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有钱哥哥认栽——且怂天下
时间:2021-05-29 10:27:53

  温瓷凌乱地“啊”一声,“这是假的吧?”
  “什么?”
  温瓷目光带了几许求证,又重复了一遍,“五个零,这是假的吧?”
  少女的目光真诚中透露出几许天真,急切地想要得到他的认同。
  徐时礼睨着她半宿,在温瓷充满着期冀的目光中,点下了头,“楼下超市二百块钱买的。”
  温瓷暗自松了口气,朝他点头,“谢谢。”而后转身回去关上房门。
  “......”
  袋子里还有徐时礼给她买的贴身衣物,温瓷拿出来时脸一红,下意识放了回去。
  她看着镜子里羞涩难当自己羞红了的脸颊,冷静半晌才把内衣物拿出来和裙子一并换上。
  换好衣服从房门里出来,她看着徐时礼,徐时礼也看着她。
  裙子是明亮的鹅黄色,衬得少女肤白盛雪,法式方领外点缀着几颗小巧的珍珠,领口前前露出一片白皙肌肤,锁骨沿着方领往下没入肌肤之中。
  温瓷闲大热天的披头散发碍事,就把头发随便往脑袋上一挽,扎了个丸子头,露出修长颈脖。
  徐时礼把手上的盒子给她,“鞋,换上。”
  换好鞋后,徐时礼说带她去个地方,就勾起钥匙带着她出门了。
  改装过的雷克萨斯发出帅气的轰鸣声从地下车库驶出,以一道流线极速驶出小区。
  驾驶座的人车开得专心,那种转动方向盘的动作隐约透露出几分自得的帅气来,温瓷时不时看他几眼。
  徐时礼若有所觉,流畅地转着方向盘,出声说,“你要说什么?”
  温瓷将手放腿上,手指指尖蜷缩起来又缓缓放下,“我们去哪?”
  徐时礼抿了抿唇,半宿没开口。
  就在温瓷以为他不准备回答她时,发现他将车缓慢减速直至在路边停下,然后侧过眸来看着她,“带你去看看医生。”
  温瓷眼里划过惊讶,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便听见他的询问,“好不好?”
  温瓷眸光暗了几分,睫毛往下垂得很低,她轻声说,“哪方面的医生?”
  徐时礼正斟酌措辞,便听见她小声问,“你觉得我需要看心理医生吗?”
  徐时礼视线往下瞥到温瓷双手抓紧裙摆的动作,下一秒徐时礼对上她目光。
  少女的眼睛里平静得很,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徐时礼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仔细斟酌着字句,“温瓷,这跟感冒发烧没什么区别,我就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我就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徐时礼眸光如炬,征求着她的意见。
  温瓷败下阵来,点头。
  车子被重新发动,京城内环早晨车流多,徐时礼不得不放慢车速,花了半个钟穿梭过车流后,一路畅通无阻。
  四十五分钟后,车子驶入京区附属第三军医院停车场停下。
  徐时礼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另一边自然而然牵起温瓷的手往医院大楼去。
  手落入一双温和有力的掌心中,温瓷垂眸默默盯着扣在一起的一双手看。
  他空出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给林挽打了个电话。
  “你科室在哪?”
  “好。”
  “我现在带她过来。”
  林挽去年评了职称,办公室独立在科室外的行政大楼里,徐时礼带着温瓷进入行政楼在一楼往右拐走到尽头,敲响办公室的门。
  “笃笃——”
  里头让请进。
  徐时礼拧动把手一刻,感受到右手边女孩子手用力扯了他一下。
  他低眸,“怎么了?”
  温瓷:“......”
  徐时礼略一扯唇角,“温瓷,你觉得你不说我什么都能猜得到?”
  温瓷定定地望着他,“我害怕。你看过《飞越疯人院》吗?里头的病人被绑在床上用电休克治疗。”
  徐时礼觉得这小姑娘是个傻逼吧,“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片子讲的是精神病吧,跟你情况不一样。再者,有徐哥哥在,谁敢把你绑床上,你不相信他们总得相信徐哥哥吧?”
