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潜伏期[豪门]——新鲜未到期
时间:2021-06-04 09:08:04

  方才对她提问的督察员咳了嗓,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没有证据的提问就是在妄自揣测。
  “抱歉。”督察员表示歉意后,再次提出新的问题:
  “但不可否认的是,酒水购入与调配应为采购部门工作内容,受酒店总经理直接管辖。而您没有按照集团规章走程序,这种行为否可以理解为您在越权办事?”
  “从形式上来说,是的。”汤倪应得很痛快,“但请容许我为自己辩解。”
  “身为酒店对客经理,我认为自己有责任满足每位客户的合理需求。深坑开业在即,酒水储备直接关系到顾客体验度和满意度,也极大程度影响着我本职工作的质量考评。”
  尾音落定,她蓦然撩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左侧的玻璃镜面,目光逼戾。
  视线投聚之处,正是小霍之前眼神求助的位置。
  “当然,如果不是总经理上收了采购部购买酒水的行动权,并且因为业务繁忙没有注意到原订单运输异常。”
  她将最后的语句咬得字字皆重,“我一定、不会越权办事。”
  坐于听证席上的邓志莫名僵直了下身体。
  潜意识让他如坐针毡,可又反应过来明明隔着单向透视玻璃,汤倪是应该看不见他的。
  或许是源自心虚。
  邓志是在调走李友全之后,才得知「海棠湾」的货被扣在了海关。
  顺藤摸瓜查到入库深坑的酒水来自「香榭丽」,这就让他第一时间联想到汤倪。
  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海棠湾」的货仍滞留在海关,可对方在没有收到尾款的情况下,竟然率先把回扣的钱打到了自己的账户上。
  他不能确定汤倪在这其中究竟知道多少,何况她还动了自己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做掉她。
  提及到邓志,汤倪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指渐渐深攥稿件边缘。
  督察员打算继续详细追问。然而冷不防地仓促一瞥,到嘴边儿的问话又生生憋咽下去。
  当段伏城缓慢起身时,所有人都紧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之后众人见到他将决议表随意反扣在桌上,单手揣兜,懒恹扫量一圈后,嗓音淡冷地扔下一句:
  “听累了,休息。”
  *
  监理会被段伏城中途叫停。
  众人十分惊异,但大家只能闭麦照做,毕竟没人敢真不怕死地上前去质疑。
  汤倪总算有个喘口气的机会。
  从一早到总部就开始筹备,会上又全程紧张地与督察组过招,她甚至不记得喝水,直到这会儿才感觉嗓子干渴到浅浅泛痛。
  走去茶水间,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
  冰冷液体慢慢滑淌入喉咙,溢流过声带,缓释缺水的不适感,也逐渐浇熄她心底的燥。
  正喝着水,旁侧房门倏地从里面敞开半扇缝隙,在大脑做出反馈之前,汤倪已经毫无防备地被一把扯了进去。
  “嘘,别叫。”对方捂住她的嘴巴。
  男人低磁声线淬着乌木香,清冷似夜潮浪月,一如其人地侵渗矜傲,晃曳在她的鼻尖。
  汤倪眨了眨眼,从唇上拉下他的手,“干嘛啊,吓我一跳。”略带嗔怪。
  段伏城眼梢微扬,没回她。
  之后“哗啦”一声,头也不回地伸手将旁边的百叶窗直接拽到底。
  房间在霎那里丢失光源,溺入昏色。
  他偏头凑近,仔细观察她片刻,继而蜷曲食指刮蹭了下她的脸颊,音腔慵懒:
  “脸色这么差,待会儿见到邓志怎么赢?”
  “啊?很差吗?”汤倪顺着他的话摸了摸脸。
  虽然无心打扮,出于礼貌她今天还是淡妆出席。
  只是多日处于紧张筹措的战前状态,难免力倦神疲。
  本就冷白皮的肌肤此刻有点儿病气,唇色不似以往的红,眼白里缠满细小血丝,还有因睡眠不足导致眼睑下敷着层淡青色。
  “那我去补个妆……”
  可刚说完,她恍然想起手袋好像被没收锁柜了,只好耸耸肩自嘲一句:
  “好像现在没那个条件哈。”
  段伏城低头轻笑了下。
  汤倪还没来得及问他笑什么,手腕先被对方牢牢扣住。
  在她随外力失衡跌进他怀里的下一秒,身后传来“啪嗒”一声响,回神时房门已经被男人二话不说地反锁住。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尾音落掷,他微俯下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直接将人打横抱到墙前的台面上。
  汤倪懵住,手里还傻傻地握着矿泉水瓶,直勾勾地望着他问:
  “做什么?”
