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潜伏期[豪门]——新鲜未到期
时间:2021-06-04 09:08:04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仿若一场大梦荒唐的幻觉。
  她打开微博,发现榜一的热搜早被替换:
  ——瑞士国宝级影视天后尤莉·芙拉瑟尔已于今晚抵至佘城国际机场。
  词条属性:「爆」。
 
 
第82章 百人就位   “三盘棋”。
  在针对汤倪的这场网暴中, 邓志前后给她下了“三盘棋”。
  第一:作风不正。
  第二:商业泄密。
  第三:职场霸凌致死。
  *
  公历11月18日,上午八点五十分。
  舟季总部大楼「十九会议室」。
  “董事会成员20人到齐,洲区各分公司代表团30人到齐, 亚区总部高管听证团30人到齐。”
  “督察组12人全员就位, 秘书部5人就位。”
  “媒体已入场,同声传译人机就绪, 录制设备已启动。”
  “总裁办代表已出席。”
  “受理人员已到场。”
  “现由董事会、分公司代表团、高管听证团各派3人代表,媒体组可派5人代表共同参会。其余各位落座听证席, 并烦请关闭手机等私人电子通讯设备, 谢谢。”
  “各级准备完毕。”
  「十九会议室」为监理部门特制专用。
  自舟季总部大楼竣工并投入使用至今, 这间会议室的大门, 在今日第一次被开启。
  此刻,汤倪孤身一人站在中央讲台。
  她着一身黑色西装, 上交手机,卸下所有配饰,只留一沓稿件在手里。
  连头发也在昨晚染回了黑色。
  在她身后, 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投影帷幕。
  三十人的会议席以半圆弧形围拢中央讲台。左、右以及正对面,分别采用单向透视玻璃, 将会议室搁出里外两间。
  单向透视玻璃外陈列百人听证席, 阶梯式座位三面环绕, 层层排高。
  逼仄感瞬间被压到极限。
  “近来, 因汤经理自身原因严重危及集团利益, 致使我司股价截止昨日收盘时间, 共下跌4.2个百分比。
  我监理部全票通过本场监察审理会, 要求您在各方监督下,就诸多问题做出合理解答。”
  “同时,我司还邀请‘环城社’、‘华尔街财经网’、‘国际金融报’等媒记友人到场见证, 并委托他们对本次监察做出记录发报。”
  “对此,我们在三日前,即11月15日凌晨1:00已征得您的口头同意。”
  主持员坐在台下偏角处,看向汤倪,“请问您现在是否仍然认同。”
  长睫微掀,她一眼捕寻到席间那个气质最为凌盛的身影。
  如段伏城承诺的那般,他坐在会议席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眸色邃沉地回望她。
  视线交触,汤倪抬手稍稍调整讲台吊麦的高度,回答说:
  “是的,我认同。”
  “那么,请确认您今日将无任何特殊状况影响全程参与,亦不因个人意愿阻碍本场会议程序。”
  “我确认。”
  她的目光始终追逐着段伏城,不敢有半分偏移。
  他是她当下的全部勇气。
  “感谢您的配合。”主持员向不远处的位置做出虚请手势。
  监理部部长接起开会发言:
  “我宣布,‘舟季对客部经理汤倪11.1□□监察审理会’正式开始。”
  没有过渡,督察员单枪直入式发问:
  “我们首先请您回答的问题是,您是否承认与下属男职员霍某在工作中保持过密关系,且有不正当行为?”
