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咏笑了一声:“你倒是还有闲心关心起我来了?”
“你说陆蓁蓁玩这么一出,她到底是坑我呢,还是帮我?”她故意哄徐安澜开心,“订单爆满,我觉得跻身一线指日可待。”
徐安澜笑了:“要不分我一半?”
赵思咏摇头:“那可不行。”她表示亲姐妹明算帐,“你每年从我这拿走的珠宝就多少了?还不够?”
两个人都笑了。
徐安澜躺倒,忽然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还挺熟的,她一下起来,问:“哪个野男人这么晚还在?”
赵思咏居然没有反驳。
徐安澜已经听出来是何言绅:“哟,这是谁啊?”她就是故意的。
赵思咏踢了身旁的男人一脚,大大方方承认,“某些人啊天天跟在我后头,我烦都烦死了,只好牺牲我自己收了他,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徐安澜更故意的一声“噗嗤”笑:“对对对,你漂亮,你说得都对。”
赵思咏的嘴向来厉害得很,刀子嘴豆腐心。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徐安澜开玩笑。
赵思咏挂她电话:“滚!”
*
陆珺在徐安澜那吃了瘪,陆蓁蓁又跟她哭诉说大赛要将她除名,她坐不住了,只好去陆家求老爷子。
她父亲对她当年的事情自觉面上无光,她改嫁新西兰后,他就去了苏州老家休养,鲜少回上海。就连对徐安澜,他也不曾主动去看过。
陆老爷子觉得内心有愧,这次是陆蓁蓁和沈晞都回国了,他才回了上海。
“爸,您帮帮蓁蓁吧。”陆珺一回陆家,开门见山求老爷子。
她哭哭啼啼,明明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陆老爷子心里直叹气,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早就该眼不见为净了。
比起徐安澜,陆珺对向来对她有求必应的父亲无所顾忌,“爸,蓁蓁知道错了,她只是看到安澜的手镯觉得好看,没想着抄。”
陆老爷子关起门来,真真是忍不了了,“你让我怎么帮?弄成这样到底怪谁?”
陆珺一噎,又哭了,“安澜心狠见死不救,难道您也不管您的外孙女了吗?”
看看这是什么话?
陆老爷子气得指着她,就差一巴掌抡过去,陆珺见状,往后躲了躲。
“现在还不知道反省,只知道怪别人,你可真是个好母亲。”他背过身去。
陆珺就绕到他跟前:“爸,蓁蓁是我的女儿,看她这样我心疼。您能不能帮帮她,我们去找大赛的主办方,或者去找人动关系,花钱也行,怎么样都可以。”
陆老爷子看着被攥住的胳膊,狠狠心,“你女儿可怜,你心疼你的女儿,陆珺,那安澜呢?”
陆珺手僵住,眸光躲闪。
陆老爷子失望:“你跟我说说,安澜有什么错?她就活该了?”
陆珺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想起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鼓足勇气,“可是现在受罪的是蓁蓁,安澜她什么事都没有啊。”她还在争辩。
陆老爷子甩开她的手:“你出去吧,以后别回来了。”
陆珺的心直直往下坠:“爸,您不能不管啊,爸……”
陆老爷子不肯再看她:“你偏心蓁蓁,我这个做外公的只能多为安澜考虑了。”
陆珺如坠冰窟,当年她怀着孕要跟徐怀诚离婚,她的父亲骂了她,但最终也答应了,可这回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
为了徐安澜,他竟然这么心狠。
陆珺发脾气:“那我自己想办法!”
她转身就走,房门“砰”的一声巨响。
老爷子听着砸门声,气得心脏疼。他努力顺着气,心里头后悔不已。
陆珺这个人说她蠢还是高看了她,当初是他不该宠坏了女儿,宠得她满脑子只知道情情爱爱,居然为了一个沈芃连亲生女儿都能不要。
老爷子越想越气。
幸好安澜和沈晞不像她,只是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临了了,终究还是无颜去见他的安澜。
*
时屿到家时天色已晚,出租车只能到别墅区门口,他下车,一路走回去。
小区寂静无声,里头绿化多,路灯又亮,假山流水的格局。他停住,想着徐安澜白天不断走路的心境。
时屿仰起头,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亮,更别说星光。他想起了云南的星空,还有星空下笑容璀璨的小姑娘。
“没睡?”他给许沐打电话。
许沐叫了声“大哥”,说:“睡了也能被你吵醒。”他看时间,“怎么?”
