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咬金大美人
时间:2021-06-01 09:37:01

  从摄政王府回来后,已经有五天了。
  昭玉自上次进宫后,也没再出过府,倒是清闲的很。
  不过,陆宴知这次瞧着是气狠了,许多天未曾搭理她了,只时不时叫青衣送些东西过来。
  芍药提起来这个就生气,撅了噘嘴,一脸怨念的道:“没呢,听说这几日连早朝都没去呢,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主子因着他病了,先前没说什么也便罢了,这下可倒好,连人都瞧不见了。
  要她说,主子哪哪都好,就是挑夫婿的眼光不太行,前头那位驸马爷不怎么样,如今这个摄政王更是差劲的很,还一副狗脾气惹也惹不得。芍药越想越气,洗着洗着帕子,就将帕子丢盆里面了,主子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呢!
  昭玉好笑的瞧着她,“你这丫头,如今脾气是愈发的大了。将水端出去,伺候本宫穿衣。”
  她倒是不觉着陆宴知是喜新厌旧了,毕竟她这还尚算不上完全旧呢,陆宴知还没到喜新厌旧的时候。
  瞧着芍药整日里话里话外的编排陆宴知,昭玉觉得心中好笑,有些替他冤得慌,可这里头的事儿她实在不好道与芍药听,只能叫陆宴知继续冤枉着了。
  芍药闻言小小的哼了一声,然后把水盆端出去,递给外头站着的丫鬟,又问:“主子,您今儿个穿哪一套?前儿个那一身如何,那一身瞧着好看的紧,奴婢觉着您穿上,人都鲜活了不少呢。”
  昭玉摇了摇头:“外头天愈发的热了,换身轻薄些吧的。”
  这天儿一热,昭玉便不爱动了,整个人懒洋洋的,连屋子都不大乐意出。
  芍药:“是。”
  其实,陆宴知说的也没错,昭玉这从宫里头出来的娇贵小公主,不仅身子不抗造,还一身的富贵病,冷不得也热不得,比起他们军中的汉子来,实在没用的紧。
  用了早膳后,天儿也开始晒了。
  昭玉寻了个乘凉地,叫人搬了把藤椅,懒洋洋的半躺在上头。
  芍药则是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打着扇子。
  没多久,许岭就过来了。
  昭玉问:“可是江南那边有消息了?”
  许岭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昭玉瞧着他这副模样,奇道:“你何时也这般吞吞吐吐了?瞧着不像你,行了,直说便是了,本宫恕你无罪。”
  见着许岭这副模样,昭玉也猜出可能是他要禀告之事,多少有些无理。
  许岭闻言,才咬了咬牙,开口道:“主子,是摄政王府那边有了些消息,属下听闻,摄政王近日新结交了一位朋友……”
  昭玉来了兴趣:“是什么人?”
  陆宴知那个性子的,还有结交朋友的一日?
  就是不知是真朋友,还是砍着玩儿的朋友。
  许岭:“是林大人的幼子,名唤林玉然,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昭玉眨了眨眸子,一脸疑惑:“纨绔子弟?当真?”
  许岭吞吞吐吐的道:“千真万确,听说,那林玉然家中妻妾成群,喜好逛花楼,摄政王也……同他一起去了两次。”
  昭玉听完,表情带了些许微妙。
  还没等她有反应,芍药便先急了,她将手中蒲扇一丢,气急败坏的骂道:“什么!他竟然还去逛了花楼?他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咱们主子!”
  芍药简直要气死了,难怪这些天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同人一起逛花楼去了,为了去逛花楼,连早朝都不去了。还摄政王呢,呸,就是个登徒子!
  昭玉没太大反应,只对许岭道:“去查一查,他去的那花楼中最漂亮的花魁,生的可有本宫好。”
  许岭楞了一下,才领命离去。
  没多久,许岭便回来了,说:“那花魁生的不如公主三分。”
  昭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一脸平静的摆手叫他下去了。
  下晌,青衣又来送东西了。
  没见着昭玉,东西被芍药丢出了门。
  芍药站在门口,叫侍卫拦住他,指着他骂:“呸,吃着碗里头占着锅里的,我们公主府不缺你们这点儿东西!”
  青衣疑惑不解:“芍药姑娘,这是何意?”
  芍药冷笑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们公主府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些个,你还是送去给花楼里头的姑娘们吧。来人,将他给本姑娘撵走!”