  段伏城对视上她,女人腰际束裹西装的黑色蝴蝶结,在他长指间灵巧脱落。
  然后听到对方回答她的傻话:
  “做些能让你脸红的事。”
 
 
第83章 农夫山泉   给你的吻比山泉甜。
  让她脸红的事…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
  汤倪并非初尝禁|果的小女孩, 秒懂段伏城的意思后,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你……”她震惊到话都说不利索,“你这种时候做、做那种事你真是……”
  段伏城笑看着她, 卸掉袖扣, 然后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子上挽了两道。
  他还什么都没做。
  她却已经像做过什么一样开始脸红了。
  怎么这么可爱。
  汤倪从他眸底读出自己的糗态,拼命蹬腿想从台上跳下来。可身体被男人死死桎梏, 她的胡乱挣扎只会给足他有机可乘的间隙。
  “段伏城!”她羞恼地提高声音。
  转而又意识到房间外围满了高层领导,不得不压下音量, “你可别乱来我跟你说啊, 外面都是人——”
  控诉的字音猝然吞没在他唇齿里, 再辗转交濡, 喂回她的口中。
  段伏城吻得很突然,她甚至没能来得及放下水瓶。
  他素来偏好温柔, 这次却不同。
  薄唇攻势的力道透着狠,舌尖挑开她口腔上颚,滑舔出似有若无的轨迹, 气息倾吐间,充斥着某种急而不慌的暴力。
  汤倪担心他会太疯。
  单手撑在男人臂膀上无力推阻, 勉强从他唇下脱逃, 略染娇气。
  “不行……”
  ——她好像在拒绝。
  段伏城并不心急, 纵由着她躲。
  只是渐渐抵近, 慵懒轻柔地挑开边缘, 深藏在内的蝴蝶结被他精准捕猎, 委顿退让在他修长指尖。
  那里的蝴蝶结过分稚幼, 又脆弱。
  不堪重力,完全不同于她腰上那朵黑色蝴蝶结的饱满张扬。没有半点儿抗衡的样子。
  总归是汤倪先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脸红得不像话, 熏烧耳根一路蔓爬到锁骨。
  导致逻辑散架,嘴比脑子还快:
  “你…你太久了!”
  ——又似乎不是拒绝。
  完蛋。
  她脱口而出,压根未经思索,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浑话,恨不得立马遁地而逃。
  手中动作停下来,段伏城稍怔,继而低哑地笑出声。
  “听不懂。”他坏心思地逗她。
  汤倪又羞又气,抬脚就想去踹他,可架不住对方早有防备。
  微微侧身躲开攻击,眼疾手快地扣握住她的两只脚踝,顺势褪下女人脚上的高跟鞋,将她整个人拽近自己。
  “你是责怪我?”他的手指从她掌心巧妙避绕,继续探索,“还是……表扬我?”
  这个答案应该不难。
  蝴蝶结倏然牵离,不再贴合。
  汤倪猛地身体僵直,瞳孔骤缩,一动都不敢动,被狠力吻过的唇瓣着色豔红,泛起蠕颤。
  “你…手…”她没办法表述他当下的动作。
  她完全羞于启齿。
  “我洗过手了。”男人在她耳边平铺直叙。
  视线飘过去。
  他神色疏懒,眸光清明地注视她,矜贵自持。
  汤倪有些接不住话,只能听到他的声线仍是淡稳:
  “但我不介意,再洗一次。”
  她随这声尾音瑟抖了下。
  汤倪不懂。
  分明他的衣冠端正得精致,分明他的眼神干净得纯质。
  可他此刻的行径却无比孟浪。
  那样割裂。那样恶劣。那样诱她堕沉。
  蝴蝶结凋零之际,汤倪被无可抗拒地砸撞进海里。
  海面潮浪疯涨,海底火山泵搏。
  蝴蝶结释放春光的缝隙,软水攀着缝隙边缘放肆溜入,悄悄拨弄,节奏是引而不发地舒缓,慢到极致。
  她被截流在火山口。热度抚触,莽撞勾缠,她试图绷紧感官神经,但情绪已然不由她掌控。
  空气开始发酵粘稠。
  她误入了一场通灵的蜉蝣梦。
  海水混进乌木香,追逐在她柔软薄脆的皮肉之下。并非冷凉,而是烘卷着火山的温度灼烫她,似电流脉冲在乱蹿、膨胀、翻腾。
  她体内汪着一团水,心尖却滚落下一丝火光。
  这是深陷的信号。
  汤倪会短暂地醒一下。
  她看清自己紧握着水瓶,如同她的欲|望被段伏城紧握在手中。也听见塑料瓶身被自己捏出响动,如同她被摘取时,极力压抑的虚弱泣声。
  炽热还在悄然渗透。
  呼吸被□□得与他的心跳同频,她后背贴墙,眼尾盈承出薄红色的湿霭雾汽。
  这时,门外蓦地传来三声敲响。
  “总裁,时间差不多了,请问会议是否继续?”
