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岛上,整整两排工作人员齐刷刷地迎接他,接过他的行李便引导他去宴客厅。
贺南初踏到海岛那刻,深吸了口岛屿的新鲜空气。
“不错!”他看着郁郁葱葱地小岛发出第一句评价。
“私人岛?”贺南初问着工作人员里领头的阿温。
“对,这是我们傅总前些年买下的。极少让外人来,您是我们座上宾。”阿温微微弯腰回答。
贺南初颔首,拿出手机想和家里道声平安,却发现手机没有一丁点信号。
他晃了晃手机,做出第二句评价:“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阿温从容不迫地解释:“昨夜刮了大风,岛上信号中断,请您海涵。”
“哦,”贺南初点头,觉得他的解释也算有道理。
算是体谅。
一路被人恭敬引至宴会厅。
那里,傅野已经等待他许久。
听到楼道的响动,傅野低头看了眼表。
傅冶应该已经叩响了晏家的门。
他换上笑容,迎上门口。
为表示尊敬,也是把样子做够。
宴客厅的门口立着两幅贺南初公司送来的海报。
说也奇怪,这个贺总处事极为高调,采访媒体从不拒绝。
也从不吝啬于露面于镜头。
不过池铮很能理解这一切,毕竟透过各类杂志,他早就看出贺南初不进演艺圈实在是可惜。
若他生得如此好皮囊,也愿意到处显露。
于是,他把贺南初的半身像也印在海报上。
在贺氏集团大楼的右侧。
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气势。
贺南初走过走廊尽头的拐角,终于露面。
经年未见,曾经的车神风采依旧。
傅野自年少时便开始经商,他艳羡过贺南初在赛车场上飞扬跋扈的自由。
“你好,傅野。”
“你好,贺南初。”
两人寒暄一通,都是客客气气。
贺南初也见到门口的海报印着他的半身像,他轻笑了下。
也并无不认同。
大概世人都觉得他是个喜欢出头的人。
可他不过是为了引一个姑娘知道他的消息罢了。
两人聊了半晌,傅野开始不住往门口张望。
在贺南初登岛之时,傅野便差人去叫珠珠。
可已经过去大半晌,仍没见到人影。
因为昨天的事,他心里涌上不安。
片刻后,终于安耐不住。
“失陪。”傅野微弯腰朝客人说。
“请便,”贺南初颔首。
主人离去。
客人开始议论起来。
坐在贺南初左手边的助手别钧凑到他旁边低语:“这傅总长得真俊,身材也好,看着年龄也不大,配我们晏小姐很合适。一家兄弟,这个我看着比那个强一点。”
别钧话留半句地建议。
做助手的,不能把话说满,只能暗示。
“呵?”贺南初拿着白色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手,而后朝盘里一扔:“就他?哪里配得上我妹妹了?”
贺南初想起那次通话里,他都没看她妹妹照片和资料便拒绝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狂妄又自大。
不久后,又在电话里听到他和别人嗯嗯啊啊。
为了妹妹的缘故,他彻底查过傅野,从没听说他谈过女朋友,当时也是单身。
那大半夜的,传出那样的声音,必定是混乱的男女关系。
这样不检点的人,他才不要让妹妹嫁给他。
别钧听他的话头,立马附和:“也是,看资料,他的性格阴郁,光是有能力可不行。晏小姐年龄小,得找个成熟稳重的疼才放心。”
“嗯,那是自然,我妹妹是最好的,”贺南初同意地点头,然后回忆了瞬,又问:“不过,倒是奇怪,我总看他很眼熟?”
别钧轻咳了下,掩饰情绪。
然后眼睛无处安放地慌乱着说:“就……可能……您……”
“有话快说!”
“哦,是这样的,前几年,您不是赛车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输过一场吗?”别钧不安地偷瞄着自己的老板,眼见他神色越来越差,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他是那次冠军。”
“砰!”
