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有些嘚瑟:“古国珍泉的力量,可惜只能用于酿酒,以及制作酒曲。”
林娇彻底惊住,照这样算,一季就能产到五百斤,就算出酒一半,也有两百五十斤酒,一瓶茅台不到半斤,售价7块6,五粮液稍微便宜一些,再次一些的西凤,不到五块。
这些都是酱香名酒,一年只酿一季,虽然不能跟它们比,但可以跟市面上的散酒,普通瓶装酒比,拿她今天买的散酒,一块2一斤,还不是纯粮酒,口感连一般都谈不上,上次买的瓶装酒一块半斤,口感一般。
凭借她手里的酿酒工艺,出酒率最差不会低于百分之五十,这是最坏打算。
原料没有顾虑,但时间紧迫,林娇决定另辟蹊径,先使用液态酿酒法,生产清香型,浓香型白酒,目光放在底层老百姓身上,打通第一关,获得信任,供销社利益上去,老百姓认可后,再进一步,研究精品,生产能跟名酒媲美的酱香型白酒。
液态酿酒法,是小作坊,农民自酿出来的酒,很多地方会用红薯,红枣,果物来酿,目前为止很多达不到国家认可,自酿危险性很高,不禁专业检测仪检验,不知甲醇是否过高,喝下去后致死失明以前都发生过。
成立供销社之后,统购统销这类事情不再发生,国家出售,食品都真材实料,当然,很多老百姓也吃不起。
现代发展速度快,机械化液态酿酒成为市面上的主要供应,好的液态法出的酒,香气口感可以勉强达到名酒口感,价格适中,因此大受欢迎。
有些液态法酿酒,会添加食用酒精,出酒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甚至能达到百分之百,以假乱真,坑害平常百姓,俗称“假酒”“勾兑酒”,喝不死人,但口感极差无比,只能过过酒瘾。
现下是春末,环境温度对于液态法最为适合,设备也能用家里的大锅熬制,这种技法有些古老繁琐,但没有电没有煤油,只能将就。
突而灵光一闪,林娇好奇问:“你这些设备可以租用吗?”
系统:“......”
“江湖救急啊,我也是为了任务,没钱只能让弟妹过穷日子,从搜索栏里凭空拿出东西来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你也说了,应鹏不是百分之百帮忙,如果不能进入供销社工作,弟妹就不能名正言顺去上学,我得天天在地里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分不到几个钱,智文这辈子的路一眼能望到底,得在政策大变之前,提前做好准...”
“没有!”系统无情冷漠打断林娇的话,过了片刻又道:“你可以先买二两古国国酒让应鹏品尝,保证达成所愿。”
“对啊!”林娇从失望中复活,“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反正原料有了,珍泉有了,酿酒工艺...那古国应该是古法老窖酿酒,我这液态法,酿出来的肯定不是一个味道。”
系统:“古国国酒的精髓是珍泉,只要有珍泉,发酵器具区别不大,你说的液态法酿造时间缩短,香气味道是会淡一些,等过了这一关,你可以用古国酿造法,酿出国酒。”
“可行!”林娇弯起嘴角,先用纯正国酒搭上应鹏这条线,说服他先大量生产,久而久之,他自然会主动要求酿造纯正国酒。
“大姐,开水灌好了。”
智思的声音打断思绪,林娇抬头看到大妹面颊微红,眼神带着隐晦的渴望,明白她是想喝麦乳精,笑着戳破她心思:“馋了吧?”
