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机甲军校之后,覃飞沿给了她一种她是大佬的错觉,她飘了,夸下海口,和闻泽修改了协议。
当事人现在的感受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想穿越回去打死覃飞沿,更想穿越回去打死七天之前的自己。
“殿下,我……”她的手指一动一动,眼珠一转一转,艰难地思考说辞。
太丢人了,说不出口。
闷了一会儿,发现闻泽身上的体温和味道渐渐占据她的小床铺。
他沐浴过,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腰里系着一根宽束带,宽肩细腰大长腿,肤色冷白,性感极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床铺边上,距离她很近,漂亮的指节,非常有力量感。
她想了想,决定先用温柔攻势软化他的意志,然后用马屁大-法拍得他云里雾里,最后再提出延长时限的请求,这样子,他应该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吧。
绵软无力的小手虚弱地覆上他的手背。
闻泽微一挑眉,垂下眼睛,注视她。
只见苍白的小脸上浮着惹人怜爱的羞涩红晕,精致小巧的嘴唇微微开阖,像是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他的心脏仿佛被轻轻撞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没打招呼就离开七天,似乎有些过分。
这种奇怪的牵绊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略一思忖,他反握住她的手,用她最在意的事情安抚她:“我看了林瑶的点赞数目……”
云悠悠一听,惊得一个激灵抽回手,打断了闻泽的话。
“殿下,”她的声音微微绷紧,“那个,我就是随便一说,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计较我的信口雌黄!”
闻泽:“……”
闻泽:“???”
她一本正经地睁大了她乌黑的眼睛:“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向您保证,绝不再瞎说没有证据的混话,绝对绝对不会再惹您烦心。我可以发誓!”
闻泽:“……”
半晌,气得呵笑一声。
“都是瞎说的混话?”他挑眉。
“嗯嗯!”这个鬼东西乖觉得不得了,快速点头,举手投降的姿势特别标准。
“……”
半晌,闻泽吐了口气,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题是,我也觉得有问题。”
云悠悠斩钉截铁:“是的殿下,没错殿下,您说得都对殿……啊?”
她看着他,嘴巴张大,摆出一副呆滞懵懂的表情。
“您是说……”
“我会查。”他说。
云悠悠倒吸了一口气,双眼睁得更大。
她觉得这一刻的闻泽全身都在发光。
“所以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他问。
“没有了。”她又一次感觉到云里雾里,“殿下,我,我其实真的不是公报私仇的人。”
“呵。”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好看极了,笑声虽然虚伪,但也好听极了。
“歇着吧。”他起身,“我还有事,走了。”
“殿下……”她欲言又止。
“嗯?”
修改协议的那一天,闻泽成功给云悠悠留下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印象,她不确定下次见他会不会还是这么和蔼可亲,于是决定趁热打铁,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给他打个预防针。
“那个……”她不好意思地揪了揪星空被,“我觉得,机甲的武器系统不太适合我,嗯,对,它们影响了我的发挥,让我无法打出好成绩。主要就是兵器不趁手,导致我现在的战绩……emmm,有一点点不好看。”
她用指甲尖掐出一个“一点点”的姿势。
肯定不能承认是自己太菜,先迂回一下。
闻泽站定,好笑地看着她。
他暂时没打算告诉她那是变态炼狱模式,他得给她一个继续留在他身边的借口。
“是吗,”他佯装为难,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可是如今虚拟系统装载的已经是帝国最先进的武器。从前的武器系统落后得多,最初还有激光剑近战模式,类似于冷兵器作战。”
近身肉搏更是无限凶险,零距离接触的断肢、脏器、虫血、近在耳畔的刺耳摩擦……这些都是初代驾驶员挥之不去的噩梦。
现在只有寥寥几位帝国最顶级的机甲师有资格、有能力使用那种冷兵器时代的战斗方式。
闻泽也就随口一说。
云悠悠看着他,愣了片刻之后,眼睛里一点一点亮起了灼人的光,浑身的血液也莫名沸腾起来。
剑、近战!
