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潇湘碧影
时间:2021-05-29 10:28:27

   《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作者:潇湘碧影
  文案:
  咸鱼一起手牵手,谁当皇帝谁是狗,汪!
  作为一个上辈子被嫡母毒死的倒霉蛋,瑞安公世子杨景澄表示,作为当今皇帝十八服外的大侄子,
  我要奋斗!要雄起!要振兴宗室!不要宅斗要政斗!
  然而万万没想到……只是想当个官风光一下而已的他!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准太子?这皇位简直来的猝不及防!
  本文又名《伯父死了我登基》。看人见人爱(?)的凤凰蛋团宠(?)
  小世子,如何在的风波诡谲的朝堂中,一不留神躺成了一代明君!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景澄 ┃ 配角:章太后,华阳郡公,章首辅,颜舜华,叶欣儿,丁年贵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求问皇帝怎么当?在线等暴风急!
  立意:理想是最天真也最顽强的生命力。
  作品简评:瑞安公世子杨景澄重生回了十年前。回想起前世在内宅与嫡母争斗的憋屈经历,决定这辈子必须换个思路活。宦海沉浮、朝堂博弈,才是男人应该去厮杀的战场。只是……他明明是冲着当贤臣去的,被硬生生推上皇位是什么鬼?!本文舒朗大气、行文精彩。作者以老练的文笔,展现出朝堂纷争的残酷与温情。朝堂上有无数的居心叵测,也饱含了无数的天真理想。形形色色的人物有血有肉,非常精彩的朝堂故事。
 
 
第1章 重生     秋风瑟瑟,落叶打着卷儿……
  秋风瑟瑟,落叶打着卷儿在庭院里飘荡。天光艰难的穿过窗纸,照在了屋内随风飘荡的白幡上。刚从昏睡中惊醒的杨景澄,怔怔的看着白幡上墨迹淋淋的“杨门文氏”四个字,不由的心生恍惚。
  文氏?是他十年前过世的原配发妻文思云么?
  “奶奶啊!”尖锐的哭喊乍起,宛如一根钢针扎进了太阳穴,痛的杨景澄一个激灵,意识越发混乱。
  哭喊在持续,依旧是那个陌生的女声:“我的奶奶啊!你怎底年纪轻轻就去了啊,留下我们一屋子老小怎么办啊!我的奶奶啊!”
  声泪俱下的哭喊透着掩盖不住的虚假,杨景澄头都要炸了。强忍着不适,用眼神扫视着堂屋,试图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目光逡巡,他惊愕的发现熟悉的半旧雕花座椅竟泛着崭新的光;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通房,还是年轻到稚嫩的模样。
  老人常说,人在将死之时,会想起过往。杨景澄心想,数次躲过了嫡母的毒手,这次大概真的要死了吧。思及此处,不由苦笑,凭你千方百计,终是挡不住权势碾压,世道真是从来不公!
  视线转回,再次落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满院的嚎啕中,她无声的哽咽尤为醒目。她是元配文思云的陪嫁丫头叶欣儿,后送与了他做通房,然而他们并无甚男女情谊,嫡母配给他的继妻更不许他们有。只是后来在残酷的爵位争夺中,叶欣儿是他为数不多能交付信任的人。印象里的叶欣儿早是半头银丝、憔悴不堪了,却不料她年轻的时候,居然这般好看。
  不等杨景澄好好的看看老熟人,晕眩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哭喊又一次撞进了他的脑袋,引得胃中阵阵翻滚。但他的思绪依旧不停,一一回忆起刻在心底的过往。无忧无虑的乡间岁月;骤然回到国公府时的欣喜若狂;生母莫名亡故的悲伤惶恐;以及……为了爵位,与嫡母不依不饶缠斗的余生。
  爵位。有时候杨景澄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放弃爵位,是否能有一线生机?可惜世上并无如果,除非嫡母在他册封之前怀孕,否则从一开始,便是死局!因为嫡母在意的从来不止爵位,她不能容忍自己尊贵的儿子要朝个野种行礼,哪怕只是家礼也不行!