  汤倪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慌了神,悚然看向段伏城,生怕被人察觉到异样,惊魂未定地一口咬在他左侧脖颈上。
  段伏城没躲,任由她咬。
  他无视掉门外的声音,而后略微偏头,声色湿哑含欲地反问了她三个字:
  “继续吗?”
  一副她不应允就不会继续的谦谦君子模样。
  “……”
  可他流光靡靡的眼神印在她脸上,水润微张的唇触在肌肤上,还有四处游走勾惹挑引的指腹。
  哪一样不是在催促,哪一样不是在牵动。
  毫无疑问,他是故意的。
  汤倪闭了闭眼,强忍着原地去世的念头,狠狠加重齿尖的力度,含糊不清地蹦出两个字:
  “…继续。”
  男人动了动眉梢,淡色薄唇弯出满意的弧,依她所言。
  汤倪什么都做不了。
  唯有被动接受这场隐蔽的春动,容承海水一路推涨上临界点,浸满爱意,徒惹得她蹙起眉尖。
  直到。
  她在他手中彻底绽放。
  说不上是疼痛更多,还是欢愉更盛。她只是塌软在他怀里,垂垂欲死的无力。
  男人的眸色在这一刻,剥剔平息。
  单手抱住她,埋头在她的锁骨上,深呼吸后,他忽然轻轻说了一声:
  “汤倪,对不起。”
  关于这场监理会,他可以替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段伏城相信她可以。
  但“相信”不代表“不心疼”。
  汤倪显然没能跟得上对方的脑回路,人还是懵懵地,也完全曲解了他的“对不起”。
  “你帮我那个那个,让我……快乐,又跟我道歉……你、你……”她磕磕绊绊地,半天才恨恨地憋出一句:
  “像个渣男!”
  段伏城轻笑一声,没再执着地解释原意。
  撤出手,他从旁边抽过纸巾擦净手指。
  由始至终都是那般风度优雅,仿佛刚才那番蚀骨勾引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么容易就让你快乐了吗?”他忍不住亲了亲她。
  “闭嘴!”汤倪恨不得掐死他,不甘示弱,又撷了满颊羞愤,“你今晚完了。”
  她白净面庞上仍有残余的粉色,唇色熟红,眸子里洇透情动后的湿漉水光。
  总之是脸色很好的那一种。
  “可以。”
  段伏城笑着斜睇一眼她手里那瓶农夫山泉,两指轻弹了下瓶身。
  说出口的话却在蛊惑、在隐喻:
  “不过记得多喝点,我们需要充足的水分。”
  汤倪:“?”
  啊啊啊啊救命!
  段伏城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混蛋!
  *
  监理会再开始的时候,汤倪明显变得不同。
  她没有上半场那样慌乱无主,也不再时时刻刻探寻段伏城的眼神鼓励。
  她甚至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诶莉姐,你看老段脖子上那块儿。”廖子邺眼尖地发现端倪,“怎么感觉像是被人咬了一口啊?”
  莉姐只顺着他的话潦草扫一眼,便没兴趣地移开视线:“你再说些无关会议的事,小心被敌人狠咬一口。”
  廖子邺咳了嗓子,悻悻地闭上嘴巴。
  “请各位参会人员入席,监理会继续。”
  督察员迅速进入状态,“汤经理,现在我们要确认您的状态足够认真严肃,毕竟接下来的话题……太过沉重。”
  汤倪收起心思,松开手中攥皱的发言稿,音色冷静:
  “我的态度始终保持沉肃。”
  督察员点点头,进入正题:
  “本月13日傍晚18:42分,我司旗下收购的「茂岄国际度假俱乐部」发生一起坠楼事故。”
  “当事者周悦在上月底刚于茂岄财务部就任‘总账’一职,经证实,周悦一直承受过重的生活压力,并且长期服用精神药物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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