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好笑的琢磨,这莫不是传说中的中蛊了吧?
“侯爷,可有什么需要交代妾身的吗?例如对姐妹们温和一点,别欺负她们什么的?”苏厌衾抚了抚自己鬓角的头发,莹莹玉指纤细美丽,轻巧妩媚的飞天髻,朱唇皓齿,眉心一点四瓣朱红花瓣的花钿,显得十分好看。
顾辞见状,忍不住眼前一亮,仔细的盯着她打量了一会,直到苏厌衾脸颊微红,想要出声打断他的注视。
他这才意味深长的说道:“今日甚美。”
苏厌衾觉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好像被发现了,扬了扬唇角,泰然自若的与他对视:“侯爷的宠妾,总不能被比下去的不是。”
“嗯,自个别被欺负了就行,爷先走了。”顾辞轻应了一声。
“爷,今日走后门吧。”苏厌衾媚眼斜看了一眼顾辞,语气夹着一丝娇柔。
顾辞脚步一顿,挑了挑眉峰:“你让爷在侯府走后门?”
“为了妾身,委屈一下咯?”苏厌衾出现了“拜托,拜托”的神情,杏眸盈盈一色。
顾辞轻哼一声,面无表情,但是腿转了一弯,往后门走去。
苏厌衾弯了弯唇,颇有盛装出席的味道,往前院走去,这种感觉还是挺有趣的,毕竟这种情节也只有小说和电视剧有了。
哦,这本来就是一部小说。
一进门便看见两个妙龄女子坐在那边,见她来了,站了起来,但是又有些局促,毕竟几人的位份都是一样的,行礼也不是,原地站着没有动作更显尴尬。
“各位……妹妹们好。”苏厌衾斟酌了一下,率先开口,不是宫斗剧里都是这么叫的嘛。
她随即又解释道:“因着比你们先进门,便叫了这声妹妹了。”
肖烟莜笑了笑,眉眼如花般娇艳,从善如流回道:“自然是使得的。”
李若白则是点了点头,站在一旁没有做声,温文尔雅的笑着。
苏厌衾捂嘴笑了笑,黑眸闪了闪,看起来也是一个柔和的性子。
几人坐着聊了一会,与苏厌衾想象的争锋相对,冷嘲热讽大不一样,三人虽不说是相谈盛欢,也可以说是一片祥和的场景,半句没提顾辞。
还一起吃了一个早膳,两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这让一早上便如临大敌的如玉阁众人,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侯爷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苏厌衾也是有些意外,随即又松了一口气,那也正好,可以不用撕破脸皮是最好的。
两人出了如玉阁脸上的笑容不变,李若白神情疑惑的叫住了肖烟筱。
“姐姐,昨日侯爷到你哪去了?”
肖烟筱脚步顿了顿,勾起一抹轻笑:“侯爷,昨夜在那,你会不知晓?何须来试探膈应我?”
“姐姐,莫怪,只是这侯府,我们两才算是新人自是要相互扶持一些才好的。”李若白抬眸,眼里都是歉意,表情真诚。
肖烟筱表情淡了淡,友好的提醒道:“劝你还是将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别的不说,就说这头上还有一个怀有身孕的宠妾,你便翻不出大浪。再说了,以后主母进府,若是知你有什么别的心思,恐怕你是很难善了。”
李若白脸上的僵硬转瞬即逝,笑的温软无害:“姐姐,说什么呢,妹妹可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
肖烟筱没有说话,神色喜怒难辨,两人不欢而散了。
晚膳时分,自称是侯爷贴身小厮的吴云来了两位姨娘的院里。
“肖小姐。”吴云毕恭毕敬的行礼,但是并未叫姨娘。
“你是?”肖烟筱蹙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吴云,并不认识他。
“奴才是侯爷身边的人,侯爷有事让奴才来说与小姐。”吴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简单的复述了顾辞让他说的话。
“侯爷说了,他本意不想纳妾,若小姐有任何想要离开侯府的想法,等着几日风头过去,便可以自行离去,侯爷也会准备好您下半身够用的钱财。若您不想出府,也是可行的,侯府自是不会苛待与您,但是不过永远将会无宠无幸而已。”
肖烟筱:……还有这等好事?
