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潜伏期[豪门]——新鲜未到期
时间:2021-06-04 09:08:04

  “老师对不起……”
  说出来没人信,但池婵婵真的看见他了。
  就在刚才,她正准备将摆放出去的餐具依次拾取回来,却在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蓦然撞见两道长影一前一后地从门外游移穿过。
  深蓝色的光影在隧道中蹿动。
  上升、下坠,旋转、翻腾,而后惊奇盛绽在狭长的空间里,陷入一种禁欲与隐蔽的平衡。
  门上泛起一层稀微的薄光,擦影而下,渐渐浮透出男人落拓修长的身形伏线。
  光晕柔软,斑驳描摹出男人的侧颜弧度,分明如利刃镌刻般深邃,弥留在玻璃门的薄光里。
  形成缩影,逐渐清明。
  之后,一闪而过。
  可能从始至终不过半分钟的时长。
  可能光线混沌,门外二人又都西装革履,让人难以辨认。
  可足够了。
  足够让池婵婵清晰而深刻地一眼辨识出他。
  如果用当下粉圈里的体系来讲,段伏城对于池婵婵,大概就是那个永远发光发热的偶像爱豆。
  池婵婵悄悄撩开袖子,低头偷瞄了眼腕上的Watch手表,表盘上闪现出一张男人的侧颜照。
  与方才走过的男人极为相似。
  小姑娘嘴角轻轻上扬,眸里似有星子般灼灼熠亮。
  汤倪并没有留意到对面小姑娘的一系列奇怪反应,只是垂眸,目光停留在手中写有「池婵婵」名字的打分板上。
  一眼望去,上面十几门课程后方是清一色的满分,唯独这节课的评分栏,汤倪迟迟没有下笔。
  她沉默了片刻,细长指尖儿灵巧纤纤地转动着笔杆,似乎是在考量。
  最后,汤倪走近到池婵婵跟前,指间夹着笔杆轻敲了两下打分板,将视线落在小姑娘脸上,莫名说了一句:
  “虽然你这节课的摆盘操作没有达标,但只是用一个视频来否定你平时的努力似乎也不太公平。”
  池婵婵因为她的话身子一怔,还未及开口答复什么,又听到自己老师突然提议道:
  “不如这样吧,如果我接下来提出的问题你可以在一分钟以内作答完毕,我就再给你一次重新实操摆盘的机会。”
  池婵婵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失误还有得补救,连忙应道:
  “老师您问。”
  “段伏城建立这座‘深坑酒店’耗时12年,团队人员近5000人。你来说说看,在他们对于整个施工方式的探索和论证过程中,有哪些难题是没有先例可借鉴的,又是如何解决的?”
  说完,汤倪朝小姑娘扬了扬下巴,同时按下手中的秒表。
  如果这个问题换做其他学生,也许是汤倪在故意为难。
  可如果这个问题问到池婵婵,显然是汤倪在有意放水。
  毕竟,但凡是与爱豆段伏城相关的资料信息,池婵婵都倒背如流。
  只见小姑娘的眸眼仿佛被二次点燃,几乎不用思考,当下便毫不迟疑地开始叙述:
  “外界赋予深坑的标语是「地平线下的想象」。在这样负108米的地平线下,抗震、防洪、防火、打桩必然成为深坑建造工程中没有先例可借鉴的首要四堵难墙……”
  最终,池婵婵话音落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钟。
  她作答言语流畅,逻辑清晰,信息链完整,每一条言论都有据可循。
  ————————————————
  下课后,汤倪组织学生们坐上校车,自己也准备骑上她的小电驴离开酒店。
  正在汤倪四处搜寻酒店出口标识牌的时候,她蓦地瞥见一辆车牌连号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车不熟。
  但刚刚从助理手上接过车钥匙的男人……
  汤倪跨上小电驴往前骑了几米,抬手遮下耀眼的日头光线,微微眯眸仔细辨认了眼。
  就很熟悉。
  是他呀。
  汤倪上下打量了眼男人西装革履的装扮,又朝后确认他方才出来的方向,确定只可能是深坑酒店的位置。
  她记起上回见面那男人,说过他也是“酒店人”。
  汤倪一向很少主动搭讪。
  此时却沉吟片刻,当即一把将发动把手扭到底,直冲前方劳斯莱斯奔去。
  ……
  段伏城与傅铎对接行程过后,独自驱车开出深坑,驶向弯道的同时,习惯性地掠一眼右侧的后视镜。
  他的车速不快,也就不难发现后视镜里有辆小电驴,在他驶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便一直跟在自己车后。
  凭借极佳的视力,段伏城轻易就认出电驴上的那抹纤瘦身影,是那位佘城大学的代课讲师。
