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太子牵着她,十分自然的拍了拍:“不是让人洗过了?再说了,弄的是你自个儿的东西……”
他不要脸,这话张口就来!一屋子的奴才都在呢,他当真儿是半点不知羞!玉笙跺着脚,几乎算是冲上去,要将他的嘴给堵上!
太子就是故意的,瞧见人往冲,面上一笑,身子故意往背后一靠。张开手将人给接住了:“今个儿倒是主动。”
双手抱着玉笙的腰,直接将人放在了膝上:“有赏。”
玉笙红着脸,被他像小孩子似的抱在膝头,根本不敢去看身后奴才们的表情:“让人走……”她支支吾吾的,凑在他耳边。
太子脸皮厚,奴才在也能当作没瞧见,她不成。
“奴才们是留下来伺候的。”太子一高兴,就喜欢说荤话逗她,瞧见着她红着脸,手脚无措的模样就觉得心痒痒。
“你这人一出去,门一关,青天白日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干嘛呢。”
身后,已经有奴才憋不住的笑了,玉笙又羞又气,浑身上下连着耳尖都红了:“让……让人出去。我不喜欢被人看。”
她支支吾吾的,声音十分地小。
太子低垂着眉眼,好好欣赏了她一番她快要溢出水意的双眼,唇色也红红的,瞧着就让人怜惜:“孤准备是过来瞧瞧你就走的。”
“谁知道你今日这么热情?”他单手揉着眉心,这回是真的一脸的为难了:“ 这才离了几日,就是这么想孤?”
胡说八道!就是故意的!
玉笙气的咬牙,却也知道不由着他说,只怕接下来的话是越发的过分,她咬着牙,在他胸前嘎吱嘎吱的发出声响:“想……想殿下了。”
太子听到想听的,浑身上下一阵舒爽!
转身捂着唇轻咳了一声,挥手让人下去。王全走在最后一个,忍不住憋出了一股笑,这几日殿下为着吏部清算的事情搅的头疼,来这合欢殿一趟果真是对了。
他屁颠屁颠地赶紧往外走,还颇为贴心地关上了门。
‘嘎吱’一声响,玉笙就想从他怀中挣脱开。太子还没抱够呢,怎么可能舍得放手?掐住她腰收紧了一些,故意转移话题:“怎么瘦了?”
玉笙垂着眼睛瞧他随口胡说,这几日她沾了元承徽的光,吃了不少的糕点,怎么可能瘦了。
眼睛一转,她却哼哧道:“想殿下想的。”
“啧啧……真是可怜。”太子听了倒是满意极了,双手掐着她的腰,来回的玩弄了一会儿。手又不老实,解了她领口的两颗扣子,还一脸道貌岸然的道:“孤可只能留一会儿啊,看你想孤想的可怜。”
玉笙跨坐在他朱红色的长袍下,亲眼看着他的手从领口将肚兜给抽了出来。冬日里屋子里点了炭盆,她便穿着少。
薄薄的一身裙子挡不住他做乱的手,掌心明目张胆的在她眼皮子底下作乱。
“这儿也小了。”太子摇头,手指满是怜惜,玉笙咬着唇,不敢出声儿,耳侧的南珠耳坠随着动作,在脸颊处微微地晃荡着,
“别……”忽然一声,她软了腿,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才算是缓了过来。玉笙的手指按在胸前绣着的金龙下,随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的挠了几下。
她十指修长,指甲养的水葱似的,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他那金龙上的龙角便被抓的全起了毛边,成了个秃头龙。
“这么快?”
晃荡的耳侧停了下来,太子拿起一边的肚兜擦了擦手:“看样子你是真的想孤了。”玉笙坐在他身上,腿软的丝毫动弹不得。
太子将手中的肚兜扔了,掌心在她臀上拍了拍,沙哑着嗓音道:“起来,你再磨下去孤可是走不了了。”他浑身上下还整齐着,只眼尾通红。
他应当是没忍过的,额头两根青筋跳了跳,可见难受得很。
“这……这怎么办?”玉笙站在原地不知错所。
“谁让你黏黏糊糊的,一刻都离不得孤。”
玉笙无辜背锅,但说实话的确是被伺候得舒服了,咬了咬唇,尝试着伸出手。太子却握住她的掌心捏了捏,紫金王冠下垂着的玉珠,微微晃荡。
“去给孤拿几杯冷茶来。”
玉笙低头,见他烧的眼尾一片通红,可见是难受的厉害,便没去。太子轻笑了一声,抬手在她脸颊了一把,沙哑的嗓音疼惜道:
“孤只能待一炷香的了,你确定你有这个本事?”