  第一盘棋:作风不正。
  莉姐和廖子邺作为高管代表,一同坐在里间会议席。
  廖子邺依旧坐姿散漫。只是出奇地沉默,眉眼肃淡,可见他已然敛起一贯的纨绔不经。
  反倒是莉姐,在听到问题后一反平素的稳重,眼神冷锐地穿透右侧玻璃定落在某处,皱紧眉头。
  同为女性,她无比反感这种下作的污蔑。
  廖子邺觉察到异常,顺着她的视线朝外掠了眼,一秒便知她在看向听证席的小霍。
  尽管由于玻璃是单面透视,两人也只能扫个大致位置。
  “别急啊。”他轻嗤了下,握拳掩唇低声提醒莉姐,“这才哪儿到哪儿。”
  段伏城未露声色。
  有关小霍的问题没有让他产生丝毫不悦的神色波动,他始终注视着汤倪,目光平静,之后微不可闻地挑唇给予她鼓励。
  在他这里,这甚至算不上个问题。
  因为他永远相信汤倪。
  在段伏城的鼓励下,汤倪做出否认:“我不认同。”
  当她音落,身后屏幕赫然投映出一张照片。
  照片来自网暴过程中,所谓“内部员工”的匿名爆料,内容为汤倪与小霍看似十分亲密的抓拍合照。
  当初照片在网上流传时,小霍被打上了厚码。
  而眼前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照片已被技术组消码,通过照片来看像是一张监控截图,表情虽然模糊,但可以清晰辨认是汤倪与小霍本人无疑。
  “这是网传照片。”督察员向众人揭示:
  “通过我们技术对比认证,确认为佘城潽山舟季酒店,后简称为‘深坑’,确认为深坑酒店的内部监控端口画面。”
  “您的立场为否认,请举证。”
  汤倪抬头,在对面的小型显示屏上,看清了这张“亲密合照”。
  还好,这道题段伏城押中了。
  其实,为了缓解汤倪的惊慌,除去帮她“偷题”以外,段伏城还在暗中做了不少其他的手脚。
  比如自己取代原本监理部部长的位置,兑现承诺。
  比如安排尽量多的熟悉面孔陪她参会,像莉姐、廖子邺、傅铎等。
  比如不允许邓志入内参会,只勉强让他在外间参与旁听。
  比如,将原本的设备助理换成汤倪自己的助理。
  ——纪妤。
  “为了帮助大家更完整地理解事情发生始末,我特意找到了当时的监控视频,请设备助理开始播放。”
  汤倪看向设备旁的纪妤。
  纪妤立刻会意,在设备上播放出自家总裁一早准备的短视频,同时悄悄用眼神给她加油打气。
  汤倪朝她点点头,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所谓‘亲密接触’,不过是霍先生一次失误从而造成的意外。”
  她略微侧身,用激光笔重点圈画出视频时长,语速平稳:
  “双方交流总时长为43秒整,43秒以后我本人全身心回归工作,不存在与霍先生有任何交集的情况。”
  监察员立刻做出反应:“请正在旁听的霍先生即刻入场对证。”
  玻璃门启闸,小霍从外间快步入场,与汤倪对立而站。
  “霍先生,至昨日我们审讯过程中,您宣称自己与汤经理双方一直保持亲密往来,现在是否仍坚持此陈述不更改?”
  小霍明显迟疑了几秒,“我……我坚持。”
  督察员公示出他的陈述记录:
  “汤经理,您有两分钟时间反驳并举证。”
  时间很紧,汤倪却并未急于举证。
  只是若有所觉地直视小霍,眼瞳黑亮得一派清明。
  诚然汤倪现在没什么精力去怨愤和仇怼。也预料到李友全下台后,一向跟风倒的小霍必定会投靠邓志。
  于是她一直自我催眠说算了,人总要混口饭吃。
  如若小霍铁了心的涎皮赖脸,或许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他实在太慌乱。
  慌乱到压根不敢跟汤倪对视,眼神不断地瞟向玻璃外间,仿佛那里有他的靠山和救兵。
  一眼捕捉到他内心的不坚定。他的闪躲反而使汤倪感到心燥。
  “汤经理,注意时间。”
  直到督察员警示性地敲扣桌子,汤倪才缓缓滑回视线,大致扫过屏幕上的电子档案,上面呈现出的胡诌乱言让她更加心神燥乱。
  “我的举证记录有两份。”
  强行稳下情绪,她在最后一分钟里开口:
  “第一份是近一个月内霍先生的出差记录。十月中旬至十一月上旬,霍先生为拓展客户先后出差5次,少则两天多则一周。”
  汤倪在屏幕上划出第二份档案,
  “这是霍先生频繁出差期间,我本人在深坑的加班打卡记录。如图可证,除节假日外我几乎每天都在深坑加班,离开酒店均不早于晚上22:00。”
  其实举证到这里已经够了。
  可心底仍残余不甘。
  于是她回身定眸,反客为主的话术难免沾染几分僵硬。
  “我们工作地点不同,时间上也存在明显差异,不知道霍先生是如何在我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与我保持‘密切往来’的呢?”