在她闪避、攻击的过程,曾不止一次地觉得手上欠缺了点什么。机甲本身虽然坚硬,但它毕竟不是一件攻击武器,用来砸虫族,就像……拿光脑当板砖用。
她难以适应那种按键、瞄准、再按键发射的模式,感觉它非常非常不人性化,无法调动身体的本能,以致成为拖累。
反之,如果手中有剑,可以在错身而过的时候给对手来上一下……那是多么顺手畅快啊!
她激动地爬起来,跳下床追闻泽,忘记自己身体有恙。
软得像棉花的双腿一下踩了个空,脸朝着地面摔下去。
闻泽:“……”
他踏前一步,伸手一捞,把她抄起来。
温香软玉入怀,他忽然想起自己从回来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隔着薄薄的黑色丝质睡袍,男人的体温和力量感肆无忌惮地传给她。
“殿下,殿下!”她还没站稳就扬起了兴奋的小脸,“激光剑按哪里可以调出来?”
闻泽:“……”
“嗯?嗯?”她期待无比地催促他,“哪里?”
闻泽无奈地扶稳她:“……加载过期武器库。”
“嗯嗯!谢谢您!”
她忽然很想吻他。
她踮起了脚,双手抓着他的小臂,把脸蛋凑向他。
亲吻对方的脸颊,仿佛是一种很原始、很本能的表达谢意的方式,没人教过她,但她天生就想要这么做。
她永远无法忘记,哥哥把她抱出那条阴暗巷道的时候,她有多想轻轻地亲吻他的侧脸,就像亲吻神祇那样。
当时做不到,现在可以了。
温暖柔软的唇瓣落在了闻泽腮边。
她幸福地微眯着眼睛,两只手紧紧抓着他滑凉的丝质衣袖。
闻泽体温高,脸上的皮肤却有点凉,冷白、光滑、坚硬,像那种质地良好的玉。
她本来只想亲一下,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气味,忍不住又亲了一下,还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
他忽然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在他偏头吻她的时候,宽肩一斜,她成功把他的丝绸大睡衣扯下臂膀。
“……”
正要辗转深入的闻泽退开少许,贴着她的唇,低笑:“这么急色?”
云悠悠:“……”
他喘了口气,眸光迅速暗沉。
“身体能行?”他咬着她的唇,嗓音低哑,“不行不要乱点火。”
云悠悠不确定。
她现在非常激动,上次就是因为虚弱加上激动,导致他进退两难。
“我也不知道……”她为难又纠结。
“我看看。”他说着,把她摁到她的小床上。
大手落下,小白裙卷起来。
她的膝盖微微地颤抖,双手环着他的后颈,感受他心不在焉的亲吻。
“唔……”
陌生的感觉打乱了她的呼吸,身体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他轻轻“啧”一声,动作越来越利落。
……
“抱歉殿下,我……”
她偷偷瞥他的神色。
奇怪的是,他明明没能得到实质的好处,脸色却一点也不臭,看起来还挺愉快。
“有说废话的力气,不如尽快养好身体。”他抬起右手,本想抚一抚她的脸蛋,忽然想到了什么,收回去,换了左手。
拇指揉了下被他亲得红润的唇,太子殿下起身,离开。
看着房间门轻轻阖上,她藏在星空被里面的身体害羞地缩了起来。
这人真是。
也不帮她清洁一下。
她一向爱干净,这样会睡不着的。
她抿住唇爬起来,歪歪坐在床边,取过洁净的水分子湿巾来擦拭自己。
刚被冰一个激灵,房间门忽然打开,闻泽去而复返,边推门边说:“到我卧室洗一……”
他看着她,话吞了一半回去。
云悠悠愣怔的时候,又被湿巾冰得一跳。
闻泽:“……”
半晌,他的黑眸和唇角同时浮起了笑意,笑得要多坏有多坏。
“温故而知新?”