  不等温瓷说话,他像是自嘲般接了句,“差点忘了,你似乎也不大相信我。”
  说完他即刻转动门把,推开里门。
  温瓷被他牵着往里走,入目是一间装修简单的普通办公室,办公室正门对着的办公桌前坐了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女医生桌前的牌子立着她的职称——副院长林挽。
  一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院长的女医生。女医生长相秀气,五官端庄,头发扎成高马尾,很有精炼女院长的气质。
  她抬眸一眼就看见了徐时礼带过来的女孩,起身走过去,脸上露出一个友好的笑,“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温瓷轻声,“你好,温瓷。”
  林挽含笑瞥一眼徐时礼,觉得是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子。
  女孩穿着裙子皮肤白得发光,落地窗外的阳光直直投射进来似乎为她镀了层光,让她看起来色彩斑斓。
  林挽从事这个工作这么久,接触这么多病人,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病人的外在生理状态会折射出心理状况,但是长年工作经验积累下来的敏锐嗅觉让她看见每个病人的第一眼,都多多少少会察觉到些异样来。
  而这个女孩,外在看起来其实是很美好很健康的。
  林挽拉住温瓷的手,“你跟我来。”
  大多心理医生办公室里都会隔出来个咨询室,林挽的咨询室里装潢极简,墙纸是温馨明亮的米色,里头立着张园矮桌,两张沙发隔着茶几相对,沙发一旁立着台吊灯。
  温瓷不着痕迹地看徐时礼一眼,就低头跟林挽进去了。
  林挽关门之前撇徐时礼一眼,惊诧说,“人在我手上你怎么这副难看的表情,你这是不相信小姑娘呢还是不相信我呢?”
  徐时礼:“......”
  小咨询室里没开灯,林挽就开了架在地上的吊灯。
  昏黄灯光映照在中央,温瓷处于灯光边缘,目光穿过中间的光亮注视着林挽。
  ——恰到好处的一种可以沉浸式谈话的环境。
  林挽把手里的一份测试递给她,“可以先把这张测试题做一遍吗?”
  温瓷接过,低头安静地做了起来,很配合。
  没多久,测试表回到了林婉手里。她看着表上的答案,倒是莫名替外面那个人松了口气。
  “你介意我们先随便聊聊吗?”
  “不介意。”
  -
  短暂的四十分钟下来,林挽怕她有压力其实也没跟她说什么,就安慰她情况不错,让她不要有负担。
  林挽是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师,知道主动前来做心理咨询的和被家长带来的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考虑到各方面第一次就只跟她聊了些学习上,爱好兴趣上的东西,聊的都是些她愿意说的东西。
  快结束的时候,林挽试图把话题加深,出乎意料的是,小姑娘还挺配合的。
  但是点到即止,林挽没继续深入太多,她从白大褂里拿出手机把二维码递过去,“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加一下我微信。”
  温瓷掏出手机,加上微信。
  林挽即刻点了通过,不大刻意地问,“你和时礼在谈恋爱吗?”
  温瓷顿住,没答上来。
  林挽将她没答上来的模样收入眼底,含着笑点拨她一下,“小妹妹,男生也是会缺乏安全感的。”
 
 
第60章 60   ......
  从咨询室里出来,徐时礼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人不知道去哪了。
  温瓷出门往右走到最尽头。最尽头有一扇透明的门,门外一片鹿茵草坪,草坪中央有供小朋友玩耍的滑梯,他们上蹿下跳,迈着短腿相互追逐,脸庞可爱,笑声“咯咯咯”地像铃铛清脆作响。
  草坪周围几张长凳,长凳上几号人穿着蓝白病号服,专心地沐浴这夏日清闲里的太阳。
  阳光渡在他们身上,晒走一身病气。
  温瓷推开门,头顶上悬挂着的风铃清脆作响,划破长夏。
  她走去在一张长椅坐下,用手机给徐时礼发了自己的位置后看向不远处红黄滑梯上各种喧闹的小朋友,看着这些叽叽喳喳的稚子,温瓷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突然,好像听见有人叫她。
  她转眸,看向长凳的另外一边。那是一个年至耄耋,穿着洗得发白病号服的老年人,老年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书,抬起褶皱横生老态明显的眼睛看她一眼,“你是来看望家人吗?”
  温瓷微愣睫毛下垂看见老年人手里一本柏拉图《理想国》的封面,轻声回答说,“我来看病,您呢?”
  老爷爷摇摇头,语气平和轻松,“我这病几十年咯,动过几次手术后又反复,如果不是我老伴坚持我还真活不到这个岁数。”
  温瓷收回目光,目视前方,“那您呢?”