  小霍似乎还等待他的“靠山”。
  却不明白山上最不缺随风潦倒的草。
  “霍先生,您是否反证?”督察员将“被动”抛丢过去。
  所有人都看向他,这份逼视感如锋芒在背,噬人不吐骨。
  他渐渐低下头,“……”
  督察员再次提醒,“霍先生?”
  而他只剩沉默和战栗。
  “蠢货。”莉姐实在忍不住,低骂了句。
  廖子邺扬扬眉梢,压虚声音补了一刀:“蠢得可不止他一个。”
  “看来霍先生没有辩驳诉求,请暂时离席,由听证团在各自手中的决议表上做出理性判断。”
  玻璃门再次启闸,小霍被带离会场。
  里外两间的听会众人神情沉肃,没有过多研讨,便纷纷在决议表上对汤倪的人品肆意落笔。
  当所有人都在对自己施加评判,汤倪看到段伏城一动未动。
  他没有在听。
  深深凝睇着台上的女人,他完全走神了。
  有两个场景跃现在段伏城的脑子。
  其一是他曾经与汤倪的第一通谈判电话。
  其二是当初在茂岄的人事调动大会上,汤倪巧舌如簧地打辩论。
  她可以坦荡又从容地为自己谋划,也可以热切且直白地为下属而放手一战。随性接招,精准进攻,无比理智和自信。
  那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不同于现在小心应对,谨慎作答,甚至需要从他这里汲取勇气的样子。
  可能旁人听不出,但段伏城轻易就能发觉,她的思维在被情绪死死拉扯,她话术里的逻辑扭结着,不够技巧性的整合痕迹。
  但不能怪她。
  这场监理会的存在本身就溢满讽刺。
  屏幕中重新投放出下一项议题的审察证据。
  ——十几张通话列表调取记录。
  “在督察小组审查取证过程中,我们发现您的企业通讯线和办公室PC端都曾外接过‘世枫’集团,11月1号至5号之间往来尤为频繁,其中4号当天甚至高达8通电话。”
  督察员发起质疑,“鉴于您所任职的深坑酒店与世枫国际存在事实竞争关系,我们是否可以合理怀疑,您与世枫方面违规往来的传言属实?”
  第二盘棋:商业泄密。
  “抱歉,我不同意这类说法。”
  汤倪知道,这场难打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督察员没有接话,比了个手势让她直接进行自证。
  “会议开始前提交的两份纸质文件,劳烦设备助理为我投影。”
  纪妤立马照做。
  瞥见两份文件被瞬间投放在大屏幕上,汤倪深吸一口气。
  “可以看到,左侧这份为《酒水商品转销协议》,后附「价目清单」和「成交明细」,本文件一式两份,我方与世枫各存其一;另一份为《厢式货车运输单》,同样双方共同签发持有。”
  她稍稍停顿,手持激光笔示意文件上的日期,
  “众所周知,周转对接当天许多事项都需要双方沟通,而这份运单日期所对应的,正是我与世枫方面通联最多的11月4号。”
  汤倪还是有些紧张。以至于在场众人一时间没能听清她想要表达什么。
  “汤经理,请进一步阐述您的解释。”督察员提醒道。
  汤倪将屏幕切换到另外一份文件,“我想说的是,前面两份文件可用来对比我司在上个月,向「海棠湾酒庄」订购的酒水清单。”
  督察员似乎有所意识,“请问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是?”
  再次作答之前,汤倪眉睫落垂,出于本能去探寻段伏城的眼神。
  男人微微颔首,迅速给她一剂安定回应。
  汤倪这才安心:
  “对比后可以发现,我向世枫求购的酒水,正是即将投用于深坑开业最为紧缺的一批货。”
  “当「海棠湾」因配货有误致使酒水被扣留海关时,作为对客部经理,我无法坐视不理。所幸同业者愿意伸出援手,帮助我们度过困难。”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向世枫求助调货。
  督察组人员快速互相传递文件,经过严格细致地研究对比后,发现两份订单吻合度的确高达95%以上。
  “为什么选择向世枫求助,您与世枫之间存在什么特殊关系吗?”他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首先,我们酒店开业所需的这批酒水组合,在当下酒水市场筹集难度极高,我相信在座各位领导也都明白,目前就国内几大代表性酒店品牌来讲,只有世枫与我们势均力敌。”
  “其次的话……”
  她略顿在这里,几乎是温吞地轻笑了下:
  “如果真的有特殊关系,我想我不会选择用人人都可以查到的企业通讯线与对方进行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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