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潜伏期[豪门]——新鲜未到期
时间:2021-06-04 09:08:04

  “那臭小子要真是忙正事儿那就好了。”
  俞姐叹了口气,摇摇头打出一张八筒,“还不是他一个兄弟,最近离婚了,这不打回国以后就天天拽着他喝酒。”
  段伏城眉宇微皱,一头雾水地看向自己母亲,心底蓦地腾升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这是要搞事情。
  果然,只见俞姐忽然身子前倾,往汤倪身边凑近了些,意味深长地试探一句:
  “小汤啊,这离过婚的男人你怎么看?”
  相比段伏城,汤倪反倒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
  轻轻伸手,丰润细白的长指缓缓摸上牌桌中央的尾牌,灵巧纤纤地将牌勾入指尖。
  她没有看牌,只用拇指反复摩挲着牌体上的花色,两秒钟后。
  汤倪笑了。
  “这离过婚的男人就好比我手中的牌,即便是被人用过的,我照样可以拿来胡。”
  说着,只听“啪”的一声,她将手中的牌反扣在桌面上。
  ——一张“發財”。
  下一秒,汤倪瞬间翻倒罗列在前的牌面,直接自摸胡了一把「十三幺」。
  筹码直飚三番。
  对面的男人始终未曾言语。
  在听到汤倪这句言论时,他倏然抬眼,视线微凝,不动声色地掠向她,默滞了好一会儿。
  直到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炽热的目光,两人霎时四目相对,眸光触碰。
  画面有一瞬的静止。
  周遭牌体撞击牌桌的噪音悉数钝化,唯独两人的视线在此刻彼此探触。
  这份探触,仿若玫瑰园里交错盘缠的藤蔓,嫩蕊含苞,蓓蕾静绽。
  只有一百秒。
  但足够惹人心颤。
  最终是汤倪承接不住,别开目光。
  她不太懂他方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是什么含义,她也懒得去细究。
  汤倪歪头瞧向俞姐,狡黠地挑挑眉尾,起身讪笑着将三人的筹码往自己身前划过大部分,嘿嘿一笑:
  “承让承让呀~”
  “诶你这个臭丫头,趁我们不注意竟然自摸「十三幺」……”
  俞姐反应过来,笑骂着伸手过来打她。
  倒是何阿姨有些走神,她并没有被这把自摸而吸引注意力,似乎还停留在上一秒汤倪对于“离异男人”的理论中。
  段伏城看着自己面前仅剩的唯一一个筹码,一时陷入了沉默。
  一把「十三幺」将这晚牌局的氛围推上热潮。
  正当众人嬉闹谈笑时,李阿姨徒然推门而入,手里拎着汤倪点的一袋M记姗姗来迟。
  “上楼的时候正好遇见送外卖的小伙子,一猜就是你点的。”
  李阿姨跟众人打过招呼,走过汤倪面前,刚将那袋M记放下,猛然望见她面前那把「十三幺」,极为惊诧地点了点她的额前,“小丫头今天风水这么旺?”
  汤倪浮夸地朝李阿姨抛个媚眼,随后站起身来,拎起M记让位给她:
  “李阿姨你来得可太是时候了,我都饿得没力了,李阿姨快来替我几把!来嘛来嘛~”
  汤倪将位置让给李阿姨,自己抻个懒腰活动了活动,拎起那袋M记径直走到段伏城身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一天到晚地吃那些垃圾食品,改天再来家里让你叔叔给你做鱼吃。”
  俞姐瞪了眼她手里的汉堡,恨铁不成钢地嗔骂一句。
  汤倪用吸管搅搅可乐里的冰块猛吸一口,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好的OK没问题,我Cindy说啥就是啥!”