肖烟筱微微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居然从侯爷嘴里传出来。她并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她,若不是侯爷意思,怕是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在侯府嚣张了吧。
“你……”肖烟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思索了一会收敛了脸上的喜色,不想表现的很开心,她孑然一人,一直想要的自由就在眼前。
她语气沉重的回道:“可否容妾身仔细想想。”
“当然可以。”吴云微笑着点头,随后带着人,匆匆去了清乔院。
同样的话在李若白这便行不通了。
只见她柳眉微蹙,温柔的脸上都是忠心和爱慕之情,但是手上绞着丝帕都要绞碎了:“妾身既然入了侯府,便是侯府的人了,死是侯府的鬼,这辈子都是侯爷的人,是断断不可能离了侯府的。”
“好的,那您便歇着吧。”吴云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已经带到了。
李若白黑眸闪了闪并没有再说话,心中暗暗思量,只觉得这一定是为了如玉阁那位才会如此,在暗自不爽的同时又志在必得。
侯府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秋雨澜的,顾辞刚刚一回府便被请去了和安堂。
顾辞看了一眼坐在上座,表情喜怒难明的秋雨澜,规矩的站在一旁,没有做声。
秋雨澜见他装死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怎的?我们顾侯爷,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顾辞心中微叹,然后拱手说道:“母亲,儿子只是在措辞而已。”
“哦?为了苏氏乱了祖宗礼法,想要私自放侍妾出府,这事还有什么需要狡辩的吗?”秋雨澜眸色微凉,看着顾辞眼神如箭矢般犀利。
“儿子确实做了这件事,但却不是为了苏氏,都是为了儿子自己和侯府的名声。”顾辞嗓音低低的说着,眸色无奈。
“是吗?侯府如今还有名声吗?”秋雨澜眯了眯眼,不客气的说道。
“唉,外间传言皆不是空穴来风,儿子确有隐疾……”顾倦低垂着眉眼,显得有些落寞。
“什么?”秋雨澜惊呼出声,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明明苏氏已经怀孕了,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早在我记事之时,便发现了这个毛病,不过是怕母亲担心,便一直瞒着,儿子触之女子,则皮肤红肿痛痒,早在暗地里已经见过了许多名医,都说不出成因……直至阴差阳错碰见了苏氏,才猛然得知,儿子这病还分人……”顾倦神情带着淡淡的悲伤,又表现恰到好处的幸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秋雨澜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还有这种病,更何况她从前一点都没有察觉顾辞有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到母亲满眼的不相信,顾辞只能无奈的说道:“母亲若是不信,找人来试试便知,黄嬷嬷便可以一试,除了您,儿子能碰的人,便只有苏氏了。”小甜柚敲可爱
秋雨澜冷着脸,给黄嬷嬷使了眼色,黄嬷嬷点了点头,向着顾辞伸出来的手探去,触之及松。
见半晌没有反应,她脸上的喜色还未来得及到眼底,便看见原本顾辞白瓷般的肌肤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像是一瞬间出现了一般,甚是骇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会!?”秋雨澜惊呼出声,满眼震惊,甚至从椅子站了下来,试图看的更清楚仔细。
顾辞凤眼宛若深水,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无助,他将手背在身后,语气低低的:“母亲,若还不相信便可以叫宫里的太医来瞧瞧,不过都是一样的结果,闻所未闻的顽疾而已。”
秋雨澜脸倏地垮了下来,原本盛气凌人的表情,褪去的一干二净。
“如今便是这般情况,既然皇命难为,儿子只能及时止损,让她们有自己选择,不管选择什么,我们侯府都不会亏待,这便我对她们最好的交代了。”顾辞黑眸闪过一丝芒光,继续说着。
秋雨澜眼神心疼,想着自家儿子从小没了父亲,如今又得这种怪病,止不住的心中难受,可能连子嗣都艰难,子嗣,子嗣……
对了!还有苏氏!