  于是出身显赫的嫡母毫无顾忌的诋毁他、打压他。满朝文武装聋作哑,无人敢出声。毕竟连他御座上的那位皇伯父,亦活在嫡母的阴霾下。而皇帝的嫡母,正与他的嫡母同出一族!可见本朝皇室之衰微,不仅是子息单薄,还有大权旁落。
  杨景澄长长的叹了口气,非他志短,实乃大势不可违也!有些颓然的闭上眼,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至少叫他堂堂正正的走出家门自寻前程,再不必于内宅跟个女人死磕了。
  脑子越发昏沉,耳边的嘈杂逐渐模糊。身边似乎有人围了过来,抬起了他的胳膊与双腿,放到了块木板上。木板摇摇晃晃,很快又停了下来。后背感受到了柔软的床榻。杨景澄心里生起疑惑,不是该抬出去埋了么?抬回床铺又是为甚?可惜他再无思考的精力,在被子盖上身体的瞬间陷入了沉眠。
  次日的阳光照进了屋内,略带寒意的秋风扫过面颊。饱睡一场的杨景澄睁开了双眼,愕然的看着帐子顶,他怎么还活着!?这么命硬的吗?
  “唉……”沉重的叹息从床边传来。
  杨景澄本能的转过脸,抬眼见到床边之人时,心头剧震!
  “父亲!?”杨景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父亲不是已经故去多年了么?为何此刻竟守在床边?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的掐了把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让他整个人彻底清醒。他还活着?父亲也还活着!?
  “唉……”瑞安国公见杨景澄醒了,再次叹气,“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可你也仔细自己的身子骨。我们老杨家本就子息不丰,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漫说我没脸见列祖列宗,眼下便不好朝圣上交代了!”
  杨景澄乍见亡父的欣喜霎时被梗在了胸腔里,怕是只有本朝病死个把宗室能叫九五至尊惦记了吧?他们老杨家莫不是当年杀孽太重,才报到了今日?想想自己嫡母三十九岁上还能老蚌生珠,难怪皇家总爱与她家联姻,结果联出了个权倾朝野,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瑞安国公心疼灵前昏迷的儿子,嘴里不停的絮叨。杨景澄的眼神渐渐柔和,他耐着性子听着久违的关怀。看着活生生的父亲,他瞬间明白先前所见并非临死前的回忆,而是他自己回到了文氏新丧那刻。睡了一觉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他自幼习武,未中毒之时,何曾缠绵过病榻?此刻感受着体内的勃勃生机,积蓄已久的颓然一扫而空!
  他竟真的有重活一回的机会!不用期盼来生,但求今生再无悔恨!
  “父亲……”杨景澄打断了瑞安公的喋喋不休,张了张嘴,好半晌之后才轻声问,“您身子骨还好么?”
  瑞安公没好气的看着儿子:“你不气我,自然好的很!”
  杨景澄语塞,他不知怎么解释来龙去脉,更不便直说他早把文氏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残留着极模糊的、羞怯胆小的身影,和令人恐惧的、畸形的双脚。她或许不是天生的寡淡无趣,可言情书网的文氏家族严苛的规矩,就似她层层叠叠的裹脚布,将她死死的束缚在了方寸之间,成了个有气的死人。终于在嫁了人没几年后,因为无子,彻底死了。
  杨景澄至今都没想明白,文氏为何能因无子郁郁而终。宗室无子的实在太多,譬如当今圣上,成婚近三十载,满宫的妃嫔不也没给他生出个皇子来?朝堂上为了选谁做嗣子,只差没打出狗脑子了。皇帝尚且如此,他个国公世子养不出孩子,谁能怪到文氏头上去?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妾,文氏的丫头不都送给他了么?
