
她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傅南珩永远都看不到她,就算是块石头,六年也该焐热了吧。
可他,为什么连半分喜欢都不愿意施舍给她呢?
她在英国学的服装设计,辅修了经济学,不过,霍辞比她高一届。
但他们偶尔也会在经济学的公共课上碰面。
不过,她和霍辞的关系也仅限于此,再无其他。
后来她跨专业考上了南大的心理系研究生,是因为她想追赶姐姐;而她弃学并未回国,是因为舍不得傅南珩。
她自认对他付出得足够多,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付出就能有回报的。
前几天,她无意间瞧见了傅南珩的手机壁纸,那上面的女人虽说只有半道侧脸,但她还是认出那是江倚月。
她的细长天鹅颈上戴着一条项链,上面的翡翠吊坠很好看。
她一眼就看出,江倚月身上这个吊坠与傅南珩那条项链上的是一对。
她被撒旦支配,动了偷窃的心思,也的确派人这么做了。
她当时居然在想,如果这条项链在她手里,傅南珩有没有可能,多看她一眼……
可她想错了。
傅南珩这人是没有心的。
她淡淡瞧着安安静静待在霍辞怀里的江倚月,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或许,她早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也早就该放弃傅南珩了。
庄轻梨走到江倚月旁边,将那条细白项链递过去,“东西还你。”
江倚月伸手接过。
庄轻梨低声道,“抱歉。”
抱歉一直以来对你做的那些事。
江倚月扯了下唇,淡声回应道,“我现在不怪你了。”
她到底多久没有听到这种不带指责的话了。
庄轻梨咬了下唇,声线恢复如常,“谢谢你。”
话音未落,她转身离开。
然而刚走出几步,那条被伤到的腿忽然失了力气,一时支撑不住,她整个人明显往旁边歪了下。
陆戾将拍下来的足链扔进口袋,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及时扶住她的腰。
他蹙着眉瞧她,低声询问,“你受伤了?”
庄轻梨低眸看了眼他搭在她腰部的手,冷声道,“松开。”
陆戾眉梢轻挑,“如果我说不呢?”
庄轻梨皱眉,“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扶。”
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他抱了起来。
陆戾垂眸瞧她一眼,“你的车在哪儿,我抱你过去。”
庄轻梨:“我没开车。”
“那就告诉我你住哪儿,我送你。”
庄轻梨:“……”
傅南珩侧眸瞧了眼他们愈来愈远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
以陆戾为中心的那群公子哥儿见他们戾哥都走了,也就没再多待。
他们神色各异,但都觉得没白在这儿逗留。
霍总和他妹妹在一起了。
那位庄小姐喜欢傅总却求而不得,还差点把江小姐的项链摔碎。
傅总喜欢谁他们暂时没瞧出来,但他和江小姐总归是不可能的。
至于那位庄小姐,他对她似乎一点儿兴趣没有。
江倚月同傅南珩道了别,跟着霍辞离开了酒店大厅。
几分钟后,车上。
江倚月坐在那里,偏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低声开口,“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霍辞打着方向盘,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淡淡道,“霍氏旗下的酒店新出了一个主题套房,你想不想跟我一起体验一下?”
江倚月唇角轻轻抿起,“我能拒绝么?”
“不能。”
“……”
她蹙眉,轻嗤一声,“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好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霍辞低笑了下,“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好吗?”
她撇撇唇,“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霍辞薄唇翕动,嗓音低沉性感,“你希望我打什么主意?”
江倚月:“……”
心跳乱了。
她偏头看向车窗外,不再看他。
晚上十点四十三分,霍氏旗下酒店,主题套房。
江倚月坐在水床上,仰头看着如梦似幻的蓝色星空,弯了弯唇,“好漂亮啊。”
“喜欢么?”
“喜欢。”
“更喜欢我还是它?”
“它?”江倚月对上他的视线,“你指的是这间房吗?”
“是。”
江倚月勾唇,忍不住笑,“你怎么又拿自己和这类东西比?”
吃香香的醋就算了,连一间主题套房的醋也吃么?
这么想着,她眼底笑意更浓了。
霍辞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低声询问,“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江倚月起身,伸手主动勾住他脖颈,闭起眼睛吻了下他的唇。
她小声道,“我,只喜欢你。”
洗完澡,霍辞帮她吹干头发,两人一左一右坐到了水床上。
说起来,江倚月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床。
凉凉的,软软的,很舒服。
不过,一旦她多看身边这男人几眼,那种凉凉爽爽的感觉就渐渐消失不见,转而变成灼烧滚烫的感觉了。
——霍辞长指搭在键盘上,正在处理公司事务。
他神情专注,目光落在笔记本屏幕上。
她回忆着剧本里情节和台词,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以前这种场面,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却成真了。
有点难以置信,但那种不断从她内心最深处生出来的点点雀跃无法用语言形容。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和他待着,也很好。
江倚月正这么想的时候,眼睛忽然被蒙住。
她抬手攥住霍辞的手腕,“哥哥,你干什么?”
霍辞探身,轻吻了下她的鼻尖,手上动作却没停,“别动。”
他的黑色领带绕过她的后脑,覆上她的眼睛。
江倚月什么都看不清,不安定感在心底骤增。
他该不会……
不,他说过不会动她的。
江倚月轻声喊,“阿辞……”
霍辞从背后抱住她,衔着她软绵绵的耳朵轻吻,低沉的声线覆上许喑哑之意,“如果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会继续喜欢我么?”
江倚月闭着眼睛,整个人蓦地颤抖了下,“我不明白。”
霍辞抱着她的手并未松开,低声道:“我不是什么绅士,也并不善良。”
他下巴埋在她的肩上,嗓音微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私心的。”
江倚月手往前探,扣住他的长指,“之前,傅先生问我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在爸爸出事三年后,才来找我。”
霍辞摩挲着她的指腹,眸色微暗了一瞬。
江倚月:“我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来得晚。”
顿了下,她接着道,“爸爸不只救了你,也救了其他人,我不会挟恩图报,而哥哥你做得也已经足够好了。”
“那三年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那时候,他在医院待了许久,心理状态糟糕到了极点。
他也在积极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但根本没什么用。
大概一个月后,他去了英国,一待就是三年。
如果不是那条短信……
“真的不怪我么?”
“不怪。”她轻轻抠弄着他的食指,轻声道。
霍辞松开她,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声音低沉清冽,“乖乖等着。”
话音未落,他从床上下去。
江倚月听到脚步声,心下一紧,“哥哥,你要去哪儿?”
他没有给她回应。
第70章 情话 “我会一直把你绑在身边,下辈子……
江倚月忍不住皱眉,“我数十下,你再不理我的话,我就把你的领带给扯下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