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表妹多娇俏——山水不逢
时间:2021-06-06 08:55:43

  青鹊也被贺乾渊吓得不轻,她赶紧先一步跳下去,然后放正小厮搬来的木凳。
  林枕棠微微起身,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稳青鹊的手,然后借力咬着牙踩在木凳上,她疼到额上冷汗直流,却还强撑着准备从木凳走下地面,眼看着就剩最后一步了,但她却坚持不住,痛得直吸气,双腿打颤,实在没办法行走了。
  这时,林枕棠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声音带着奇异的悦耳,却也含着让人后脊发凉的阴森,“枕棠表妹,的确坚忍。”
  他发现了!
  那一瞬间,林枕棠头皮发麻,原来这个人早就在她失足时候就知道自己受了伤,而且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路上却还看自己强撑没事的样子……
  这若换成别人,怎么也会关心几句吧?但是贺乾渊没有,他不仅没有,似乎还乐在其中,难不成他觉得很有意思吗?!
  林枕棠看着贺乾渊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她咬了咬唇,眸色闪烁不明。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表哥的凶残与狠毒,特别是贺乾渊的凶残并没有直接表现在面上,他总是在不动声色之间,能看透别人的心思,然后像猛兽玩弄掌中之物一般,兴致盎然地玩弄着人心。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青鹊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她颤抖着双唇看向自家小姐,“将军刚刚的意思……小姐,他……”
  “别说了。”林枕棠收回目光,她极力镇定容色,“芸哥哥没有发觉我受伤,贺表哥应该也不会,不说这些了,我回房上药。还有,这事不要告诉老爷夫人,没必要让他们为我担心。”
  她不愿大张旗鼓让别人知道这事,不然不正落了贺表哥的下怀么,他这一路不动声色,还陪同着自己坐马车,可不就是为了看自己捱不住了先喊痛的样子。
  她虽然惧怕贺表哥,但是也不愿意满足贺乾渊阴险的心思。
  烟雀也在门口等,正好和青鹊一左一右扶林枕棠回房,回了房她简单地用了些膳食,然后梳洗一番,准备上床休息。
  就在这时,秦羽在门口说着什么,屋外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楚,似乎是送什么东西。
  毕竟林枕棠是女儿家,秦羽不方便进来,再加上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林枕棠便让丫鬟出去取。
  烟雀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手上多了个瓷瓶。
  她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些奇怪,“秦大人居然送了一瓶金疮药来。”
  林枕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看了青鹊一眼,青鹊也惊惧地看着她。
  “小姐,您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哪里受伤,你继续去外边守夜吧。”林枕棠接过药瓶,“别担心了,今日我说表哥久在边关定有好药,晚上就送来了呢。”
  实在不是林枕棠不信任烟雀,只是烟雀做事太谨慎,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告诉老爷夫人,那大哥二哥所有人都会知道,林府又要不得安宁了。
  听到这话的烟雀倒是没有怀疑,打了帘子出去守夜。
  剩下青鹊一脸复杂,然后她从林枕棠手中拿过瓷瓶,压低声音道:“我给小姐上药。”
  林枕棠没说什么,算是默许,半晌后,她突然来一句,“他果然早就知道了。不然……他不会坐马车,也不会坚持着让我先下马车。你看他原来和我从不说话的。”
  青鹊低低叹口气,“不是奴婢说大将军的坏话,这……将军长相绝对世无其二,军功更是大齐首屈一指,只是,奴婢怎么也想不到,将军这个人竟然这样让人害怕……”
  “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我的确受了伤,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吧?”林枕棠顿了顿,继续道:“青鹊,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表哥他……好像喜欢看人窘迫的样子……”
  青鹊深以为然,她觉得贺乾渊根本就是打仗太多以致心理扭曲,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屋外又传来了秦羽的声音。
  这次声音大得多,能让人清清楚楚地听清每一个字。
  “林小姐今日受伤,该早些休息,休息前请林小姐别忘了上药。”
  林枕棠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声音实在够大的,她觉得半个林府都听得见了。
  青鹊看小姐脸都青了,想来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嗫嚅半晌,青鹊终于说了一句,“他是故意的。”
  *
  屋外,秦羽止了声,其实他只是奉命行事,将军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完全不明白。
  就比如,他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让他用内力喊出刚刚那句话。
  尤其是自己内力还比较深厚,想来……整个林府都听见了。
 
 
第8章 相助   今日真是多谢了贺乾渊
  第二天,老爷夫人都亲自来林枕棠房间看她伤势,甚至还特意请了个太医把脉,开了口服外用的两张方子,大哥推掉了手头上的事务陪她,二哥还专门过来道歉。
  林琛让林玙好一顿训斥,说翠山势险,小妹本就有腿伤旧疾,怎么能带去那等险要之地!