桌子传来一声巨响。
贺南初拍了下桌子。
颇为气愤。
“原来是他?!”他气都不顺了。
是死对头。
当年,贺南初身体原因非常遗憾地错过冠军,断了大满贯的记录。
心里自然觉得遗憾,屡次三番请那位冠军赛车手再比试一次。
那人却不知好歹从不应战,而后退出赛车界。
因为那次的胜利,傅野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那样高级别赛事上胜率100%的赛车手。
贺南初再三邀请他再次重返战场,却毫无音讯。
“是不是玩不起?”贺南初很想找他理论。
别钧赶忙劝他:“别,贺总,眼下合作要紧。”
-
外面,晏姝被人请到宴会厅。
一想到要见到傅野的重要客人,她一整个下午来来回回地换裙子。
在这样的初夏,无论什么款式都很难遮住她脖子和身上被吸吮出的斑斑痕迹。
晏姝懊恼地用遮瑕涂了一遍又一遍,可近看仍能看出猩红。
等下了岛,她要去买遮瑕力最强的遮瑕。
舞台妆级别的遮瑕!
端着最拘谨地脚步,走到宴会厅十米的位置。
老远,她就看到门口两个巨型展架。
紧张地心情变成雀跃和惊喜。
她惊呆了。
画面里的人,她可太熟悉了!
那不是她哥吗!
晏姝第一反应是欢快地朝宴会厅跑。
四个保镖跟在她后面哗啦啦地跑。
而后,她止住脚步。
不对,不能跑!
她瞒着哥哥来的。
被贺南初知道,她做了这样大胆的事,怕是要骂死她。
何况,她的脖子上还有那样的痕迹。
不行,她怕是会被贺南初乱棍打死。
或者被妈妈关禁闭。
晏姝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立在门口,再不敢前进。
得找个合适时机,或者脖子上没这个痕迹的时机。
门传来“吱”地一声响。
晏姝掉头就跑。
“珠珠?”
是傅野的生意,晏姝松了口气。
转回头,拉住他的手:“你快跟我过来……”
于是,贺南初推门找傅野理论的时候,便看见他搂着个女孩子朝电梯间走。
“喂,傅总。”贺南初叫住他。
晏姝吓得缩了下脖子,然后朝傅野怀里凑。
她甚至觉得有些站不稳。
傅野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背,而后转头朝贺南初解释:“抱歉,女朋友身体抱恙,我先带她回去。”
这些年,贺南初一直在找当年拿冠军的人,却毫无线索。
这可真是踏破无觅处。
哪有人赢一次,收手再不玩的道理。
憋屈得他整夜整夜休息不好。
“行,我们回来再谈。”他咬着后槽牙说。
目睹着死对头亲昵地揽这个女的,一步步朝电梯间走。
傅野扶着晏姝走到电梯里,终是弯腰低声问她:“你怎么了?”
晏姝咬唇,不想说出她哥哥不喜欢他的事,只想假装没认出。
她含糊地说:“睡了太久,头晕,想回去歇着。”
“怎么不早说,不用非撑着过来。我带你回去。”傅野有力地握住她的肩膀。
电梯门关上,晏姝有点找回自己的声音。
“呼……”她长舒口气。
“你怎么了?胸闷?”傅野又问。
“没……没……”她不大会撒谎,只好急急忙忙掩饰地转了个话题:“傅野,你见到手机了吗?我找了一天都没有。”
“没有。”他简短地答,心里却也开始心虚起来。
“没有手机,我好无聊。”晏姝耷拉着脑袋:“听不到我的歌单,觉得心里空落落。”
揽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
“呜,我手机呢,不会掉海里了吧?”晏姝沮丧地嘟囔:“里面好多好多歌呢!我好心痛!”