“没喝过,想尝尝。”林智思愈加羞涩,小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相当可人。
林娇站起身,拿出半包白糖,“走,冲泡之前我们烤点锅巴吃。”
“锅巴?”林智思不明所以,跟在大姐后面往外走,经过堂屋又多了两条小尾巴。
走进锅屋,揭开里面那口锅台,米饭被盛的干干净净,林娇刻意留了一层整齐的锅巴准备烤来吃,“点火,小火慢烤。”
林智思虽然不懂大姐什么意思,但明白肯定有好吃的了,乖乖坐到小板凳上,扯出一把稻草,点燃火柴,塞进炕洞里。
小火噼里啪啦冒着火花,林娇看着一层锅巴由酥软慢慢变得酥脆,表面一层变成焦黄色,拿起锅铲从边缘划了一圈,本来紧紧黏在铁锅里的锅巴随着锅铲翘起来,但底下没烤脆,顽固巴着锅底不放,还需要点时间。
“大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林智捷扒着锅台,踮着脚尖努力伸头往大锅里看,今天也太幸福了吧,吃不完的吃。
家里吃米饭的次数寥寥无几,孩子们都没尝过烤锅巴,林娇没回答,抄起底下一层,整个锅巴全部烤脆,在大锅里轻松转圈,“不要添柴了,差不多可以灭掉。”
大米酥香味传到鼻尖,一种独特温馨而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三个孩子不知不觉安静下来,耳朵里听着锅铲碰撞铁锅的“呲啦”声,心中充实,淡淡的温暖包围全身,暖洋洋的。
趁着余热,林娇抓了一把白糖匀称撒在锅巴上,米粒爆开,扑鼻而来鲜甜的焦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敲了几下,锅巴四分五裂,拿起一块,背面烤得色泽金黄,没有一点焦糊,里面沾着一粒粒雪白晶莹的白砂糖,甜腻裹着米香,将肚子里的馋虫都快勾了出来。
“大姐,好香啊,我想吃。”小吃货蹦蹦跳跳想伸手拿。
林娇拿了一小块递到他嘴里,林智捷眉头瞬间舒展,腮帮子鼓动,发出诱人的“咔滋咔滋”声音。
将剩余的锅巴盛到盘子里,左手端着,右手拿出三个小碗,望向正盯着小弟流口水的智思道:“把暖水壶带到堂屋来,再拿一双筷子。”
智敏‘哒哒’上前牵住大姐的衣角,迈着小腿当小跟屁虫。
林智思回神,耳朵微红,都怪小弟吃得太香,让她忍不住嘴馋,赶紧将炕洞里的火星子都扑灭,洗了个手,按照大姐吩咐,将水壶筷子都拿上,走出锅屋。
米香是困难年代最可贵的味道,一盘锅巴的酥香,让平日里笑眯眯看着孩子们吃东西,无所谓自己吃啥的爷爷跟四叔,都完全抗拒不了,紧紧看着盘子。
林娇从房间里拿出麦乳精跟铁桶饼干,冲了三小碗,分别给大弟大妹,还有四叔,又拿了几片饼干出来,看着愣住的三人道:“吃吧,爷他们都尝过了。”
林智文盯着小碗里热气腾腾,奶香浓郁的麦乳精,胸膛微微起伏,百种滋味泛上心头,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尝上记忆里渴望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大姐,抿了抿唇,端起来喝了一口。
麦芽清香混合奶味在舌尖打转,还有一种不同于白糖水的甜香,果然好喝,一尝就再也忘不了。
“好喝吗?”林智思双眼泛光,满脸期待看着二哥,见到他用力点头后,迫不及待吹了吹,赶紧尝上一口,咕噜咽下去,满口奶香,瞪大眼睛看着碗里颜色平平无奇的东西,惊讶道:“这是神仙水吧?!这就是麦乳精吗?太好喝了!”
林娇掀起唇角,眼神带了些许宠溺,看着大弟大妹‘惊为天人’的模样,分好锅巴,拿起一块塞到嘴里,酥脆鲜甜,“咔滋咔滋”声响起,越嚼越香,越嚼越想吃。
“咋烤的这么好,以前你奶奶也烤过,没这么香。”林发贤捧着锅巴,眉间带着满足之情,经历过饥荒年代,米香比肉香更让他们心中踏实。
“二哥,三姐,好喝吗?香吗?”林智捷嚼着锅巴凑到两人跟前,恨不得埋到小碗里去。
林智思一把推开他的头,眼里带着坏笑说:“我再尝尝。”
喝完一口,眯起眼睛叹道:“真好喝啊~”又朝小弟吹了口气,“香吗?”
“闻不见!”林智捷扁嘴倔强道,带着希望的眼神转看向二哥,见林智文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转头又看向四叔,还没说话,就听大姐道:“每天不能喝多,里面有不少添加剂,小孩子喝多对身体发育有影响。”
“大姐,我不喝。”
软绵绵的声音响起,林娇将小妹抱到怀里,蹭了蹭她柔软的小脸,温柔说:“智敏最乖,锅巴咬得动吗?”
“咬得动。”智敏乖巧点头,立马咬了一口证明给大姐看,“咔吱咔吱”声响起,嚼地津津有味。
“大姐,不是说吃罐头吗?”林智捷想起白天林娇说过的话。
“锅巴有消食的作用,今天吃的东西太多,留着明晚尝吧。”说完怕小弟觉得她言而无信,安抚道:“今晚不吃,明早补偿你两颗水果糖带到学校吃。”
林智捷刚皱紧小眉头立马松开,高兴说:“谢谢大姐。”
“大姐,今天的日子是不是就叫过得比蜜甜啊?”林智思一口饼干,一口麦乳精,时不时再来口金黄酥脆的锅巴,幸福到整个人快变成最大的那颗泡泡。
“这两天过得太开心了!”林智捷跪在椅子上,捧着小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要是谁能给我喝一口麦乳精,就更开心了。”
林智文留下一口,递到他嘴边,小家伙乐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急忙咬住碗边,一大口喝完,顿时美上天,“果然更开心了!”