  青衣听到此,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跟芍药说:“你们误会我家王爷了。”
  芍药没听他说完,就叫人将他关在了外头。
  青衣见势不妙,赶紧回去禀告王爷了。
  -
  下晌有些阴天,天气倒是凉快了许多。
  昭玉便趁着这个空档,领着芍药进宫了。
  在宁和宫中陪赵太后待了会儿后,瞧着天又有些阴了,赵太后担心会下雨,她身子骨刚好没多久,怕她又染了风寒,遂没多留她,就叫她出宫了。
  昭玉刚到马车上,外头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天气比起方才,显然凉了许多。幸好芍药提前在马车里头备了一件颇为厚实的红云纹织锦披风,给她披在了身上,不至于叫她凉着。
  马车正要走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住了。
  芍药撩开帷裳一瞧,见拦在马车前的人是前任驸马尚修明,登时便皱起了眉头。
  昭玉问:“芍药,是谁在外头?”
  芍药阖上帷裳,道:“主子,是尚大人。”
  昭玉疑惑的撩开帷裳,便见尚修明也没打伞,便那么站在雨中,目光直直的看着马车这边。见着昭玉后,他的眼神还闪烁了下,下意识上前一步。
  “尚大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在本宫这儿唱苦情戏呢?”
  昭玉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没什么好气儿的问。
  尚修明苦笑一声,“今日,林小姐去了尚府,是我误会你了……”
  林小姐,正是前头昭玉找去公主府的那位小姐。
  从前头与昭玉谈话便能瞧得出来,那是个性子直的姑娘。许宜盈没死,却害的她这一年来叫人戳脊梁骨,不仅如此,还往她身上泼脏水,说是公主指使,那位林小姐忍了几天,实在是觉着窝火。
  干脆找去了尚府,将许宜盈给骂了一通,正巧叫尚修明撞见了。
  昭玉闻言,面上瞧着也没什么波澜,只揉了揉额角淡淡的道:“得了吧尚大人,你误会本宫的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两件的,日后别因着这丁点小事再来烦本宫了。”说完,昭玉阖上帷裳,不再看他。
  不知是不是叫雨给淋的,尚修明这会儿脸色有些泛白,瞧着怪狼狈的。
  “昭玉,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是心中怨我,打我骂我都好,只要你能消气……”
  昭玉的声音从马车里头传来:“打你骂你?省省吧,想叫本宫消气,这代价你恐怕付不起。尚大人回吧,别淋雨生了病,尚府那位表小姐又要怪到本宫头上。”
  “什么代价?只要你说,我定尽力去做。”尚修明急道。
  昭玉没理他,他白着脸笑了笑,轻声道:“昭玉,我知道负你良多,你心中怪我、怨我,都是情有可原,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也不想瞧着你日后难过,陆宴知他……并不是个良人。”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马车内,陆宴知黑了一张脸,问驾马的青衣,“他说什么?”
  青衣穿着蓑衣,牵着缰绳,面上尴尬的笑:“王爷,他许是听说您逛窑子的事儿了。”
  陆宴知冷着脸:“这些人闲的?”
  话音刚落,就传来远处昭玉不耐烦的声音。
  “尚大人,本宫的事与你何干?再说了,摄政王不过逛了两次窑子罢了,怎么也比你三天两头往府里头抬妾要强得多,他不是良人,难道你是?”
  青衣忙拍马屁道,“主子您听,小殿下多在意您,半点都不叫人说呢。”
  理是这个理儿,可陆宴知听了昭玉这番话,怎么都觉着不顺耳。
  他顿了顿,拧眉问:“本王去逛窑子,她怎么不吃味?”
  青衣被他这番无理取闹的话弄得卡壳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圆了。
  陆宴知干脆下了马车,朝着昭玉的马车走了过去。
  他瞥了尚修明一眼,语气微凉的道:“尚大人,你这张嘴怎么比妇道人家还要碎?还朝中大臣,碎嘴大臣还差不多,依本王看,孟姜女就是被你们这群听风就是雨的碎嘴大臣给冤死的。”
  青衣脸色一僵,在陆宴知耳边小声道:“王爷,冤死的那是窦娥。”
  陆宴知皱紧眉,踹了青衣一脚骂道:“那你不早说,没用的东西!”
  青衣十分委屈,心说您也没问啊。
  尚修明叫陆宴知阴阳怪气的骂了一通,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不知所谓!”
  而昭玉听见陆宴知这番话后,也顿时间忍俊不禁,眉目间都带了几分笑意。
  撩开帷裳看了眼,便吩咐芍药:“去给摄政王送把伞去。”
  马车上放了几把纸伞,如今正巧儿碰上了用场。
  芍药很不想去,她觉着前驸马跟摄政王都是一路货色,一个赛一个的混账,都淋着雨才解气呢!