“出来喝酒。”
“……”
许沐匆匆赶到酒吧时,时屿已经到了,他跟前摆了一排酒,但他好像一口都没喝。
“大哥,急召有何大事?”许沐拿了一杯先喝上了。
时屿静默片刻,用着一种在许沐看来特别困惑的口吻问:“有什么办法能回头?”
第32章 “追你。”
“有什么办法能回头?”
许沐:“……”
他惊讶,又像是意料之中。
动了动脖子,他回过头,他们后边都是正喝酒玩乐的玩咖。
“不就是这样。”许沐摊手。
时屿:“……”
他终于拿起酒杯凑到嘴边,又放下了。
许沐见状:“开玩笑的。”他忽然严肃脸,“你确定?”
时屿也很认真:“确定。”
许沐看着时屿惊奇不已,似乎觉得看不出什么,他又凑过去细看,被时屿推开,他顺势坐回去喝酒。
到底还是老张眼睛毒啊,这才多久啊,徐安澜也没做什么呀,时屿就眼巴巴要回头了。
厉害了。
“算了。”时屿将酒杯搁在吧台,“问你也没有用。”
许沐疑惑,看他。
时屿陈述的语气:“毕竟你暗恋这么多年,人家姑娘都还不知道。”
许沐:“……”
靠,万箭穿心啊。
偏偏时屿还没完:“如果实在追不上,你不如早点放下,别为难自己。”他像是真心诚意的劝说。
许沐彻底无语,一整杯酒进肚都浇不灭燃烧的火焰。
这是给他灌心灵鸡汤呢?尼玛的,心都要扎成筛子了。
时屿这货是不是故意的?
许沐幽幽望着时屿:“祝您好运。”
呵呵,但愿徐安澜好好教他做个人!!
时屿把酒都往许沐那推,竟是要走了的样子。
“不喝了?”许沐问,“就这样?”
“不喝了。”
许沐:“……”
时屿说走就走,倒是没忘了结账。许沐看着他越走越快的步伐,想起网上那些小姑娘描述他的又A又飒的模特步,心又梗了。
嘿,这人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把他拉出来到底是干嘛来的?话说一半,吊得他不上不下不说,还顺带的损了他一顿?
时屿啊时屿,瞎折腾去吧。
时屿回到家,家里很静,客厅里只留了一盏灯。往常他在公司加班也这样,都是妈妈的坚持。
他脱了外套上楼,没想到跟下楼的妈妈迎面撞上。
时妈妈手里是个玻璃杯:“这么晚?”
她流露出不赞同:“才刚从云南回来就去公司,还加班这么晚,你爸当初都没那么拼。”
她觉得儿子应该适当放慢脚步。
时屿点点头,他看向时妈妈的茶杯,“您还没睡?”
