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皮厚不在意流言蜚语,她还觉着刺耳朵呢,说不准母后知晓了,就又要将她唤进宫里头念叨了。
就这样,一连过了十来天。
陆宴知虽说是个愣头青,不懂这内里的事儿,但是昭玉一难受难受上这么多天,叫他心里头也有些犯嘀咕了,便是上次感染了风寒,也没养病这般久的。且那天瞧着并没染上风寒那次疼的厉害,怎么会这么些日子都不好呢?
于是,他便去皱着眉问昭玉了。
“你是不是装的?”他盯着昭玉道。
昭玉心里头一突,小心翼翼的瞧了他一眼,见他只是满脸疑惑,并不像是胸有成竹找她算账的模样。
随即理直气壮道:“我骗你做什么?第一次不过是一会儿,虽说瞧着厉害,但也没那般厉害,可上次你、你……”昭玉说到这里,微微红了脸,声音也小了几分:“你那般久,自然是要多养一些日子的。”
陆宴知拧眉又问:“那你要养多久?”
昭玉思索了片刻,认真道:“最少也要月余。”
陆宴知听到这儿,脸就一点一点的黑了,面上瞧着不痛快极了。
他阴沉着脸问:“你在忽悠本王?本王虽以前没试过,但也依稀记得,旁人是不会养这般久的。”
昭玉红着俩,小声一本正经的道:“可是旁人,也没有王爷这般久啊……时间短一些定会不像我这般的,若不然,下次王爷您稍微控制下?”
这番话说完,陆宴知的脸色就彻底黑了。
他瞪了昭玉一眼,冷声拒绝:“不行,为了迁就你,本王上次已经克制了。”
已经克制了?
昭玉闻言,腿微微有些发软,忽然后悔没将方才的时日加到两个月。
陆宴知瞥了昭玉一眼,心中十分烦闷。
这样一来,岂不是每次之后,他都要等上一个多月?
他思考了片刻,冷声道:“你身子太弱了,本王盯着你,这两日多用些食物,饭后随本王去围着公主府转一圈。”
若是她身子好些,休养的时日应该也会短一些。
昭玉:“……”
陆宴知阴了一天的脸,傍晚时,便出去寻林玉然了。
他先问林玉然,“你后宅中的女子,与你同房后要休养几日?”
林玉然懵了一下,随即道:“不需要休养啊。”
说完,林玉然便发现摄政王正看着他,目光中似乎带了几分错愕,接着,王爷瞧着他的眼神逐渐复杂,还十分难得给了他个好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收回了目光。
不知为何,林玉然心里头觉着有些怪。
于是,他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用得着小的的地方?”
陆宴知想起此行的目的,遂点了点头,将昭玉所说一事同他说了,然后问他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林玉然面色一僵,难怪王府方才眼神那般……
接着,他心里头打起突来。
自从上次被许岭给揍了一顿后,他老实了许多,也不敢在陆宴知跟前儿说一些个乱七八糟的,或是给他什么东西了。
他瞧着眼前的摄政王,心里头是左右为难。
若是公主知道他将这事儿抖落了出去,叫公主因此吃了亏……他定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这次就不仅仅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可若是王爷知晓他说了谎,他小命也得玩完。
忽的,林玉然灵光一现,有了法子。
他苦着一张脸,道:“王爷,小的并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实在不知啊……”
这话是公主说的,同他可没关系,他也的确是没遇着过这般情况,说是王爷天赋异禀,叫公主几日下不得床,每次都要修养一个月,也不是说不过去。
陆宴知兴许是觉着他也挺惨,这次倒是没为难他,只点了点头,就叫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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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临昌王谋反之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主谋临昌王虽已死,其后宅妻儿也并不无辜,沈瑜下令,将临昌王府所有人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此生都不得回京。
临昌地界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是个富饶之地。
若不然,临昌王也不会养得起那么多的军队。
沈瑜直接将临昌赐给了昭玉做封地,并那二十万大军一同给了她。
昭玉也算没白疼沈瑜这个皇弟。
沈家子嗣单薄,先皇那一辈只余下这么个弟弟,到了昭玉这一辈,更是只剩下她们姐弟两个。
如今一来,皇室更是只剩下这么两根独苗苗,大臣们心里头跟着着急,偏生沈瑜今年才九岁,还不到开枝散叶的岁数,选妃都早了些,着急也没甚大用。
盯着昭玉更没用,毕竟她生了孩子也不姓沈。
于是,皇帝一脉的大臣就操起了内宅妇人的心,一心期盼着公主能够同摄政王一直这么如漆似胶的,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怎么也得等着皇上羽翼丰满,生下几个子嗣才好。
这日下朝,有个大人壮着胆子去问陆宴知。
他挤出笑脸,笑呵呵的看着陆宴知:“王爷,您与公主殿下,打算何时成亲?”
