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三个前任后,我成了太后——月非娆
时间:2021-05-28 08:26:10

  虽不是寿亲王亲自来,但夫妻一体,寿亲王妃愿意表态,二人到底是皇族里的长辈,若再做要求,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赵清漪一开始打算做得让步便是:哪怕寿亲王府没半点表示,只要态度上软化,事情能过就过去了。要知道,当初皇上在世的时候,寿亲王做下什么荒唐事情,也都是这般和稀泥过去的。
  而傅怀瑾那头,虽然有些对不住,可她再想方设法弥补便是了。
  赵清漪知道自己这想法似乎有些软弱了,可她和太子孤儿寡母,即使有皇上留下的遗旨,但只要一日没有名正言顺、权柄在握,一日便得这样囫囵下去。
  当然……她也十分乐观觉得,如今的囫囵,是为了日后的不囫囵而努力。
  然……傅怀瑾闻言,却是收敛了面上温和神色,一脸严肃看着赵清漪道:“娘娘,今日之事,合该由寿亲王殿下亲自出来表态。”
  “亲自?”
  赵清漪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看向了傅怀瑾,在她的印象中,对方不该是这般斤斤计较之人。
  可人家毕竟是受害者,她虽然也同为受害者,依然不能够以自己的想法来考虑对方的立场。
  赵清漪倒是十分深明大义,但又是温婉劝说:“傅大人,寿亲王殿下是个什么性子,本宫不说,您应该也是有些了解的。这事儿,本宫知晓是寿亲王殿下对不住您,可……”
  她这边话未完,傅怀瑾却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她深深弯腰行了一礼后,毫不客气打断道:“娘娘,微臣并非此意,微臣受点委屈,不值当什么,微臣今日之所以会作此要求,只是希望娘娘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本宫不委屈啊!”
  好吧,赵清漪打从心底里是对寿亲王有些生气,也深觉得委屈的,但如今误会已是当众澄清,她心情早已平复。
  “不,娘娘您委屈,若是今日不能得到寿亲王的明确表态,您日后会更加委屈。”
  傅怀瑾站直身体,目光直视赵清漪、继续满脸严肃开口,“娘娘有没有想过,今日寿亲王殿下只是稍稍不顺心,便敢这般诋毁牵扯娘娘您的声誉,说到底不过是没有从心底里将您当成是皇后娘娘在尊重,您此次若是觉得算了,那下回……下下回呢?”
  这发自灵魂的拷问,让赵清漪深深怀疑傅怀瑾是否是在挑拨离间,可他说得……确实是有道理!
  赵清漪心思微颤,嘴上极力挽尊:“寿亲王殿下性子向来这般胡闹,其实也不一定是……”
  对于赵清漪软弱的争辩,傅怀瑾只是一笑,又继续开口:“好,先且不论寿亲王殿下心中是何想法,又是如何看待娘娘,只单论娘娘声誉之事。”
  “娘娘受了皇上遗旨,需代太子殿下处理朝政,少不得要与朝臣接触,而微臣……侥幸得皇上信任,临终授命为顾命大臣,又负教导太子之责,日后出入宫廷、与娘娘接触更是少不得,今日寿亲王殿下能因不顺心而诋毁娘娘与微臣。待到他日,娘娘是否敢肯定,无人会因政见不和而将今日话柄作为攻击您我二人的把柄?”
  赵清漪沉默未语,这话,她还真说不出“肯定没有”四字。
  她自父王母妃走了后,早已见识过太多人世间的黑暗与龌龊,自然更知越处高位,越是藏污纳垢。
  她想要手里有权,护住自己和亲人远离这些黑暗与龌龊,可殊不知,掌握权利的过程,须得经历更多黑暗与龌龊。之前,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而是在考虑过后果,又比较过当下的形势,自以为是的选择了一条她觉得更加适合的妥协之路。
  “娘娘,微臣曾经说过,微臣自不量力把自己当成是您和镇国公的故人,所以自作动情希望护着您,希望您好……这话从始至终,发自肺腑,您不需有任何为难,无论您做任何决定,微臣都会在背后支持您,只是不想看到您受到任何委屈。”
  傅怀瑾说这话时,眼里真情实意,不带半分暧昧,只有一片赤诚与真心。
  而赵清漪反倒是不敢直视对方眼里的盛光,毕竟她的心思与对方一比较,简直自私太多。
  寿亲王妃匆匆赶到宫中时,天色早已大暗,皇城大门业已关闭。
  好在她手中有当初章宪太后赐下的玉牌,顺利得以入宫。可等到入了宫,在勤政殿大门口求见时,却结结实实吃了一个闭门羹。
  她人还未走进勤政殿,便被早已等候的宫人拦下,且还是出自对人向来亲和的皇后娘娘的意思。
  寿亲王妃心中一个“咯噔”,原本胸有成竹只是打算来走个过场的轻松心境,也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不等她说明来意,宫人转述了赵清漪的原话:“皇后娘娘说寿亲王妃身子向来孱弱,夜深露重,还是早日归家为好。”
  寿亲王妃闻言,面上一怔,但下一刻,她立刻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示意身边仆妇给宫人递上一荷包后,婉声开口:“公公,臣妇有要事求见皇后娘娘,还望通融。”
  那宫人见到递上的荷包,不但没有伸手去接,还做出了避之不及的架势,只侧身避让着,语气疏离客气:“寿亲王妃您客气了,奴才哪有这等权利通融。皇后娘娘对皇上情深意切,先时便悲伤过度病了,至今未愈,今日又为皇上守灵念经太久,早已疲累歇下了。奴才……可不敢去打搅,也望王妃娘娘能体恤一下咱们做奴才的为难之处。”
  “公公,臣妇并非有意为难,实是有要事求见皇后娘娘……”
  寿亲王妃这些年来也算养尊处优,一直享受着皇家的优待,在宫中又如何受过这样的冷脸!