  林玙低着头由着林琛骂,林枕棠还没见大哥哥那样凶过。等骂完了,林琛对着面容错愕的林枕棠做个鬼脸。
  最后二哥被禁足一个月,专门由大哥监督。
  林枕棠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不过崴了腿,也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但是……真的好疼。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大家都走了,顿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特别是脚踝越来越疼痛,倒也做不了别的事。
  没想到这个时候,贺乾渊居然也来看她。
  第一句还是,“听说枕棠表妹昨日受了伤。”
  听说?听说???
  林枕棠一张脸忍不住惊异的表情,她顿了顿,终于鼓起一点勇气,“昨日若不是贺表哥让人过来嘱咐,其实还不至于……”
  她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却见那贺乾渊正色道:“我也是听秦羽说的,此事我今日才知情。”
  林枕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贺乾渊,看着他俊秀昳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心虚,缓了缓,林枕棠终于还是生硬地笑了笑,她的口气似乎是认了命,带着些无奈,“是,谢谢贺表哥关心了。”
  把过错全推给别人,好像他真的什么也没干……居然还真有这种人?
  “不必谢。”贺乾渊说着,拿出一瓶和昨夜一模一样的瓷瓶放在桌上,“药。”
  修长的手指在放下药瓶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扣在木桌上,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漫不经心,“那么……表妹好好养伤。”
  “是,表哥。”林枕棠微微低了低头。
  可还没等她回身躺好,突然间烟雀进来了,面容带着些忿忿与无奈,“宋府那个表少爷来了……”
  听到是他,林枕棠的面容似乎也有些起伏。
  她不愿意见这个人。
  可是……
  顿了顿,林枕棠又开了口,这次是为了唤住已经转身离开的贺乾渊,“贺表哥,能再留片刻吗?宋表哥他来了,就我和宋表哥二人单独在屋中恐怕多有不便。”
  这理由蹩脚可笑,毕竟贺乾渊才同她两个人共处过,当时她并未觉得不妥,此时却又能编出这样的瞎话来。
  但是,林枕棠真的厌恶透了宋时鄢,她宁愿贺乾渊留在这里不要走,也不想和那个人单独相见。
  “哦?”贺乾渊停下步子,他似乎是觉得有趣,扭过头来打量林枕棠。
  林枕棠有些心虚,眼神飘忽着,嘴里却道着谢,“谢谢贺表哥。”
  说着话宋时鄢就进了门,他脸上带着焦灼之色,进门就道:“棠棠,你怎么……”
  似乎是没有想到屋内有旁人。看到贺乾渊,他住了口,那刹那,宋时鄢面容猛然变了,他恶狠狠道:“你是谁?”
  不等贺乾渊说话,林枕棠就开了口,还是没人听过的冷淡声音,“这是我姑家表哥,骠骑将军贺乾渊。”
  听到是贺乾渊,宋时鄢便没再说什么,他只是盯着贺乾渊,贺乾渊亦看着他,半晌后,宋时鄢轻哼一声,“表妹人比花娇,又实在会讨人喜欢,连大将军亦拜倒在表妹石榴裙下呢。”
  林枕棠听到这话,气得整个脸都染了红晕,“我、我……宋表哥乱说的毛病又犯了么?!”
  听到这话,宋时鄢愤恨地瞪一眼贺乾渊,然后又道:“行了棠棠,你别气,你伤了腿,我给你带了好多药。”他说着从怀袖中取出几个小瓶子,“这些药都是治跌打损伤的,只要涂抹几天就能好,棠棠好好休息,最近几日我来为你上药就是了……”
  林枕棠惊得往后靠了靠,声音有几分惊恐,“我不要你上药。”
  “我们一起长大,你怕我做什么?”宋时鄢也是一个长相秀气的人,但不知为什么总带着几分让人厌恶的感觉,此刻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错,继续道:“别人服侍你哪里有我尽心尽力呢?”
  贺乾渊一直看着这一切,没出一声,他看着林枕棠又急又气,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模样,觉得有几分好笑。
  就这软绵绵的模样,能骇得住谁呢。
  林枕棠似乎气得不会说话,过了好一阵才道:“你出去。”
  宋时鄢当然不听,尤其是面前美人双颊飞红,眼含秋水的模样,更让他以为林枕棠是在口是心非。
  他不动,反而拧开那些瓶瓶罐罐,果真准备着要给林枕棠上药。
  那患处在脚踝,怎么能让男子碰到?!