  老爷爷不在意地“恩?”了声。
  “您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么些年想过放弃吗?”她问。
  老人家突然看向这个小姑娘,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他合上手里的书放凳子上,觉得这小姑娘问的挺特别的,就没忍住对着她多说几句,“小姑娘,放弃肯定是想过放弃的,我们都是凡人之身,并非金刚之躯,遇见挫折时心灰意冷难免都会想着放弃的。可是啊.....寒来暑往,秋去春来,这人世间虽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老爷爷说,“有些人一直抱怨自己没有鞋子穿,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脚的人。”
  萍水相逢的长者之言,带着善意的宽慰,一句句一字字沉甸甸地,像一块大石头砸在了温瓷心上。
  “所以啊,小姑娘你还年轻,读你的书,爱你所爱的人,干你该干的事情去,自怜,自艾这些东西都得尽力去克服,直到有一天你站在生命的尽头回望,发现守住了你爱的一切,你就赢了。”
  “我每天坐在这里,看见这天还是蓝的,太阳东升西落,老伴中午十二点准时给我送饭,于我而言......就够了。”
  “不过......她做的饭还是三十五年如一日那么难吃啊。”
  听到这里,之前酝酿出来的一番情绪全然被打破,温瓷“噗嗤”一声,没忍住。
  老爷爷抬手看了眼时间,从长椅上起来,“行了,老头子不跟你唠嗑了,我老伴也该来了。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长者口吻平平,拖长了尾音,同时深刻地明白这八个字有多难得才将这八个字送与她。
  这八个字足以让温瓷瞬间战栗,肃然起敬,心里感触。
  天空偶有大白鸟盘旋掠过,白杨树花絮在纷杂繁复的热气中飘飘荡荡,耳边嬉笑声充斥,这尘世匆忙了喧嚣,而不远处一道身影踏着光走来,走进那种喧嚣那种尘世里,让人尤其心安。
  徐时礼拿着串糖葫芦走过来,发现她失魂落魄的,“怎么了?”
  温瓷目光缓缓聚焦落到眼前人身上,鼻间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她起身,定定地看着他,“徐时礼……”
  天光透过垂落的睫毛在徐时礼眼底扫了层淡淡的阴影,他“嗯哼”一声,示意她说。
  温瓷知道,趁着头脑发热,就得不顾一切。
  她咽了下喉咙,低下眼眸,“高二期中考试前我爸就找上了我……”
  徐时礼一怔,已经感应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徐时礼没想到这么快。
  温瓷顿了顿,淡淡吸一口气,极力用一副平铺直叙的语气继续说,“他让我以后大学志愿报到这里,我没同意。我以为自己将这件事处理过了,但没几天他现任妻子去学校找我了......”
  温瓷抬眸, “她威胁我,然后我答应了。走的那天我看到了你信息,我想回的,也想回去找你的......”
  徐时礼怔然望着她,听着她不自禁有些哽咽地说,“如果我假意答应他大学志愿的事,是不是就没有后来那些事情了。”
  她语言组织得不太好,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的手机在机场时被我爸摔了,他也没有给我买新手机。”
  “我自己攒钱买了新手机后,我觉得那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已经离我很远了,我这个人处于一种自顾不暇的状态,在那种状态结束之前更不想打扰你。”
  那段时间,她看到的一切都是没有颜色的。
  她跟莘莘学子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课,写作业,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那一年里,她好像又回到了那种状态中,那种事出后被温席城丢去美国寄宿在伯母家里,一个人在美国私立高中上学一个朋友也没有的日子。
  徐时礼怔怔地看着她,喉结艰难滚动,“温瓷……”
  温瓷沉默了。
  为什么一直以来那么难以启齿?
  因为温瓷这个人,自尊心又强,又爱钻牛角尖。
  没几秒后,她扯着嘶哑的嗓子艰难地开口“,我只是......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值得。”
  有些人于暗淡无光的黑暗中面无表情穿梭得太久了,疲惫不堪的心便会忘记美好是什么感觉,更甚者会质疑自己是不是本质上就是一个不值得美好,抓不住光的人。
  在温席城的刻薄中,温瓷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尽管在容城那段短暂的火红花束盛开的日子里给她带去了沥沥淅淅的感动和美好,然那种美好她还来不及深刻去感受就被人夺走了。
  徐时礼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听她平静的叙述,眼眶差点红了,里头克制着某种情绪。
  他之前想了挺多的。
  可是那天晚上若有所察,觉得事情并非季枚说的温瓷想跟爸爸回家那么简单。
  他向来是心思敏锐洞察力强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了什么,尽管没烟瘾,这几天夜里睡不好觉得心里烦闷就抽了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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