  若是往日里,她早就发脾气将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拖下去处理了,可今日……她知晓对方不过奉命行事,真正给她冷脸的人是赵清漪。
  而想到了赵清漪,寿亲王妃心情则是复杂许多,生气自是有,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奈与理解。作为女人,她自然知道今日寿亲王所为实在理亏,对方没有理由不生气,可……偏偏对方一点都不知道适可而止,姿态拿乔过头了。
  这边寿亲王妃心中正想着,又听到宫人委婉送客:“王妃娘娘,再晚些,这宫中各道门都要关上了,您那会儿出宫只怕更加不便,还是抓紧回吧!”
  “何况,皇后娘娘说过,这事儿与您本就无关,您不必放在心上。”
  寿亲王妃听懂了言下之意:与她无关,自是想让她家王爷出来认错。
  可对此,她面上惟有苦笑,让她家王爷道歉,简直难于上青天好吗?
  她这会儿,也的确是有些不明白赵清漪这个侄媳妇的想法了!
  她家王爷行事的确是没分寸得罪了人,可大方向上,是帮着自家人的,赵清漪和她家王爷为了这点事情别苗头,到时候苦的还不是她自己。
  往日里瞧着挺聪明一孩子,怎么临了反倒是糊涂了!
  寿亲王妃这一趟,无功而返,回家时满肚子的遗憾与闷气。
  而等到回了家中,瞧见躺在卧房里烂醉的寿亲王时,差点没把她气出个好歹来。
  她勉强囫囵收拾了一下自己,躺在了寿亲王身边,闻着身侧熏人的臭味,一夜没睡踏实。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外头传来了动静,她勉力起身,唤进了丫鬟问话:却是宫中来人了。
  寿亲王妃闻言,正猜测着是否是宫里回心转意、先低了头时,却听丫鬟回禀:“皇后娘娘担忧王爷身体,特派了御医过给王爷看病。还叮嘱说王爷身子骨要紧,若是病未愈,就在家里好好休养仔细了再出门……”
  养病,自是借口,只怕是借着养病之名,逼寿亲王在家反思。
  寿亲王妃只觉得未歇息好后的头疼后遗症越发强烈了,而里头听到动静起身的寿亲王,“啪”的一掌拍在了床板上,气的鼻子都歪了,他痛心疾首,大声怒骂:“我看赵清漪那傻妞,就是让男狐狸精给迷得晕头转向了!”
 
 
第11章 端见信纸上头铁画银钩、挥斥方……
  “你这人……怎么说话没半点分寸!”
  饶是寿亲王妃向来端庄贤惠,听得寿亲王的话,也有些憋不住呵斥了一句。
  这老货,他嘴里的傻妞是谁,那是如今的皇后娘娘,未来的太后娘娘!而他嘴里的男狐狸精……那可是如今的朝堂上最炙手可热、权柄在握的首辅大人!
  这一张嘴,生生将权利最顶端上的两个人得罪了个遍!
  寿亲王妃这会儿庆幸是在家中,而她也算治家有方,料想这些仆妇不敢往外去说。可寿亲王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家里家外都是一张面孔,只怕那一日便是这般出言不逊,难怪把向来温温和和的赵清漪都给惹怒了。
  “我怎么没分寸了!那傅怀瑾就是个男狐狸精,我看他是昨日没给我打怕,所以才敢兴风作浪!”
  说着,寿亲王一把撸起了袖子,就这么披头散发、穿着寝衣就要气势汹汹出门,仿佛是要寻傅怀瑾再打上一架似的。
  寿亲王妃望见,哪里敢让他出门,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寿亲王,厉声道:“你做什么去?你闹够了没有!”
  到底是武将之女,寿亲王妃哪怕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手上力气仍是不小,竟是将寿亲王这算得上是肥硕的身躯生生拉住了。
  寿亲王丝毫不知过错,嘴上仍是叫嚣着:“你松开,我要去打死那个男狐狸精……”
  寿亲王这边话还未说完,一张嘴便被寿亲王妃捂得严严实实,生生将人一把拖回到了床上。
  “你……你做什么!”
