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修长的手指伸出来,随手翻开一本书。马车一路平淡的赶回府,之后,这一路上悄无声息的再也没了任何声响。
至于旁的,比如王全说的有意思,这点他倒是没有否认,无声的像是默认了。
毕竟他从一开始,瞧中的也就是她那张脸,还有……那截盈盈一握的杨柳腰。面色清纯如水,身段却是妩媚勾人。
有些东西既是极品,那品尝就不急于一时,等待的越是长久,滋味自然越发的醇厚。
回想到那人从唯恐不及,到如今主动投身。陈琢掌心相扣,到底还是溢出一丝笑来。
马车一路到了小院,王全跟着到了书房,快出门的时候想了想,扭头将怀中的玉镯拿了出来。
镯子扣在黄花梨木的桌面上,发出轻微的一道细响。
锋利的眉心皱起:“什么东西?”
“玉笙姑娘想打听殿下的喜好呢。”王全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姑娘可是动了心思的,奴才可不敢收。”
修长如竹的手指拿起桌面上放着的那玉镯。
白玉镯子成色极好,水色透亮。今日还戴在她手腕上,伺候他穿衣的时候,随着动作微微晃荡,勾的人心痒。
“姑娘说,明日来给殿下送糕点。”王全没忍住,又提了一嘴。
这下,书案后的人轻啧了一声儿,平素着的脸上没表情,眼中却是溢出了一丝笑意。
摩挲着玉镯的手放下,陈琢低头,执起一侧的毛笔继续批阅折子,口中却是道:“明日让人入府议事。”
王全那张肥嘟嘟的脸上,立马笑了起来,他赶紧低下头唯恐殿下瞧见了:“是,奴才这就让人吩咐下去。”
——
玉笙第二日晌午,就被马车接走了。
这次去的却不是上次那个房间,王全走在前方带路,将她带到了一处书房中。
“主子就在里头了,姑娘自个儿进去。”王全上前打开门,就在外面候着。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一进屋就瞧见书案后的那人。哪怕是不知看多少次,这位爷依旧还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听着背后一道关门声儿,玉笙回过神,拎着食盒的手收紧,一步一步朝前走了过去。
陈琢站在书案后,手执着毛笔正在作画,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好像不知道她过来了一样。
玉笙走到书案身侧站定,想了想,又往前挪了两步。
上次她离的远了些,他便开口不饶人,若是不顺着他的心意来,她怕他开口说的话,自己受不住。
“爷是在作画?”她站在一侧瞧着,看着他执着毛笔在纸上作画,睁着眼睛明知故问。
“你来做什么?”好在陈琢这次没笑话她,还颇为好心的给了她个台阶下。
玉笙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就越发的好说出口了:“上次多谢爷出手相助,玉笙没什么好感谢的,便亲手做了些糕点来。”
她笑着将带来的糕点放在他的桌面上。
陈琢低头继续作画,除了开头那句后,便再也没朝她开过口。
玉笙想了想,直接将食盒给打开。她一共做了两道点心来,一碟是桃花酥,一碟是桔红糕。
昨日王全说他饮食清淡,玉笙并没有全信。奴才说的话,特别是这些贵人身侧的贴身奴才,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一半。
今日一早,她便起手就准备了两种糕点。
一种是桃花酥,桃花酥清淡解腻。入口绵软,满口桃花香,正是清淡。这种糕点,不出彩,却也挑不出错。
另做的一种桔红糕,玉笙则是用了几分心思。
桔红糕是用蜜饯金桔熬成汁水,再用糯米粉揉成团。这种吃起来味道则就丰富一些,为酸甜口感。
最关键的是,这桔红糕为杨杭州这儿的特产,若是吃的好,也能搏个欢心。
两碟糕点一打开,屋内就传来淡淡的清香。
“玉笙亲手做的,不知手艺如何?爷赏脸尝尝?”身侧之人依旧抬手作画,手腕没停。只那双狭长的眼睛扫过来,瞥了她一眼。
平淡中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刚好映出她的无措与难堪。
陈琢忽然收了手,他搁下手中的毛笔,修长如竹的手指拿起一边的湿帕,一点一点擦拭着掌心。
“你是来做什么的?”