  见儿子不说话,瑞安公接着说:“平日里瞧着你们夫妻冷冷淡淡的,我只当你不喜欢她。哪知道她去了,你竟伤心至此。文家几个舅爷昨日直对我陪不是,说往日错看了你,着实有愧。虽你媳妇不在了,亲戚间还是得多多走动,切莫生分了才好。”
  杨景澄却摇了摇头:“他们家的人……”话不必说尽,想来素与老学究们不对付的瑞安公能听的懂。
  果然瑞安公干笑:“是太讲究规矩了点,拘束的很。罢了,你不喜去他家便不去。我们与其跟酸秀才们磨牙,不如同族亲们习武射箭,打熬好身子骨长命百岁。”
  听到父亲三句里有两句是关怀,杨景澄忍不住笑了起来。上辈子因嫡母挑唆,他又年轻不懂人情,加之父亲偏爱幼弟,他心里吃醋却不愿说出口,种种烦扰叠加,父子两个渐行渐远,以至于待父亲亡故时,悔之晚矣。现想起来,当初父亲羽翼下的自己是何等的幼稚!好在老天开眼让他重活一回,总算能略尽孝道,能竭力避免父亲早亡之憾。
  说话间,丫头们端了食盒进来。杨景澄顿觉腹中饥饿,便在众人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后,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前世快死的时候,大夫总不让好生吃饭,成天稀粥汤药轮番灌,现在想着都觉得胃里烧的慌。孝中的饭菜虽不丰盛,好歹有点肉沫,且没人管他吃多少。三碗浓粥下肚,杨景澄的精神头更好了。
  瑞安公看儿子吃饭香甜,终于放了心,又叮嘱了仆妇丫头们几句,方才往外走。
  杨景澄送瑞安公出了院门,管乐丝竹混着惊天动地的号丧声立刻迎面砸来。他不由又想起了文氏,谨小慎微的活了十七年年,竟是没几个真心哭灵的,可叹可怜。忽看见跟在身边安静的几乎不存在的叶欣儿,忍不住嘱咐:“你留在屋里看家,别出去了。”
  叶欣儿愣了愣,但没说什么,只轻轻的嗯了一声。这声答应完全被号丧声掩盖,若非此时年轻的杨景澄耳力极佳,险些当她哑巴了。杨景澄当即心头火起,然这股邪火却不是对着叶欣儿,而是号称言情书网的文家!
  叶欣儿乃文氏陪嫁,性子比文氏略活泼些,年纪又小,当年杨景澄当小孩儿逗过几回,文氏便生出了误解,索性送与他做了通房。谁料文氏性子沉闷,实在与丈夫无话可说,夫妻两个渐同陌路。
  原本是夫妻二人的事,文家却赖叶欣儿狐媚子勾引姑爷,趁着文氏回娘家的功夫,险些没把叶欣儿活活打死。而文氏的病故,文家更迁怒叶欣儿,若没记错的话,正是文氏头七那日,文家便想把狐媚子弄死陪葬。
  前世杨景澄便看不惯这等满口仁义道德,内里草菅人命的伪君子。何况后来二人相依为命,情分自是不同。便是明知叶欣儿无性命之忧,也不愿她平白受罪,干脆留她看屋子。待过二年叶欣儿大几岁,替她寻个好夫婿,全了他们之间情谊才好。
  叶欣儿原先性子挺好,偏被文家打成了个闷葫芦。杨景澄有心想引她多说几句话,恢复几分爽利,日后嫁了人好当家,又怕文氏新丧,她惊魂未定,反倒吓着了她。算了,来日方长,横竖眼下不急。于是转身回屋,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理着暂有些混乱的思绪。
  忽然,珠帘轻晃,令杨景澄熟悉至极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世子,听说你病了,今日可好些?”
  杨景澄当即浑身一僵,他不必回头便知来人是谁,正是他将来的继妻、嫡母的外甥女、以及最后将那碗毒药灌进他嘴里的人!
  杨景澄眼底顿生冰寒,才回来的第一天,争斗便已然开始了么!?