  一小时前,段伏城与助理经过负15层的水族餐厅。
  在餐厅的玻璃门外,他们清清楚楚地见识到那位“汤老师”给学生上课时候的风采。
  举止从容,语态平和。
  是与此刻骑着小电驴跟在他车后全然不同的知性模样。
  这女人,还真是反差极大。
  前方信号灯亮了红色。
  段伏城有意轻踩刹车,逐渐放慢了车速,也就给了后方小电驴追上来的机会。
  最终,白色小电驴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同时刹车,并列停在斑马线前。
  汤倪按了两下小电驴的喇叭,致使一旁劳斯莱斯的车窗缓缓落下。
  “合格的决策者可不该有后知后觉的意识。”
  汤倪歪过脑袋,似笑非笑地对车内男人抛出一句调侃。
  能从舟季堂而皇之走出来的人,自然不可小觑。
  所以她在试探。
  她在试图摸清这个男人的底。
  段伏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顺势将话头反抛回去。
  他说:“在我这里,只有我停下,别人才有和我并列的机会。”
  一句看似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实则一语双关。
  的确。
  身为舟季的决策者,酒店这个行业的发展趋势与速度自然是完全掌握在他手里的。
  即便他有意慢下来,别人也只是并列,没人可以超越。
  汤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梢轻挑了下,抬手指指前方的信号灯:
  “规则在这,你必须停下,所以迟早有人会追上来。”
  车内倏然传来男人隐约的一声轻笑。
  段伏城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地睇视着她。
  他耐性极好地静等着她说完,继而用循循善诱的口吻,慢条斯理地扔出一句:
  “那就让追上来的人,成为我的人。”
  男人嗓音低迷,声线平淡,却字字有力,足够自信,足够深意。
  汤倪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徒然僵滞在原地。
  她反应了几秒,随后低头浅笑一声,重又侧头对上他的目光:
  “舟季果然不养闲人。”
  话茬微顿,紧接着汤倪单刀直入,索性开口问他:“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是知道的。
  ……
  “茂岄酒店的对客部经理,汤倪。”
  一个小时前的水族餐厅外,助理傅铎从手机上翻出一份个人档案递到段伏城面前,低声提醒道:
  “不久前,您跟她在电话里因为那份客户清单有过一次交涉。”
  ……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男人眉骨微动,薄唇间的笑意渐深。
  下一秒,绿灯亮了。
  汤倪顾自扭了扭发动把手,看上去丝毫不关心的样子,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到时候自然知道。”
  段伏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没关车窗,只是轻轻踩下油门,依然迁就着右侧那辆小电驴的车速。
  “圈子里都说舟季的高管个个都标配豪车。”
  汤倪骑着小电驴,还不忘斜睨了车里的男人一眼,“现在看来是真的。”
  段伏城将车子始终处于匀速行驶的状态。
  眼尾收紧,余光里掠过女人的纤瘦身影,只听他淡淡打趣道:
  “你的车也不赖。”
  很难说他指的是此刻的这辆小电驴。
  还是那辆出镜率过高的白色法拉利。
  汤倪撇了撇嘴,“说不准哪天,我这辆小电驴还要搭上您这台——”
  她话还没等说完,身下的小电驴徒然后挫了一下。
  汤倪反应极快,迅疾把牢车头向前平稳滑行出几米,随即猛地一把刹住车闸,将车子一偏停在了路沿石边。
  段伏城见她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住车子,也跟着一脚踩了刹车。
  “怎么了?”他若有所觉地抬眼看向她。
  汤倪朝小电驴的后胎望了一眼,沉默几秒,幽幽地说了三个字:
  “……爆胎了。”
 
 
第7章 荒诞不经   他见她脱裤子的那一刻,心里……
  林荫道上,枝蔓茂盛,漏光满载。