“事已至此,那你便要好好对待苏氏吧,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她喃喃自语,整个人感觉被抽走了精气神。
“是。”顾辞在心中对母亲说了一句抱歉,他其实身体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虽有洁癖,但并不是他所说的,根本连女人都不能碰,那起的红疹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若是不先稳住母亲,以她的脾气,可能不光他承诺苏氏的话做不到,苏厌衾也不会好过,便只能出此下策,以后在与母亲好好解释。
第31章
初雪未至,天冷地寒,长安城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碳火,架起了暖炉,宁然带着丫鬟往街上的成衣铺子走去,为自家添新衣。
“这位夫人穿这件袍子却是极好好看的。”店里的女掌柜如实说着,那一身红衣衬得女人的肌肤极白,如凝脂玉露,让那寡淡的神情有了一丝人烟,属实好看。
宁然扯出一抹笑,笑容极淡,抚了抚衣袖,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自嘲的笑道:“倒是多年未曾穿过如此鲜活的颜色了。”
她的贴身丫鬟如意,红了红眼眶,抿着唇自是心疼自家小姐的。
“罢了,已经嫁为人妇,确实不应该如此招摇才好。”说完,便回了里屋换衣。
突然间,被人搂腰带去了旁边的房间,许久未闻的味道,满鼻若醇香,她并未挣扎。
等站定之后,才推开身前的男人,表情冷漠如霜,语气讽刺:“苏将军这是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做多了,便改不了了是吧?”
苏玉被话一刺,恍若未闻,将她抵在门前,捕捉着她的唇,被宁然一把捂住,目光愤恨的看着他。
苏玉只能放弃,但是手依然不肯松开她的细腰半分,冷隧的眉眼见她红衣模样软化了半分:“如此样子,却是极好看的。”
想当年,她便是一袭红衣,身段如妖女,神情若神女,闯进他梦里,从那以后他便再也能走出来,不愿也是无法。
“哼,再好看又如何,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你苏家妇!”宁然心中气恨,她妹妹宁灵遇到困难,她走投无路给他写了无数信都了无音讯。如今倒是又死皮赖脸的来找她了。
“你莫气,当时我人在边关,母亲知晓了我与你的关系,暗地里将信都截了下来,我当真不知你当时处境。”苏玉抚着她僵直的脊背,语气带着一丝慌乱,铁汉柔情的哄着。
宁然心中冷笑不已,心中发寒,难怪这些日子杨家那两人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来是得了苏家那位的指示啊,难怪呢。
苏玉亲了亲宁然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好声好气的哄着:“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妹妹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然嗤笑一声,眸色讥笑:“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宁然呢?又打算如何和苏夫人交代呢?”
男人神情微微一顿,眉眼冷厉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极其温柔的,摩挲着她脸上的鬓角,语气坚定:“你若愿意,我从杨家手里娶到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母亲,若我执意娶你,她管不了我,也不会管我。”
宁然表情变了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薄凉的笑意,眸色是骇人的狠意,不过被她吻住的男人早已经意乱情迷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
屋外是冷风呼啸的凉意,屋里却是春意盎然的热潮,女人的娇啼男人的低吼绞着在一起,被冷风带走,吹向远方,销声匿迹。
女人清冷的嗓音碎的不成样子,盈盈啼哭:“将军,一辈子只守着宁然一人可好?”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的抓着杨柳腰的手更加用力。
“是宁然自以为是了,将军这般人物,怎会答应妾身这种无礼的请求呢,不过是残花败柳……”她语气卑微,带着早已经知晓结果的淡然。
“我应你,只要你说的,我都应……”男人亲着她的耳蜗,低低在她耳畔说着,最是听不得她这般妄自菲薄的话。
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幽深的黑眸却宛若枯井,死寂与无望。
当天夜里,苏厌衾便收到了来自宁然的一大笔钱财,为宁灵赎身绰绰有余,苏厌衾扶着大肚子,心中疑惑万分。
在她写的小说里,宁然就是一个极其悲凉的女配,为了衬托杨家的残忍势利,苏府的助纣为虐,她会在明年开春之时葬身冰湖,一身傲骨沉落湖底。
而杨家后因为苏府倒台,最终也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苏府一门除了那个冷心冷清但是又誓死效忠皇上的苏玉没死以外,其他人都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而苏玉没死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战局吃紧,刚刚稳定不久的镇南军经历不起再换主帅的风波,似乎之后也再未回过长安,两年后,战死沙场。
此刻苏厌衾满心疑惑,到底是谁帮了她呢。