电梯里,传来极轻的叹息。
他说:“我找找。”
然后,傅野在口袋里四处摸索下。
“哦,原来真的被我装错了。”他掏出藏了一天的手机,十分愧疚地拿给她:“可能因为,你的手机和我的有些像。”
晏姝眼睛亮了亮:“能找到太好了!我还以为被我掉到海里了!”
“同一个牌子当然一模一样。”晏姝把找了一下午的宝贝手机解了锁屏,却发现没有信号。
“嗯?没信号了吗?”晏姝晃了晃手机。
可一旁的人却因为这没信号松了口气。
见到孟沂之前,他不想晏姝和岛外任何人联系。
这岛上此刻当然没信号。
他为了阻断贺南初和岛外的人通讯,断了整个岛的通讯。
“昨天刮了大风,信号中断了,”他把对贺南初说过的那套,又说了一遍。
晏姝有点遗憾地把手机踹到口袋:“那好吧,反正歌曲我都下下来了。而且就算没信号,在兜里我也心安的。”
“嗯。”
“下午,我还打不开门。我本想去海边走走的。”晏姝又小声和他抱怨:“怎么打不开?”
“嗯……也许锁有问题,我人去修。”
“你可真好!”
“……”他的手臂又收得紧了紧。
走廊里,贺南初站在门边迟迟没有回到宴会厅。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太像了。
傅野旁边那个人太像了。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可他却觉得简直是一个身形刻出。
太像了!
可这不可能,晏姝和他说在出差,在家附近的小城项明市。
不可能出现在这。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身旁的别钧:“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女孩子……”
“是晏小姐?”别钧接下了后半句。
“……还不快追!”
-
出了电梯,晏姝又摇了摇手机,依依不舍地说:“傅野,信号塔什么时候能修好?什么时候有信号啊?”
信号的恢复时间全在他的认为。
他原定是到明天中午,一切成为定局的时刻。
按照傅野的打算,一会的酒桌上他会把贺南初撂倒。
直到明天中午,贺南初才会被准许下岛。
等贺南初赶到几小时车程的陆城,婚帖已下,司仪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宣布婚约。
再无翻案可能。
然后,贺南初的手机会受到简讯。
是准新郎的铁证。
耳边,晏姝又小声嘟囔:“怎么办嘛,我的微博还能不能发出去啊?”
微博?
对,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她要发一条重要的微博。
这是她筹划好几天的事情。
她想在五月二十日向所有关心她的人宣布这条喜讯。
若是劝她换一天发这条微博呢?
傅野暗自思忖。
可明日微博头条新闻已定,是晏小姐和傅冶订婚的官宣。
推迟这条微博,可并不是明智之举。
替傅冶激怒晏家和贺家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他紧紧她的手指:“稍等下,我亲自去看看维修的人,应该快了。”
“嗯?真的嘛!”晏姝抬眸看他,弯着眉眼笑:“你这样在意这件事,我很高兴。”
为求心上人一笑。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指了下晏姝后面齐刷刷四个保镖:“你先跟着他们回去,我去看看。”
“好!”晏姝忍不住抱了抱他的腰。
傅野安抚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晏姝在四个保镖的保护下,重新回了岛里的白色别墅。
别钧见这四个壮汉,便觉得情况不妙。
可偏偏岛上没信号,他只好在后面尾随着。
傅野听到晏姝的要求后,自然没有去宴会厅找贺南初。
他安排两个人去宴会厅守着,自己则带着另一对人去了办公楼。
他的团队里,有各色人才,精通电脑的更是不少。
傅野指了其中一个:“恢复岛上通讯要多久时间?”
“很快,我三分钟能搞定。”技术人员回。
“若我要你黑了贺南初还有他那一队人的手机和电脑呢?要多久?”傅野沉思片刻又问。
“若是不出意外……,10分钟一部。”
傅野对着一列人说:“你们有15个人,贺南初只带了3个人。一会每人负责一台设备,在恢复通信后,10分钟,切断他们所有通讯设备和外界联系。”
“是!”
一帮人很久没干这种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