  林枕棠又羞又气,她往后缩了缩。
  突然,贺乾渊开了口,“出去。”
  林枕棠以为贺乾渊是说给自己听,她“啊?”了一声,自己腿脚不便,如何行走呢?
  没想到贺乾渊是说给宋时鄢听得,没有别的话,还是那两个字,“出去。”
  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掷地有声。
  顿时,宋时鄢有些发怯。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对着贺乾渊,却是不敢忤逆。
  犹豫了一瞬,宋时鄢最终还是放下了那些药罐子,“那、那好吧……那我改日再来瞧你……”
  林枕棠把脸转过去,不看他。
  宋时鄢终于走了,听着那边的脚步声,林枕棠松了口气。
  这个人的德行,父兄们都知道,有好几次两个哥哥都想着收拾收拾宋时鄢,但最后都被父亲拦下了。毕竟亲戚还要做,更何况父亲和宋时鄢的父亲是同僚,日后也要一起站在大殿之上议事,翻脸多有不便。
  今日真是多谢了贺乾渊。
  她这么想着,转过头去看向贺表哥,微微咬了咬唇,然后道:“今日这事……多谢表哥了。”
  “不必。”
  贺乾渊看着林枕棠,平日从不笑的他微微一笑,“日后,你会尽数还我。”
 
 
第9章 行凶   如何?喜欢吗?
  躺了半个月,两个哥哥每日都来查看林枕棠的伤势,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轮流给上药……最后郎中终于点了头,“小姐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林枕棠松了口气,
  五月已经快要悄悄过去,太阳一日比一日好了,各种花卉也暗自绽开,夏日已至。
  林枕棠喜欢夏季,她由着烟雀青鹊扶着,独自去花园看花。
  在那里,她遇到了贺乾渊。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林枕棠第一次看到贺表哥,因为上次他帮忙把讨厌的宋时鄢赶了出去,所以这次看到他,林枕棠没之前那么怕了,她主动走过去。
  今日的贺乾渊一身绛色衣袍,华贵却带着清冷,这还是林枕棠第一次见有男子能将这颜色穿得这样好看,她率先出声,“贺表哥。”
  贺乾渊转过身来。
  绛色衬得他更加的眉目漆黑,唇红齿白,面容也是如白玉一般的皎洁与无瑕。可是,就是这般的绝色面容,却偏偏带着冷冽又绝然的杀伐,这气息浓重且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这瞬间,林枕棠又怕极了贺乾渊,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嗯。”贺乾渊淡淡点头,一如以往。
  他双目仿佛冻结万年的寒冰,对着林枕棠上下打量,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贺乾渊又开了口,“多大了?”
  “再有两个月,就要十四岁了。”林枕棠规规矩矩地回答,等答完了,她突觉奇怪,贺表哥怎么会问自己这个?
  但是她不敢问,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若是忤逆贺表哥,是真的会被杀掉的!
  于是,林枕棠什么也没敢说,她老老实实低着头,一双浓密的睫毛颤如蝶翼,暗地里还忍不住地咬着唇思忖着,早知是这样,那刚刚看到贺表哥,自己就该溜开的……
  贺乾渊没再说什么,他就那么站着,也不知在看什么,林枕棠觉得有些难熬,她四下里偷偷摸摸左右打量,然后思考自己该如何开口离开。
  “你父亲还没告诉你?”贺乾渊转过身,他胸口上用银线绣着一只祥瑞的麒麟,此刻太阳正烈,将麒麟照得反出明丽的熠熠光彩。
  “我、什么?”林枕棠也不知怎么就看着那只麒麟出了神,好在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父亲最近对我……没说过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有小厮赶了过来,“大姑娘,老爷叫呢。”
  这倒是无形之中为自己解了围,林枕棠几乎是有些高兴地和贺乾渊分了别,然后往父亲房里走去。
  路上,她暗暗猜测父亲定是想要问问自己恢复的情况,于是便想着该如何措辞才能让父亲最放心……
  *
  林仲面容忧愁,他看起来像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的模样,双眼下都有两片暗青色。
  “父亲?”林枕棠一进门就看到了林仲愁苦的脸,她有些吃惊,“父亲最近没休息好么?”
  “没事。”林仲看到林枕棠进了门,于是努力平复面容,“今日叫你来,是……是为了说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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