  俞姐笑着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臭丫头,答应地倒是爽快。”
  *
  汤倪休息后,场上开了今晚的第十局。
  她起初只是在埋着头专心恰饭,牌局开始后,她忍不住偶尔抬头,瞟两眼段伏城的牌面。
  ——是把好牌。
  只是已经被完全不得要领的男人,打得稀碎。
  汤倪眼瞅着段伏城将手里的三组“对子”拆成单只,留着南北风不打,重点好牌溜溜地往外扔,手里的麦乐鸡突然就不香了。
  真的如她所言,牌面如烂泥一滩。
  强忍着心在滴血的痛,她憋了又憋,终于在段伏城再次拿起明明已经成对的“三条”时,实在是憋不住了。
  汤倪将手里可乐迅速放下,倾身探上前,直接一把反手握住他正准备出牌的手腕。
  段伏城身体倏忽僵滞住。
  他腕骨硬朗,肌理炽烫。
  大概是因为刚放下的那杯可乐,女人覆缠圈绕在他腕间的纤指冰冷,然而掌心却微微沁存着汗意,缓慢渗透,渐渐濡湿他的硬朗。
  段伏城指尖蜷握了下,轻轻噬压掉腕上的那几分湿。肌肤相触时,一丝隐晦不明的电流脉冲蛰伏暗涌,悄然流转,张力十足。
  她凑得很近。
  近到段伏城几乎只需一个侧头,便能鼻尖相触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就不太好。
 
 
第9章 相亲无罪(下)   俞姐她儿子。
  女人突然地上前凑近,让段伏城感到奇怪。
  这样近的距离,会让他不适应。
  但不会反感。
  他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奇怪。
  汤倪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从他指尖取下那张“三条”放回原位,不由分说地直接替他打出一张“北风”。
  “先打北,不后悔。”
  说完,她敲了敲桌面,毫不自知地收手回来。
  在她细白的长指脱离他腕间那一刻,柔软霎褪,温凉不再,潮意残留。
  段伏城下意识转了两下手腕,眼皮微抬,默不作声地看她一眼。
  汤倪始终没有退离他的身侧,甚至干脆拖了把椅子坐过来。
  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牌面,轻轻咬唇,越看越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原本确实是一副很顺的牌,努力筹划下说不准还能胡个「三步高」,结果现在已经被拆得零零散散,要什么没什么。
  汤倪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带一带身边的男人,不能任由他这样暴殄天物。
  段伏城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唇畔淡过一丝笑,没说什么,仍旧云淡风轻地准备走牌。
  他始终没怎么太上心,垂眸扫一眼牌面,随便选中一张“五万”就要打出去。
  却不料下一瞬,汤倪惊恐地夺回这只小方块,压在手心猛点另一张“八万”,连连叮嘱说:
  “千万记得啊!二五先打八,拆边不拆卡。”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口诀。
  段伏城内心疑惑,但表面还算从容淡定,十分听话地打出一张“八条”。
  对面的三个阿姨忍俊不禁地互相对视一眼,瞧着这俩人异常和谐地你来我往,心里都觉得很是登对。
  尤其是俞姐。
  自己儿子是什么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从没见他会如此不计较地听哪个女孩子的话,换做平时一早就甩屁股走人了。
  俞姐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汤倪这姑娘,也有所觉察自己儿子对人家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十分满意地看着他俩,率先同意这门婚事,甚至已经开始盘算以后两人的孩子该去哪所幼儿园了。
  这把牌,段伏城到底也没胡成,不过这回没有点炮,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一局结束,麻将机开始自动洗牌。
  汤倪趁机扭过身子伸长胳膊,试图去拿回她快要冷掉的M记。
  结果挣扎了半天,也没够到。
  终于在她拗到腰痛,还是不得不站起身的前一瞬,身侧传来男人似有意无意的轻笑,继而见他毫不费力地侧身探手,替她将汉堡拿过来。
  “还有可乐!”
  段伏城听见这一声不见外的吩咐,又很好耐性地长臂一探,给她把可乐也拿过去。
  麻将机仍在洗牌,哗啦哗啦地洗牌声回响在整个包厢内,迫使交谈声淹没其中。
  “你看起来很……”
  段伏城倏然开口,话说了一半又顿住,微微措辞几秒,思忖着说:
  “很自来熟。”
  “没错,我特别善于打入团体内部。”
  汤倪并不扭捏,大方承认,同时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细眉轻挑,笑着打趣说:
  “你看咱俩这缘分这交情,以后在舟季的地盘上,你是不是得算我半个内应啊?”
  她敢培养舟季老总做她的内应,是个狼人。
  男人大概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眯眸打量了她半晌,薄唇微勾,嗓音低迷,掺着几分似有若无的莫测。
  他说:“那就要看汤老师给什么好处了。”
  尾音将落,麻将机戛然而止,洗牌结束。
  汤倪忙啃两口汉堡,拍拍他的肩,大言不惭地接话道:
  “就让你见识一下,汤老师怎么带你把牌面赢回来。”
  四方牌列缓缓升上桌面,开始轮流摸牌。
  段伏城在这之前,几乎没有接触过麻将这东西,一来没那么闲情逸致,二来没这个兴趣爱好。
  因此在抓牌打牌这个操作上,显然是敌不过其余三家老手的娴熟迅速,游刃有余,永远都是慢到需要被等的那一个。
  比如此刻。
  汤倪看着身边男人动作青涩地整理牌面,急得直冒火。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拍开他的手,把汉堡往他手里一塞,“拿着!”