陆宴知闻言先是一怔。
他似乎对成亲一事十分的厌恶,眉眼间竟还闪过几分戾气。
不过,那股子不悦很快便消失了,他垂下眸子理了理衣袖,淡淡回答:“为何要成亲?”
这话一出,一旁的人都停住了脚步,有些诧异的看向陆宴知。
摄政王如今都住在公主府里头了,谁不知道他同公主的关系,听这意思,竟是不打算成亲?
姬元嘉也若有所思的瞧了陆宴知一眼。
不巧,这话叫尚修明听见了,他脸色难看的走上前,冷声道:“王爷,您若不打算对公主负责,何必这般耽搁着她?”
陆宴知瞥他一眼,随后嗤了一声,“与你何干?”
说完,他不欲理会尚修明,抬腿便走。
尚修明追上去,拦住了他。
陆宴知淡淡道:“本王若是尚大人,失了清白后,定不会这般当做无事发生。”
尚修明脸色一沉:“你——”
上次尚修明被迷昏了丢入青楼之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偏生官府查了许久,也没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实在没有结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这档子事儿,在尚修明面前已经成了不能提的,朝中大臣都很识趣儿,心中虽纳罕的很,但也只是悄悄私下议论,从未在他跟前儿说过。
这般在他面前大大咧咧说出来的,陆宴知还是头一个。
陆宴知说完,看了眼尚修明难看的脸色,便大步离去。
姬元嘉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陆宴知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寡淡:“怎么,姬相也想来教训本王?”
姬元嘉一笑:“自然不是,下官可没这个胆子教训王爷。”
陆宴知收回目光:“那姬相是何意?”
姬元嘉轻声道:“不过是闲来无趣,想同王爷聊聊罢了。”
陆宴知又看他一眼,没说话。
姬元嘉:“您不想娶公主,可想娶公主的人比比皆是,若是日后,有人当真娶了公主,您不会后悔吗?”
陆宴知听着他的假设,眉头下意识拧紧了。
他语气不快道:“这就不劳姬相费心了,本王活这么大,还从未有过后悔之事。”
姬元嘉轻笑:“王爷便如此笃定?”
陆宴知淡淡道了一句:“本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便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只要他没撒手一天,就一天不会有人敢娶沈昭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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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知前脚刚出皇宫,昭玉后脚就收到了消息。
是姬元嘉派人过来的,同她一五一十的说了陆宴知的回答,大抵是想给她通个话,叫她早做打算。
此事昭玉心中早有成算,且她也的确没打算同陆宴知成亲。
可她不想嫁陆宴知是一回事,而陆宴知不想娶她又是另一回事。
他当着众人的面,明明白白的说了日后不会娶她,叫她面子往哪里搁?
她目的还未达到,自是不能跟陆宴知闹掰的,若是叫他好受了去,她自个儿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还整日里头惦记着与她再次通房,且等着吧。
昭玉面色不动,对姬元嘉的小厮道:“替本宫谢过你家大人。”
然后看向一旁的芍药:“芍药。”
芍药应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个荷包,塞到了那小厮的手上。
小厮前脚刚走,芍药便忍不住骂开了:“主子,摄政王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奴婢这就叫许岭将他的东西丢出去!”
第4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就怕他哪天阴沟里翻了……
昭玉抬手拦住芍药:“不必。”
芍药气的跺了跺脚,“主子!”
昭玉轻笑了下:“你急什么?本宫自有法子对付他。”
芍药想了想,又一脸委屈的告状道:“主子,摄政王说要将奴婢弄走。”
昭玉:“放心,他走了你也不会走。”
芍药心里高兴了,扬起笑容道:“谢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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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知从宫里头出来,就直接回了公主府。
刚进昭玉这屋,芍药便福了福身子,退出去了,关门时候,还偷偷瞪了陆宴知一眼。
陆宴知走到昭玉身边,忽的问了一句:“你身边这丫鬟,瞧着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何时许人?”