他手反扣在桌面上,屈着两根手指敲了敲,这是他第二次问这样的话了,玉笙忽而就听懂了。
她打着送糕点的名义,暗地里却是行勾引之事。
可关键的是,她的这些打算在他眼中如同透明,至于他接不接受,配不配合,其实一直以来,看的都是他的心情。
桌面上,那些精心准备的点心,忽而就变得欲盖弥彰。
玉笙烧红了耳尖,对面,陈琢看着榆木疙瘩似的人,忽而就没了兴致。朽木不可雕也,面上瞧着再好看,不懂情趣,也缺了些滋味。
陈琢抬手捧过一侧的茶盏,摇着头吹了吹茶盏里的浮沫。
这回,身侧的玉笙便懂了。她之前相处的是如贺文轩那番的翩翩君子,两人相处半年来,最多只是牵了个手。
而这位京都来的贵人,却是与别的男子不同,发自于情,只止于礼,这些在他面前统统行不通。
玉笙想了想,拿了银筷,低头夹了一筷桃花酥,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他身材修长消瘦,微微踮起脚尖才能稳稳的糕点送到他嘴边。
她一边红着脸,一边看着他的眼睛,哀求道:“爷,求您尝一尝吧。”扬州女子说话的语调,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分软糯。
语气娇娇糯糯的,吴侬软语带着一丝妩媚,随时随地的都仿若在撒娇。
在加上,她特意软了嗓子,红着一双眼睛哀求,能教人听了酥了身子。
陈琢眼中溢出一丝笑意,垂眸看着近在迟尺的糕点,这才心情颇好的赏了个脸,低头将送上来点心,一口咬了。
“好吃么?”
玉笙仰头看着他,目光忐忑。
陈琢轻笑了一声,两根手指拿了一块送到她的唇边:“你自个尝。”如玉般的指尖夹着一块桃花酥就凑在她的唇边。
玉笙自然知晓这是什么味道,只不过是故意问他罢了。
可如今,他亲手送到她唇边,她却不得不吃。红唇凑上来,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手指,一口咬住那桃花酥。
他却是不放手。
她不敢咬一半,红唇只好继续上前。柔软的舌尖不可避免的扫到那根手指,玉笙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含住那一大块糕点低头。
眼看着她耳尖都要红的出血了,陈琢还要故意问她:“好吃么?”
一块糕点一口包了,玉笙不敢多说话,怕自己这样子不雅。只好胡乱的点头。
陈琢摩挲了一下那两根手指,感受到那上面细腻的触感,却是道:“我觉得一般。”他说着,重新坐了下来。
玉笙却是大了胆子。
她知道,自己要霸占住面前这个人不可,如今她认识的,能出的起八千两银子的,也就只有他了。
有的时候,脸面其实没什么。
她是月楼出来的姑娘,从小教会她们的就是伺候男人的手段。之前是绷着,是放不开,是浑身上下的羞耻。
可一切再面对要被卖的恐惧后,却是都烟消云散开来。
面前这个男人至少有权势,眉眼生的更是凡人难以仰望。这番的富贵乡她不弯下腰,岂非是要日后对着个年纪可以当她祖宗的男人撩起裙摆不成?
巴结上这个男人,到底是她登峰造月的高攀了。
玉笙弯下腰,浅绿色的纱裙下,一截细腰盈盈一握:“那是爷没有尝到好的。”玉笙歪了歪头,巴掌大的脸上纯的不谙世事。
可偏生一动,那纱裙下的腰就像是杨柳一般微微晃荡。
她今日穿的简单,素净,如她这几个人,不张扬,纯的如水。可当她扭着腰肢走上前来时,那身段就如同活了一样。
她生的纤细修长,最让人注意的便是那一把握住的腰线。来时斗篷解了,此时微微一动,领口下的肌肤白皙透明,似乎寻见里面的高耸。
婀娜多姿,这是陈琢脑子里唯一闪过的词。
“爷不爱吃,那定然是没尝到喜欢的。”玉笙整个人坐在了陈琢的腿上,她身材娇小,浑身的二两肉都生在了胸上屁股上,侧身坐在他膝盖上,轻的教人感受不到。
她一坐下来,陈琢的手就顺势搭在了她的腰间。
修长的手指在那截杨柳腰上来回把握着,面上却是毫无表情的训斥她:“大胆。”
玉笙看着那搭在她腰上的手,瞥了一眼男人的口是心非。仰起一张无辜的脸,一截嫩如葱段的手指伸出来,在他腰带上打了个圈儿。
这腰带还是昨日她亲手系的那个,上面的羊脂白玉触手生温。
珠圆玉润的指尖上前,他冲着男人的腰带勾了勾:“爷还系着这个?”她眼尾含着春水,微微一仰起,里面就如同浸了雾儿。
“这是爷的,爷怎么不能戴?”