 
 
第2章 楼兰      继妻楼氏,单名为兰。自幼……
  继妻楼氏,单名为兰。自幼父母双亡,与兄长二人被姨母章夫人家收养。本朝风俗,此等无父无母的孤儿该叫叔伯养育,便是没有叔伯近亲,通常也住在外祖家里。只是楼家兄妹生的好,玉雪团子般的模样,膝下荒凉的章夫人瞧着喜欢,便接到了身边,以期两个小娃娃带来更多的娃娃。
  奈何天意弄人,娃娃带来了,却不是章夫人亲生,乃瑞安公当年在外一夜风流生的野种。仗着宗室人丁稀少,当个宝贝蛋子捧了回来,连那种不干净的女人都叫封了侧夫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有了这个缘故,加之楼氏兄妹之母庶出,与章夫人并不同母,章夫人便连外甥们都淡了许多。
  可外甥们却是不如她凉薄,依旧日日围着姨母打转。哪怕楼兰嫁与了杨景澄,满心满眼的也只有姨母,倒把夫婿当了外人。弄的杨景澄最后宛如十面埋伏,仅剩文氏留下的叶欣儿能说说心里话,略排解排解忧闷。
  环佩叮咚之声越来越近,杨景澄轻轻的吐出了口浊气,郁闷的承认自己论窝里斗的本事着实不如嫡母。譬如眼下,他便不知怎生能不招人眼的把楼兰扔出去,只得站起身来拱手作揖:“兰妹妹安好。”
  楼兰赶忙的福身回礼:“大哥哥安!姨母打发我来瞧瞧大哥哥。”说着对着杨景澄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微笑,“今日气色好多了,你可不知道,昨日你说昏便昏,把我们唬的了不得呢!”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女,杨景澄满腹的怨气登时烟消云散。冤有头债有主,他犯不着跟个丫头片子置气。说来楼兰主要是脑子不转弯,憨傻憨傻的,倒算不上天生的蛇蝎心肠。章夫人不教唆她,她便只是镇日里犯点蠢。凭她的本事,且祸害不到自己头上。因此,若不是自己的填房,他也是不介意假惺惺的夸两句“好姑娘”的。
  楼兰年方十三,虽父母双亡,却是养在了公府里,自幼娇惯,不曾受过半分委屈。故性情单纯,爱说爱笑。此时见表哥杨景澄面色红润,全然忘了表嫂刚咽气,自顾自的叽叽呱呱说起章夫人屋里新近来了个厨子做的好糕点,她带了一盒子给表哥尝尝等话语。
  杨景澄心好累,他此生必不能娶这憨婆娘,将来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得了去。噎了半晌,硬在脸上揉出了点笑:“妹妹有心了。你从正院里走来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此言一出,立在旁边的叶欣儿疑惑的视线当即瞥了过来,楼兰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她表哥莫不是撞客了不成?今日怎地如此温和有礼了?
  看到两个小姑娘的表情,杨景澄便知自己露馅了。他年轻时因生母卑微常被人暗地里耻笑,养出了好一副牛心古怪的脾气。且越长越别扭,惹人厌烦到亲爹都难以忍受的地步。倘或嫡母不曾老蚌生珠,合府里只得他一个宝贝疙瘩便罢了,偏偏嫡母生了个更宝贝的。
  在瑞安公看来,他把爵位传给了长子,已是很对得起长子了。尤其是嫡出的小儿子毕竟是次子,朝廷再缺宗室,也不可能再封国公。仗着章家的势,顶天了封个郡公,着实有些委屈,平日里自然更偏爱幼子。于是那时的杨景澄念头更难通达了。
  念及此处,杨景澄轻轻吁了口气。还好、还好,幼弟刚满周岁,他暂没来得及天怒人怨,尚有转圜的余地。哪知这厢刚松了口气,叶欣儿哀怨到宛如实质的目光又投了来,弄的杨景澄一头雾水。
  叶欣儿很快垂下了头,掩盖住自己所有的表情,心中暗自苦笑。果真是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奶奶尸骨未寒,世子却已与旁的姑娘有说有笑了。世子啊世子,你可知奶奶忽然亡故,正是听说了夫人欲将兰姑娘许配与你?
  想起死去的文氏,叶欣儿心中生起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这位主子奶奶,懦弱的仿佛乡间没见过世面的苦菜花,全无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镇日里只管“贞静娴雅”,除了晨昏定省,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夫君相处,更是针扎不出个声儿。如此性子,自是不讨丈夫喜欢。待回到娘家,其母裴孺人问起,亦是只知道哭。带累的身旁的丫头没一个落的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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