昭玉瞧了他一眼,不软不硬的道了句:“王爷年纪如今也不小了,打算何时娶妻生子?”
陆宴知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昭玉。
小公主忽然说这话,是想同他成亲?
昭玉没继续顺着这个话题,只笑了笑,道:“芍药从小便跟着我,等哪日她有了心上人,我定会给她准备份丰厚的嫁妆。”
陆宴知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问。
这日,昭玉叫芍药给她拿了一身轻薄些的衣服,穿上后准备就寝时,发现隔壁的灯还亮着。
遂熄了灯,上了榻。
过了大抵半刻钟,睡梦中的昭玉忽的惊呼一声。
侧间,陆宴知听到动静后,便大步进来。
“怎么了?”
说着话,朝着塌边走去。
虽说此时是在夜中,四周都黑漆漆的,但陆宴知武功不错,眼力比旁人要好上一些,便是在黑夜中也能视物。
走近了,便瞧昭玉坐在床榻上,头发散在肩上,衣衫薄且凌乱。
眼角还带着泪痕,目光有些发怔,瞧着是梦魇住了。
听到他的声音后,昭玉下意识扭头看过来,她含泪的杏眸在瞧见他后,瞧着愈发的可怜。
正巧此时陆宴知走到了塌边,昭玉身子上前,两条手臂忽的抱住了他的腰。
她眼角微红,仰头瞧着他,小声唤了声:“王爷……”
陆宴知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擦去,坐在榻上,将她揽到腿上坐着,“可是梦到什么了?”
昭玉手拽着他的衣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低头不语。
陆宴知想起旁人安慰人时,都是拍一拍背,遂也拍了拍昭玉的背。
可他一个大老粗,下手没轻没重的,再加上昭玉此时穿的也轻薄,叫他拍了两下,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动了两下。
她气的一咬牙,抓着他衣袖的手都收紧了。
因着她身子往前动了两动,一些地方也贴的陆宴知紧了些。
陆宴知察觉到了后,动作顿住了,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渐渐的他的手也开始移动。
昭玉咬了咬嘴唇,抬起眸子看向陆宴知,忽的轻声说了一句:“王爷,我有些怕,今夜可否留下陪我?”
说着话,她将唇凑上去。
陆宴知眸色一深,握着昭玉的手微微一紧。
昭玉本想碰一下便收回,却被陆宴知摁住了脑后。
直到二人躺在了榻间,陆宴知伸手拽开她腰带之时,昭玉才忽的攥住了他的手。
她轻咬着唇,目光盈盈的瞧着他,“王爷不可,昭玉身子还未好,且来了月事……”
陆宴知如今箭在弦上,忽的被昭玉喊停,别提多难受了,脸色更是十分难看。
他拧紧眉看了她半晌,粗声问:“那你叫本王留下做什么?”
说完,他脸色阴沉的撑着手臂直起身,便要翻身下榻,却又被昭玉抱住了腰。
陆宴知垂眸,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昭玉闭着眸子,颤声道:“王爷别走,我、我还是有些怕。”
陆宴知拽开她两只手。
昭玉睁开眸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她的嘴唇有些微微红肿,眸光水涟涟的,肩上的衣服被褪下去了些,白皙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
陆宴知深深吸了一口气,移开目光,将被子拉起,把她整个人盖住,随即一翻身,躺在了昭玉身侧,闭上了眸子,似乎是在平复。
昭玉侧过身,又抱住了他的腰,小声道:“王爷,你真好。”
陆宴知拽开她的手,没好气儿:“留下也可以,你别碰本王。”
昭玉小声道:“可是我怕。”
陆宴知黑着脸,好半晌没说话。
后来,昭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她睡觉今夜睡的格外不老实,叫陆宴知难受极了。
昭玉这一夜睡得不错,可陆宴知却一宿几乎没怎么睡,第二日天未亮,便拽开昭玉,黑着脸下了榻。
然后喊来了芍药,叫她照顾昭玉。
第二日夜间,陆宴知刚躺下,昭玉又抱着枕头来到了侧间,站在塌边眼巴巴的瞧着他。
陆宴知紧紧的拧起眉,“你来做什么?”
昭玉:“王爷,我还是怕。”
陆宴知捏了捏眉心,问:“你月事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