  可见主子在一旁蹙起了柳眉,芍药只好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拿了把伞下了马车。
  芍药走到陆宴知跟前,道:“王爷,我家主子差奴婢给您送把伞。”
  陆宴知原本觉着,这雨下的不大,淋在身上要湿透也得半炷香,打伞太矫情。
  可这会儿芍药送来了伞,他倒是接了过来,还朝着尚修明扯唇一笑,当着他的面慢吞吞的打开了伞撑上。
  他淡声道:“尚大人,本王瞧你虽碎嘴了些,也尚算得上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何必这般苦苦纠缠,讨人嫌呢?”
  尚修明脸色难看至极:“你——”
  陆宴知不再理会他,干脆走到昭玉的马车前,撩开帷裳,上了马车,然后一副主人姿态,吩咐车夫:“回公主府。”
  车夫绕开尚修明,走了。
  送完伞还没来得及回去的芍药傻了眼,她忙撑着伞要去追:“哎,等等——”
  青衣赶忙拉住她,“芍药姑娘,王爷与小殿下已经走了,你还是坐后头这辆马车回去吧。”
  芍药气的跺了跺脚,只好上了青衣驾马的这辆马车。
  ……
  再说回陆宴知。
  他上了马车后,就拧眉目不转睛的盯着昭玉。
  昭玉已经有许多日子未瞧见他了,此时二人挤在马车中,她下意识那日在桃花树下之事,身子瑟缩了下。
  “冷?”陆宴知问她。
  昭玉抿着唇笑了笑,“今日是有些冷,王爷您瞧着身子淋湿了,可还好?若不然,这披风还是您用吧。”说着话,昭玉便要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
  陆宴知嗤了一声:“不必,你穿着便好,别到时风寒复发又要赖本王。”说完,他脱掉带着潮意的外衫,丢到一旁,又撩开帷裳,冲着一旁驾车的青衣喊:“将本王的披风拿来。”
  两辆马车停下,很快,青衣就将陆宴知的披风递了进来。
  昭玉以为他拿披风是自个儿穿,谁料陆宴知接过披风后,竟丢到了她身上。
  “穿上。”
  昭玉:“王爷?”
  陆宴知:“废什么话,叫你穿就穿。”
  昭玉只好裹了两件披风,像个球一般坐在马车上。
  她小心翼翼的瞧着陆宴知,瞧着脸色不好,这是……还未消气?
  陆宴知忽的又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面上没有表情,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开口道:“本王去花楼一事,你知晓了?”
  昭玉听着他的话,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副样子了。
  心中无语至极,可还是配合的表演起来。
  她垂下眸子,低落的应了一声:“自然是知晓的,旁人都说王爷是厌了昭玉,所以才会去那等地方的……”
  陆宴知闻言脸色一沉,骂道:“他们懂个屁,都谁说的?”
  当然没人说,是她瞎编的。
  昭玉低头垂眸不语,瞧着十分难过。
  陆宴知轻咳一声,道:“本王去那里是事出有因,你莫要多想,日后本王不会再去了。”
  昭玉眼巴巴的瞧着他:“此话当真?”
  陆宴知方才那股子不舒坦,这会儿散了个一干二净,他点了点头:“自然,本王何时骗过你。”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公主府。
  路上的时候,雨便停了。
  马车一停下,芍药就跳下了马车,着急的走到昭玉的马车旁,将她扶下来后,又一脸警惕的盯着旁边已经先一步下车的陆宴知。
  陆宴知则是慢吞吞的收回手,嘴唇一点一点的牵直了。
  他忽的觉得昭玉身边这小丫头有些碍眼。
  进府前,陆宴知朝着青衣招了招手。
  “主子,您叫小的?”
  陆宴知问:“你说,本王若是弄死沈昭玉身边伺候的,她可会怪本王?”
  青衣顺着主子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了芍药的背影……
  他连忙道:“主子,万万不可,芍药姑娘自小伺候在小殿下身边,与小殿下感情很好。若是出了事……小殿下许会日后都不想理您了。”
  陆宴知拧紧眉,语气十分不满:“在她眼中,本王竟还不如一个丫鬟?”
  青衣心中复杂极了,心说这是一回事吗?
  陆宴知黑着脸:“罢了,你想个法子,尽快将她弄走,本王不想再瞧见她了。”
  说完,陆宴知往前走了两步,又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停了下来。
  他扭头对青衣道:“今儿个夜里,你去将尚修明打晕,扔进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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