  光丝游乱,零碎盘络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体丰腴,流线修长,洁净而不染一尘,倒影浅显。
  它气场极强,与斜停在一旁的娇小电驴反差鲜明。
  气氛微凝,场面一时有些尬住。
  “……”
  汤倪眼看着面前逐渐瘪下去的电驴车胎,觉得自己这张嘴可能开了光。
  车内男人睇视着她,沉默片刻,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下颌。
  最终不动声色地按下后备箱键。
  汤倪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循声转身,发现那双深沃的眸子正盯着她看。
  男人眼色平和,没有丝毫不耐,只是要笑不笑地朝后示意一眼。
  同时“啪嗒”一声开了车锁。
  这声“啪嗒”极清脆。
  仿若是繁复深涩的环扣被轻杳杳地瞬间纾解,被允许敞开,被允许窥伺。
  而此刻当下,段伏城也向她默示了这份允许。
  “上车。”
  他薄唇翕动,嗓音微哑,音尾间低磁地侵透着某种惑意,恰到好处。
  汤倪却生出几分怔忪在原地。
  她不自觉就会想起他们初见时那个阳光极好的清晨,好像当时她也是与他同样的神情语态,同样地朝后示意一眼,向对方暗自传达某种允许。
  不同的是,
  这男人的允许,总有几分犯规的意味。
  汤倪从不是扭捏的人。
  她当即弯腰手脚麻利地将小电驴折叠成一团,拎进了劳斯莱斯的后备箱。
  而后径直开门上了副驾驶,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
  车内开着冷气,冷气中漶漫着丝缕男士木质香调的味道,清消泛凉,悄然弥氤。
  “去哪儿?”
  段伏城侧眸,看了眼一旁正低头在手机上飞快打字的女人,缓声问道。
  汤倪没急着接话。
  她十分娴熟地先将座椅靠背后调几下,身子往下移了移,找到她认为最为舒适的坐姿和状态,全程没有丁点儿见外或是尴尬的样子。
  段伏城也不催她,就耐着性子等她的下文。
  良久,他终于听到她懒洋洋地开口说了两个字,算作回答:
  “补胎。”
  *
  “你确定是这里?”
  段伏城盯着对面弄堂里那间破旧不堪的修车小店,忍不住出声质疑。
  在汤倪的指路下,他驱车兜转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原以为会是专业电动车修理厂,再不济也是个正规电动车专卖店,实在没想到,她会跑来这种看起来就十分信不过的私人修车铺。
  “又不是修法拉利。”
  汤倪解开安全带,笑着戏谑一句之后便率先下了车。
  段伏城挑挑眉,惊诧在他幽邃的眸底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老板,修车不?”
  汤倪胳膊支在车门顶上,懒懒散散地扯着嗓子朝里喊了一句。
  随着她尾音落下,一个身材干瘦的大叔应声从里头走出来。
  然而大叔刚一出来,就愣是被店门口泊着的这辆千万豪车给唬了一跳。
  他试探着往前走几步,细看一眼傲立于车头之上的“欢庆女神”,下一秒果断扬手一挥:
  “您这车可修不了!”
  “?”
  汤倪反应两秒,忙上前拉住扭头就走的大叔,“不是这辆……”
  大叔停住脚步,左右张望一眼,奇怪地问道:“还一辆?”
  “这里。”
  一道低沉喑磁的男性嗓音切入他们的对话中。
  大叔惊愣扭头,只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男人,单手拎着一辆小巧的迷你折叠电动车,落手轻放在两人面前。
  他身骨修长挺拔,举止从容,眉眼疏淡。
  清贵矜傲的气质愈发显得与这里的每一处环境都格格不入。
  “……进来吧。”大叔说。
  ……
  店里只有大叔一位修车师傅,他们前面还有一辆正修着,所以要等。
  “刚才谢谢你。”
  汤倪没有立即跟着大叔进去,而是走到段伏城面前,伸手指指他身后,语调轻柔,目光真诚:
  “你这种级别应该很繁忙吧,要不先走?”
  却不料男人半倚靠在车头前,双手环臂,气定神闲地回了两个字:
  “不急。”
  汤倪闻言,倒也不矫情,扭头飞快地扫视一圈,转身钻进修车铺里。
  没过多久,她一手拎着一个马扎又从铺子里钻出来,然后将马扎放在门口的小方桌前,向不远处的段伏城招了招手:
  “过来坐,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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