  寿亲王一个堂堂男子,被自己的妻子这般拖拽,关键还真给拖动了,一张橘皮老脸气的一阵红一阵青,悲愤交加。
  “闭嘴,你给我屋里好好呆着反思,别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寿亲王妃平日里给足寿亲王作为夫君的体面与尊严,素来温温柔柔,但骨子里却从来不是小女人,关键时刻发起威来,便是寿亲王都不得不屈服。
  所以这会儿,寿亲王哪怕嘴里嘀嘀咕咕,却也不敢再像方才一般言语了。
  等着寿亲王妃梳妆完出门后,他才翻了一个身,委委屈屈从床上爬起。
  他赤脚下地,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嘴上焦急叫唤着仆从拿了纸笔颜料过来。
  等着仆妇们给他铺好纸,他一把抓起了毛笔,然后……笔法娴熟的画下了与昨日一模一样的一只绿毛龟!
  而在画这只绿毛龟背上的绿毛时,他的力气,比之昨日更重几分!
  寿亲王妃虽然对着寿亲王疾声厉色,可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丈夫,也怕寿亲王那张嘴,真将宫里头来的人给得罪了,到时候传扬出去,让原本就已经一团乱的事情变得越发难以收拾。
  所以她是亲自出去接待的御医。
  原本寿亲王妃还想着寻什么理由搪塞御医,岂料,御医一早便得了宫里的嘱咐,见到是寿亲王妃出来时,面上也并不讶异,面色如常起身冲着寿亲王妃行过一礼,而后恭敬道:“王妃娘娘,既然王爷想静养几日,那微臣便先告退了,明日再来!”
  “……好。”
  寿亲王妃面上笑容略微苦涩,听出了御医言下之意,这是明了他家王爷倔着不肯认输,所以便是让他继续病着、继续静养着。
  寿亲王妃倒是不介意认错,也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家王爷过了。
  可夫妻一体,她和寿亲王生活了大半生,知晓他素来都是这般性子,也舍不得去逼他低头,所以对御医,只能好声好气将人送到了门口。
  等着将人送走后,她对寿亲王心底里大抵是不抱任何希望,所以赶紧回了屋子匆匆写下一封信,让仆从快马加鞭送到已经往京里赶的儿子手中。
  这丈夫不靠谱,也只能够寄希望于儿子回来主持大局了!
  而寿亲王妃预感没错,寿亲王在之后的确就这么硬撑着,死活不肯低头,甚至连自己皇帝侄儿的葬礼都没有去参加,只成日披头散发在家里养着,倒也不是没有上门劝说的官员,但寿亲王做的更绝,为了怕这些人聒噪自己,干脆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哪怕官员人到了房门口喊话,就是硬憋着不肯出来。
  如此,教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稍不如意就跟个孩子般耍脾气,哪里像是堂堂一朝王爷、顾命大臣的样子!
  可寿亲王家里人宠着任着,旁人自是无法置喙,幸而这会儿寿亲王世子已经归京,勉强撑起了王府,对外开始周全,也算过了面子情。
  赵清漪在宫中守灵时看到代寿亲王出面的寿亲王世子时,倒也不惊讶,毕竟一早她下了那份命令时,便猜测寿亲王是不会轻易低头的,她如此做法,也不过是做给其它人瞧,显得自己不是那般软弱可欺罢了。
  而在那份命令下了后,赵清漪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没有再采取其它的行为去针对寿亲王,至少面对寿亲王世子与寿亲王妃时,她的态度依然如常,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事情。
  事实上,赵清漪也不是不想去管这事,而是她如今实在是太忙了。
  皇上驾崩后,宫中一应丧礼事宜,需要她过目安排;太子年幼不知事,需要她细心照料;宫妃惶惶不安时,需要她周全顾及……而忙完了这些事情,她也得做足姿态,带领众人守在皇帝灵前,全了情义规矩。
  好不容易等着将皇帝送殡后,虽仍是在国丧期间,但皇家与民间不同,政事不可不处理,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这继位之人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依然要因循守旧,规规矩矩做足了登基典礼。
  典礼一切从简,但该出席的人,依然不少。
  那一日,赵清漪换上新制朝服,抱着裹了一身明黄色龙袍、尚在酣睡中的新帝萧荀一步一步走上龙椅。
  此时此刻,这一切感受有些不太真实,让她整个人脚步虚浮,仿若在梦中一般。
  直到将新帝放到了龙椅上,她慢慢走入了一旁新加的座椅坐定,透过层层珠帘看到了下首跪拜的朝臣时,心思飘飘荡荡。
  这种居高临下、权柄在握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上瘾。
  尤其是她这样曾经深处谷底,一路爬上来不知咽下多少艰辛、放弃了多少曾经在乎的……
  在这一刻,心中竟有一股热泪盈眶的酸涩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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