  说完,擦手替他上阵,麻利地整理起牌面,同时还不忘教育男人:
  “你当摸藏品呢?豁楞起来!碰得啪啪响,爽感!摔就完了!”
  睇着她掷地有声的理牌动作,段伏城沉默片刻,然后莫名就很想笑。
  他并不关注牌面变得多靓丽,而是将视线落在她手上,唇畔含笑,安静注视着。
  她眼风迅疾,手速利落,抓牌后几乎不用看,随手一摸花色就清楚该放在哪里,理牌调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又野又艳。
  确实挺夺目的。
  在这场开局没多久后,俞姐就听牌了。
  只差一张就胡牌的俞姐观察一圈场上打出来的牌,开始暗搓搓地试图忽悠自己儿子,假装好心提醒道:
  “阿城啊,桌上但凡已经被打出来的牌,都是安全的,你要是有重复的就干脆放心扔出来好了。”
  “是吗……”
  段伏城没有动作,思考老娘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们家Cindy不愧是□□湖,很会总结,给你么么啾~”
  迅速接话的汤倪表面吹起彩虹屁,相亲相爱,实则下一刻就微微偏头,凑近差点相信对方的段伏城,从牙缝里吐露出截然相反的悄悄话,
  “俞姐打起牌来可狡猾呢!别听她的,咱俩是一头,听我的。”
  说完,汤倪若无其事地坐正身子,对上男人的目光眨了眨眼。
  段伏城忍不住启齿,又被女子一个“不用说,我都懂”的眼神挡了回来。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想告诉她:
  听你的,也没用。
  ——很快,俞姐刚听牌没多久就自摸胡了16番。
  汤倪难以置信地在牌面上来回扫视,才清清嗓子,暗自瞅了瞅段伏城,见他虽然自始至终神色未变,目光平和,但从开局到现在也是一把没胡过。
  怕他灰心受挫败,汤倪忍不住撅撅唇,故作不服气地撒娇道:
  “诶呀Cindy~~你看我们两个小孩子,也不让让我们啦~”
  她音调绵软,语气里洇着点儿耍赖的意思。
  这俞姐吧,也是个老小孩。
  平日里对汤倪宠溺不假,可真要在牌桌上争起来,那她也得好好说道说道: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这个时候又跟我论年轻啦!年纪小怎么啦!”
  俞姐把面前的麻将往洗牌桶里推,气得直哼哼。
  汤倪也不甘示弱,残局往段伏城手边一摊:
  “我才没有倚小卖小嘞,你牌技那么厉害,不让着我们一点,到时候只能我们两个小菜鸟玩,就没人跟你玩啦!”
  “这是什么话?不跟我玩跟谁玩啦?!你们都得跟我在一块儿!”
  俞姐一听,不乐意了,架势起来的时候,连儿子也不放过,“不过我跟你讲哦,阿城从小性子强,你叫我让,他还不肯呢好吧!”
  说完,便一副“你等着瞧”的表情看向段伏城。
  听着头顶两个幼稚鬼的拌嘴声,段伏城只是默默整理好剩下的牌。
  良久,又拎起茶杯喝口水,才眼色淡然地看看两个难舍难分的女人,杯落,出声道:
  “性子不强,要让的,我肯。”
  汤倪见状眉开眼笑,仿佛刚才赢的人是自己一样,立马出声附和:
  “你看嘛Cindy!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让我们一下嘛~”
  却遭到俞姐的果断拒绝,一句话惹得众人都跟着笑出了声:
  “不成,赌桌无父子!”
  ……
  其实经过汤倪这几局的教育,段伏城已经逐渐上道了。
  之前他一直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懒散摸牌,随意出牌,胡与不胡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所谓,只需要让几位女士玩得开心就可以了。
  可自从汤倪凑到他身边开始“指点江山”,不准他懒散,不准他随意,更不准他轻易分心。
  一旦真正认真起来,以段伏城的智商,想胡一把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汤倪对他的飞速进步也有所察觉。
  所以之后她基本不需要全神贯注,一直盯着他,只偶尔时不时地提点一下即可,一来一去之间默契横生,多少也赢回来一些,这让汤倪十分欣慰。
  *
  牌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诶哟这一不留神都这么晚了呀,宝贝让阿城送你回家好不啦?”
  俞姐边说着,边十分利索地收拾东西,同时还不忘朝另外两个阿姨使了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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