温香软玉陷在怀中,陈琢抬手一边把玩着怀中人的腰,一边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回答。
玉笙红着脸,勾着脖子依偎在他怀中。
“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红着脸,手指却是往下,一路从他的领口滑到了腰间,手指往腰带里面伸入,反手勾着那块玉。
手指在他腰腹间来回摩挲了两下,一张脸仰起头,对着他的眼睛,无辜又惹人怜:“只是玉笙想亲自给爷戴。”
第11章 十五
屋内,点着香,墙角那尊白玉香炉里,迦南香越发的清透,浓郁。
陈琢低头,捉住她那不安分的手,她人生的娇小,手掌也是,丁点儿的好像就他的半个巴掌大,握在手心里软的就像是没骨头一样。
手掌微微用力,他握住把玩儿了片刻,嗓音却是悄然之间哑了。
“知道男人怎样才会解下腰带么?”他平素着一张脸,眼神也是清冷,若不是那比平日里低沉不少的嗓音出卖了他,玉笙还当真儿以为他是临危不乱。
她心口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有反应就好,若是她都这番投怀送抱了,他还无动于衷的话,她就当真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被他捉住的手指微微一用力,玉笙红着脸,却是大着胆子往他眼睛里看:“玉笙知道。”
太师椅上的人这才笑了,那双总是漆黑暗沉的双眼仿若都柔和了不少,陈琢伸出手,指尖上前拨弄着她的耳垂把玩。
玉笙耳朵极为敏感,他手刚靠近,她整个人就如同被定住一样,浑身上下从脚底里伸出一股酥麻感来。
强行忍住自己,才没去打了个哆嗦。
可到底那丝丝异样的酥麻感还是被他察觉到了,陈琢低头眸子里像是笑了一笑。问他:“耳朵碰不得?”
她耳尖一软,整个人便是如同煮熟了的虾。
蜷缩在他身上,动弹不得,刚刚那丁点的占据上风,此时也是烟消云散。
“碰……碰得。”
下巴被两根手指抬起,玉笙坐在他身上,感受到下面肌肉强硬,面前这张脸生的风光霁月,温润如玉。
可吐出来的字,说出来的话,确是让人指尖都羞的蜷缩在一起。
“让谁碰?”陈琢垂下眼帘,掐着她下巴的手往下,指尖一路从脖子滑到领口。他手指生的极为好看,嫩白如玉的指尖泛着一点红。
漂亮却丝毫没有娘气,反倒是显得整个人清贵精致。
手指在她领口的扣子上来回动着,玉笙屏住呼吸不敢动,嘴里却是乖乖巧巧的回:“爷,让爷碰。”
身侧传来一丝笑,她领口那颗扣子也总算是被人解了下来。
一颗扣子挣脱开,那细腻的颈脖露出了一大段,屋子里点了炭盆分明是不冷,可不可避免的,她脖子上还是羞出了玫瑰色的绯红。
一大片,直接从脖子红到了领口下。
她刚好今日身着的是件浅绿色的裙子,细腻的肌肤红的艳丽,极致的两种颜色相撞,让人眸子都深了下来。
他手指从那领口探了进去了,细微的一下,又好像是什么都没碰到。
玉笙看着面前这张脸,道貌岸然的一脸认真,若不是那双手就在她身上乱动,旁人瞧见还当他是在认真读书,或者作画。
“爷……” 手指摸到那根细带,她实在没忍住,发出一声哀求。
勾住那根红绳的手松了松,陈琢收回指尖,继续低头捧着茶盏,从面上看过去,好似是什么都没发生。
“会研磨吗?”
喝了口茶,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后,陈琢忽然扭头问去。
身侧,玉笙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后,再也不敢坐在他膝上了,整个人红着脸,垂着脑袋,手忙脚乱的重新系着领口的扣子。
听见声响,侧过头朝着他那儿看去,瞥见那张脸后,面上又不可避免的羞红了起来。
她实在是不喜欢自己动不动就开始泛红的脸。
抿了抿唇,她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蠢:“会的。”
面前,传来一丝愉悦的笑,陈琢修长的腿伸出去,玄色靴子勾住她的小腿,将人往面前带。
“低头。”
那一截细腰立马就往下弯,陈琢伸出手,凑到她领口处,两根手指灵活的一动,那扣子立马就扣了起来。
“别再勾引爷了。”
体内一股邪火泄不出去,如今却还有政务要繁忙。沙哑的声音掺了几分不耐烦,陈琢抬手,面无表情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再勾引爷,后果自负。”
男人开始处理公务起来,玉笙松了一口气,又暗地里有几分可惜。
今日可谓是个好机会,她想着开口提上一提,只是八千两,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男人处处透着矜贵,不知愿不愿意买下她?
她正想着事,手腕上的活也忘了。
陈琢正在翻开往年扬州城的税收,毛笔伸出去,墨却是干了。冰冷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撇过去,他看着身侧发呆的人。
“若是不会,出去叫个奴才来替你。”
玉笙吓了一大跳,立马低着头,再也不敢发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