他问。
第23章 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云悠悠呆滞地看着闻泽, 感受到了生无可恋的滋味。
幸好他并没有盯着她看,说完那句“温故而知新”后,他立刻背转过身, 摆出一副正人君子(衣冠禽兽)的作派。
云悠悠抿住唇,把手里的湿纸巾悄悄扔给地上的清洁机器人, 然后坐在床边垂着脑袋装死。
过了一会儿,余光看见闻泽大步走过来。
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有实质的重量和温度, 让她的皮肤微微刺麻,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
他躬身,手臂绕过她的背和膝弯, 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偷偷抬眼睛瞥他,看见这个伪君子已经收敛好表情, 清冷的黑眸平视前方,精致薄唇微有一点下垂的弧度,显得平静而坚毅。
他抱着她大步走出房间, 她发现她的房间门非常神奇地在他背后关上, 就好像那里有一个无形的仆役在为太子殿下服务。
今晚月色非常美。
走廊外侧是透明的落地长窗,淡蓝色的月光洒到身上,令人身体放松,心情轻快。
下方花园里, 那些珍贵的自然植物也舒展着枝叶,托起美丽的花苞,尽情沐浴蓝月的光辉。花丛上方氤氲着一层薄而朦胧的花雾,用眼睛看着,都能感受到自然花卉的芬芳。
气氛好得让人忍不住想接吻。
闻泽停住脚步,挺拔的身躯俯向她。
云悠悠下意识闭上眼睛, 微微启唇……
就在呼吸交织的那一瞬间,楼下忽然传来了关门的声响,然后是一声尖叫。
是侍者们的住所方向。
闻泽动作一顿,保持着俯身的姿态,耳朵微侧。
苦瓜小姐的吼声传来:“安妮!我说过多少次,关门之前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噢!抱歉!”安妮压着嗓音,“但是请你先冷静,不要这么大声——今天殿下回来了,你忘记了吗?”
苦瓜小姐的声音低了三个八度,抱怨道:“可是我的手指都要被你夹断了!”
闻泽不知想起了什么,幽黑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古怪。
云悠悠愣了下,脑海里难以抑制地涌上了一堆破碎凌乱的画面。
她记得自己呼吸错乱,颤抖着推、抓、掐他的小臂,男人在吻她的间隙,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对她说些什么……
月光下,她的脸蛋很快就红得滴血,远比花园里的赤红玫瑰更加娇艳。
闻泽低低笑了下,立直身躯,抱着她大步返回卧室,没有继续欣赏月色下的美景。
卧室门自动为他打开。
云悠悠被闻泽放进巨大的磁力悬浮按摩浴缸。
他抬起腕表看了看,用说明书一样的语气向她交待:“浴缸有全自动智能监控调节系统,你可以在里面睡一觉,不用担心溺水,四十五分钟以后我会来接你。”
他很顺手地带走了她的小白裙。
动作非常利落,就像……剥走包裹在蔬菜外面的合成保鲜薄膜。
他没有再回头,背着身,在蓝色光屏上设置了泡澡时间,然后大步离开。
温热的水流涌向云悠悠。
没有水花,只有规律涌动的暗流,水面即将淹没她的面孔时,几股打着卷的柔韧水流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蛋送出水面。
她惊奇地半浮在水里。
太舒服了!热水泡得她浑身绵软,一股股力道恰到好处的水流按摩她的身躯,让她时刻处于悬浮状态,帮助她彻底放松。
她舍不得睡,但是没撑过半分钟,就被这个过分懂得侍候人的浴缸送进了梦乡。
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大气泡,徜徉在宇宙空间。
自由而快乐。
*
云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闻泽的大床上。
他一只手半搂着她,另一只手使用光脑处理公务。
蓝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显得更白,看起来淡漠冷峻、不近人情。
察觉到她醒来,闻泽没有转头,只用那只松松揽着她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窥探军情什么罪知道吗。”
嗓音清冷,带着笑。
云悠悠被浴缸倒饬成了一团棉花,她软软地扬起笑脸:“还没来得及看见您的军情。”
声音也比平时柔糯了很多。
闻泽很轻地笑了两声,没再说话,继续办他的公。
她想了想,很老实地收好自己的手和脚,与他的身体保持一公分以上的距离,安静躺尸。
大约十分钟之后,闻泽关闭光屏,解除了她的“禁视令”。
“可以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