玉笙绯红的脸一白,随后又渐渐变红,二话不说赶紧捧了凉茶来。
太子出了合欢殿的时候,神清气爽。寒冬的天步子都走得飞快,王全在一旁跟着,面上全是笑意:“待会儿叫御膳房给殿下做碗参汤来吧,殿下这几日劳累了得补补。”
太子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补什么?”他如今还带着一邪火,再补下去都要烧着了。
“这……”王全支吾着想了想,随即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僵了,赶紧这殿下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寒风中来回两趟,就只瞧了瞧啊。
瞅见殿下那神清气爽的模样,王全心中一突突,得,殿下高兴,这也算是值了。
——
寒风刮了几日,天气越来越冷。
合欢殿后院的梅花都开了,今年的雪下得比较晚,这几日三七一直在叨叨。
太子殿下自那日后没来后院,连带着这几日太子妃也开始忙活起来,东宫上下风平浪静的,玉笙便缩在屋子里,极少出去。
她派人一直跟着玉箫,也没个什么动静。
那日来东宫的外臣不少,人又没见到模样,实在是猜不出那日来的是谁。她心中存了事,便是不专心,三七正在一侧给她染指甲呢,手一动又得重新来。
“主子。”
这凤仙花汁是夏日里拿冰块冻起来的,冬日里染着红指甲最是漂亮,三七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得重新来。
指甲染了三四遍上色最是好看,一整日下来到了晚上才算是染好。玉笙刚洗完手,小元子便赶紧跑了过来。
“主子,那姑娘哭着说要见你。”
玉笙立即从软塌上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天都黑了。
寒风有些大,玉笙拎着灯笼出了门。合欢殿的奴才她并不是全部信任,想了想到底还是出来了一趟。天黑,宫门都关了对她来说反倒是安全的。
玉箫在冷香亭等她,那儿有一处梅园,最关键的是离合欢殿近。
她打着灯笼装作去折梅花,怕落人口舌,手中还拿着一束。今年冬日里冷,梅花开得极为的好看,玉笙打着灯笼在梅园里寻人。
远处,玉箫缩在梅园的假山后,瑟瑟发抖。她今日是瞒着恒亲王来约人的,她实在是受不了,想贺文轩,也想回去。
她想求玉笙,自己把一切都告诉她,让她放自己回家。
只她不知道自己身侧有眼线跟着,她只一动,恒亲那儿就知道了。听见人有异动,立马翻墙入了东宫。
半夜,陈珩喝得有些醉了。
暗卫说人在梅园,他拎着酒壶也不着急寻,他这几日喝的太多,心中却是空荡荡的。半夜睡不着,只想出来透个风。
他拎着酒壶,翻身斜躺在一颗梅树下,玄色的长袍下染着的都是酒气,半阖上眼睛,有些醉了。
玉笙拎着灯笼寻到这儿的时候,渐渐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她披着着斗篷,兜帽戴着头上还是架不住半夜里寒风的厉害。
她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拿着红梅,越往前走,越是闻到一股梅子气。
淡淡的,仿若还泛着酒香。
四周安静的厉害,越往前走那酒味越是浓郁。不是错觉,玉笙朝前走的脚步顿住,脸色一白,几乎是立即就要转身往回走。
“站住!”
梅树上,恒亲王拎着酒坛又灌了一口,他耳力过人老远的就听见了脚步声。还当是玉箫闯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捏了捏眉心。
有男人!!宫门都关了如何会有外男。
玉笙的脸色煞白,如同兜头一盆凉水吓得她浑身湿透。她太自信了,以为宫门关了就是安全的!玉笙心口剧跳,拎着灯笼几乎是立即就往外跑。
然而她才刚转身,一整风响,树上的人飞了下来。
陈珩本是半醉,瞧见那素色绣着绿鄂梅的斗篷立即就僵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抬手封住了玉笙的穴道。
玉笙才刚跑两步,就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她手中的灯笼掉在地上,兜帽被风吹的掉下来,映出她那张惨白的脸。她听着背后的脚步声越靠越近,几乎是绝望的闭上眼睛。
陈珩只觉得自己彻底醉了,或者这就是在梦中。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张脸。巴掌大的脸上,眉毛眼睛,他都曾看了无数遍。她穿着画中一样斗篷,纤纤十指里还拿着红梅,仿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四周寒风在动,梅花香中飘来一股梅子酒味,玉笙除了眼睛其余的都动弹不得。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炙热又激动,直觉告诉她,是那日在静心湖的人。
“别动。”寒风之下,那沙哑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他几乎是发颤着又强调了一遍。
高大身影去了她背后,又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那压迫的气息越靠越近,玉笙害怕的开始颤抖,那人生的太高,几乎比她高出两个头。