“大姐,我也开心。”
怀里的智敏抬起头,剔透双眸闪着依赖与喜欢,看得林娇心都快融化了,连亲好几下她的额头,表示回应。
桌子上的食物都消灭,林智文主动要求洗碗,林娇带着弟妹一起洗漱,爷爷四叔也不例外,全家人被带动一起站在院子里刷牙,林娇趁机告诉他们,以后晚上刷完牙都不可以再吃东西。
临睡前,拿出一包烟递给四叔,“北骁买的,一包烟要抽一个星期,抽多不好,之后还有。”
四叔笑容慢慢接过去,肉眼可见开心极了。
不是她不想全给,主要村里不少坏人会故意欺负四叔,知道他憨,变着法子哄骗他的烟酒,甚至哄他身上的钱。
四叔不识数,只知道一块是大钱,十块能买好多好多东西,一块就是巨富,根本不敢拿,爷爷一般都不往他身上放钱。知道他本质大方,那些人找他要,他有的就给出去,一点也不心疼。
只有给他规定好,他才有意识去控制,不会轻易给其他人哄骗。
回到屋里,智思从智捷那里抢来一本小人书,坐在床尾读给小妹听,林娇靠在床头,凑着油灯,认真细致而不失速度缝制白衬衫,突然想到忘记一件事,看向智思:“明早把鞋子分给四叔他们。”
“好,但我估计他们现在舍不得穿。”智思抬头回了一句。
“没事,别勉强他们,该穿时自然就会穿了。”林娇缝完袖子,放在一边,又拿出另一只袖子道:“你那头没灯,小心伤了眼睛,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工。”
林智思好奇问:“大姐,你明天不会还不上工吧?”
提起这事,林娇叹口气,“上,先上。”
“那就好。”林智思顿时松了口气,“晚上大哥还抓着我,让我劝你上工,否则别人该有闲话了。”
想到明天要下地干活,林娇有点担心,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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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变得炙热,林娇将滑落的草帽戴起来,转看两边,发现没落人后,锤了几下发酸的腰,叹口气继续蹲下。
掐掉棉花疯长的枝丫,指甲缝里渗入绿色的汁液,这十亩地是二队响应公社号召,尝试种棉花,穿过来之前,林娇抢到了这份算是轻松的活。
就算是轻松的活,林娇也有点吃不消,主要是一直蹲在地上弓着腰,不是腿麻了,就是腰酸了,打疯枝需要不停往前挪,坐板凳不方便,所以只能受着。
“娇娇,几天不干活,还能习惯吗?”
旁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林娇转头看着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学着她的口气说:
“都快晌午了,你才追上来,知道的以为你是在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蹲在后面上大号呢。”
“哈哈哈哈,娇娇啊,你这嘴哦。”
“徐丽,咋地,昨天不敢露头,今天谁给你的胆子冲上来的?”
徐丽听到旁边人嘲讽的笑声,咬了咬牙,这群秦家老娘们,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正生气时,旁边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
“今天我得去问问你爷,怎么教的你,把没大没小当成本事,无法无天!”
话音落下,徐丽得意扬了扬眉,周边人都安静下来。
林娇暗暗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老妇,六十岁上下,身材微胖,头发花白,一双吊眉眼很是凌厉,后水村三朵奇葩之二,秦苗苗的奶奶——沈芙。
以前是个地主家妹妹,被打倒后夹着尾巴做人多年,嫁入‘大门大户’秦家后,骨子里的趾高气昂又出来了,最爱在村里教训人。
起先秦家小辈不敢还嘴,久而久之惯成了她钟爱气势凌驾于他人之上,再到对其他人也呼来喝去,威风凛凛。
林娇才不会让她,看了眼前面当鹌鹑的二娘,扬声道:“二娘,我妈去世了,你和大娘都是我的娘,别人骂我少教,那就是在骂你们,我是无所谓,这要是传出去了,只怕你的事迹又要添一笔。”
周红花背脊一僵,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干活,啥话没说,咋还有她的事,不过现在耻辱榜三个字就是她的死穴,停下手里的活回头,还没说话,就被沈芙冲了:
“看什么看!瞅你那憋屈样,被个丫头三言两语吓得气都不敢出,都是假能耐!”
周红花瞬间被激怒,掀起袖子,张口就骂:“瞅瞅你什么癞样,给人续个弦就以为上天哪?别在我面前耍辈分,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不怕,我现在就来说说你干的那些腌臜事,当年出身成分不好,二十出头还没人敢要,故意跳进河里,赖上秦...”
“你给我住口!”沈芙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撕烂周红花的嘴。
“你让我住口我就住口,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摆谱摆到我面前来了,我看啊,耻辱榜就该你这种人上,光你的出身就够人吐一坛子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