“哦,头有点疼。”她揉太阳穴,并没有隐瞒,“没事,喝杯茶,睡一觉就好。”
老毛病了。
时屿接过妈妈的玻璃杯,下楼帮她倒水。
时妈妈跟在他后头,她索性打开壁灯,两个人到客厅。
保温茶壶里是阿姨烧好的热水,时屿倒了小半杯,看妈妈喝水时,他想了很多,“妈,想跟您聊聊。”他选择坦白。
时妈妈点点头,示意他说。
时屿想了想:“我想追回安澜。”他直接又干脆。
时妈妈很惊讶,她是没想到的。
时屿担心的却是之前那些事妈妈会对徐安澜有意见,说完,他不由观察妈妈的神色,紧张又忐忑。
时妈妈也看着他,他面上一派镇定,可是……
她叹了气。
时屿的外套就挂在左臂,他左手微蜷,捏着外套的边缘。她多了解自己的儿子,早就发现他隐藏在面下的紧张。
最后,时妈妈露出笑,“你先追上人家再说。”
徐安澜哪里是喜欢她儿子啊。
竟然是揶揄?时屿怔了怔。
时妈妈又把玻璃杯推过去,时屿续上水,她却没有喝,“老实说,安澜这姑娘之前那样我很生气。”
她神色间流露出几分复杂:“可她那样的家庭环境,我其实能理解。”
尤其是在看到陆珺和陆蓁蓁后,她打心底里挺心疼这个小姑娘的,也对徐安澜明明不愿意这场婚约,却偏偏不说,反倒采用这么迂回的手段有了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不代表认同,没有哪个做母亲的在看到儿子被未婚妻这么对待还能无动于衷。
时妈妈语重心长:“如果你只是想谈一场恋爱,那你并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时屿心头一紧。
时妈妈顿了顿,继续说:“可如果你想走进的是一段婚姻,儿子,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当初是你坚持要解除婚约,现在你却反悔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她仍旧是温柔的望着她的儿子,心平气和的说。
时屿理解,所以,同样心平气和,“想清楚了。”他表明他的态度,“但我也不后悔跟她解除了婚约。”
时妈妈明白了:“儿子,我还是那句话,安澜她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儿媳人选。如果你坚持,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何况她儿子都还没追上徐安澜。
假如最后两个人真能走到一起,她会试着接受。
时妈妈拍拍儿子的肩膀:“去休息吧。”
“您也是。”时屿笑。
*
翌日,徐安澜先去老张那把车开走,再去律所。之前在加州的一个客户给她发了份资料要看,还有M·A·G的项目,她得加个班。
黄金周的律所只有几个赶出庭的律师在加班,她到的时候快一点半。下载完资料,她才看了没几页,微信响了,电脑跳着沈晞的头像。
一长段文字铺满整个对话框,徐安澜看完,是条道歉信,沈晞说了认识她的前因后果,言辞恳切,希望她原谅她。
最后,是她的再三道歉。
徐安澜五味杂陈。
老实说,她对沈晞这个妹妹无感,她跟陆珺和陆蓁蓁的事也从来与沈晞无关,但她跟Cici又确实是实打实的聊得来。
她生气的是沈晞明知她是谁,还瞒了她这么多年。哪怕是回国了,沈晞仍刻意假装在新西兰,跟她隔着时差聊天,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徐安澜不知道怎么回,干脆就不回了。
【徐安澜:晚上出来吃饭吗?】
她给洛娅发微信:你上次说的那家网红西餐厅。
洛娅直接回了电话:“你不是说今晚要陪你弟弟?”
“洋洋临时被接到舅舅家去了,明天才回来。”
“也好。”
洛娅在电话里的声音低落,徐安澜问:“谁惹你了?”
“还能有谁?”洛娅叹气,“除了齐宋还有谁?”
她一连叹了三声,徐安澜打断:“再叹老十岁。”
“去你的!”
“行了,晚上带你去嗨。”
洛娅这才高兴了点:“晚上细说,你好了说一声,算了,要不还是我来律所陪你加班吧。”
“可别了,我忙着,你老老实实呆着,结束我来接你。”
“讨厌!”
徐安澜刚挂电话,又响了。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她拿起来一看,这回是时屿,他问她:今天把行李给你送过来?
徐安澜一愣,脑子里又闪过昨晚的片段。出租车到她家,她醒来发现自己脑袋搁他肩膀了,差点没吓死。他却是波澜不惊,还是那冷冷淡淡的表情,弄得她现在看到他名字就发怵。
还有那只幼稚极了的社会猪,今早洋洋来她房间,小魔王一看到笔筒里的猪眼睛都亮了。
不知道这会儿被“肢解”成什么样了。
倒是……挺对不起时屿的。
【徐安澜:在律所加班,我结束了去拿?】
【时屿:顺路给你送过来。】
徐安澜当然不想啊,但去时家更尴尬,她就答应了。
时屿发来微信仿佛只为了说这事,她回了“好”,对话框就安静了。
徐安澜松了口气。
时屿知道徐安澜在律所后,给汪助理发微信:帮我订束花。
平时礼节性的礼物都是汪助理挑的,他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徐安澜不同。
时屿立马撤回微信。
眼睁睁看着消息被撤回的汪助理:时总?那我?
【时屿:算了,我自己去。】
汪助理玄幻了!
时屿去公司附近的花店,店里五颜六色,眼花缭乱。他看了一圈,找出万能的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