她只瞧见那件鹤氅。玄色的长袍,玉带下面……她还要继续再看,那高大修长的身子却弯了下来。
玉笙垂下眼睛,看见他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玄色的长袍落在了一地的梅花下,他宽大的掌心拿着的是她跑丢的一只绣花鞋。高高在上的人低下头,他捧起她只穿着罗袜的脚,小心翼翼的,几乎算是笨拙的替她穿了起来。
她所有的情绪,紧张,害怕,恐惧,在那一瞬间几乎都消失了。
下垂的眼睛只看得见他漆黑的头发。
在梅园,在寒风中,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个男人的耳尖一点一点全红了。
第149章 刺客 双更合一
凌厉的寒风刮在身上生疼,冷香园里的梅花开得格外地绚烂,披着寒风带过来,四周都是一股梅香。
玉笙垂着眼睛,看着下面的人。
藕粉色的绣花鞋在他掌心中只有巴掌大。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心,他单手捧着,像是握住了一轮月牙。
他大概是从未帮别人穿过鞋的。
玉笙心想。
他连绣花鞋后面的暗扣都不知道在哪里,笨手笨脚地捧着她的脚,强行塞进去又像是怕弄疼了她。找了好久才算是穿好。
四面的风是冷的,安静得没有丁点的声响。玉笙的心口却还是在跳,饶是她知道这人对她好像没有危险,但他毕竟还是个陌生人。
这个样子若是被外人看见了,只怕等她的不是一杯毒,酒,就是一条白绫。
她心口抑制不住地在颤。
陈珩跪在地上替她穿好鞋,双手仔细的整理好她凌乱的裙摆才从她身上挪开。他低着头半跪在地上没起身,过了许久才问上一句:“他可曾怜惜你?”
泛红的眼睛落在她的鞋面上,过了好久,他又加上一句:“这……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平淡的一句话像是随口问的,可无人发现的是他开口之后嗓音都在发着颤。像是被刀口割破的喉咙,连着呼吸都不稳定。
这么些年,他怕的不是别的,唯一怕的大概是她过得不好。
洛家被灭门那年,他刚满十六。皇城中走出的少年郎,志气风华,半点不知愁苦。
而她家破人亡的时候,才七岁。
七岁才多大啊?糯米团子大小吧。亲人死的死,亡的亡,能活下来的就她一个人。越想越是惦记,越是惦记越是派人去寻。
兜兜转转了大半年,探子说寻到人的时候,他瞧见‘洛长安’的第一眼,她当时骨瘦嶙峋。不知吃了多少苦,他内疚又自责,只拼命的加倍的对她好。
要星星不给月亮,宠来宠去,想将她吃的苦都给补回来,却没料到自己宠了个假的七年。
如今真人在他眼前,他连着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连着问上一句,心口里全是虚。
这话问的像是拿刀在戳他的心窝,他问的全是废话,她一个人,才多大?如何会过得好?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四周都是风声,寒风刮入她的斗篷中,她浑身上下都泛着冷。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是站了起来。
她想要细看,面前却瞬间一片漆黑。
“别看。”陈珩站起来,双眼通红。宽大的掌心伸出去,挡在了她的眼前。
喝醉后的掌心是带着炙热的,他手指并拢着遮住了她的目光。她那么小,小得仿若一只手就能挡住她的脸。他却连碰都不敢碰,掌心是悬空着,他只敢遮着。
连碰到她的脸他都不敢,他不配。
玉笙眨了眨眼睛,闻着他身上的梅子香。
炙热的掌心就在她面前,她睫毛太长了,在他掌心中来回地扫动着,像是被根羽毛在心口抓了抓。挡在她面前的这只手开始渐渐地开始收紧。
他紧绷着下颚,漆黑的眼眸中神色翻滚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是深吸了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三七寻到她的时候,玉笙已经能够说话了。
掉了的兜帽重新戴回了她的头上,地上的宫灯重新点了起来,玉笙手里还拿着那束梅花,四周却没了那个人的踪影。
“主子。”三七寻到人松了一口气:“出来得已经太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玉笙往四周看了一圈,半点人的身影都瞧不清楚。但空气中的酒味却一直没有散,她被拥着往前走,不可控制地点了点头。
“走。”
她抓住三七的手,拼命地快步朝着前方走去。那人没走,一直在看着自己。
等那素色绣着绿鄂梅的斗篷彻底消失,梅林中那双玄色的长靴才走了出来。陈珩盯着那消失的背影看了许久,久到天仿若都要亮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挪开目光。低头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那梅花树下,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落在地上,陈珩弯下身。一阵风吹来,冰冷的落在他的眼睛上,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